╭*||▂▂ ▂▂||*╮    ╰||| o o |||╯     ||╰╭--╮ˋ╭--╮╯||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s.bookben.cn---书本网【浅沫】整理 │ │ │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 书名:刺客你好镇定 作者:古玉闻香 文案 一个喜欢叨叨东家长西家短的瞎眼王爷,重生,变成了一个正在执行任务的刺客。 自己的任务对象还是个神经病。为了生存,他必须要装冷漠,还要在被不断拷问…… 腹黑专情攻 X 呆萌忠犬受 排雷:本文前10万字左右是欢脱小白文,因为主角之前是个瞎眼,连自己的哔哔长什么样子也没见过!后面会黑化,在攻面前仍然是个蠢萌,但是谁敢欺负攻,他就会…… 排雷:1V1,受有上古神兽的血脉,会在番外篇生两粒蛋,但是没有怀孕情节。 排雷:架空文,考究不起。槽点不少,只能当看热闹。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 灵魂转换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   ☆、自己是谁   无尽的暗夜里,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这个该做的事情,就是睡觉。   可是,就是有那么四个人,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一个开朝以来被人誉为“断狱神手”的男人,正在院子里思考自己的案件。   一个从小便没有见过光明的王爷,正在窗边发呆,感慨自己的人生。   一个沉着冷静的刺客,正慢慢走向自己任务目标的卧室。   一个温和静谧的青年,正在树下望着月亮,感慨明日就要开始的人/妻生活。   突然间,晴朗的夜空里突然亮起四道闪电。   每个人还没来得及对这奇异的景象做出任何反应,闪电就已经劈到了自己。   死……死了?   真是……死都不让死的好看点啊……   不久之后,四个人睁开眼睛,惊异的发现身体竟然完好无损。   但是,他们眼前的景象却是物是人非……   ——————————————————————————————————————————   耳边是微微吹来的风,比平时的晚上略冷。   刺客偏偏头,趸起了眉。   昆虫的声音,似乎和刚才不一样?   王府里的青蛙,有一只喜欢长一声,短一声的叫,刚才还听的很清楚,现在怎么没有了?   他记得,他刚才在窗边坐着,就……忽然无缘无故的被雷劈了。   刺客缓缓睁开眼睛,猛地一呆。   接着,他突然“哇哇”大叫一声,像是碰见了极为恐怖的事情,跌坐在地上。   手里的东西“哐当”一声,也跌落在地。   刺客处在极度震惊中。   这是什么情况??!!!   有没有人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为毛他看得见了??!!   刺客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接着“哇”一声,眼中含泪。   呜呜……好疼……   疼,就说明自己不是在做梦。   父皇母后亲亲皇兄,有谁来告诉他现在是神马状况?   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看了半晌,又抬头看看天空,神色一缓。   天上那个那么亮的东西,就是月亮吧。   据说,它有时像个大饼,有时像个被咬的大饼。   他再看看不远处高高直立的东西。   刺客从地上站起来,慢慢走到那个东西旁边,闭上眼睛轻轻抚摸。   和自己平时摸到的一样啊。   这个,就是树吧。   刺客的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感动。   自己从出生就瞎眼,什么东西也没有看见过。   他再四处环视,心情越来越激动。   眼前的这个,是房子。   那个,是石桌。   桌子旁边的东西,自然就是石凳。   刺客眼睛弯起来,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被雷劈还把眼睛给劈好了!   因祸得福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刺客忍不住发出一阵大笑。   他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个房间里,一个人站在窗边,半边脸被窗帘遮盖,正以一道利剑似的目光看着他。   白承修看着房间外面这个人的举动,眼睛眯起来。   这几个月来刺杀他的刺客,已经不下十数次。   眼前这个刺客,似乎很不一样。   这个人又抽自己的巴掌,又情绪激动。   半夜在别人家里刺杀人,也能发出这么大的动静?他怎么不知道!   这个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两个黑影从梁上飞下来,“主人,还不要解决他吗?”   白承修脸色高深莫测,微微摇头。   两个黑影又立刻消失了。   刺客的笑声顿止,摸了摸自己的脸。   自己的脸为毛好像被什么东西包着?   刺客摸着脸上的布,一顿拉扯。   白承修看着他,脸皮有些抽动。   这个人在做什么?   半晌,刺客终于把包着脸上的布拉扯下来,头发杂乱,呼呼喘着粗气。   丫的,这么难解!   他走回刚才跌落在地的位置,捡起自己刚才“哐当”一声跌落的长形坚硬闪光物件。   这是什么?   刺客摸摸此物件的边缘,手指突然被划了一道血口,有液体渗出来。   刺客又叫一声,丫的,好痛!   原来是刀!   不对,以前自己也曾经摸过水果刀,根本没有这么大!   刺客脸上偏着头想了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自己没有料错的话,这就是……传说中的剑。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怎么拿着一把剑呢?   没弄错的话,剑是用来杀人的东西。   实在令人费解。   刺客开始拉自己的衣服。   颜色是自己再也熟悉不过,也是唯一知道的眼色,黑色。   不过,样式怎么和自己平时穿的不一样?   自己应该穿飘逸儒雅的长衫,自己现在这套衣服,利索的很,根本不像个读书人啊。   刺客趸眉,开始分析现在的情况。   第一个可能,自己被一个神医医好了眼睛,这个过程他一直处在昏睡状态,现在是在半夜梦游。   第二个可能,自己……已经死了。现在的世界,就是死后的世界。   刺客猛地一惊。   就算他瞎眼,他也没有活够啊。   怎么办?!   他马上摸摸自己的下巴,心神稍微安定。   下巴还在,说明自己不是鬼。   呃,等一下……   刺客紧紧张张摸着自己的脸。   这张脸,和平时不一样啊!   神医治好了自己的眼睛,难道把他的容貌也改变了吗?!   皇兄说过自己长得很好看,自己还没有看过,怎么就没有了呢?   刺客看着身前的房间门,不假思索的打开冲进去。   很多房间里都有镜子,先看看自己长得什么模样再说。   门被“呼啦”一声打开,白承修脸皮一抽,立刻眯起眼睛,紧紧盯着冲进自己房里的人。   这个人刚才一会儿看着自己的剑发呆哇哇叫,一会抱着树笑,连冲进自己的房间的声响都这么大。   到底有什么阴谋?   刺客心里一喜,房间里果然有一面闪光的镜子。   自己虽然没有用过,也听人说过,这个东西能把人的样子照出来。   刺客紧紧盯着自己在镜子里的脸,仔细的研究。   自己不知道以前长什么样子,根本无从比较啊!   他抓耳挠腮,突然看到脖子处有一个伤疤,没入衣服底下。   刺客一呆,自己从来没有过什么伤疤,这是怎么回事?   他马上开始扒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下。   白承修看着眼前的人竟然开始脱衣服,深吸一口气。   事情越来越诡异了。   杀他不成,来诱惑他吗?用个男人?   刺客把自己的上身扒的精光,心里一阵心惊胆跳。   身上大大小小,纵横交错,足有二十几道疤。   刺客着急起来。   妈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绝对不是自己的身体啊!   怎么办,怎么办?   突然,刺客的脑中闪过一道光芒。   小说里常听人说借尸还魂。   难道……   他再次看看自己的身体……   自己刚才被雷劈死了,现在他的灵魂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   刺客的心猛烈的跳动起来。   这个可能性……实在太大了,而且可以解释所有的事情。   他越想越有可能,心里冰凉一片。   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人?   线索一:现在是晚上,他穿着黑色劲装。   线索二:他刚才的脸被紧紧包着,挡住面目。   线索三:他手里提着利剑。   线索四:(根据线索二得出的延伸结论)自己应该在别人家里。   他长到二十二岁,人没有见过一个,故事小说倒是听了不少。   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是一个入室行窃的贼啊……   呃……不对!   贼为什么要拿剑?!   不是应该背着一个麻袋吗?   不是贼,又提着剑……   剑的用处,是杀人……   喂,不是吧……   要杀人……   自己在一个人家里要杀人……   刺客的心里开始哭爹喊娘起来,已经天昏地暗。   自己刚才提着剑站在一个房间的门口,那自己现在所在的房间不就是……   他僵硬的转过身,只见一个人影站在窗边的阴暗处。   刺客的心里开始叫着完蛋。   那个人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面容在月光下十分优雅俊美,正在微微的笑。   杀手猛地一阵心惊。   此人一看就不是善茬,笑容邪魅,目光含冰,让他觉得头皮发麻,四肢颤抖不停。   他张开嘴,却不知道如何解释,心里默默流泪。   谁能相信他半夜提着剑来到他屋里,就只是来问好的?!   更不用说借尸还魂?!   难道,上天让他重见光明,就是为了让他看着自己死去?!   不要,他不要死啊……   谁来救救他……   从阴影里走出来的人看着眼前这个刺客极度诡异的表情,心中闪出怪异。   这个人,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简单。   到底是什么意图?   脱光了上衣,难道真是要引诱自己?   他……的确是喜欢男人,但是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算太多。   他毫无忌惮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人的身体,把杀手看的头皮一阵一阵发麻。   脸有些冷酷,却也英俊,身材精瘦,就是疤痕多了一点。   这样也来引诱自己?   白承修低沉有磁性的嗓音在房间内响起,“阁下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杀手一听见这个声音,如遭雷劈。   接着,在白承修的注视下,他缓缓倒下。   今晚受的刺激太多了,本王受不了了……   这个声音,就是那个人的声音,自己一辈子也不想再听到的声音……   老天,你是要把我玩死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先写了第一章,大家先看着吧……   这文不是主更文,可能不快……   我只能尽量   ☆、陈年旧事   刺客,也就是被雷劈之前,舜国的和王严云启,有两个很不错的能力。   他有着极好的听力和超强的记忆力。   他听过的声音,换一个场景,换一个场合,不论过多少年,他都能分辨出来。   不但如此,比较熟悉的人的呼吸方式,走路方式,要撒谎和做坏事时气息和声音的微微不同,他也都都能分辨出来。   这两个能力,一部分是因为他瞎眼,一部分是因为天赋,另外一部分是他让人叹为观止的八卦性格造成的。   在皇宫里的时候,所有的太监宫女,姘妃娘娘,侍卫将领和皇族子弟就都知道,要打听什么消息,不用到处问,可以先向四皇子严云启套套话。   要是四皇子不知道,那知道的人就不多了。   严云启特别喜欢打听别人的事情,大到父皇对嫔妃的赏赐清单,小到哪个宫女房间夜里闹耗子,他都支着耳朵听,什么都感兴趣。   听完了之后,他就喜欢和自己的大皇兄,也就是当时的太子,现在舜国的皇帝严云泽,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   听来听去,又什么都记在脑子里,他的听力和记忆力就好的不行了。   四皇子唯一一次因为自己的八卦性格而吃亏的经历,发生在他八岁那一年。   那一年,舜国和处在东边的睿国进行了一次友好交流活动。   舜国和睿国是友好国家,国君的年龄相当,他们的孩子的年龄也相当。   这个活动,算是促进两个国家下一代接班人互相了解的一个活动。   于是,睿国的三个小皇子带着他们的陪读,太监宫女和军队被浩浩荡荡送到舜国,和舜国的三个小皇子进行一个月的文化交流。   舜国这边只需要派出三个小皇子来参与这个活动,严云启排在第四,又是个瞎眼,自然是排不上的。   他的性格本来就好听事,现在想八卦而不能八卦,他的心里非常难受。   想来想去,他便冲太子严云泽撒娇,求他带着自己。   严云泽思量,四皇子一直以来对他都很有用处。   有了他,自己才对宫中各处大大小小的情况了解的很。   他一直一来十分注重笼络这个弟弟,这次四皇子若跟着自己,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于是,严云泽向皇上提议,叫四皇子跟着自己,也顺便学点东西。   太子为他求情,先皇知道他想去,又看他瞎眼可怜,便点头同意了。   四皇子高兴的不行,对太子谢了又谢。   接下来,整个活动的过程中,他都支楞着耳朵听的很兴奋。   六个小皇子不过都是八岁到十二岁的小孩子,每个人的心机却都已经像大人一样。   这个小皇子表面赞扬,背地里冷哼;那个小皇子幸灾乐祸,轻声嗤笑;他们身边陪读的轻声细语……等等等等,这些四皇子都能分辨得出,让他满足的不行,简直和听戏差不多。   前一段时间活动进行的非常顺利,大家在表面上也十分融洽。   但是,活动进行到半个月的时候,却出了一件大事。   那天,所有的皇子都在校场里学蹴鞠,一个个都腰酸背痛,却都挺着身骨,绝对不敢抱怨一句。   学了整整一天,大家结束的时候,睿国太子言谨风发现他的传龙玉佩竟然不见了。   传龙玉佩是睿国太子的信物,若是丢了,言谨风和他的陪读必然会受到责罚,看管玉佩的随从也会因此而丧命。   众人顿时慌做一团。   严云泽连忙叫宫女太监带着人四处找。   大家表面上不说,心里却知道玉佩一定是叫人偷了。   这种没有目的找,根本就找不到。   大家一边装样子,一边纷纷在心里猜测到底是谁偷走了玉佩。   所有人中,最受怀疑的,只怕就是睿国的二皇子言谨瑞。   二皇子一直以来都和太子争位争得厉害,却整天只知道耍些小把戏,不像三皇子一样有心计。   这件事情一出,大家明里不敢说,心里却都在猜测是二皇子惹出来的。   但是,没有皇上的吩咐,谁也不敢搜几位皇子的身。   四皇子严云启觉得很纳闷,睿国太子陪读白承修身上两块玉佩碰撞的“叮当”声,大家谁也没听见吗?   白承修身上本来只有一块玉佩,蹴鞠活动之后身上就有了两块玉佩,怎么大家都没有察觉呢?   还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了?   四皇子不敢在人前乱讲,晚上和自己的太子哥哥聊天的时候,却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了。   太子严云泽一惊。   这件事情是大事,玉佩在舜国弄丢了,自己这个舜国的太子其实也很难看,难以推卸责任。   他一思量,就明白了这都是睿国太子自己搞出来陷害二皇子的计谋。   当天晚上,他就夜访睿国太子,和他秘密商谈了小半个时辰。   他们之间谈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第二天,睿国太子就声称传龙玉佩已经找到了,原来是虚惊一场。   大家明里庆祝,心里都觉得无奈的很,反正众位皇子勾心斗角,他们跟着装傻就行了。   四皇子严云启功不可没,严云泽送了他一个极好的翡翠指环。   四皇子很是喜欢,小心翼翼的收好了,放在自己的百宝箱里。   没想到,过了两天,众皇子在听太傅讲课的时候,一件事情发生了。   四皇子虽然看不见,听课总是可以的。   他摸摸自己的小包,想装模作样的也把书本拿出来摆摆样子。   摸着摸着,他就摸到了一个小雕塑,比他的拳头略小。   他有点纳闷,自己从来木有过这个东西啊。   他将雕塑拿出来,戳戳坐在自己身前的太子哥哥,“皇兄,这个东西是什么?”   严云泽一看,登时脸色通红。   四皇子手里拿的,是一个“春/宫”,两个小人都没穿衣服,身体紧紧连在一起。   其他人顿时爆出要笑不笑的声音,全部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拿着“春/宫”小雕塑,一脸单纯,迷惑不解地小瞎子身上。   整个房间的气氛十分活跃,太傅注意到大家的注意力都不集中,也把目光投过来。   他一看,登时大怒,老脸通红,立刻没收了小雕塑,把四皇子怒斥一顿,叫他出去反省。   四皇子懵懵懂懂的被斥责了一顿,完全反应不过来。   他一边站着,一边哭得很委屈,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多时,他就感觉自己被一个人拉着走了起来。   四皇子有些惊恐,“你是谁?带我去哪里?”   那人不说话,发出轻微的一声“哼”。   四皇子立刻害怕起来。   这个人,分明就是白承修,那个十分奸诈又坏心眼的睿国太子陪读啊。   他要做什么?   他立刻挣扎起来,想叫人,白承修一把抱住他,在他耳边威胁,“不许叫!不然杀了你,把你的尸体化掉,让你的太子哥哥也找不到!”   四皇子抹抹眼泪,什么也不敢做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现在只能被他拉着走。   来到一处僻静之地,白承修让他站着,自己席地而坐,看着他不说话。   四皇子越站越害怕。   呜呜……他到底要做什么?   白承修眼睛里闪着阴狠,半晌才开口,“你很厉害啊。听声音就知道是我拿了玉佩。你知不知道我被太子训了一顿,说我做事情不利索?!”   他千算计万算计,什么程序都弄好了,就是没有算计到这个小瞎子。   他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出事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被这个家伙摆了一道。   这两天,他一直在观察四皇子,觉得他无能懦弱的很。   他越想越生气,这样的人,也能摆他一道?!   四皇子抹着眼泪,原来是这件事情。   不知道自己现在认错行不行?   白承修不爽道,“玉佩的事,关你什么事!多管闲事,就为了和你皇兄邀功吗?!”   四皇子不说话。   白承修围着他转了一圈,冷哼一声,“你今天从我的胯/下爬过去,我今后就放你一马。不然,早晚教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每说一句话,四皇子就颤抖一下,两条双腿都在打哆嗦。   白承修阴沉道,“今天把小雕塑丢进你包里去,明天就把毒蛇丢进你包里去。你要是敢再告秘,你看你有没有好下场!”   四皇子一听,立刻双腿发软,跪了下来。   然后,他憋着眼泪,被白承修拉着,从他的胯/下爬了过去。   四皇子重新站起来,站在一旁呜呜的哭。   现在到底完了没有,我能不能回去?   白承修看着他,心里舒爽的很。   他现在总算出了一口怨气。   四皇子道,“我现在可不可以回去了?”   白承修脸色阴狠,“回去做什么?告秘?”   你本来就做错事情,为什么要怪我告秘!   白承修冷笑道,“你就算说我欺负你,也不一定有人会信你,你也没有证据。我家太子自然会为我作证,现在这个时候,我正在为他办一件事情。”   四皇子连忙摆手,“我不敢再告秘了。”   让我回去吧,我不敢再和你杠上了,以后也不敢再阻你的路了。   以后看到你,我就躲你躲得远远地!   白承修看着四皇子哭泣的软弱样子,心情大好,突然有种想要肆虐的感觉。   严云启双眼含泪的嫩嫩脸蛋,让他突然心里一动。   他舔舔嘴唇,“你和你皇兄很亲近?平时都做些什么?”   四皇子纳闷,我和皇兄做些什么,关你什么事啊?   白承修围着他转一圈,突然把他扑到地上。   四皇子被撞得生疼,呆愣懵懂,半天缓不过神来,这又是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竟然有人催更   改变计划,今天就上一更!   ☆、更多往事   白承修看着这个人粉嫩的脸蛋,又问道,“你和你皇兄平时都在一起做什么?说!”   “没有做什么。”自己和皇兄真的没有做什么啊!   白承修不说话。   突然,四皇子感到觉得嘴巴被狠狠撞击了一下,嘴唇立刻破了,血水流进嘴里,一阵发咸。   呜……好疼!   他挣扎起来。   这又是怎么回事!   白承修揉揉自己的嘴巴,把这个人拉起来。   四皇子小心翼翼问,语气委屈,“我可以回去了吗?”   白承修眼珠一转,“明天这个时候,自己一个人从课堂里出来等我。反正你听课不听课都没人管。”   四皇子连忙答应。   明天还来?他又不是笨蛋!   反正他只要回去了,一直躲着这个人就行。   他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这个人难道敢闯进去吗?   把自己羞辱了一顿,又把自己的嘴唇撞破,应该算是扯平了吧。   他现在还不太能理解胯/下之辱的意义,只觉得爬就爬了,这个人该气消了吧。   白承修紧紧盯了他一会儿,“明天不来,我就让你后悔!”   四皇子连忙应了。   明天来,他才后悔!   白承修拖住他的手,慢慢的带着他往回走。   来到课堂外面,太傅还在讲课,几个皇子锋芒毕露,正在辩论。   白承修在四皇子耳边道,“你失踪这么久,什么人也没有发现,连你的太子哥哥也没有注意到。你在宫中都算是什么地位啊?”   四皇子一呆,心里立刻一痛,辩解道,“太监宫女们都不让进来这个院子。不然他们早发现我失踪了。”   “那是太监宫女的职责。但是有什么人真正在乎你呢?你的太子哥哥吗?你刚才受罚,他又为你说了什么?”   四皇子不说话,咬着嘴唇。   他忘记自己的嘴唇已经破了,立刻“啊”的痛呼了一声。   白承修低声笑起来。   里面的课似乎要结束了,白承修最后一次确认,“明天这个时候,记得出来。”   四皇子不说话。   过了半天,他才点点头。   你好好等吧,我再也不会出现了。   —————————————————————————————————————————   严云泽觉得自己的四弟这几天都十分阴郁。   自从那天在课堂上被罚站之后,四弟似乎受到了刺激,再也不肯跟着他到处跑了。   当时自己没有出手救他,难道他不高兴了?   论说,太傅再怎么生气,也是不能让一个皇子罚站的。   但是四弟的生母过世,没有后台,又身有残疾,这些年来的确有些人不把他当回事。   自己能够做的,也不过是在不影响自己的地位的前提下,尽量不让人欺负他。   严云泽思虑半天,竟然有点挂心。   于是,他把四皇子接到了自己的行宫,决定让他跟着自己住几天。   四皇子一听说要去太子的行宫住,心情立刻开朗了起来。   白承修这个坏蛋说的是假的,太子哥哥是关心我的。   他每天等严云泽回来之后,就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絮絮叨叨的问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严云泽心里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自己的这个弟弟,好哄的很。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吃则同席,睡则同榻,十分高兴。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睿国的皇子们还有几天就要走了。   四皇子的心情也越来越好。   他这几天除了每天向父皇母后请安,每天都呆在太子行宫里不敢出门,就怕被那个白承修抓住。   等那个坏蛋一走,他又可以出门逛了。   这天,太子早早就起床了,要去皇家的猎场打猎。   打猎是这次交流中最为隆重的活动,父皇母后和皇室子弟们都会在,六个皇子要竭尽所能来展示自己的能力,狩猎获得的猎物根据数量和难度来打分,得分最高者得胜。   四皇子吞吞口水。   这样的盛事,很久才有一次啊,他真的很想去。   肿么破?去的话可能会遇到白承修那个坏蛋,不去又不甘心。   严云泽问道,“四弟,你真的不去?我要走了。”   四皇子再次吞吞口水。   大哥都盛情邀请到这个份上了,自己……还是去?   只要老老实实坐在台上,那个白承修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想到这里,他带上自己的小包,急慌慌道,“皇兄,你等我!”   ————————————————————————————————————————   狩猎场外热闹非常。   不时,一匹一匹的烈马呼啸着进出,报告着猎场里面的情况。   有时,马车还载着满车的猎物回来,高声唱着哪个皇子狩得了多少猎物。   四皇子心情非常激动,只要一听见太子的猎物回来就会高兴的大喊。   白承修脸色阴郁的盯着台上那个正在摇头晃脑,看起来很高兴的人。   他这几天非常不爽。   那天他告诉四皇子要他出来等他,没想到之后就再也没有再见到他的人影。   他等了一天又一天,到了第四天上,他终于确认这个人是在躲着自己,不想再见到自己了。   他买通了四皇子宫中的太监,得到的消息却是四皇子这几天和太子住在一起。   他错愕之下,怒火攻心。   多方打听之下,又听到这几日四皇子和太子夜夜同眠。   他的心情极度阴郁起来。   到底是为什么,他不知道。   但是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舒缓自己这种心情,他倒是很清楚。   他伸伸手,一个随从连忙走上来。   自己主子的这个陪读年纪虽然小,但是心机深沉,做事情毒辣的很,将来必然是主子的心腹,是不能怠慢的。   白承修对他耳语几句。   随从连忙应了几声,走了。   他仔细观察着远处那个人的一举一动。   不久,那个随从来到四皇子身边,对他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话。   四皇子脸上立刻露出担心惊讶的表情,连随行的太监宫女都来不及找,就急匆匆的跟着随从走了。   白承修脸上露出冷笑。   告诉你皇兄受伤你就这么担心,连最基本的判断都没有了。   他站起来,挪着步子,慢慢的向树林深处走去。   走到一处僻静地方,只听见四皇子担忧的声音,“皇兄在哪里?伤的严重不严重?”   随从看着白承修。   白承修对他使个眼色,随从连忙退下了。   四皇子只觉得扶着自己的人消失,心里一急,“皇兄呢?在哪里?”   手到处乱抓之下,忽然抓到一个人的胳膊,连忙紧紧拉住。   白承修屏住呼吸看着这个人。   粉嫩的脸,清秀好看。   满脸的着急,却是为了他的皇兄。   白承修的脸色阴沉起来。   竟然躲着我!   “皇兄呢?”四皇子担忧的声音又起,他已经觉得非常不对劲了。   该不会是那个大坏蛋骗我过来欺负我吧……   他的头皮一阵发麻,手猛地一松。   我的妈妈呀……   四皇子呼吸有点快,连忙干笑道,“既然皇兄不在这里,那我先回去了。”   说着,他转过身想要走,走了几步,脸上露出一副要哭的表情来。   到底该往哪个方向走啊……   白承修的声音从身后缓缓响起,“四皇子,你还要去哪里呢?”   四皇子的脸立刻成了一个苦瓜。   果然是这个人……   他的眼睛转了几转,脑筋急速飞转,脸上露出一副“原来是你”的表情,转过身干笑道,“原来是承修!真是有缘,又相见了啊!我这几天身体不好,一直木有出来。”   这个人能不能放过自己,让自己蒙混过关啊……   白承修抓住他的手腕,脸上露出邪笑,“四皇子这几天和太子感情很好啊。”   四皇子干笑,“没有,没有。”   白承修的声音阴冷,一字一字缓缓道,“你忘了我说过的话吗?还认不清楚事实吗?他再对你好,也不会因为你而做出损害自己的事情。你以为这个皇宫里,有真正关心你的人吗?”   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四皇子一呆之下,愤怒起来。   我就算脾气好,你也不要太得寸进尺!   他挣扎的要抽出手腕,脸色有点惨白,“我没有要皇兄做任何损害他自己的事情。我也不需要别人的关心!”   他的日子本来过的很好,他什么事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凡事都往好处想,乐天安分,为什么这个人就是要把这一层窗户纸捅破?   自己在宫中的地位,自己难道还不知道吗?   白承修把他紧紧扣在怀里,鼻子抵着他的鼻子,热气喷在他的脸上。   四皇子惊慌失措。   妈妈……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窝要回去……   感觉又样热乎乎的东西要贴在自己的嘴唇上,四皇子猛地一跺脚,狠狠踩在那个人的脚上。   白承修被这么全力一踩,忍不住痛呼一声,松开了手。   四皇子急慌慌的朝着远处的喧闹声跑去。   是不是正确方向,他已经不管了……   先跑离这个变态再说……   呜呜呜……   白承修看着那个跑的跌跌撞撞的人影,脸色凝重起来。   心里的感觉……真是奇怪。   许多年后,白承修才明白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也忘不了这个人。   等他权倾天下时,必会再来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  往事交代清楚了……   下面继续恢复欢欣搞笑的节奏……   不过,要停一下子了……另外一文今天木有更到   ☆、被抓到后   “主人,应该把这个人怎么办?”两个黑衣人现身,恭谨地问着正在神情莫测若有所思的男子。   白承修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刺客,踢了他两脚。   刺客毫无反应。   白承修道,“把化尸散拿给我。”   黑衣人连忙递上一个小瓶。   白承修冷冷道,“化尸散一碰人的肌肤,立刻将其化为一滩尸水。我如今就拿这化尸散送你一程吧。”   他打开小瓶,作势要把粉末倒在刺客的身上。   刺客还是一动不动。   白承修等了一会儿,将小瓶关上,扔回给黑衣人。   黑衣人慌忙接住。   主人真吓人,这种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关严就乱扔,在你手下做事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死。   不做死,也得吓死,死的还毫无价值。   白承修围着刺客转了半圈,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   现在送来杀自己的人,可真是越来越诡异了。   在外面自言自语,一会儿抱着树,一会儿看着天,大吵大闹,一惊一乍还笑得歇斯底里。   这个刺客,知道这个地方不是他自己家吗?   随随便便闯进自己的房间里,还对着镜子脱衣服。   一听到自己的声音,又昏了过去。   这个昏厥,竟然还不太像是装的。   白承修微微一笑。   他活了二十六年,在朝堂上叱咤风云,什么奇怪的人没见过。   无论外表看起来多么单纯,简单,奇怪的人,心里都毫无例外的有阴谋。   越单纯,越奇怪,越让人不设防的人,往往最危险。   这个人看起来奇怪,只怕里面绝对不简单。   他来到这里,必定有目的。   白承修心道,我就看看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他蹲下来,摸了摸刺客光裸的上身。   手感还可以。   但就算这样,也达不到能够勾引他的标准。   他把刺客的裤子略微往下一扯,只见左腰上刺着两个字,“流光”。   他点点头,原来此人叫做流光。   这几个月以来,他已经杀死了十好几个杀手,名字全都刻在左腰上 。   他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为什么有这么多武功高强的人?   他看看地上的人,哼一声。   这样的组织派出来的人,会是简单的人物?   一定要想办法把幕后的人揪出来。   “把他给我关起来,先吊着。”说完,他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折腾了一晚上,自己要睡觉了。   两个黑衣人连忙驾着刺客出去,顺便帮主人把门关好。   ————————————————————————————————————————   “哗啦”一声,刺客觉得一阵冰冷倒在自己的脸上和身体上,淅淅沥沥的滴着水。   父皇母后亲亲皇兄,我觉得好冷。   还有,手臂好疼。   他缓缓睁开眼睛,一时有点懵懂,搞不清楚自己在哪里。   入目的,是一个正坐在自己面前不过五步的一个男人。   刺客一呆,昨夜发生的事情开始涌入脑海里。   真是……想忘也忘不掉啊……   好想死……   他看看手臂,心里感觉凄苦。   怪不得觉得手臂痛,原来自己被吊着。   父皇母后亲亲皇兄,我好惨。   他有些欲哭无泪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感觉十分悲催。   那正是他昨晚见到的俊美男人,此刻身着华丽白衫,微微笑着,双手交叉,翘着修长的二郎腿,正在观察着自己狼狈的样子。   刺客在心里哭泣。   自己要是落在别人手里可能还有生路,为毛一定要是那个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人?   在他手里,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只听一个人禀报,“主人,他醒了。”   废话!   我都睁开眼睛,和你主人对视了好一会儿了。   他又不是瞎子!   白承修使了一个眼神,旁边一个黑衣人立刻质问起来,“是谁派你来的?说!”   刺客心里在骂人,他也想知道是谁派他来的!   不回答不行,要回答又编不出,他憋了半天,不小心让喉咙里的口水把自己呛了一下。   他的脸色本来就冷,这呛出的一声,听起来就像在冷笑。   白承修眯起眼睛。   冷笑?   脾气不小。   黑衣人道,“主人,要不要用刑?”   刺客的心里开始狂乱起来。   我不要用刑不要用刑!   我编一个告诉你还不行吗?!   他浑身被冷水浸湿,现在又被吓到,鼻子一抖,忍不住张开嘴,眼睛鼻子皱起来,马上就要打个喷嚏。   白承修眼中精光一闪,上前一步紧紧捏住刺客的下巴,不让他的嘴巴关上。   这些杀刺客的牙齿中,有一颗牙齿里面有毒药。   一旦大力咬碎,立刻会身亡。   他的眼神微微阴沉。   怕受刑,干脆要死吗?   刺客的下巴被捏住,喷嚏打不顺,脸一抖,张着嘴巴打了一个,口里的唾液立刻喷到了白承修脸上。   刺客马上呆住,心里开始哭泣。   我的妈妈呀!   我不是故意的!   你为毛不让我打喷嚏!   不是我的错!   白承修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把脸上的唾沫擦干净,阴冷道,“好大的气性,好大的本事!敢吐我唾沫!”   刺客在心中默默流泪。   现在他和这个变态的冤仇越来越深,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白承修慢慢坐下,盯着眼前这个刺客,脑中思考对付他的策略。   气性这么大,冷笑不说话,动不动就要死,还敢吐自己唾沫。   这种人,只能来软的,不能来硬的。   之前的刺客,他没能留活口。   现在好不容易抓了一个活的,他要好好策划一下怎么从他口中套东西出来。   他眼珠一转,开始打量刺客光裸的上身。   这人本来就是要勾引自己,是不是?   这副冷然的样子,难道也是要欲擒故纵,让自己对他产生兴趣?   那……就给他一个勾引的机会吧。   白承修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流光,我也不想这样对你。”   他对着黑衣人使了一个眼色.   黑衣人会意,马上开始解开绑着杀手的绳子。   刺客眼中流露出狐疑。   这个人绝对不会这么好,自己千万不要被他骗了。   他想起自己爬过他胯/下的情景。   长大之后,他才知道那是多么屈辱的事情。   他竟然敢让一个皇子做,根本就是胆大包天。   ……当时他身在舜国皇宫都敢对自己那个样子,现在只怕更恐怖……   刺客心中的泪流淌不绝,为毛自己的运气是背到这个样子啊……   还有,自己现在叫流光?   刺客很想问出口,但是立刻憋住。   自己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这个多疑的人岂不是更加要拷问自己?   发觉白承修眼睛正在盯着自己,流光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慢慢的,他发出一声僵硬的冷笑。   白承修微微一笑,这个流光现在对自己信不过,当然会觉得自己在惺惺作态,冷笑是正常反应。   他吩咐道,“把流光公子带下去看大夫,之后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黑衣人连忙承应了。   流光松一口气。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   不懂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事情,冷笑就行。   他不知道白承修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看着白承修似乎在等自己的反应,连忙又冷笑一声。   他看到白承修的脸色一缓,自己心中立刻放松。   自己的反应又对了。   白承修又是微微一笑,“带下去吧。”   说完转身离开。   黑衣人立刻带流光去看大夫。   看完大夫,把伤口包扎好后,他被安置在一个十分豪华的房间。   流光看着房间的美轮美奂的装饰,心里难受的很。   他想到自己接下来的日子还要应付这个变态,头上冒出冷汗。   变态是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可知道的很清楚啊!   到底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回家啊……活着回家……   自己的运气怎么就这么背,落在这个人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这真的是最后一更了!!!   哇哇哇哇哇,我不能再写了!!!!!   ☆、安家落户   美/美的睡了一觉后,流光揉着惺忪的眼睛在床上坐起来。   昨天受到的惊吓太多,让他有点无法正常思考。   他看看天色,已经是早上了。   他从昨天下午就开始睡,已经睡了……起码有六七个时辰?   他抱着膝盖,皱着眉头,开始考虑现在的情况。   现在战情对他有利的地方是,敌在明,我在暗。   白承修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却知道他是谁。   战情对他不利的地方,那就是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个要杀他的杀手。   流光耷拉下脑袋。   就凭这一点,白承修也能把他杀个十来回。   那白承修为毛对自己这么好啊?   好吃好住,给他看伤,到底是为毛啊?   流光敲敲脑袋,把头埋在膝盖揉了半天,十分苦恼。   他本来脑袋就不太灵光。   流光心道,白承修刚才一直问自己是谁派来的。   难道,他是想和自己套近乎,从自己口里套出这个信息?   流光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他又苦恼起来。   问题是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要是说不知道,那个坏蛋一定觉得自己没用处,会把自己杀了。   他要是随便编一个人出来,那个坏蛋认为自己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也会把自己杀了。   哎,自己的命掌握在别人手里,还真是难受啊。   流光摸摸头。   这种情况下,看来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总之,不能让他看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要让他觉得,自己知道很多东西,就是不跟他说!   嗯嗯嗯,这就是基本的大方向和方针。   最重要的,就是要镇定。   没错,镇定。   刺客一定要镇定,处乱而不惊。   白承修站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   今天,他要会会这个刺客。   白承修收起阴郁的表情,换上一副阳光般的笑容,走进房间里来。   流光看到他,身体一抖,连忙下了床。   两人互望半晌,流光似乎能听见目光的电流撞击的声音。   白承修维持着阳光般的笑容,怡然自若。   慢慢的,流光像是一只猫看到了大狗,整个身体的毛乍起来,十足备战状态。   果然,气势上,他还是不如这个坏蛋。   白承修含笑坐下来,心里慢慢思量。   这个人对自己的防备心这么重,根本就套不出话来。   他就算一开始的任务是要勾引自己,现在只怕也要放弃了。   该怎么让他放下戒备心,和自己套套近乎?   他微笑道,“流光,我来到你这里,你连茶都不给我倒?”   流光看看四周。   呃……倒茶?   倒茶用的是茶碗和茶壶吧。   长的是什么样子?   坏了,不能让坏蛋看出自己不懂。   他冷漠的环视一下,走到窗边桌上浇花的一个水壶旁边,拿起来掂了一掂。   样子看起来和自己摸的差不多。   但是好像比自己平时用的重了一点,也大了一点。   不过自己现在在睿国,可能这里的茶壶不一样吧。   他又再次环视房间。   茶碗呢?   他提着水壶,来到古董架上,拿起一个青花碗。   唔,也是很大,但是房间只有这个能装水 啊。   他转头看向白承修,忽然看到他惊诧无比像在看猴子一样的目光。   白承修继续盯着他,慢慢的把手举起来,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上茶。”   一个丫环应了一声,“是。”   不多时,她端着热水进来,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套茶具,摆好放在桌面,为两人沏上了茶。   白承修的手还是留在空中,眼睛还是直盯着流光,丝毫不掩饰他在看稀有品种的心情。   流光心里在嘶喊。   我怎么知道你的茶具放哪里?!   就算看到了,我平时用的茶碗是圆的,你的茶碗是方的,我也认不出认不出啊!   他默默把水壶和青花碗放回原处,在桌旁坐下,端起了茶慢慢喝。   接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发出一声冷笑。   心情是阴郁的,但是绝不能让坏蛋看出来。   白承修挂起笑容,“流光昨夜睡得可好?”   流光条件反射似的想礼貌的回答好,但是立刻想到这和自己的形象不符,把答案硬生生憋下。   他冷漠的哼一声。   白承修不以为意,“这段期间就住在这里吧,好好养养身体。”   说着,他把手伸过来,摸了摸流光的脸,“这么瘦,叫人看着也有点心疼。”   流光几乎要把口里的水喷出来。   看着心疼?!   还有比这更恶心的话吗?   他忍住想把水喷上他的脸的欲/望,把那只恶心的手拨开,想说点什么有气势的话。   想了半天又想不出什么话有气势,流光只好再次发出一声冷笑。   他现在,什么都不会。   就只是这个冷笑会了一个十足十。   该骂人的时候,他冷笑。   该讽刺的时候,他冷笑。   该以气势压人的时候,他还是冷笑。   呜呜……什么时候才能会点别的……   白承修心想,你气性还挺大。   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忍住我接下来的百般引诱?   你这样子的,我可见得多了。   一开始不要不要,其实就是欲擒故纵。   白承修道,“你睡了一晚,也精神了。我带你去府中各处逛逛。”   流光一听,这次心情一下子激动起来,支楞起耳朵。   可以逛逛也好啊,他就素喜欢打听家里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比在房间里呆着好多了。   不造白府是个什么情况?   有多少人?   白承修有几个妾,几个妻?长什么样子?他最喜欢哪一个?   管家们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什么性格?   府里的丫环仆役们都是什么样的人?   ……   ……   白承修看着流光脸上明显泛起的喜色,心里冷哼一声。   想要查探府里的地形吗?   给你查探又如何!   他笑着拉起流光的手,“来。”   说着带着他走。   流光有些激动的抓紧。   自己现在可是在睿国啊!   简直就是旅行啊!   不知道这个人能不能带我出去玩?   自己的作战方针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   不要老是冷冷的,合适的时候就讨好坏蛋一下,说不定能赚些便宜。   白承修看着流光脸上有些温暖的目光,眼睛又是一眯。   他现在又在高兴什么?   自己怎么老是不能猜测这个人的心理活动?   他看看流光抓紧他的手,心里一松。   这就开始勾引了吗?   他把手放上流光的腰。   流光的眼睛已经在四处看,完全没有意识到了。   “你有几个妻,几个妾?”流光兴奋的问。   白承修看看他,心中有些轻蔑。   现在就要侦察他妻妾的情况?   “一个都没有。”   想要的人,还根本遥不可及。   流光睁大眼睛,一个都没有?!   皇兄和他年纪一样大,已经有一个皇后和好几个嫔妃了呢。   不过自己也没有成亲,那是因为皇兄不给自己指婚。   “你难道喜欢男人吗?”流光又忍不住问。   皇兄说过,有些男人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   他说,若是自己有一天也遇到这样的人,千万不要害怕,要试着去接受他们。   白承修微微一笑,“没错,我就是喜欢男人。”   听了这句话你可高兴?   这话是一点也不假,只不过喜欢的绝对不是你这个男人。   流光想三姑六婆一样唏嘘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权倾睿国的白丞相有这样的苦衷和怪癖啊。   这样的八卦就像甘霖一样湿润着他干枯的心灵,让他舒服不已。   白承修听着他的唏嘘感叹,脸皮抽动。   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路过,连忙站在一旁,脸上挂着和气的笑,“主人万安。”   白承修不搭话,目不斜视而行。   流光停下来,“这位大叔怎么称呼啊?”   白承修觉得自己的青筋有暴露的迹象。   中年人一呆,望着白承修,请示下。   白承修缓缓地点一下头。   中年人忙道,“小的是白府的管家之一,名唤赵财。”   流光心里一喜,好名字啊!   他就素喜欢这样喜庆的名字。   他以前王府里的下人的名字,都素这么好听的。   他立刻觉得和这位管家亲近很多,“管家多大了?家里有几房妻妾?有没有孩子?”   白承修的青筋终于暴露起来,一把抓起他的后衣领,拖着往前走。   他都不知道这个管家有几房妻妾!   流光一边被拉着走,一边啰嗦道,“管家你等下去我房间,我们好好聊聊。我的房间就在这条廊的最后一间……喂,你让我好好走,不要这么野蛮好不好……”   管家头上冒出冷汗。   他听说主人昨晚抓了一个杀手,现在正在软禁着。   这个……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  流光要在白府安家落户了,接下来就是他的生活日常和不断闹出的笑话。   当然这篇文有一条主线,就是揪出杀白承修的主使人。   大家可能会觉得流光在白府安家落户的理由有点牵强,但素……   流光安家落户以后,才能和白承修感情升温,才能不断闹笑话出来……   所以,大家就不要太在意流光安家落户的理由了……      ☆、白府奸细   流光看着正在为自己铺床的丫环,笑得很开心。   他很喜欢和女孩子打交道,觉得她们又温柔又可爱,比男的不知道好多少。   他也一直听人说,女孩子也长得比较好看。   现在一看,真是一点也不假。   那是什么什么书来着?   他的陪读李少言给他念的,“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一见女儿便觉清爽,一见男人便觉得浊气逼人。”   虽然极端了点,但是很有道理啊!   珍霞感觉到背后那一道热切的目光,想把那个正在支着下巴看自己的淫邪小人的眼睛给挖出来。   一辈子没有见过女人吗?!   房间终于打扫完毕,珍霞抖抖衣服,垂下眼睛,语气恭谨却冰冷,“奴婢已经打扫完了,请公子歇息吧。”   说完就要走出去。   流光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要走。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有点依恋人。   珍霞脸色发黑。   这么晚了叫她留下来?   做什么?!   陪睡吗?!   她看看这只拉住自己的手。   她可以把这只手给剁下来吗?!   她一把把手挣开,“公子请自重!”   说完狠狠瞪了他一眼。   流光有点委屈。   果然自己一旦不是王爷,大家就都对他这样了。   珍霞道,“公子还有事吗?”   门外一个人走了进来,脸色不善,“你下去吧。”   赫然是白承修。   坐在桌前的人立刻跳了起来,像炸了毛的猫,全身戒备。   珍霞立刻下去了。   白承修坐下来,脸色非常不好的打量着这个处于备战状态的人。   今天他陪流光逛白府。   流光每见到一个人都必定会停下来问名字,接着又啰啰嗦嗦的问很多事情。   他以为流光是要刺探情报,就一直在观察。   没想到,他就是一直在问一些琐琐碎碎的小事。   流光:鸡蛋现在要一文一个?这么贵?   厨娘:就是呀。要不是在白府,外面的人还吃不上呢。   流光:肉呢?猪肉?   厨娘:别说了。我在乡下的表哥,他们一家子一年到头吃不上肉呢。   两人长吁短叹一番。   流光:大叔,这个花叫什么啊?   园丁:君子兰。   流光:君子兰很难养的啊。   园丁:是啊。   流光:那你是怎么养的啊?   两人谈论园艺讨论半个时辰。   流光几乎对什么事情都感兴趣,好奇到了极点,把白承修无聊到烦躁不堪。   最后,他把流光拉回房间,脸色十分难看,叫他呆在房间里,没有他的允许不许出去。   说完,他撂下被他吓得有点发抖的流光,走了出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现在,他回来了。   流光十分紧张的看着这个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半夜三更的,闯进别人的房间,非奸即盗!   白承修已经十分不耐烦了。   这个人到底是要勾引还是不要勾引?   不要勾引,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现在就给他一个机会,看看他是要勾引自己,还是要杀自己,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白承修掏出一柄水果刀,慢慢的削着苹果。   流光看着他,一动不动。   白承修削完苹果,把水果刀往桌上一扔,把苹果往前一伸,笑道,“吃吧。”   流光满腹狐疑,半夜到他屋里来给他削个苹果?!   他就算再笨也不相信。   他犹犹豫豫的伸出手要接过,还没到手,手腕却忽然被抓住,接着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等他反应过来时,白承修正在邪笑的面孔近在咫尺。   自己已经被压在桌子上。   流光在心中流泪,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白承修观察着他的反应和表情。   要是想诱惑自己,自己这么明显的动作,他应该会缠上来才是。   要是想杀自己,他故意没有扣他的右手,水果刀就放在他的右手边,可以一把拿起来捅自己。   你到底是会怎么反应呢?   流光动了动右手,白承修立刻一眯眼。   要杀自己?   他握住袖子里的暗器。   这个人一拿刀,他就用暗器射穿他的右手腕。   流光的手抖了抖,却没有拿刀,而是像白承修的脸上而来。   白承修被他捂住脸。   流光的手使劲的往上推,一只手指已经伸到他的鼻孔里去了。   白承修恼怒起来。   这是什么破招式?!   流光的心里害怕的很。   这个坏蛋,十多年前也是这样压着自己。   他狠命的一戳。   白承修叫起来,“混蛋!我的鼻子!”   他把身下的人松开,捂住鼻子跳起来,果然见到红色的液体从指缝里流出来。   流光看着自己的手,一根手指沾满鲜血和一团……不知是什么黏黏糊糊的东西。   他立刻在桌布上擦一擦。   好恶心!   白承修的脸色彻底难看起来,把流光盯得颤抖不已。   肿么破?   自己把坏蛋的鼻子弄破了,他那么小心眼,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道歉有没有用?   白承修脸色阴郁,却就只是这么盯着流光,什么也不做。   流光害怕,他为什么不说话?   一定在想怎么整治自己。   白承修不说话,心里正有些小小的颤抖。   这种情景,莫名其妙的有些似曾相识。   那个人,也是这么讨厌自己,自己一碰他,他就对自己狠。   白承修眼神一黯,那个人现在正在舜国。   自己曾经偷偷去见过他好几次,却不敢露面,只在远处望着。   那人再怎么说,也是舜国的王爷,他要如何才能把他绑过来?   流光堆起笑容,干巴巴道,“你的鼻子有没有事?要不要叫大夫?”   白承修看着流光,却已经连报复都没有了心情,话也不再说一句,转身离开。   流光战战兢兢的坐下来,抓心抓肺。   他又把坏蛋给得罪了。   他今天不报仇,过几天一定会报仇的啊。   自己在白府的日子,恐怕是越来越难了。   ————————————————————————————————————————   第二天一早,流光起床了。   他穿好衣服,自己把床铺收拾好。   珍霞一进来,看见窗户开着通着风,床铺已经整整齐齐,流光的衣服也整整齐齐,不禁有点诧异。   流光连忙道,“都收拾好了。你去忙别的吧。”   他其实也识趣的很。   在宫里的时候,自己没权没势没前途,太监宫女也会欺负他。   但是,皇兄有时帮自己一下,那些人也不敢把他欺负的太厉害。   日子总是可以得过且过的下去。   现在自己是一个阶下囚,比丫环的地位还要低,怎么可能还像以前一样?   珍霞看着这个人,心里不禁产生一点奇怪的情绪。   也……还挺识趣……   她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流光犹豫半天,“能不能和你家主人说几句话?”   珍霞道,“我这就去禀报。”   说完转身出了门。   流光等了整整一天,直到傍晚,白承修才到。   他进来的时候,流光正坐在桌前拿着一样东西仔细的研究,非常专注,桌子上摆了好几件古董。   白承修看一眼古董架,果然上面少了好几件东西。   他脸色一黑。   这个人还真是会自己找娱乐。   白承修坐下来,脸色很冷,“什么事?”   流光看到白承修进来,连忙站了起来,“我……昨天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介意。”   白承修看着他,“就这件事情?”   流光挣扎了半天,终于道,“你的白府里,有个小厮,好像有问题。”   白承修眼神一懔,缓缓道,“什么意思?”   流光若有所思,“昨天我们在白府里行走的时候,曾经碰到一个仆役。我见到他时,有种怪异之感。当时我太兴奋了,没有想清楚。昨晚静下来,才觉得不对劲。”   白承修的眼睛眯起来,“有什么不对劲?”   “他的脚步声,实在太轻了。好像只有会武功的人,脚步声才那么轻吧。”   白承修吸一口气。   白府里的仆役是不应该会武的。   他一直觉得府内有奸细。   但是查了很久,他也没有查到。   难道这个奸细竟然给流光发现了?   他不禁打量起流光。   这个人告诉他这件事情,对错不说,到底为了什么?   他的观察能力,为什么如此细致入微?   白承修缓缓道,“你告诉我这个,有什么目的?”   流光睁大眼睛。   呃……目的?   真的没什么目的……   就是觉得他府里有这么个琢磨不透的人,很危险……   他抓耳挠腮,有点手足无措。   最后,他喃喃道,“家里有这样的人,很危险啊……”   白承修突然觉得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   他的理智上一直在告诉他这个人有目的,心里却越来越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他不禁把心里的疑问问出口,“你到底是谁?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流光开始心跳加速起来。   这是这个人第一次这么严肃又认真的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想了半天,终于决定要说什么。   他的眼里含泪,语气真挚,“我如果告诉你,我来到你家里以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失去了记忆,你信不信?”   他真的木有这个杀手的记忆啊。   白承修皱眉。   竟然是这种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  流光不是弱受!   第三文的文案确定!   攻是一只扮猪吃老虎重生攻。上一辈子给人害死,这一辈子一个一个来报仇,同时发现这一辈子的老婆很不一样,很有趣。   ☆、丞相受伤   白承修看着流光,像在看一个白痴。   流光被他看得也觉得自己像个白痴起来。   他不禁有点出头丧气,心中却还含着一线希望,小心翼翼问道,“你在想什么?”   白承修缓缓道,“你是说,你突然之间有了意识,发现自己半夜三更站在我的门口,却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谁。”   流光点点头。   “你也不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手里提着一把剑,穿着黑色劲装,却不知道自己本来要做什么。”   流光的头点的像拨浪鼓,“是的!你相信吗?”   白承修点点头道,“相信啊。很合理啊。”   流光的眼中闪出惊喜,“真的?”   白承修脸色一沉,“废话!当然是假的!你当我是白痴吗?!”   流光一呆,头立刻耷拉下来。   耍着我玩很好玩是不是?!   白承修在房间里踱着步子,心里有点乱。   这个流光,几乎把他二十六年的权人之术完全颠覆。   他发现,自己的头脑一直在警告自己不要相信他,心里却越来越对他产生信任之感。   连这么荒诞的事情,自己竟然有点开始想,说不定真有那么奇怪的事情。   信任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陌生。   他心里有点恐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和想要的东西。   只要是找对了筹码,什么都可以买到手。   有人喜欢财,给他钱他就卖命。   有人喜欢权,给他地位他就可以抛弃良知。   有人喜欢好名声,那就给他机会让他美名远播。   研究透了,什么人都可以驾驭。   只有舜国的那个笨蛋傻瓜,人家给他一点点温情和甜头,他就对人家死心塌地。   他的皇兄也不过是在利用他,他却老是像飞蛾扑火一样。   七年前,为了他的皇兄,他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搭上,那人又反过来为了他做了什么?   他的眼神黯淡下来,自己这些年来一直打听他的事情,对他执着的像着了魔一样,那人还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岂非也是个笨蛋傻瓜?   他看着流光,心里不爽起来。   为什么一见到你,就三番四次想起那个笨蛋!   他的眼神凶恶起来。   流光心里打起小鼓,慢慢往后退。   白承修一把拉住他,“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流光被他晃得头发晕。   白承修看看天色,“跟我去抓那个奸细!”   ————————————————————————————————————————   流光被白承修一边拖着,一边絮絮叨叨,“那个小厮叫做林添,树林的林,添福的添,相当喜庆的名字,来这个府里已经有一年了。他平时的工作是修葺,府里哪个地方需要修理都可以找他。他家里有一个老母,两个妹妹。你说你怎么一年了也没发现他有问题啊?你对你府里的人真的不是很关心啊。你这个毛病要改改啊。不说我说,一个主人也不能太高高在上,不然你的下人不喜欢你……啊!你干吗掐我?!很痛啊。喂!你还掐!真的很痛好不好!白承修,我警告你!不要再掐我了……喂!”   现在是晚饭时间,他们终于来到仆役们吃饭的地方。   流光委屈的摸摸自己被掐得通红的手,指了一指,小声道,“就是他。”   说完躲在白承修身后,不敢露面。   告密是要承担很大责任的,他八岁那年就学到了。   白承修打了一个响指,四个黑衣人立刻不知从哪里突然现身,驾着林添出去了。   白承修拉着流光跟在后面。   走了不久,他们已经来到白府一处空旷之处,四个黑衣人已经和林添缠斗在一起。   林添的身上不断被剑刺中,鲜血涌出来,发出一声一声地叫喊。   伴随着林添的惨呼,白承修的身边也传出了一声大过一声的惨呼。   那惨呼如此响亮痛苦,就连那缠斗的五个人也不禁望过来。   发……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承修脸皮抽动不止的望向自己身边这个人,忍住自己想掐死他的欲/望。   又不是要杀你,你叫唤什么?!   流光一手半捂住眼睛,一手紧紧攥拳。   他本来想装冷酷的,心里却震撼的厉害,完全无法控制情绪。   自己……是第一次看到杀人啊!   还这么近距离!   突然,林添的一只手被砍了下来。   他立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在地上。   流光也同时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大叫,一只手紧紧抓上白承修的胳膊。   手!手被剁下来了!   白承修忍不住缩了缩胳膊,七窍生烟,几乎要大骂起来。   你要把我的胳膊抓烂吗?!   他觉得流光的反应简直不可理喻。   世界上也有这样的杀手?!   就算你忘记了自己是谁,凭你多少年的杀手经验,难道这点场面也受不了?!   白承修转转眼睛,坏心顿起。   他一把拉开流光正在捂着自己眼睛的手,固定住他的头,叫他看着林添。   然后,他一边邪笑,一边低声道,“你看见那只手没有?是你告密的,他一定会来向你报仇。你看到没有?那只手已经向你爬过来了,现在在你背上……”   说着,他的一只手沿着流光的背脊蜿蜒而上。   流光本来对“告密”这件事情就心存芥蒂,眼前这个人因为自己而成为这个样子,已经让他心里很有罪恶感,哪里经得白承修这么一吓?!   他顿时惊恐的大叫起来,挥舞着胳膊,心里惧怕无比。   猝不及防的,“啪”的一声,白承修的脸上多了一个红色的掌印。   他一阵错愕,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个人,打……打了自己?!   还打脸?!   他一把揪住流光的后领。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流光却完全没有意识到,紧紧闭着眼睛,双臂还在挥舞不止,“我不是故意要告密的!你是奸细,奸细啊……我……”   他的脸上泪流不止,哽咽的连话也说不顺。   因为自己的话而死人,这种罪恶感摆脱不了啊!   白承修看着他,心里十分的不耐烦,却有一股奇怪的情绪在泛滥。   他向来不喜欢妇人之仁,做事不干脆的人,今天却忽然……   他皱着眉,把自己不耐烦的心情尽可能压下来,把流光的双臂拉住,将他困在怀里,让他背对着林添,咬着牙道,“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你没有做错。”   你到底,可不可以,不要,不要,不要,再叫了?!   这时,倒在地上的林添突然拿着剑向流光飞来,口中愤恨的大骂,“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向敌人告密!猪狗不如!”   他使出全身的力气,已然飞到流光身后。   后面四个人本来以为他已经无力再战,早已经收了剑,这时仓皇拔剑,已经来不及。   白承修心里一急,条件反射似的抱着流光转了一个身。   那柄剑,就直直刺在他的腰腹。   四个人大叫一声“主人!”   救驾来迟,他们只能看着主人受伤。   接着,他们立刻上前,将林添解决了。   白承修喷出一口鲜血,喷在流光的脸上。   流光抱着倒在自己身上昏迷不醒的人,惊惶之下,错愕不已。   他……为自己挡剑?!   不要……你不要死啊!   你因我而死,我会愧疚终生啊!   流光泪流满面的大叫,“白承修!你不要死啊!不要死!”   四个黑衣人要上前将白承修扶起来。   流光不肯,继续紧紧抱住,哭的肝肠寸断,“白承修!你不要死!我不想你死啊!”   过了半天,他的叫声还是没有停止。   “白承修,你死了窝肿么破?你死不瞑目,窝无法安心啊……呜呜呜”   流光哭的悲悲戚戚,难以自制。   终于,他的怀里传来白承修虚弱却恼怒不已的声音,“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叫了……我还没有死……”   你这么叫着,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流光一呆,立刻惊喜的抱紧他,喜不自胜,完全注意不到怀里人已经要喘不过气来的痛苦表情。   白承修痛苦的想,你可不可以不要抱的这么紧……   不疼死,也要憋死了……   ————————————————————————————————————————   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这句话不假。   所以,顺理成章的,白承修剑刺的位置没有伤到他的内脏。   大夫说,他的伤,养个十天半月就好。   这次虽然受伤,他却解决了府里的一个奸细,并且从奸细身上找到了一点线索。   林添,是天国人。   虽然这说明不了什么,但是睿国从一年半前开始,确实和天国问题不断。   可能是巧合,可能不是。   还要继续调查。   白承修看看自己身边正在以十分愧疚的眼光看着自己的人。   这次的另外一个收获,就是某人对自己的好感度有所提高。   当然,这种好感度,不是真的好感,多数是怕自己死了,心里会有罪恶感。   “你还痛不痛?”流光的眼神像小狗。   “不痛了。”   “真的?”流光的眼神一亮。   “真的。”   “你在骗我。”   “……你变聪明了。”   白承修觉得再继续这种对话下去,自己要变成弱智了。   流光看看时间,端起桌上的药,送了一汤匙在他嘴边,自己的嘴巴张开来,“啊——”   白承修忍住暴起的青筋,含住汤匙,把药喝下。   流光又送一汤匙在他嘴边,自己的嘴巴再次张开,“啊——”   白承修冷冷的看着他,“你们做杀手的,整天训练的就是喂人喝药?”   倒也有杀伤力的很。   自己被他喂了两口,已经想死了。   流光答道,“忘记了。不知道。”   白承修点点头,再次把汤匙含住,把药喝下。   失忆的杀手,只怕才是敌人的终极武器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文要停一停……停个一两天   窝缓一缓气   流光刚刚获得视力没多久,目前处在小白阶段,将来会成长的。   请讨厌小白的读者稍稍耐心的等一下      ☆、番外之一   林添睁开眼睛。   他赶紧看了看系统的时间,凌晨7点。   他脸上冒出冷汗,紧紧张张算了一下时间。   他知道的很清楚。   今天傍晚6点34分,在饭堂吃饭的时候,他会被四个黑衣人带走,然后自己会完成一个炮灰应有的使命,让男主一为男主二英勇的挡一剑,自己再无声无息的死亡。   林添在心中默默流泪。   他根本木有的罪过这个文章的作者,也就素自己的小妹,为毛就被她送进来了呢?   难道就素因为,他今天在她卡文的时候说了一句“反正你的文章也木有人在看,卡就卡了”吗?   自己辣个妹妹常年不吃药,一家人都担心的很,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犯病。   自己……真的不应该惹她啊……   林添定定神。   他这次的任务,主要是因为晋江辣个“脖子以下的亲热不能写”的规定而造成的。   这个规定出现以来,小妹的情绪明显的不稳定,时常哭着说生命没有意义。   刚才,她阴郁的告诉自己,“你的任务很简单,进入文里,找一对基出来,并且让他们那个那个。”   为什么世界还允许小妹这种生物存在啊!   为什么辣个雷劈的不素她啊!   他当时吓了一跳,刚想逃,辣个妹妹冷笑一声,就把自己给丢进来了,顺便给了自己一个据说运作有点不是很好的系统。   系统感同身受的对他表素一番同情,把到现在为止的所有内容全部告诉了他。   林添听完,已经哭的不能自理了。   只剩下不到12个小时的时间,他要辨认周围的人哪一对是基,还要让他们那个那个?!   他问系统,“让两个男主那个那个行不行?”   系统犹豫一下,“你小妹正在抓心抓肺的想让他们那个那个,你敢抢她的风头?”   林添听完,默默的摇头。   系统悄悄地提醒他,“你不要告诉你小妹是窝说的,不然她会阉了我的。那四个要杀你的黑衣人中,有两个已经暗恋对方很久了,但是两个人都还没有摊牌,一直在暧昧。你去试试吧。”   说完,系统静默了。   林添叫起来,“是四个人中的哪两个?去哪里找他们啊?!”   一片寂静。   林添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林添狂喊,“喂!你还在不在?!”   —————————————————————————————————————————   林添走出自己的房间。   目标:四个黑衣人。   目标特征:穿黑衣。   他漫无目的的在白府中行走,只要看到衣服略暗的人就紧紧盯着看。   所有人被他看得毛骨悚然。   主人认为府中有奸细,难道这个林添就是?   他的眼神很恐怖啊!   林添看看时间,已经10点了!   他的头上冒出冷汗,怎么一个黑衣人也木有见到!   怎么办?!   林添走过花园,经过一个白衣男人。   他连看他也没有看,急匆匆径直向前走。   没想到,擦身而过的时候,他脚下一滑,向前扑去,眼看就要仰面跌在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白衣男人把他一把扶住。   林添慌忙想站好,却还是没有站稳,倒在他的怀里,连忙抱上他的腰。   男人将他拉起来,神色已经有些不善。   林添心中被吓得乱颤,连忙道歉。   这个人看起来好恐怖,很像会杀人的样子啊!   但素……他没有穿黑衣。   不然,自己一定以为他素黑衣人之一啊!   林添有点可惜的摇摇头,转身想走。   这时,一个穿着浅蓝色衣服的男人向白衣人走来。   他的表情柔和,拉着白衣男人袖子道,“主人叫我们呢,说等一下晚上有任务。”   说完,他看了林添一眼,对着白衣男人轻轻道,“这个人是谁?”   白衣男人看着他,把他脸上的几根发丝拉开,“不认识。”   蓝衣人脸色绯红,又忍不住看了林添一眼,“不认识,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抱着他?”   白衣人若有所思的看着蓝衣人,“走吧。不然主人要骂了。”   说完,他拉着蓝衣人走了。   林添看得目瞪口呆。   真是……基情四射啊!   啧啧……小妹的书里,肿么到处都是这样的。   他叹口气。   只可惜两人都没有穿黑衣,不然就好了。   他晃着脑袋,转过身,慢慢的走着,心里还在感叹。   那一对,根本就素很有情谊啊。   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一边感叹一边走,走了几步,越想越不对劲。   呃……小妹叫他找基,木有说一定要是黑衣人啊?   系统告诉他有一对黑衣人相恋,却并没有说其他人不行啊。   他的脸色严肃起来。   就算是黑衣人……也不用时时刻刻都一定要穿黑衣吧……   我的妈呀……   他大叫一声,“糟糕!”连忙转身,却一个人影也没有了。   林添在心中哭泣。   你个混蛋系统,为毛一定要告诉我有一对黑衣人相恋?   现在我把一对基给错过,弄找不着了。   他心里恨恨起来。   等下回去一定告诉妹妹,叫她把你给阉了!   他的心里又开始流泪。   都不造回不回的去……   林添又开始在白府漫无边际的走,心里越来越难受。   等一下要被戳好几刀,又要被剁手,最后还要惨死。   肿么自己的命运这么凄惨啊!!!!!   这一晃,就到了下午3点。   林添想,还是放弃吧。   自己一个柔弱小处男,怎么能敌得过命运的齿轮。   现在就算遇到了那两个人,也没有机会让他们告白之后接着那个那个啊!   自己,还是想想自己的遗言该说什么吧……   他在树下坐下来,打算最后一次回顾自己的生命。   正回顾到12岁,自己第一次喜欢上女孩子的时候……   突然,林添觉得自己的嘴巴被捂住了。   他一惊,开始恐惧的挣扎起来。   肿么回事肿么回事?!   什么人在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连转头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个人从背后抱起来,很快被拖到了一个房间。   林添心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害怕。   到底怎么回事?!   妹妹没有说这个白府这么恐怖啊!   一到了房间,林添被摔在床上。   他觉得天旋地转,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镇定下来。   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这这这……这不是刚才那个白衣男人?!   他把自己弄来这里做什么?!   林添大叫起来,“你要做什么?!”   说着,他紧紧拉住自己的衣服。   难道……他要强强强……暴自己?!   自己自己……让他有了兽兽兽……欲?!   他一见到自己,立刻移情别恋了?!   林添心里已经成为一片汪洋。   自己的魅力太强,果然不是好事啊!   他的眼睛聚起泪来,“你……放我一马好不好,我喜欢女生……”   白衣男人不理他,反而注意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半晌不说话。   突然,他扑上床来,将林添举着一个翻身,胡乱扯开他的衣服。   林添连叫都来不及,房间的门被一下子推开了,一个男人出现在门口。   林添目瞪口呆的望着门口的男人。   那个男人,就是刚才的蓝衣男人。   林添低头看看情况。   自己骑跨在白衣人身上,自己已经衣衫半褪。   自己的两只手紧紧的抓着白衣人的衣服,像是要打开的样子。   林添一阵头皮发麻。   现……现在的样子……分明就是自己在对白衣人霸王硬上弓……   他连忙松开白衣人的衣服,转头想对蓝衣人解释,却看到他的眼里已经噙满泪水。   林添在心中狂喊,肿么破肿么破!   他误会了!   他误会了!   辣个人一定要杀自己了!   嫉妒是很恐怖的事情啊!   蓝衣人轻轻道,“秦大哥你们继续,我……对不起……”   说完,他一个转身走了出去。   林添听到他离去的声音。   那是……呜咽?   林添看着白衣人,眼睛含着怨愤。   你这个王八蛋到底要做什么?!   白衣人嘴角微微一挑,把林添狠狠一推,下了床向门外跑去。   林添连忙跟在后面。   不久,他就看到白衣人已经追上了蓝衣人,在一处隐蔽的地方紧紧抱着他。   他连忙躲在一根柱子后面看。   蓝衣人使劲要把他推开,却总也推不开,嘴里一直叫着,“你来找我做什么?!”   白衣人摸着他的脸,将他推在墙上,嘴巴贴了上去。   林添紧张的看着。   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蓝衣人本来在挣扎,不给他碰,后来却渐渐没了力气。   两人抱着接吻起来。   渐渐的,他们的动作失去控制,白衣人开始脱蓝衣人的衣服。   他深吸一口气,将蓝衣人打横抱起,很快的进了一个房间,门立刻被关了起来。   林添连忙走到门口,把门轻轻打开一个细缝。   他看着看着,脸上的表情感动又欣慰。   里面传来蓝衣人的低吟,“那个人,到底是谁?”   白衣人回答的声音伴着粗喘,“一个……想诱惑我的人……该死的人……”   林添大怒。   窝什么时候想诱惑你过了?!   你个混蛋你出来跟我说清楚!!   只听见蓝衣人一声痛苦的低吟,林添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消失中。   消失的时候,他听见白衣人的低声哄诱,“我想你,已经不知道想了多久……”   ————————————————————————————————————————   等林添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自己的床上。   他头晕目眩的睁开双眼,还没完全恢复意识,就看到自己妹妹一张笑吟吟地脸,“任务完成的不错!你真是天生的小三啊!”   林添把枕头甩在妹妹的头上。   明天就带你去神经病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打算暂时先不更这文了,却忽然有了诡异的灵感。      ☆、帮你沐浴   白承修和皇上请了十天的假,借机在家里休养,并不上朝。   同时,因为某人十分内疚的关系,他这几日也享受了帝王般殷勤的服侍。   流光每天清晨就来到他的房间,接手一切照顾他的任务,从吃饭到喂药,到换药,到端茶倒水,到晚上为他收拾床铺,无一不在努力的服侍的他妥妥贴贴。   这些,白承修觉得,他当之无愧。   自己那么英勇,又那么吃亏,给流光服侍一下正常的很。   所以,他把流光使唤来使唤去,叫这个人从早忙到晚,十分惬意。   但是,现在,两个人有了一个问题。   白承修死死拉住自己的裤子,脸色发青。   流光也在死死拉住他的裤子,脸上露出不解,“你不是要沐浴?不脱裤子,如何沐浴?你的伤也还没有好,只能擦拭,不能泡水啊。”   擦……擦拭?!   一想到自己的大腿和哔哔会给眼前这个笨蛋给擦来擦去,他就有种想把他拍死的欲/望。   你到底知不知道重点在哪里?!   他吸口气,尽量使语气平静,“这些,丫环们会做的。你不必担心。”   流光有些为难,“你……可能不知道,丫环们不太喜欢为男人侍候擦身体……”   两天前,他缠着珍霞陪他沐浴,被珍霞打了他一耳光,骂他下流,叫他去死。   他委屈之余,才意识到,女孩子是不喜欢帮男子沐浴的,自己从小在宫中被宫女服侍惯了,从没考虑过这些问题。   “既然丫环们并不喜欢,就让我帮你吧。”流光目光真诚,十分恳切的说。   白承修青筋暴起,丫环们服侍他沐浴,是职责所在!   而且,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诱惑他,怎么会不喜欢?   他看着这个人脸上诚恳的表情,觉得全身不舒服起来。   就算不用丫环们,也用不到你来给我擦来擦去!   一想到他会带着如此表情擦拭自己的哔哔,白承修就感到一阵惊悚。   他有点有气无力,“我自己会洗,你给我……滚开。”   流光看到白承修的表情似乎有些软化,脸上露出笑容,“你不要不好意思啊!你要沐浴,那就沐浴好了。我会轻轻来,不会弄痛你的。”   说完,他对外面叫道,“把浴池准备好!”   白承修的心里有止不住的怪异。   真么叫做“我会轻轻来,不会弄痛你”?   这个台词,不论放到什么时候,似乎都应该是他说的吧?!   他心里有点发毛,出声阻止,“你不必……”   流光打断他,“一切交给我,你好好享受就行了。”   说完,他跑了出去。   自己这几天一直对这个人愧疚的很,一定要在他受伤期间把他服侍好,他才能安心。   白承修来不及阻止,一阵呆愣。   现在这个叫自己享受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要我享受些什么?!   他不是柳下惠,但是这些年来一直因为舜国那个人的关系,在这些事情上面一直兴趣缺缺,并不执著。   果然……是憋太久了……   白承修在房间里坐着,脑中的画面忍不住的奇怪起来。   ————————————————————————————————————————   白承修来到浴室的时候,整个浴室弥漫着一股药味和水气。   流光对扶着他的丫环和浴室里的几个小厮笑笑,“你们出去吧。我来服侍就可以了。”   众人看着白承修,请他示下,白承修微微点头。   众人连忙出去了,把门关好。   白承修坐下来,脸色阴晴不定。   流光只穿了中衣和里衣,挽着袖子,头顶松松的束了一个髻,正在卖力的搅动浴池中的草药。   他的额头上隐隐冒出汗珠,和水汽混合在一起,沿着他的脸庞滑下脖子,隐入里衣之下。   白承修看着正在忙碌的流光,看着他有些被打湿的身体,动了动喉咙,心中……竟然隐隐有些期待。   他明明知道眼前这个人神经粗的很,沐浴就是沐浴,绝对不会做什么,却忍不住的就是期待。   流光擦擦额头的汗,“好了。”   说完,他放下手中的木棍,向白承修走来,“我来帮你宽衣。”   白承修站起来,看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人,身体有些僵硬。   流光把他的中衣轻轻脱下,放在一旁。   然后,他小心的打开白承修的里衣,慢慢拉下,十分注意的不要碰到他的伤口。   接着,他把包着伤口的棉布一层一层拆下来,走到他的身后,细心的检查。   后背的伤口已经结痂,但是情况还不是很好。   检查完毕,他走到白承修的身前,蹲下来,为他慢慢解开裤子。   裤子系的有些紧,流光皱起眉头,慢慢的将绳结拉松。   白承修看着蹲下来的人,心中已经开始骚动。   你到底解个裤子要解多久?!   你是故意的还是要怎样?!   终于,裤绳解开,流光将他的裤子慢慢拉下,接着皱了皱眉头。   果然七八天没有沐浴就是不行。   味道……不是很美好。   白承修看着流光的表情,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你那是什么表情?!   嫌……嫌弃?!   它现在看起来有些小,是因为他还没有起来!   刚才被你刺激了一下,也只不过是有点点硬。   你最好不要惹我,等他起来了,你以为你受得了?!   两人各怀心思,流光慢慢起身,对白承修笑,“来吧。我给你准备了药浴,对你的伤口很好的。等下你乖乖坐着就行,我帮你洗。”   白承修深吸一口气,表情镇定的踏入浴池。   有一个说法,叫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还有一个说法,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还有一个说法,叫做不作不死。   这三种说法,都不能准确的描述他现在的心情。   他已经能够预测到自己会被流光撩拨得半死,也知道流光在撩拨他之后,还是一副笨蛋的样子,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迈入这个浴池当中,只有一个人会难受,就是他自己。   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就是想踏进去。   果然,自作自受这个词比较适合他吧。   流光让白承修坐下,将他的头按着轻轻靠在浴池边上,先为他洗头发。   白承修闭上眼睛。   这个人的动作还算轻柔小心,虽然比不上平时服侍他洗头的丫环,倒也还可以。   他把头脑放空,有点昏昏欲睡。   就这么洗的话,倒也舒服的很,就是……隐隐有点遗憾。   流光看着白承修的脸色渐渐舒缓,心情也很不错。   他慢慢将他的头发洗干净,把中衣脱下来,慢慢走进浴池中。   接着,他拿了一块干净的棉布,慢慢为他清洗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白承修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轻轻擦拭着。   而且,擦自己的身体的人……在自己身前?!   白承修一惊,睁开眼睛。   自己的身前果然坐了一个人,正在擦他的前胸,英俊的脸近在咫尺。   白承修一呆,条件反射似的将他推开一点。   接着,他看着眼前的人,立刻眯起了眼睛。   流光穿着白色的里衣,全身浸泡在浴池里,已经湿透。   水面上的部位,衣服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变得半透明,胸前的两粒红点若隐若现。   白承修的眼光暗沉,今天……看来是不能善了了。   他估计是要忍不住了。   而且,也根本不是他的错,眼前的这个人要不是太有心计想诱惑他,就是太没有防备了。   流光不解道,“你继续睡吧。我给你洗好了自然把你叫起来。”   说着,他拿着洗澡的布块慢慢为他擦拭腰部,然后……再继续往下移动。   白承修感觉自己的一个部位急速的膨胀起来。   他的脸色已经是十分不好看。   流光眼睛露出惊讶,轻轻碰着,擦拭一下,“咦?原来你的哔哔好大!刚才都没发现原来这么大!”   流光有点兴奋,睿国白丞相有大哔哔,这个消息应该是独家。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   软软的,当然比这个人的要小很多。   他撸/动几下,不造大起来的时候谁的比较大?   白承修的脸色铁青。   眼前这个人一边用布擦着他的哔哔,一边又用手撸着自己的哔哔,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流光撸了几下,发现没什么感觉,随即放弃了。   等下回房间再撸撸试试看。   他以前的哔哔大小不错,希望这个的也很好。   他再给白承修擦几下。   呃……不过……   话说……为毛这个人的会这么硬?   不是一般的硬啊……   流光轻轻捏捏,真的很硬啊。   他的心里有一种极为不和谐的感觉袭来,突然有了一点危险意识。   一般来说,不都是想那个了才硬吗?   我是个男的,他这么硬做什么?   他的心里突然闪过一道光亮。   呃……如果没有记错的话……   他好像听这个人说过……   他喜欢的是男人……   流光心里无比惊悚起来。   我的妈呀……他喜欢的是男人……   怪……怪不得他硬我不硬……   我……那我不是很危险?   流光的脸色发白,立刻站了起来。   一起身,他的身体线条贴着亵衣完全展露。   白承修盯着他的身体,头脑里面最后一根弦彻底绷断。   他一把抓住流光的胳膊,把他拉到自己身上来。   想跑?!   也太迟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福星一名   流光撞到白承修身上,被他紧紧扣在怀里。   白承修看着他,目光愈渐深沉。   流光的眼中含泪,已经被吓坏了,忍不住发出呜咽的声音,“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能不能放我出去?”   道歉可不可以?   我以后再也不敢这样了。   女人的第一次很重要,专门起了一个名字,叫做贞操。   不造男人的第一次叫什么?   那个对窝来说也好重要。   你能不能放过我?   白承修听了流光的讨饶,心头一震,只觉得一阵恍惚,有点呼吸急促。   又是这种诡异的似曾相识感。   他一把推开流光,脸色阴沉。   流光被推得一个趔趄,呆愣一下,立刻跳上浴池,站在一个自以为安全的地方紧紧张张的看着白承修。   坏蛋突然改变主意了?   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让他改变主意?   难道……讨饶就行了?   这么容易应付?   白承修的眼睛完全没有注意他,正在兀自沉思。   流光看看自己的身体,顿时觉得悲催的很。   他刚才想也没想,直接穿着里衣跳进浴池。   现在浑身湿透了,肿么出去?   本来带了一套里衣换的。   现在这种情况,要是在坏蛋面前脱衣服,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肿么破?   直接跑出去吗?   现在已经是九月中,天气有些发凉。   感冒了肿么破?   流光看住白承修,眼睛含怨。   都是因为这个变态喜欢男人,害的他什么也不敢做。   白承修转过头看着流光,过了半晌,忽然道,“你怨什么怨?怨我不肯继续?”   流光顿时觉得噎住。   他默默把脸转开,看着天花板。   屋顶那根梁,也比你好看。   流光只听见一阵水声。   他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扫去,只见白承修已经从水里站了起来。   他赶紧继续盯着屋顶的梁。   白承修走过他身边,拿了一块布擦拭身体,“你干吗不换衣服?不怕着凉?”   流光不说话。   过了半天,他撇撇嘴,委屈道,“我愿意。”   白承修轻哼一声。   他把身体擦干,开始穿衣服。   流光顿时放松下来。   穿衣服……就代表不危险了吧?   男人跟男人,果然还是不好脱光光太坦然。   还有,以后也不能再捏他的哔哔。   白承修穿好衣服,看着他,“你还不换?”   流光有些怨愤的看着他。   你出去我就能换了。   他憋屈道,“我就喜欢穿湿衣服。”   叫他出去似乎有点掉价。   好像自己很怕在他面前换衣服似的。   的确是很怕,但是也不能让他知道。   白承修再次冷哼一声,转身出了浴室。   这人怕自己怕得很,自己再不走他只怕是要着凉了。   流光看着白承修出门,总算放松下来。   他耷拉着头坐在地上,开始慢慢的解开衣服。   他抚摸着自己身上一道又一道的疤痕。   这个身体以前的主人,还真是……虐啊。   不造一个有这么多的疤痕的人,有什么样的性格?   —————————————————————————————————————————   流光换好衣服来到白承修卧室时,那个人已经打理好自己的头发了。   他正在光裸着上身,试图给自己上药和包扎。   流光撇撇嘴。   上药和包扎的事情,这些天都是自己在帮他做的。   现在肿么破?   叫丫环吗?   一场澡洗完,竟然已经在感觉上天差地别了。   现在自己无论帮他做什么,都好像有了点怪怪的感觉。   白承修看到流光,又是一声冷哼。   流光走上前,拿起伤药,将白承修转过身体,轻轻的在他背后上药。   两人都不说话,只听到白承修偶尔溢出喉咙的轻吟。   气氛过于静谧了点……   静谧到……   流光看着白承修线条流畅的蜜色背部,听着他口中的轻吟,突然觉得有点燥热。   他拉拉自己的领口,“喂,你觉不觉得有点热?”   白承修看看自己胳膊上因为冷而有点突起的鸡皮疙瘩,阴沉道,“你说呢?”   九月天没穿上衣,你说热不热?!   流光清清喉咙。   不但热,头脑里还一直想起白承修刚才光裸的全身。   那是肿么回事呀?   流光拿起包伤口的干净白布,胳膊环到白承修的身前,将白布一层一层的环绕着他的身体。   白承修张开胳膊,闭上眼睛。   终于包扎完毕,流光觉得满头大汗。   他的心里觉得怪异起来。   咦,肿么以前没有这种感觉过呀?   他一开口,喉咙干哑,“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他把白承修掰着躺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   白承修看了看他,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接着闭上眼睛。   流光把他的被子掖好,坐在桌子前面看起书来。   他以前瞎眼,字只是比划比划,认的还不是很多,现在要慢慢学。   这件事情,不能让坏蛋知道。   看了一会儿,流光感到越来越烦闷。   唔……总是想起坏蛋的裸身……   根本没法专心看书……   怎么会这样的呀?   ————————————————————————————————————————   十天一到,白承修又开始上朝。   这段时间他虽然没有去,却还一直关心着朝堂上的事情。   这几日的第一件大事,就是镇守广漠关的守将林默被人暗杀了。   广漠关是睿国与天国之间的重要关口。   这一年来,睿国与天国的边境发生了不少小纷争,断断续续交兵不断,双方已经各自损失了几百人。   林默死的消息一传来,朝堂上立刻紧张起来,马上分为两派。   一派认为是天国所为,应该立刻准备交战。   另外一派认为现在下定论时间尚早,应该再观察一下。   两派吵得纷纷扰扰,唇枪舌剑,互不相让,无法马上下定论。   但是,广漠关的守将人选需要即刻定下来,这是急务。   委派什么人去广漠关,这件事本该归吏部管,但是皇上觉得此事关系重大,叫吏部尚书听白承修的意见。   散朝之后,白承修查看着吏部送上来的人选清单,一直办公到晚上。   他觉得此事有点头痛。   第一,广漠关的守将被杀,这说明那里已经是十分凶险,必须要找一个有胆有谋的人去。   第二,据自己的探子回报,广漠关的军队已经分裂成几派 ,各自不服,新的守将派过去,就连收服自己军队的军心都要花一段时间。   第三,若是新派去的守将对边关事务不熟,必然会让部下不服,会耽误边关事情,必然弄巧成拙。   他思来想去,心里只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那就是六十二岁的将军南中玉。   南中玉在平定藩王之乱时立下赫赫战功,颇有威名,年轻时也曾经镇守广漠关长达十五年,对边关事务熟悉,现在广漠关的几派中,有不少是他的老部下。   他想,若是此人肯去广漠关,必然能解得边关困境。   只不过,这个人早已经告老,正在家里含饴弄孙,要如何劝说此人再去做那些劳心劳力的事情呢?   流光走进他的书房里来,“好晚了。你还不吃饭呀?”   白承修抬头看着他。   除了吃饭就是到处在我府里拉着人说话,什么正事也不用做。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好命?   白承修扣起公文,走出书房,“走吧。”   流光赶紧在后面跟上,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今天在白府又做了什么好事。   白承修连有一声没一声的应着,流光就好像得了鼓励一样,高兴的说个不停。   ————————————————————————————————————————   白承修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吃的津津有味的流光。   自己不知道是怎么了,白养着这个东西还让他和自己一起吃饭。   连跟了自己二十几年的影卫都还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你知不知道,厨房的张大厨这几天心里不好受的很呢。他的儿子在李侍郎家里做厨师,但是不是主厨,一直没机会升。”流光一边吃,一边向白承修说着自己听来的八卦。   白承修“嗯”一声。   这个流光简直比女人还要婆婆妈妈,整天记挂这些东家长李家短的事情。   流光继续道,“最近,叶城的秦王府要聘厨师,就托人找到了张大厨的儿子,叫他过去做主厨。但是,人家有个条件,就是要我们府里的张大厨也跟过去。”   白承修微微皱眉。   白府什么时候成了 “我们府”了?   流光把声音放低,好像在谈什么机密大事,“我看,人家根本是看上了张大厨的地位和手艺,想借用他的儿子,想办法把张大厨拉过去呢。”   白承修挑眉,“所以?”   流光继续轻声道,“你想,张大厨都一大把年纪了,将来也是要靠儿子的。儿子一直不能升,他也着急呀。这一次,张大厨的儿子可想去叶城了,一直在劝说张大厨一起去。但是,张大厨又不舍得京城。”   白承修笑一声,“所以?”   流光抬起头,懵懂的看着他,“什么所以?”   “你这么一滩话的重点是什么?”   流光撇撇嘴,“重点,就是张大厨这几天有点心不在焉,这个肘子弄得不如前几天好吃。”   他扇扇嘴,喝几口水。   哇!这个肘子弄得好辣!   白承修做一下深呼吸。   和这个流光说话,简直不能再浪费他的时间。   他低下头,继续吃饭。   吃着吃着,他心里却忽然有个想法,呼之欲出……   流光抱怨道,“那个秦王还真是厉害的很,知道怎么抓住张大厨的软肋。爹一大把年纪了,还挂心什么,不就是他儿子的前途吗?以后我连好吃的肘子都没有的吃了……”   白承修猛地拉住流光的手,“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流光被拉的猛一颤抖,嘴里的东西掉出来,吓得结结巴巴道,“以后我连好吃的肘子都没有的吃了……”   “不是!上面一句!”   流光偏着头,想一会儿,“爹一大把年纪的,挂心的不就是他儿子的前途吗?”   这句话怎么了?   自己以前说过那么多经典的至理名言,也没见坏蛋这么紧张过。   白承修笑起来,心情愉悦之极。   原来可以这样!   真是……好办法!   他记得,南中玉唯一的儿子南穆舟,现在正在守着与舜国相接的齐豫关,只不过是个副将,干了七八年了也没升上去。   若是许诺南穆舟广漠关守将之职,请南中玉前去辅佐,只怕南中玉为了唯一儿子的前途,真的很有可能答应。   还……真是解决了他的一大难题啊。   白承修看着正在有点紧张的看着自己的流光,忍不住摸摸他的头。   这个人呆呆笨笨的,但是……却很像自己的一个福星呢。   他笑着对流光道,“以后还想吃什么,自己到厨房里吩咐。”   流光呆愣一下,点点头。   他有点受宠若惊,但是更多的是害怕。   坏蛋无事献殷勤,是不是又想到办法整我了?   这么慈祥的坏蛋,好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忍不住先上一章   可以说终于找到解决方案了   绝对不会再迷茫了   这一章,写到了流光的情窦初开   但是自己却懵懵懂懂   可以这样说   流光会继续呆萌下去   但是也会成长   因为作者给了他很多金手指   要解决这个世界的问题,一定要用到他的   ☆、夜半惊魂   流光躺在床上,仔细的品味今晚发生的事情。   吃过晚饭后,白承修把几个管家都叫到一起,笑着对他们道,“从今天开始,流光就是我的随从,月银按照侍卫级别来算。把此事吩咐下去吧。”   几个管家虽然觉得怪异,却都守本分的很,连声答应。   杀手变随从,主人还真是标新立异啊。   流光摸摸自己的心脏。   他当时激动坏了,现在还在有些颤抖。   想不到自己竟然赚钱了,还是凭自己的本事赚的。   自己当王爷时有钱的多,但是木有像现在一样辣么有成就感。   流光有点激动的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   他刚才没有和坏蛋表达一下高兴的心情,现在是不是应该去说一下?   他弄弄喉头。   唔……今晚的肘子实在太辣了,把自己的嗓子都弄哑了。   还是……明天再说吧。   想着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有节奏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人在外面踏着步子跳舞。   流光坐起来,有点纳闷。   动物跳舞是在求偶,现在什么人半夜三更不睡觉在发情?   突然,似乎刮了一阵风,自己的门“哗啦”一声开了,在夜里摇摇晃晃。   流光呆住,有点惊悚的望向门口。   什么……什么事情?   他从小听了很多鬼故事,其实很怕鬼。   自己以前眼瞎,自然无从想象鬼是什么样子。   现在是不是辣些鬼知道自己眼睛好了,要来现现形给他看看?   其实……自己真的也不太想知道鬼长得什么样子……   流光抓着被子等了半天,却丝毫没有其他的动静。   他从床上下来,颤颤巍巍的走到门边,把门“咣啷”一声关上。   好了!没事了!   刚才肯定是风!   接着,他一转身,眼睛立刻睁大。   地上,不知哪里出现了一个跪着的蒙面黑衣人,正在垂着头。   流光惊吓的连动也不能动,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   那是他恐惧时发出的尖叫,却因为喉咙被辣哑了变得十分之怪异,在暗夜里听起来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黑衣人皱起眉头,却不敢抬头,只轻声道,“十三刃?”   流光颤抖的看看四周。   什么……十三任?   十三任什么?   帮主吗?   他的心里流着泪,很想夺门而出。   但是,他仔细考虑一下现在的局势,觉得眼前这个跪着的人只怕武功很高。   自己……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现在该肿么破?   辣个白承修的卧室离自己的远的很,根本无法求救……   流光的眼角泛起泪光。   为毛自己一直摊上这样的事情?   一开始来白承修家的时候也是酱……   好辛苦……   突然,他灵机一闪。   听不懂……就要装逼。   流光到白府别的没学会,这个他倒是记得很清楚。   他强自镇定心情,调整着自己的表情,终于发出一声冷酷的鼻音,“嗯?”   黑衣人定下心来,性格还是和以前一样。   他稳声道,“十三刃十多日没有消息,一直住在白府。七刃特来派属下问问十三刃的打算是什么。”   说完,他不再说话,等着流光的回答。   杀了白承修十几次都不成功,七刃终于派出了十三刃。   本来,十三刃失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十三刃留在白府的消息一传来,七刃很是吃惊,立刻决定要杀他。   十三刃知道的东西太多,若是被白承修拷问得出消息,组织在朝堂上的人,都会暴露出来。   没想到,七刃在寻找杀十三刃机会的档口,却发现十三刃在白府竟然安家落户,组织里在朝堂上的人也一个都没有暴露。   这样看来,十三刃也许没有要背叛组织的意图,反而取得了白承修的信任。   七刃想了很久,决定派自己来探探消息。   流光这才明白那个“十三任”就是自己。   好……怪异的名字啊……   他委屈的想,自己能有什么打算?   他的打算就是好好为白承修物色一个厨子,自己以后有好东西吃。   肿么破?   该回答什么?   还是……继续装逼吧……   自己真的不造要说什么啊……   流光看着黑衣人,发出一声冷哼。   这一声冷哼倒还有气势的很,竟然让黑衣人一颤。   黑衣人头上流着汗。   自己就知道今晚是差事不是一个好差事。   十三刃是有名的冷血无情。   自己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传信小喽啰,他怎么会和自己说计划?   七刃……还真是讨厌自己啊……   两人俱是不说话,互相对峙。   流光的心突突跳着,突然觉得鼻子有点痒,把手抬起来要抓抓鼻子。   没想到,那黑衣人却像受了惊吓似的,突然弹跳起来,飞的老远,盯着流光,全神戒备。   流光的手停在半空,呆住。   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他把脸色一变,又冷哼一声,把手放下,心里却在委屈。   鼻子好痒,为毛不让抓啊,好虐……   黑衣人重新回到原处跪下,兀自还在颤抖。   刚才……十三刃是要杀自己吗?   好怕……   黑衣人想了半天。   十三刃是有名的惜言如金,当然不会想和自己解释些什么。   自己现在居于劣势,总要拿出点诚意来。   他开口道,“不知十三刃何时打算杀白承修?”   杀白承修?   流光的呼吸有点急促。   坏蛋就算坏,也不能死啊!   他憋住气,冷冷道,“白承修……杀不得……”   声音高深莫测。   黑衣人这才一惊。   原来十三刃的打算和七刃一样!   他忙道,“十三刃和七刃果然英雄所见略同。如此说来,十三刃也打算将白承修收纳于组织下吗?”   流光的心跳加快。   好像……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他冷声道,“七刃……不知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心情有点激动,想不到任务竟然有达成的可能了!   他忙道,“七刃说,十三刃的本事大得很,竟然能取得白承修的信任。就是不知道是如何取得他的信任的?”   说到这个,他也好奇的很。   难道……真的是通过那种方式吗?   听说白承修喜欢男人。   难道十三刃为了任务做出了这样的牺牲?   流光心里有些怨愤。   你为毛一直问我这么多高难度的问题?!   我肿么知道辣个白承修为毛会信任我!   他憋住气,冷冷道,“他遇到我,也不过如此。”   黑衣人一懔。   白承修是有名的多疑和狡诈。   若是十三刃不做出牺牲,肯定不行。   现在看来,果然……还是吹枕边风吹的吧……   黑衣人道,“原来如此,十三刃委屈了。七刃说,一旦确认十三刃也是如此想法,便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说完,他奉上一个黑色的小包裹。   流光努力不让自己的手颤抖,强装着镇定接下。   竟然给我套到这样一个东西啊!   我好厉害啊有木有!   他把包裹紧紧抓在手里,“你去吧!没事不要来烦我!”   以后你再也不要来了!   我求求你!   黑衣人一听,连忙告退。   你以为我很想来吗?!   整天被你们这些变态差使来差使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你们杀死!   接着,门“呼啦”一声又被忽然打开。   地上跪着的人影突然不见了。   流光呆了半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抚摸着手里的小包裹。   整天这样下去,自己早晚有一天要被吓死……   他擦擦头上的汗,跑出门外四周望了半天,确信没有人了,一溜小跑跑去了白承修的卧室。   —————————————————————————————————————————   “哗啦”一声,白承修只觉得自己的卧室门又被撞开。   辣个声音,怎么就那么像第一天晚上那个笨蛋来的时候的声音……   他立刻睁开眼睛,坐起来,只见流光只穿着亵衣朝自己奔来,手里还捧着一个黑色的东西。   他想躲开,却已经太迟,被流光撞上自己的身体。   白承修一阵恼怒。   半夜不睡觉在做什么!   他刚想骂人,却感觉到流光正在瑟瑟发抖。   他微一皱眉,将流光拉上床来,“你怎么啦?”   声音竟然还有些温和。   流光的眼角泛着泪,结结巴巴的解释了半天,却不得要领。   白承修脸色有些阴沉的看着他。   现在已经是深夜,流光从刚才就穿的单薄,立刻打了几个喷嚏,更加说不清楚。   白承修深吸一口气,将流光塞在自己的被子里,两人一起躺下。   流光抱着白承修的胳膊,深呼吸了半天,终于把心情平稳下来。   他慢慢的把事情告诉白承修,特别渲染自己的灵机应变,处变不惊和泰然自若,絮絮叨叨的说了接近半个时辰,才算说完。   说到最后,他还高兴的很,在被子里扭来扭去。   白承修挟制住他因为兴奋而乱动的身体,心里讶异地很。   这个笨蛋,原来真的不是只会吃啊。   通过刚才的对话,他可以确认几个信息。   第一,这个组织十分庞大,里面的人都是用数字来分辨级别的。流光是十三刃,那个黑衣人对他的态度又这么恭谨,说明流光在组织里的地位很高。   第二,这个组织在睿国还有不少其他的人,起码那个所谓的七刃的地位就比流光要高,似乎可以对他下达命令。   第三,这个组织,现在想把自己收纳于麾下。   第四,……   白承修的脸色阴沉,“那个黑衣人问你如何取得我的信任,你真的说了‘他遇到我,也不过如此’?之后他说了‘十三刃委屈了’?”   流光懵懂的看着白承修,点点头。   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那个黑衣人的“十三任委屈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也没有很委屈啊!   白承修扶着额,根据当时的情况,黑衣人很有可能以为流光是牺牲了自己的身体。   看这个笨蛋现在的样子……只怕还不知道。   他坐起来,拿起床上那个黑色的包裹。   流光也坐起来,心里已经好奇到了极点。   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这样的设定了   流光被迫变强大   但是在攻面前还是呆萌属性      ☆、痛或不痛   白承修点了灯,把包裹打开,流光立刻嫌弃的“切”了一声。   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东西,原来就是一封信,两张地图和一块黑不拉几的牌子。   白承修打开信封,第一张纸上只写着几句话。   ———————————————————————————————————————   门前长相望,难诉寂寞时。   客官,天字号房已经长年租给一位李公子了。那李公子已经将它转让给我了。我姓慕容。   一朝青云上,贫贱全不知。   豆蔻开花三月三,一只小虫往里钻。   ———————————————————————————————————————   流光奇怪道,“这都是什么意思啊?”   他的字还认不全,上面写的东西能看懂八成。   白承修沉吟一会儿,“应该是暗号。”   流光好奇道,“暗号?要暗号做什么?”   白承修白他一眼。   流光又问,“下面一张纸呢?写什么?”   白承修翻着第二张纸。   ———————————————————————————————————————   计划定在本月二十八。   一旦事情发生,立刻带着白承修去云阳街的“乡客来”客栈。   在那里,你会收到下一步信息。   ———————————————————————————————————————   流光瞪大眼睛看着白承修,“会是什么计划?”   白承修脸色有点不好看的望了他一眼,“计划就是把你杀了,再送我三万两银子。”   我怎么知道什么计划?!   你才是那个组织里的人吧。   流光看着他,慢慢的打了一个呵欠,躺下来缩进被窝里。   坏蛋的床舒服好多,被子又暖又软。   不想回去了……   而且,今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自己一个人睡好吓人。   白承修盯着占了自己被窝的人,“你回去睡。我明早还要上早朝呢。”   流光死也不肯走,把脸埋起来,发出含糊的声音,“我屋里好吓人。我就不走!”   说着,他扭着身子把被子卷了卷,那床被子就完全从白承修的身上消失,成为别人的所有物了。   白承修拉着被子的一角,狠命拽着,“笨蛋!那是我的被子!”   两人拉扯了半天,终于犯困,缩在一床被子里睡起觉来。   —————————————————————————————————————————   白承修要上早朝,他醒的时候,天自然还是黑的。   流光正缩在他的怀里,嘴角流出的口水将白承修的亵衣胸前的一部分弄得湿透。   白承修拉拉自己的亵衣,皱起眉头。   他想了一想,用手指沾了沾流光嘴边的口水,在他的脸上来回的抹。   一边抹,一边忍不住的笑。   流光砸砸嘴,咕哝一声,烦躁的拨开他的手,像猫洗脸似的抹了抹自己的脸。   白承修看着流光,嘴角勾起来,心情大好。   两个丫环走来,拿着灯站在门口,准备要进来服侍梳洗。   白承修道,“把东西放下,过一刻再回来。”   丫环们连忙退下了。   白承修下床,把昨晚的包裹重新包好,放进自己房间的密室里。   接着,他看着被子里的突起,考虑着该如何处置正在自己被窝里熟睡的人。   还没想多久,丫环又一次站在了门口。   白承修道,“进来吧。”   这个笨蛋睡成这个样子,只怕打雷也未必醒。   丫环们尽量把注意力放在白承修身上,却还是忍不住的好奇。   那个被子里的突起,是谁呢?   从来也没有见过主人的房里睡过别的人。   主人年轻英俊又有身份,却好像一直对这种事情兴趣缺缺。   什么人让主人起了兴趣?   一切收拾完毕,白承修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的床,终于下了决定,“把消息给我散出去。昨夜,流光在我房里侍寝。今天叫他睡到自然醒,不必管他。”   既然那边的组织已经误会,就来个将计就计。   两人从今往后的身份,就是情侣了。   说完,他转身走出房门,不管两个丫环震惊呆愣的表情。   —————————————————————————————————————————   流光从床上爬起来,揉揉眼睛,幸福的伸个懒腰。   坏蛋的床好舒服。   他又躺下去,卷着白承修的被子翻滚一下。   翻滚了半天,他摸摸脸,怎么感觉脸上黏糊糊的。   他把头埋在被子里揉动。   把黏糊糊的东西全部擦在坏蛋的被子上!   终于,流光起身,看看天色。   已经快要中午了,坏蛋上早朝快要回来了。   他连忙从床上下来,接着愣一下。   昨晚跑来这里太匆忙,连衣服也没有带。   要是这样回去,好像不太好看啊。   肿么破?   流光走到白承修的衣柜面前,从里面拉扯出一件家常衣服。   坏蛋只比自己高一点,穿他的衣服应该木有问题。   等下再给他送回来,他肯定不知道。   流光套上白承修的衣服,走出他的房间。   一出门,就看到两个小厮在外面,一个站在树下,一个蹲在石凳旁。   两人的眼睛都红肿着,似乎哭过。   两人一看到流光,眼睛盯着他身上白承修的衣服,都是一愣。   蹲着的那个立刻哭了起来。   站在树下的那个把脸往旁边一撇,紧皱着眉头,似乎有天大的怒气。   流光诧异道,“继平,小野,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这两个小厮一个在厨房工作,一个在账房工作,平时和自己的关系都很好。   蹲着的小厮走上来,眼泪还是忍不住的落下,扶着流光道,“那个……昨晚有没有被吓坏?”   他一听到流光侍寝的消息,就感觉心被撕了开来,委屈万分,从一早就在这里等着。   流光诧异,昨晚黑衣人的事应该是机密,怎么有人知道了?   他点头道,“吓死我了。”   站在树下的继平大怒,走上前来,“怎么发生的?!”   他今早刚刚忙完采购的事情,就听说流光侍寝了,连杀了白承修的心都有了。   流光觉得这些人对自己还真好,不过被黑衣人吓了一吓,也这么关心。   他连忙道,“就是半夜突然闯进我的房间了。”   继平把拳头拍在树上,“这个混蛋!”   小野抹抹眼睛,轻声道,“主人……昨夜对你好不好?有没有弄痛你?”   他吐字艰难,难过的很,每说一字,就感到一把刀子划在心上。   继平也把脸转过来,紧张的等待流光的回答。   流光要是说被白承修强迫,他就立刻带了他远走高飞。   流光觉得有点奇怪,还是实话实说道,“他昨晚对我很好啊,没有痛啊,好舒服呢。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   床也舒服,被子也舒服,和在王府里差不多。   小野和继平望着流光,脸上的表情似乎受了重创。   继平自嘲的一笑,喃喃道,“人家两情相悦,我在这里这样子算什么……”   小野的表情也是十分恍惚,“要选,自然也是选主人,怎么会看上我呢……”   流光奇怪的看着二人,正要发问,不远处却传来白承修冷冷的声音,“白府里没有事情可以做了吗?一个两个有时间聚在这里?”   白承修慢慢走过来,注意到这三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他看看二人红肿的眼睛,其中一个有些认命,另外一个却有些不服。   他再看着流光懵懂的脸和他身上自己的衣服,恍然大悟。   两个小厮跪下行礼。   白承修走过他们身边,一言不发,拉了流光就要回自己房间。   这个笨蛋,想不到还这么厉害。   来自己家不到二十天,竟然有人对他神魂颠倒。   刚要进屋,只听后面一个声音道,“小人斗胆,恳请主人一件事。”   白承修停下脚步,并不转身。   流光转过头来,连忙道,“继平你有什么事?白丞相很好的,一定会答应。”   三人立刻看了流光一眼,白承修觉得自己的青筋有暴突的迹象。   没等继平说话,白承修就缓缓道,“我对他如何,我自有分寸,你不必担心。人要有自知之明,不是你的,想也没用。可明白了?”   只听后面安静一阵,继平有些哽咽的声音传来,“如此,小人不再多说。恳请主人一心一意。”   白承修冷哼一声,拉了流光进入卧室,将门紧紧一关。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之前卡文的部分弄完了!   这个故事写成这样,是因为我很喜欢那种抗战时期,为了搜集情报而假扮夫妻的地下工作者,然后就会发展感情,假戏真做   今天我放假,不过要出门了,不会再有加更   谢谢小螃蟹的雷!   大家开开心心!      ☆、男宠是谁   白承修在屏风后换好衣服,走出来,自己倒了一杯茶,“你刚才和他们在说什么?”   流光兴致勃勃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一遍。   白承修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转过头像看稀有品种似的看着流光,“他们问,我有没有把你弄痛。你说,不痛,很舒服,想天天要。”   流光点点头。   白承修转回头继续喝茶。   有些人,大概生来就是有这样的天赋。   永远搞不清楚状况,还每次都能歪打正着。   天天要……么……   白承修低下头,脸上兀自有些发红。   自从流光来了之后,他一直会想起自己已经憋了很久的事情。   流光凑过来,气息喷在白承修的脸上, “你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脸色不好?”   脸上的瘙痒有点像过电般的感觉,白承修忍不住转头看他一眼。   流光的脸近在咫尺,嘴唇也近在咫尺……   白承修突然一手把流光推开,脸上的表情有些恼怒。   他给自己再次倒一杯茶,一仰脖喝下去。   他不是笨蛋,自己刚才的感觉……   就是想吻上去。   白承修握着茶杯的手有些不稳。   这种感觉,和十四前自己第一次遇到舜国那个人一样。   不知为了什么,就是想吻上去。   那次从舜国回来,慢慢长大之后,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对舜国那个人的感觉。   尽管当时年纪小,他也清楚地很,那种感觉是特别的,自己也才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对别人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也不想一直记挂着那个人,但是多少年来,他就是忘不了他。   越是放在心里,对他的感觉便越是奇特。   他每次去舜国,总是要去和州府走一趟的,也时不时派人去打听他的消息。   两个人的开始算是十分不美好,他虽然不肯承认,其实心里也有些后悔,总觉得那个人对自己应该是恨之入骨了。所以,就算自己去了,也一直不太敢露面。   不过,那个人的初吻,说起来还算是自己的……   每当想到这件事情,他心里就有些莫名的兴奋。   虽然当时不太会,把他的嘴唇撞伤了……   好想吻他……   要是自己能得到那个人,一定要把他吻个够。   想到这里,白承修苦笑一声。   就这个样子下去,直到七老八十,也未必能有这个机会,更何况他的皇兄还一直对他虎视眈眈。   二十二了不给他指婚,不是想给自己留着还想为了什么!   流光看着白承修在发呆,好奇道,“你在想什么?”   这个人脸上的表情好心酸。   坏蛋也有让他难过的事情吗?   白承修回过神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和观察,流光是一个少了一根筋的人。   这种感觉,竟然和舜国那个人给他的感觉很有些相似。   昨晚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分析起来,也觉得这就是自己为什么一直这么包容他的原因。   现在和他这种表面是情人的关系,不可否认,潜意识里就是想和他暧昧。   现在这种想吻他的感觉,应该也是由此而起吧……   原主得不到,找替身么……   自己还真是……   白承修把茶杯放下,“今天是九月十九,离九月二十八还有九天。我估计你的组织是不会放过你和我的,要是他们察觉你不一样了,只怕我们二人都性命难保。”   流光点点头,脸上流露出乞求的神情。   他们二人现在应该算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是组织发现他不是以前的十三刃,势必会杀了他。   流光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的脑子不够灵光,必须要听这个坏蛋的话。   坏蛋虽然人品有点问题,但是肯定是比自己聪明许多。   于是,他小心翼翼道,“你说什么,我都照做。”   白承修盯着他一脸的臣服和眼神里露出的依赖,眼睛一眯,心里异样的感觉又起。   这个人想听自己的话,感觉很爽……   他忍不住看向流光的嘴唇。   想吻他的感觉又来了……   真是该死……   他把眼光别开,再次给自己倒一杯茶。   今天喝的茶,是平时回来后喝茶的三倍。   白承修哑声道,“我今天去朝上,想到一件事。九月二十八,是齐王的生辰。”   流光一惊,脱口而出,“齐王?三皇子言谨如?那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很阴险的,也很喜欢陷害别人。”   心里默默的想,那人和你一样阴险。   白承修微微一怔,皱眉道,“你怎么知道的?你记得?”   流光的语气,分明好像是自己以前就认识言谨如似的。   流光一呆。   他对言谨如的了解,就是十四年前那一次。   言谨如外表恭谨和悦,但是其实算是很阴的一个人。   在那段时间里,流光不止一次听到他挑唆二皇子言谨瑞那个比自己还笨的笨蛋。   他头皮发麻。   糟了……竟然露馅了……   作为一个失了忆的刺客,他的确是不应该知道言谨如是什么样一个人的。   他紧张起来,不敢看白承修,支吾道,“那个,你也知道我喜欢到处打听事情……”   白承修皱眉。   这个人现在的表情,分明就是一副撒了谎的样子。   撒谎也没谱,他府里的下人敢议论朝政?   他看着流光,缓缓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流光心神巨震,立刻发誓,“完全没有!绝对忠心!”   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呜呜呜……   我要活命全靠你了……   白承修皱眉看着他。   撒谎就被人看出来,也太……没心机了吧,反而让人产生一种信任感。   他在心里算计,要是流光本来没有失忆,这段时间只不过是装傻在获得他的信任,那流光一定是一个心机十分深沉的人。   一个心机如此深沉的人,戏做的这么好,是不可能如此轻易而愚蠢的露出疑点的。   想到这里,他安下心来。   这个人……绝对有疑点……   只怕真的有事情瞒着自己。   但是,应该还是可以信任的。   他到底在隐瞒自己什么呢?   白承修道,“齐王居心叵测,我与他一直都是表面客气,暗里防备。”   流光心道,他们两个阴险的人在一起笑里藏刀的样子,自己想象也想象的出来。   白承修继续道,“他每年的生辰,我都是送上一份厚礼,再假称自己生病不能去。没想到,今天他特地来告诉我,叫我去赴宴。”   流光睁大眼睛,“九月二十八的行动,指的就是齐王生辰的事情?难道齐王和组织有关系?”   白承修哼一声,“那一天,必然会有大事发生。你等着吧,接下来必然有人找你接头,叫你劝说我去赴宴。”   流光皱眉道,“我劝说你?我是什么身份?能劝说你?”   白承修轻咳一声,“现在府内府外已经传开了,我……最近收了一个男宠……”   流光诧异道,“你收了男宠?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白承修轻咳一声,再次给自己倒一杯茶,仰头喝掉。   怎么告诉他呢?   他会不会打自己一巴掌?   流光仔细的把府里大大小小的人想一遍,“除了我,也没有新进来的人啊。”   白承修再喝一杯。   好蠢啊……   流光脸色阴沉起来,呃……难道……   他恍然大悟似的叫一声,“为什么一定要叫男宠?叫随从什么的不可以吗!”   白承修不说话。   你自己叫别人误会的,又来怪我了。   流光想了一会儿,忽然欣慰道,“那就是说,我以后要天天和你睡了?”   也没什么不好,坏蛋的床比自己的要舒服得多。   而且,他现在对坏蛋的印象不错,并不排斥和他睡。   白承修瞪着他。   为什么说到和我睡,你表情要那么欣慰?!   你很想和我一起睡吗?!   我虽然对你有点怪异的感觉,但是我喜欢的是别人好不好!   他把脸一撇,“不用每天,三天过来睡一次就行。我警告你,不许碰我,也不许跟我抢被子。”   流光哀怨道,“啊——?才三天一次?”   白承修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这几天有什么人若是找你,你就还是按照原来的方式,继续和他们纠缠,什么话也不要说死,之后立刻来告诉我。”   流光连忙点头,表情忠诚无比。   白承修心里忽然有些柔软。   这个笨蛋看起来好像单纯的很,这些事情他现在能做到这样,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啊。   他忍不住摸摸流光的脸,“再坚持一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流光的眼睛一下子湿润起来。   这人,其实还算不错……   他望着白承修,“你……对我真好。”   白承修脸色忍不住的一红。   他一生算计别人,狡诈狠毒,怎么好了?   这个人……可以不要用这种目光看住自己吗? 作者有话要说:  流光的属性:忠犬   作者是两个男主的亲妈,请不要拍他们,作者会伤心   白白的确比较狠,比较坏,但是那是对于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人   其实……白白很专情,请大家对他宽容点   从今天开始就恢复更新了,每周二,四,六,天,更四次   弱弱的问一句,还有人对这文感兴趣吗?………………………………   对不起…………………………      ☆、我们做吧   日子又过了七天,已经到了九月二十六,离齐王的生辰只剩两天了。   这段时间里,白承修经过思虑之后,决定让人指导流光练武。   当时的对话是这样的。   白承修沉吟道,“就算脑子忘了,身体也应该记得怎么出招。你出一下招,或者运一下气给我看看。”   流光懵懂的看着他,脸色渐渐变得可怜,最后使劲憋了憋,终于发出一股气。   白承修脸色铁青。   若不是多年的教养,他一定会捂住鼻子,再把流光轰出去。   他最终确定,这个人,不但脑子坏了,全身上下只怕都不对劲了。   白承修把怒气压住。   这样下去不行。   九月二十八那天可能异常凶险,自己的影卫会第一时间护住自己,要是流光没有自保之力,可能会有危险。   但是,流光武功丧失是一件非常机密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想了半天,他从自己的二十名影卫中挑出最为寡言少语的影二来教他练武,并且让平时和流光关系最好的影十七在一边帮忙。   这些影卫平时在白府里都有掩护身份的职位,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就是影卫。   影二的身份,是账房里的一个先生,名叫卫冰。   影十七,是一个看大门的小厮,名叫叶青。   流光在练功房里看到叶青,先是愣一下,又立刻高兴得很。   流光之所以和叶青熟,有个原因。   两人都是出了名的爱打听消息。   流光经常到大门口,一边给叶青吃自己在厨房偷来的东西,一边和他聊天,打听府里的事情。   卫冰话不多,一上午都在指导流光如何运气,脸上毫无表情。   流光看着此人表情严肃,心里有些紧张,也有些害怕,恭敬的叫卫冰师父,学得相当认真。   几日后的中午时分,白承修来视察了。   流光正在一边休息,一边和叶青说话,完全没有注意到人来。   白承修对卫冰默默一招手,卫冰立刻飞身而来。   “怎么样?”白承修看着流光,声音低沉。   卫冰斟酌一下措辞,“流光公子天赋极高,是难得一现的练武奇才。他明明身有极高的内力,却好像完全不懂得怎么运。”   白承修点点头。   有些人……笨也比别人笨的特别。   卫冰皱起眉,“还有……”   白承修看向卫冰,发出一个鼻音,“嗯?”   卫冰的脸微微一红。   主人你的鼻音不要辣么性感好不好?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影卫……   他想着怎么描述,“流光公子体内有一股很特别的力量,不是内力,却好像有很大的威力。我从来没见过,不懂得怎么描述,也不懂得如何帮他导引。”   白承修眯起眼,看向流光,心里微微讶异。   连影二也不知道的力量,只怕是有些奇特。   什么力量?   他本来以为流光就是一个普通的刺客,现在看来,还要好好观察。   他倒不是怀疑流光存了心机,就是觉得这个人身上的事情有些神秘。   白承修道,“剩下这几天,你能帮他恢复多少?”   卫冰在心里计算。   流光虽然认真,但是实在……脑子的资质是硬伤,就算这几天不眠不休,也恢复不到三成。   但是这个人现在是主人的心头肉,绝对不能伤到主人面子。   他面无表情的笃定道,“最多二成半。”   好吧……他就是不会拍马屁,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白承修若有所思起来。   这时,流光正在和叶青聊天。   叶青一脸的好奇和难耐的八卦,“你做了男宠,感觉怎么样?”   流光皱起眉头。   为毛这几天,天天有人问他这个?!   你们这么好奇,自己去做做试试看啊!   我看辣个白承修来者不拒的很。   不过,他知道,欲八卦而不得,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他是不会这么折磨自己的朋友的。   流光仔细的想着自己的感受,“吃,好了很多。睡,倒是一样,也就是‘侍寝’那天会舒服点。”   事实上,他非常期待三天一次的“侍寝”。   一到侍寝的那天,自己就早早的洗干净了,来到白承修的卧室和他抢被子。   坏蛋有洁癖,自己洗不干净不让上床。   天气越来越冷,白承修的床又大又暖,流光想抱着他睡,他却一脸凶恶的样子,叫他滚远点,不要碰他。   晚上的时候,他睡得很好,但是坏蛋一直说他抢被子。   本来一人一床,自己也不知道为毛到了早上两床全都卷在自己身上。   怪不得辣么舒服。   不过,他不敢再说自己期待“侍寝”的话了。   几天前,他无意间对继平说起自己喜欢“侍寝”,结果继平大怒,把他骂了一顿。   继平说,男人就喜欢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自己越是拉开距离,高傲一点,白承修就越是会宠他久一点。   他恨铁不成钢的说,流光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就要好好学学如何把男人的心抓紧,不能整天这么懵懵懂懂的。   听起来……怎么这么复杂啊……   一床被子而已……   叶青更加兴奋,“主人和你在一起……都喜欢做些什么?”   流光想了一想,正经道,“他抱怨说,我把他弄得湿哒哒的。所以,他老是喜欢把黏黏的东西涂在我脸上。”   他睡觉喜欢流口水,把白承修的亵衣弄湿。   这几次“侍寝”之后,他老是觉得脸上黏黏的,后来才知道是白承修搞的。   那个,就是他唯一的嗜好。   有些人……嗜好也比别人的特别一点。   叶青捂住脸,其实,他也没想知道得这么仔细。   真是一脸鼻血,难以自控。   叶青有点向往起来,“你们那个的时候,到底什么感觉啊?”   流光皱起眉,现在要描述那个了吗?   他也不是完全的笨蛋。   以前的时候,皇兄曾经和他细细讲解过男人和男人是怎样做的。   虽然,当时皇兄的语气让他有点发毛。   这几日白承修告诉他,二人假装情侣的事情,是机密,谁也不能透露。   所以,叶青的这个问题,他一定要回答好,不能露馅。   流光想了想道,“有点……痛,也……有点舒服,特别是出来的时候。”   大便……的时候,他就是那样的感觉。   应该差不了很远吧……   他也不太清楚啊……   可以不要问自己这么高难度的问题了么……   叶青继续发问,“主人……技术如何?”   流光很想问哪方面的技术,但是他感觉自己似乎不应该问。   他想了一想,白承修说的,不懂得时候,就什么也不要说死。   他莫测高深道,“他……天生奇才。他的技术,我实在难以用语言形容……”   这么说好么……   为毛叶青一脸流口水的样子……   他真的坚持不下去了,肿么破……   流光一扭头,看到白承修站在门口,连忙冲他跑过去。   卫冰立刻识相走开。   白承修看着他,面无表情,“什么事?”   流光低下头,似乎在考虑一件大事。   过了很久,他抬起头来,表情慎重,“承修,我们做吧。”   白承修脸上还是没有丝毫表情,“做什么?”   根据他的经验,一定是做奇怪的事情。   “做——爱。”流光的表情严肃庄重。   白承修还是面无表情。   根据以往的经验,流光口中的做/爱,绝对不可能是自己所理解的做/爱。   流光脸上一副哀求的神色,“他们一直问我和你做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好痛苦啊。这样下去,一定会露馅……”   他之前不想做,是因为害怕这个人。   现在,他觉得自己不太讨厌这个人了。   而且,不做,自己根本招架不住那些人的问题。   白承修的青筋有暴突的痕迹。   他这次的做/爱,竟然真是平常人所说的做/爱。   而且,还是为了尚未完成的大业,所要做出的牺牲……   他转身就走。   流光奇怪道,这样是同意了吗?   他扯住白承修,一脸的疑问。   白承修一个转身,一脸克制的表情,“流光,今天晚上,我们会讨论一下羞耻,矜持,自爱,还有为什么不用因为别人问我们就要做的问题。懂了吗?”   流光点点头。   呃……听起来好枯燥……应该会听到一半就睡着吧……   他的意思,是要做,还是不要做?   ——————————————————————————————————————————   晚上。   今天是“侍寝”的日子。   流光早早把自己洗白白,来到白承修的房间里。   白承修一脸阴郁的看着他。   应该叫他今晚去躺椅上睡吗?   流光爬上他的被窝,懵懂道,“做?还是不做?”   白承修觉得自己欲哭无泪。   他把自己的心情稳定一下,刚要和他解释什么叫做自重,自爱,羞耻和矜持,突然,他和流光同时一动。   屋外,有人。   流光立刻要回头,白承修把他的头拉住,一把把他拉进被子里。   流光马上不舒服的叫起来。   白承修低声道,“继续叫,柔一点。”   流光立刻改变声线。   这……这样吗?   白承修觉得自己的脸一阵一阵的发红,“就这么……叫吧。”   流光的叫声持续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低声哀怨起来,“到底要叫到什么时候?我喉咙好痛……”   为毛要自己一直叫啊?   为毛他不叫?   他以前是瞎眼,自己确实有自己解决过,但是完全没有想象对象,也没有看过春宫,其实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承修哄道,“快了。再坚持一下。”   终于,声音停止,两人的呼吸声平静下去。   接着,白承修打起呼噜来。   流光慢慢套上中衣,走到屋外,只见地上果然跪了一个黑衣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没能赶在11点之前上   今天能刷出10个评论吗?(≧?≦)   ☆、男色标准   流光将黑衣人带到一个空房间,心里跳的厉害,却力持平静。   这些黑衣人哪一个的功力也比自己高,打起来肿么破?   黑衣人跪下来。   流光等了半天,看他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这才明白,原来他在等自己发问。   流光冷冷道,“什么事情?”   他的声音十分沙哑。   废话……   刚才自己扯着嗓子叫了半个时辰,还根据白承修的指示抑扬顿挫,时而欢乐,时而痛苦。   黑衣人听着流光的声音,微微尴尬。   他今天的目之一,是想确认十三刃和白承修的关系。   这个……他在刚才的半个时辰里,已经确认的很清楚了。   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其实,他真的也不想知道的那么清楚。   作为一个喜欢女人的正常男人,这半个时辰对他的心理造成的影响,可能会跟着他一辈子。   至于目的之二……   黑衣人道,“十三刃,七刃想确认白承修是否会在九月二十八赴齐王府的宴会。”   果不其然。   流光深吸口气,发出一声冷哼。   他缓缓道,“你说呢?”   白承修教过他。   下属问上属问题,上属不能直接回答,太逊。   黑衣人忙道,“如此,属下回去复命,说十三刃这里没有问题。请十三刃带好那日给你的包袱赴宴,做好杀出去的准备。”   流光点点头,不由得胆战心惊。   杀……杀出去?   他很想问到底是什么计划,但是坏蛋嘱咐过,不能问。   黑衣人再次颔首,接着从窗户中飞出去。   流光轻咳一声,接着慢慢的踱着步子,回到白承修的房间。   一进入房间,只见白承修坐在床上,正专注的看着他。   流光一溜小跑冲他跑去。   白承修把他拉上床来,塞进被子里。   已经接近十月,流光在被子里拱了拱,还是觉得冷,有点期待的看着白承修。   白承修脸色一黑,犹豫一会儿,钻进流光的被子里,把他抱住。   他平时和他分被而睡,不让这个笨蛋碰他,是有原因的。   这个原因,就是他怕自己忍不住。   流光这么一个懵懂的人,像一张白纸,白承修潜意识里有点珍惜,不太想玷污他。   而且,说出来很没出息,他心里有人,虽然谁也不欠谁的,但是他就是心里有点障碍。   现在,是特殊情况。   流光刚才独自面对敌人,表现得很好,很听话,让他从心里有点疼他。   白承修看着贴上来的树熊,“怎么样?”   流光赶紧把刚才的事情描述一遍。   在他的描述里,自己还是很机智,很勇敢,临危不乱。   白承修摸着他的头,心里在思索。   两天之后的齐王生辰宴会,果然有问题,而且还有凶险。   会是什么计划呢?   组织的目的,就是把自己收在麾下。   如果是他,要一个人背叛朝廷,收在自己麾下,会用什么招数呢?   白承修的眉头慢慢锁起来。   他虽然不知道两天后具体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他差不多可以猜到大概的方向了。   他低头看看正在看着他的流光,心想,自己和这个人的命运,竟然要紧紧纠缠在一起了。   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   竟然……泛起一丝期待?   流光看着他,问道,“要做吗?”   白承修脸色一黑。   做你妹!   他还没忘!   我拒绝你一次两次,但是经不起你三番四次的问!   我也是男人好不好!   你到底知不知道做有什么意义?!   连好奇都算不上,就是怕人家问你,你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答不出来。   这种理由,也真算是奇了。   白承修把他推开,心里有点烦躁。   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烦什么。   流光看着他,心想,哦,原来他不要做。   于是,他说道,“晚安。”   接着,他便关上眼睛开始入睡。   不一会儿,他便睡着了。   白承修看着平静入睡的流光,胸口起伏起来。   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诚意?!   我有说不做吗?   你再问多一两次,我不就同意了吗?   这样算什么?!   做人一点毅力都没有!   实在叫人失望!   他愤怒的把被子一扯,两床被子全部扯到自己身上,翻转身体,面向墙入睡。   流光已经睡着,完全没有反应。   不久,白承修黑着脸起身,把一床被子盖在正在有点发抖的流光身上,替他掖了一掖,自己重新躺下。   即将入睡的瞬间,他感觉自己被翻转过来,一个东西拱在自己怀里,无意识的发出咕哝声,还砸着嘴,似乎舒服得很。   白承修摸摸前胸,亵衣正在不断变湿中。   他无奈的伸出手,替流光擦擦他嘴边的口水。   听话,讨喜,忠心,还喜欢流口水,真的……很像自己喜欢的一种动物。   ——————————————————————————————————————————   第二天,白承修把二十名影卫全都召唤到自己身边,站成一排。   这些影卫,有的聪明,有的和流光一样蠢,也并不都是武功高强。   但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   白承修踱着步子,“影一影二,你们二人带着八人负责当日流光的安全。其余人负责我的安全。”   影一和影二顿时一愣。   二十名影卫中,他们二人的武功最是高强。   主人此举,他们实在不是很明了。   就算宠流光,也不必宠到这个样子吧。   但是,他们已经习惯了服从命令,连忙应声。   白承修这么安排,是经过了很久的思虑的。   他自己既然是要被组织收入麾下的人,组织必然会对他留有余地,应该不会伤他性命。   但是流光不同。   组织并不知道流光已经失去了武功,必然不会顾及他的安危。   而且,若是让组织知道流光失去了武功,对于组织来说,他也不会有很大用处了。   所以,流光的情况比自己更危险的多。   影一立刻把队伍分配好。   白承修也派了其中二人去打听这次赴齐王生辰宴会的名单。   他感觉,组织里的七刃,应该就在里面。   影卫们立刻各自分头准备,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万事具备,只等明天。   ——————————————————————————————————————————   九月二十八日一早,流光就被白承修叫起床了。   据影二说,流光的功力恢复了二成,勉强可以和武功最差的影十七过上五十招。   也就是说,完全是个废物。   白承修又把今晚的事情嘱咐一下。   睿国的达官贵人养男宠成风,渐渐有了攀比的风气。   一到这种大型聚会,每个人更是喜欢带着自己新收的,或者姿色很不错的男宠来赴宴,顺便显摆一下。   筵席上,有时还有男宠呈上的节目表演。   白承修并没有想炫耀。   除了会吃会睡,他也不认为流光有什么别的才艺。   实际上,按照睿国对男宠美色的标准,流光也实在丢人的很。   他的皮肤不够白皙,身材不够柔弱,说话不够温柔。   他的眉毛略粗了点,没有眉如远黛的感觉。   嘴唇略薄了点,没有樱桃小嘴的秀气。   下巴略尖了点,显得太有棱角。   流光,算得上是很英俊,但是绝对不是一个回眸一笑百媚生,让人筋骨酥/软的男宠。   白承修看着流光,皱起眉,觉得他必须要把现在的情况救一下。   怎么也不能太离谱,不然实在没有说服力。   于是,他吩咐了,“把流光公子打扮一下,准备赴宴。”   经过四个丫鬟两个时辰的努力,流光……终于有点脱胎换骨。   面目白皙了很多,脸上和脖子上都涂了一层粉,只要不把他蜜色的爪子放在脸上,他倒真的像生来就肤白。   如果……那人离他十步远看。   嘴唇,也红润了许多。   身材什么的是不能改了,但是他穿上了一套样式复杂,长长的衣摆拖在地上,走一步绊倒一下的浅紫色衣服,算是美艳了几分。   流光看着白承修进来,站起身,根据丫鬟所教,转了一个身,用袖子抵住下巴向白承修吃吃的笑。   丫鬟们捂住脸。   这个……和她们教的妩媚的笑差好远。   白承修眯着眼睛看着他,觉得很有感觉。   一种诡异的感觉。   感觉想扇他几巴掌。   于是,他命令,“卸妆。”   他转身回了自己房间,给他挑了自己的一套黑色华服。   不多时,流光打扮好了。   一个青年,身着黑衣,眉目俊朗,身材高挑。   忽略他脸上一副懵懂的样子,倒是十分有气势。   白承修看着他,觉得此刻的流光才是最顺眼的。   睿国的男宠标准什么的,果然是胡说八道。   白承修一向喜欢穿白色的,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其实,这是因为,潜意识里他觉得自己是个伪君子。   伪君子都是穿白色的。   他的头发以一个玉环扎住,黑发如瀑。   两人打扮好,坐了一辆马车,向齐王府缓缓行去。   今晚的宾客名单他早已拿在手上。   好家伙,白容席宋聚首,睿国朝堂上一大半的人,今晚也都会出现。   流光道,“我们穿成这个样子,不太好吧。人家过生日,不是应该穿的喜庆一点吗?你白我黑,那不是和黑白无常差不多?我们倒不像去庆生辰的,倒像去送殡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流光和白承修      ☆、齐王生辰   文有白席,武有容宋。   丞相白承修,兵部尚书席晋,疆北侯容扬,辅国大将军宋继明,是睿国的四大顶梁柱之一。   这四个人又有不同的长处。   白承修二十六岁,擅长策划,运筹于帷幄之间,决定国家的大方向,非他莫属。   席晋年三十二岁,长处是办理具体事情。他心思缜密,少有考虑不到的地方。   容扬才二十三岁,用兵出其不意,十五岁开始便随父亲征战,胆色过人,小小年纪便立下赫赫战功,十八岁便封侯了。   宋继明四十三岁,正二品的官职,武官之中的第一人,他的长处是用人。在他的军队里,由于人安排的好,军队纪律井井有条。   当然,四大顶梁柱这个名称,不是他们自己说的,都是其他国家讨论得出的结论。   没人敢在自己的国君面前说,喂,我是你的顶梁柱!   那人想必会死的很惨。   功高盖主,是做臣子最害怕的事情。   所以,除了有能力,这四个人也很有分寸。   比如说,宋继明手握三十万兵权,却把皇帝安插在他军队的人都安排在重要位置,让他们好好监督着自己。   再比如说,言谨风本来要按照战功封容扬做万户侯,容扬推了,说自己年小当不起,最后做了一个千户侯。   还比如说,言谨风要给席晋的三个弟弟封官职,最小的那个弟弟才十四岁,被席晋给惶恐的推了。   只有白承修,言谨风给他什么他就拿什么,不够了还向言谨风要。   这两个人,从小就在一起,臭味相投,一起算计人,一起诬陷人,一起挨骂,一起被罚,被人害中毒了,两个人也捂着肚子一起痛。   言谨风对他的信任度,可以说是非常高。   这也就是为什么组织一开始没打算收服白承修,而直接把他杀掉的原因。   不过,现在白承修宠上了流光,事情不一样了。   今天,这四大顶梁柱都在。   来参加齐王生辰宴会的,自然还有朝堂上可有可无,却都在积极往上爬的没有那么重要的小人物。   当然,这么伤人的话,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   所以,大家一见,自然都是互相恭维一番,说些言不由衷却能让人舒服的官场话。   流光睁大眼睛,跟在白承修身边,到处跟人寒暄。   不少达官贵人们的身边都跟着一个漂亮的少年,个头都不会太高,年纪都在十几岁左右,肤白精致,唇红齿白,脸上挂着妩媚的笑容。   大家见了面,自然也要赞叹一下彼此身边的男宠。   到了白承修这里,就有点问题了。   户部侍郎任棋搂着自己刚从小倌馆赎回来的若水,满头大汗的思索该怎么夸奖丞相的这一位新男宠。   这位男宠,英武帅气是有了,就是怎么看都不太像是能搂在怀里的人。   他想了半天道,“丞相好眼光!好眼光!”   希望能蒙混过关。   白承修笑着夸奖一下若水,随即带着流光离开。   流光的好,说了别人也不懂……   其实他也不太懂……   真是……说多了都是泪。   不多时,流光就见到了传说中的席晋,容扬和宋继明。   他在舜国的时候,听说这四个人已经很久。   如今终于有机会见到,流光砸着嘴巴,再一次感动着享受着八卦成功的满足。   席晋的样子敦实厚道,但是也有着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精明。   容扬年纪虽小,却十分沉稳,英姿飒爽,流光不禁多看几眼,在心里赞叹。   宋继明则是一派的稳重严肃,不多言。   当然,他也见到了齐王言谨如。   言谨如的样子,倒与他想象中的差不多,温和内敛,一看就是十分有城府之人。   白承修和他笑着寒暄一番。   流光在旁边站着看,腰时不时被白承修搂一下,以示亲密。   大家按照官位高低入座。   不多时,只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噪杂的声音,一个王爷打扮的男子搂着两个漂亮之极的男孩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随从。   众人顿时发出一阵惊叹,窃窃私语不止。   流光好奇道,“他是谁?”   白承修看也不看那男子,“晋王言谨瑞。”   流光顿时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   那就是言谨瑞啊。   刚愎自用,愚蠢之极,这就是皇兄给他的评价。   当年,他一被言谨如挑唆,就会和言谨风正面对上,被人拿着当枪使。   流光咂咂嘴,闭上眼睛。   以前只能听,现在竟然能看了,感觉真是四肢舒畅啊。   白承修看着流光晃动着身子左看右看的兴奋样子,心里止不住的怪异。   这么一副蠢样,还真是……引起了他一些久远的思念。   他把心里的怪异和思念压下来。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全部入座之后,言谨如站起来说一番客套话。   大家连忙站起来,纷纷祝贺生辰。   之后众人挨个敬酒,不必细说。   酒越喝越多,众人丑相毕露起来,说话越来越露骨。   白承修喝着酒,拉着流光,装着在他耳边窃窃私语的样子,“学着其他男宠的样子,装着和我说笑,随时报告给我席上的情形。”   他自己的视野不是什么都能看到,自然需要流光的帮助。   流光看了看其他的男宠,怎么学他们的样子?   他把嘴巴贴上白承修的腮,亲一下,“席晋离席了。”   白承修僵住。   接着,心里狂跳。   流光又看看,言谨瑞的一个男宠正在吸吮他的耳朵。   于是,他抱住白承修,也凑上他的耳垂,吸吮了起来,含糊道,“礼部张大人刚才离席,现在回来了,应该是在如厕。”   白承修的身体僵硬,胸口不断地起伏。   流光再看看四周。   咦?任棋的男宠怎么弯下身在桌子下面?   任棋怎么一副那么舒服的样子?   流光看了看白承修,也弯下身,倒在白承修腿上,偏头看看他。   咦?他怎么看不出来舒服,还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还有,这样怎么报告消息呀?   白承修脸色铁青,把他一把拉起来。   他克制道,“不用学其他男宠的样子了。直接在我耳边报告就行。”   流光看看任棋,心里有点气馁,连忙点点头,诚恳道,“对不起,我做男宠的功夫一定不到家,不能像若水一样让你那么舒服。以后你教教我吧。”   白承修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流光在他耳边道,“有人在晋王言谨瑞耳边说了几句话,他慌张的跟着那个人出去了。”   白承修心道,我……看得见。   这就正在看着他们呢。   叫言谨瑞出去的那个人,打扮是齐王府的人。   难道这个计划和言谨瑞有关系?   那个蠢货,就算被人陷害也不奇怪。   不多时,言谨如也离席了,他已经喝的脸色泛红,有了醉态。   白承修喝一杯酒。   计划,只怕是要开始了。   ——————————————————————————————————————————   白承修继续喝着酒,席间,不少人都出来进去。   终于,一个齐王府打扮的下人来到白承修身边,轻声道,“王爷请白丞相单独到王府后花园的丹凤亭一叙。”   白承修淡淡道,“知道了。”   下人一走,流光凑上来,“怎么了?”   白承修看着他,“我要去后花园一趟,只怕会有变故发生。你……见机行事。”   流光连忙点点头,他的心里有些害怕。   白承修拉拉衣服,刚要站起来,突然被流光一把抱住。   流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抱他,但是就是觉得有些担心和不舍。   他看着白承修,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心里泛起一阵一阵的难过。   白承修看着他的表情,心中澎湃起来。   他忍不住摸着流光的脸,“别怕。不会有事。”   流光点点头,还是有点不想放。   白承修抚摸着他的嘴唇,喉咙动了动,把脸慢慢凑上去。   流光忽然感到一阵紧张,心跳如鼓,脸上不知为什么热了起来。   白承修在他的面前一寸处停住,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把脸别开,“我不会有事,你小心安全。”   说完,他坚定的把流光拉开,站起来走了开去。   白承修找了一个下人带路,慢慢踱着步子向后花园走去,心中恢复平静。   刚才,自己有些逾越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已经做了一些预测,也事先安排好了计划。   接下开的确十分凶险,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敌人既然送上门来,他只能将计就计。   白承修来到丹凤亭。   果然,亭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他微微一笑。   接着,他感到脑后被狠狠的敲了一下,昏了过去。   昏过去的一刹那,白承修心道,来了……   ——————————————————————————————————————————   白承修再次醒来的时候,头部还在剧烈的疼痛中。   他立刻感到有些不对,忍着疼痛连忙站起来。   他的手里,正握了一把匕首,满满的都是血。   自己的身上,也有一大片的血污。   白承修只见自己还在丹凤亭中,地上不远处躺了一个倒在血泊中的人。   他镇定一下心神,走上前去,把血泊里的人翻转过来。   接着,他的心里着实吃了一惊。   死的人,竟然是齐王!   言谨如!   他的胸口正汩汩的冒出鲜血,看起来刚死不久。   他的心里慌乱起来。   他刚才看到言谨瑞起身,以为一定是要那个蠢货的命。   他一直以为齐王便是幕后的人,现在看来也完全不对。   究竟是谁在幕后?   正当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人惊恐的叫声,“杀……杀人了!”   他转头一看,只见言谨瑞满脸的不信和惊慌,正在趔趄的后退,大叫着跑起来,“齐……齐王死了!来人啊!来人!凶手……是白承修!”   白承修脸色铁青。   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山穷水尽   白承修离开后,流光一直在注意着宴会上的动静。   过了许久也没有变化,流光有些不安。   突然,言谨瑞披头散发的狂奔着冲了进来,嘴里大喊,“白承修杀人了!齐王死了!”   宴会上的人先是被唬的鸦雀无声,接着炸起锅来。   大家都急急忙忙要出去看,乱的成了一锅粥。   流光早已经冲了出去。   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些功夫,虽然还不是很好,但是轻功还是有的,比那些臃肿的达官贵人自然是要快许多。   白承修早已经告诉他会有变故,他倒也不十分惊慌。   王府里的下人和侍卫们都在向同一个地方跑着,蠢蠢如他,流光也知道那就是出事的地方。   于是,他越过众人,朝那个地方飞驰而去。   等他到了的时候,白承修正满身血污,身边围着几个黑衣人,正是他的影卫。   他的神情十分沉着,丝毫不见慌乱之感。   流光站在旁边观察。   白承修说过,叫他见机行事。   齐王府的侍卫越围越多,向围住白承修的影卫发起攻击。   他们的武功虽然低,却仗着人多,一波一波上来,影卫们也渐渐有了吃力之象。   接着,几个人身着各色齐王府下人的衣服,也不知从何处出现,从空中朝白承修扑来,想必是齐王自己的影卫。   这几个人一出现,白承修的影卫立显难以招架之感。   流光观察着形式,心里的不安慢慢扩大。   影一和影二呢?   白承修手下武功最为高强的影卫哪里去了?   流光着急起来。   他觉得自己应该帮忙了。   想到这里,他立刻飞身而起。   众人只见一个英俊的黑衣青年突然也冲入战斗之中,虽然武功不高,却也以掌力打伤了几个侍卫。   齐王府的人也注意到了他,一个影卫向他冲来,一剑直刺他的喉咙。   流光的武功恢复的还不够好,临战经验又没有,惊呆之下,竟然不懂得如何躲开。   那一剑直直朝他此来,流光心里直想,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突然,一个黑衣人一剑接住了此招,把流光往旁边一推。   流光定睛一看,心中诧异不已。   竟然是卫冰!   又有几个人向流光这里冲来,流光勉力招架,发现围住自己的黑衣影卫也越来越多。   他看着保护着自己的影卫,禁不住扭头向白承修看去。   他就算再蠢,此刻也明白了那个坏蛋竟然把功夫最好的影一和影二拨过来保护自己了。   白承修那里少了几个人缠斗,此刻也略微轻松,但是好几个影卫都受了伤.   此地实在不宜久留。   白承修对影卫们一个眼神,几个人护着他向齐王府门口冲去。   流光也会意,放弃战斗,指挥影卫们跟随白承修而去。   只听见众人大叫起来,“不要让他们跑了!”   侍卫越来越多,堵住他们的去路,根本杀不完。   影卫们想带着白承修和流光用轻功飞出去,也屡屡被杀落。   白承修还是十分沉着。   他已经注意到了,齐王府的影卫之中有一个是指挥的人。   白承修向影一和影二示意,两个人连忙朝那个人飞去,和他缠斗起来。   此人虽然武功高强,却敌不住两个高手的夹击,不多时便重伤倒地。   齐王府立刻有些乱起来。   白承修指挥着众人,多数防守,又不紧不慢的对敌方的影卫各个击破,形势渐渐有好转之象。   侍卫们虽然多,此刻也被杀了好几十人,有些贪生怕死的已经不敢再向前了。   白承修觉得差不多了,想指挥着众人离去,突然,空中飞来好十好几个蒙了面的黑衣人,朝流光和白承修直直杀来。   这些蒙面人的武功和齐王府的影卫们相比竟然又高一层。   连防御都来不及,白承修和流光身边的功夫不算太高的影卫立刻被杀死好几个。   白承修皱起眉头,感到了真正的危机。   他听说齐王除了影卫,还养了一批死士,却谁也没见过。   这些,只怕就是他的死士了。   齐王死了,影卫们又不敌,他们才出来了。   蒙面人立刻将白承修的影卫们杀的七零八落。   武功好的正在与他们缠斗,功夫不好的却受了重伤。   白承修没注意,腿上立刻被削了一剑。   他看看流光,流光也支持的万分困难,肩膀上已经中了一剑。   糟糕!   这样下去,自己这一群人非要给杀死在这个地方。   白承修心念一转,顿时心底凉透。   他以为组织想把自己收在麾下,但是既然要收,岂有不去考验的?   这个,恐怕就是组织的考验。   组织只怕很清楚齐王的死士们的战斗能力。   若是成功突围了,组织把他收在麾下。   若是不成功,自己和流光就要死在这里。   连考验都完成不了的人,组织要来有什么用?   但是,这个考验,本来是可以完成的。   条件就是,二十个影卫包括流光都护住他,他只要指挥就行。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没算到流光会失去武功。   心思电闪之间,他终于明白,今天自己这一群人是怎么也不能活着出去了。   白承修有微微的失神。   流光也在难受不已。   影一影二还在自己身边,白承修的情况比自己更紧急。   他望向白承修,立刻大惊失色。   只见三个黑衣人,举着剑向白承修身体的三个不同部位,同时刺去。   在这种情况下,白承修竟然在发呆。   流光大喊,“白承修!”   白承修立刻回神,却太迟,只险险躲过了一剑,另外两柄剑同时没入他的身体之中,一柄刺穿了肩膀,一柄则刺穿了大腿。   接着,两人把剑抽出。   白承修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楚,忍不住凄厉的大喊出声。   齐王府的众人都静了下来。   独领风骚的丞相,现在竟然成了这样一副凄惨样子,大家都有心有戚戚焉。   只听见容扬的声音道,“剑下留人!是不是凶手,还要审过才知道!”   白承修抬起头,对影一和影二使出一个眼色。   影一和影二难受之下,却也会意,架起流光试图突围出去。   主人觉得无法突围,是要弃自己保流光了。   流光着急要哭出来,“白承修怎么办!你们放开我!”   他望向白承修,只觉得心里涌现出难以言喻的不舍和难受。   什么意思?他死了,让自己活吗?   再也见不到他了吗?   “放开我!混蛋!白承修,你不能这么丢下我!”   白承修面无表情。   他向来是一个很会算计的人。   自己身受重伤,又是通缉的对象,是很难出的去了。   流光留在这里,自己要死,他也要死。   流光走了,自己要死,他却能活。   答案显而易见。   几个蒙面人冲上前要去阻拦,和影一影二缠斗起来。   这时,两个蒙面人各自手持一剑,想白承修刺来,又在他身上划出两道深深的伤痕。   他身上白色的衣服已经变成了鲜红一片。   流光已经忍不住了,心里无边的恐惧散开,“不——!”   白承修已经站不住,跪在地上,微微喘着气。   这时,三个蒙面人又向他刺来,其中一剑直指他的咽喉——   流光脑中“嗡”的一声,尖叫起来,“白承修——!”   众人捂住脸。   睿国一代顶梁柱,就要这么凄惨的死了。   正当这时,大家突然听到几声惨烈的嘶喊。   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黑衣青年站在白承修身旁,满面血污,一手抓着一根断掉的胳膊。   再看那胳膊的断层,竟然像是被人生生从肩膀上撕扯下来的。   大家都被这恐怖的修罗场景象震喝住,没人敢出声。   那个黑衣青年,赫然正是流光。   没有人看得清楚流光到底是怎么做的,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一个刚才看起来没什么招架之力的人现在却如此狠毒。   白承修有些晕眩,抬眼望去,流光好像失了神一样,连眼白都变成了黑色。   他心里惊异无比。   流光把手中的断臂丢在地上。   众人鸦雀无声。   蒙面人看着流光,慢慢后退。   还没走几步,突然觉得一个身影在自己身边闪过,接着便发出凄厉的大喊。   众人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流光已经回到白承修身边,手中又多了一条扯断的胳膊。   地上的三个蒙面人在地上抱着肩膀大叫不已。   其他的蒙面人都似乎害怕起来,慢慢后退着。   流光看向白承修,“要杀光吗?”   白承修看着他,只觉得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问……自己吗?   流光再次问道,“要杀光吗?”   剩下的蒙面人惊恐起来,其中一个想要飞出去。   流光突然不见,众人只觉得一个飞快的黑影到了空中,拦住了那个正在逃跑的蒙面人。   接着,又是一声凄厉的大喊,空中跌落一个人影。   流光又回到白承修身边,手中握着一根断臂,对白承修道,“要杀光吗?”   他以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恐怖的事情,伴随着四个倒在地上的失去胳膊的人的呻/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毛骨悚然。   剩下所有的蒙面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连动也不敢动了,立刻望向白承修。   这个人的一句话,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   白承修强自支撑着站起来,向流光道,“放他们走。”   流光冲他们摆摆手,所有的蒙面人立刻像捡了一条命一样飞走了。   白承修看看众人,声音带着心灰意冷,“大家围观观看,竟然只有疆北侯说出一句公道话。白承修对大家的心意,拜领神会。”   没有人说一句话。   白承修对流光道,“我们走吧。”   流光连忙扶住他。   白承修看着流光,发现他此时的眼白已经恢复成正常。   流光看着地上乱七八糟躺着的人,突然发起哆嗦来,可怜巴巴的望向白承修。   白承修心里又止不住的怪异,握着他的手道,“带我出去,出去以后我们再说。”   流光连忙点点头,架住白承修,走到王府的墙边,想像刚才一样飞身而起,却不得要领,飞了几次,都没法上到墙顶,跌落下来,把白承修的伤口弄得疼痛不已。   白承修剩下的影卫早已经躲到暗处。   此刻主人已经没有危险,他们不能抢流光公子的风头。   在众人静到不行的注视下,流光驾着白承修一次又一次飞起,落下,再飞起,再落下,就是无法爬到墙头。   终于,最后的一次,流光飞到了墙顶,高兴之余,却一个站不稳,驾着白承修往外跌落,墙外响起白承修的痛呼和流光可怜巴巴的“修修,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丢雷!   抱住,抓抓!   黄泉路上扔了一颗地雷   senia扔了一颗地雷   ☆、治疗伤口   流光带着白承修离开齐王府后,影一和影二立刻接手,把一个黑色的斗篷给白承修套上了。   白承修伤势不轻,在确定没有人跟着后,几个人立刻按照计划,把白承修送到一个十分偏僻的小阁楼中,将他放在床上。   二十个影卫,现在只剩下了十一个,其中还有两个受了重伤。   影卫们虽然表面上没有显露出来,心里却十分难受。   流光看看,和自己最好的影十七的腰部被刺了一剑,受了重伤,正在被影八架着,硬硬支撑着站着,心里一阵悲凉和难过。   房间里的气氛压抑的很。   白承修面无表情道,“仇自然是要报的,不过也要先调查清楚。从今天开始,白府是不能回了,你们有伤的养伤,没伤的待命,流光会在我身旁,你们若没有召唤,不必前来。知道了吗?”   众人连忙领命。   白承修道,“其他人的尸体找回来了吗?”   影一道,“刚才流光公子大显身手的时候,我们已经收走了。”   白承修点点头,“去吧。”   众人跪下领命,请白承修保重,接着便互相扶持着,从窗户飞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流光和白承修两个人。   白承修的呼吸立刻粗重了起来,面色苍白。   他其实从刚才就在勉力支持,现在已经有点忍受不住了。   流光也受了伤,但是没有白承修重。   他立刻向白承修扑来,“你怎么样?”   白承修道,“帮我把衣服脱下来,先止血。”   流光一听,立刻轻手轻脚的把他的外衣和中衣脱下,接着便把已经变成了鲜红色的里衣慢慢拉下来,挂到他的腰部。   白承修的左肩被刺穿,腰腹也有一道长长的剑痕,都在流血,十分触目惊心。   再不止血,怕是要不行了。   流光连声音也没有发出,似乎是看呆了。   白承修的意识已经有点不清楚,轻声道,“我……口袋里有外伤药,你帮我取来涂上。”   他的情势已经是相当危险,就算涂外伤药也不见得有用。   但是现在实在无法找大夫,白承修只能暂时处理一下,再想办法。   他等了一会儿,却不见流光有任何行动,不禁抬起头来。   流光还是站在他的身前,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伤口。   他的神情和平时很不一样,似乎有点失神。   接着,他慢慢的坐上床来,就坐在白承修的身边。   然后,在白承修的惊讶中,流光把他压下去,让他躺在床上。   再下来,他做了一件让人十分匪夷所思的事情。   流光低下了头,抓着白承修的双臂,开始细细的舔他肩部的伤口。   情况可以说是无比诡异。   流光的动作不但是舔,甚至可以说是吸吮。   白承修连动也不敢动,转着头看着流光,两人的头几乎靠在一起。   流光一刻不停的舔吮着,伤口的触感竟然不疼,反而有种麻痹的感觉。   白承修觉得十分诡异,有点难以置信。   从刚才打斗到现在的情况来看,流光的身体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连唾液都似乎有了一点麻痹止痛的功能。   流光吸吮了半天,抬起头来,肩上的伤口竟然似乎已经止血了,疼痛也减少了很多。   白承修觉得有点像在做梦。   流光一直带给他无数“惊喜”,今天是最成功的一次。   流光没有看白承修一眼,接着挪向腰部的伤痕,又在仔细的吸吮。   他的双唇沾满了血液,很有点怪异恐怖的感觉,白承修却不觉得害怕。   他摸着流光的头。   流光像是得到了鼓励一样,舔得更加卖力。   不多时,腰部的伤口也止血了。   白承修只觉得自己身体的疼痛已经减少了许多,忍不住道,“这是怎么回事?”   流光并不答话。   这时的他,不像是有一个清明的意识,反而像是按照本能在做事。   他轻轻拉下白承修的裤子。   白承修脸色一红。   腿……也要舔么?   流光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   白承修的腿部有三处十分严重的伤痕,大腿有一处被刺穿,正在渗着血。   流光低下头,粉红色的舌头伸出,开始在他大腿处的伤口处慢慢滑动。   白承修憋红脸。   这种情况,就有点难以忍受了。   尽管伤口还是疼痛,一次又一次的舔吮却带来酥/麻的感觉。   舌头传来的热度散开,牵动着周围的敏感地带,让他有点蠢蠢欲动。   他轻轻抚摸着流光的头。   他知道,流光现在什么也意识不到,也根本没有什么邪念。   但是,白承修不可抑制的有了反应。   流光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头部附近的变化。   事实上,就算注意到了,他也不会怎么样。   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在思考。   白承修摸着流光的脸,觉得自己在忍受非人的折磨。   他低头。   从视觉上来说,可以说是相当刺激。   但是,他什么也不能做。   于是,白承修以异于常人的意志力,忍受着情/欲和疼痛的双重折磨,终于让他把自己舔完。   他舒一口气,微微喘息。   你妹……那么多伤口……添了那么久……   疼痛什么的,果然好的多了。   白承修喘着粗气。   疗伤什么的,果然很考验人的意志力。   流光擦擦嘴巴,皱起眉头,意识已经清明了。   他看着眼前不着寸缕的人,睁大眼睛,满脸通红,却还是忍不住地看。   眼前的人一身蜜色的肌肤,线体流畅,肌肉紧凑有致,身上又带着大大小小的伤痕,莫名的让他心跳加快,有点想凌/虐的感觉。   自己……刚才是舔了他的伤口吧……   流光脸色通红。   呃……现在自己好像有了点反应……   肿么破……好想摸摸一下……   快下去快下去!   白承修看着他,尴尬的拉起被子盖住自己,“你刚才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给我舔伤口?”   流光回过神,尴尬的清咳一声,仔细想了想道,“不知道。我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就是有一种很强烈的意识想去做。”   他有些惊恐的看着白承修,“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了?”   就连刚才自己把四个人的胳膊生生扯下来那一段,他也是记得的,现在想起来自己还一直打哆嗦,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如此残忍。   白承修看着他,“你刚才在齐府……保护我时,心里想的是什么?”   流光低头思索,皱眉道,“没想什么。当时的感觉就是,谁欺负你,谁就……死。”   白承修眯起眼睛,心里很是震动。   流光呈现出来的,是一种兽性。   有保护欲,有护主冲动的兽性。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   他想了一想,觉得这件事情似乎神秘的很,自己现在就算费尽心思,也不可能知道答案。   于是,他对看着流光道,“你也受了伤,我帮你处理一下。”   流光看了看自己的伤口,“我的不严重。我先帮你包扎好。”   他帮白承修包扎伤口已经不止一次,很快便帮他上了药,缠上了干净的白布。   白承修经过刚才被他舔的锻炼,现在什么刺激都能够忍受住了,就连在大腿涂药的时候,他都没有任何表情。   接着,流光脱下自己的衣服,坐在床上,开始舔吮自己的伤口。   白承修看着流光,觉得眼前的景象实在让他有点如在梦中。   流光的样子,简直像个受了伤,在自己舔伤口的小动物。   流光舔了半天,身体后面和腰腹上的伤口却舔不到,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白承修拿出伤药,按住流光,在他够不着的地方给他上药。   流光深深吸一口气。   从刚才舔了白承修的血之后,他对白承修的味道十分敏感,可以很清楚的把他的味道和其他任何味道区别开来,深入骨髓,而且似乎对自己还有一种致命的影响力。   现在白承修的味道笼罩的自己,流光觉得浑身舒爽,也很有安全感,忍不住哼哼唧唧。   白承修把流光的裤子拉下来。   流光腿上有几处伤痕,却不算很严重。   白承修帮他清理一番,接着细细的给他上药。   流光看着正在低着头的白承修,又忍不住多吸几口气。   大腿传来的细致触感有点刺激,白承修的身体又离他那么近,不时的碰触,流光觉得呼吸困难起来。   他想起刚才白承修裸着的身体,反应越来越大。   流光捂住脸。   好丢人!   白承修分明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变化,却只是瞥了一眼,没有一丝表情,继续上药。   当他在转身取包扎的白布的时候,他的手不……小心碰了一下。   流光只觉得下面微微一颤,然后……   他捂住脸。   肿么破!   肿么会这样!   不……不想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一章,是不是更诡异了?   哈哈哈哈哈   ☆、同榻而眠   四更,桌上的蜡烛还在燃着。   蜡烛的泪水一粒一粒滚落,是流光凄惨心情的写照。   白承修和他面对面躺着,两人身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准备入睡。   准备……而已……   白承修的唇角微微上扬。   流光有些惊恐的盯着他。   这人……这人又在笑了……   刚才,白承修为他涂药的时候,手不小心碰了他的……一下。   结果,他就……   当时,流光呆住了……   说是呆住,那完全不能表述他当时的心情。   那种心情,夹杂了震惊,不信,自卑和冤屈,让他想在墙上撞个百八十遍。   就碰了一下,一下啊!   事情发生后,白承修也似乎微微一呆,接着面目表情的递给流光一块白布,“自己擦。”   声音波澜不惊。   然后,他也拿了一块白布,毫无表情的擦自己的手。   流光委委屈屈的道歉,“对……对不起……”   自己没用也就算了,还溅在人家手上。   白承修不说话。   把手擦干之后,他继续为流光包扎。   流光低下头,欲哭无泪的擦着自己的物事。   白承修瞥了一眼流光已经开始耷拉的东西,渐渐嘴角开始上扬。   不多时,流光把自己的东西擦拭完毕,发现白承修腿上还溅了几滴,连忙帮他擦掉。   他看着还是面无表情的白承修,觉得还是最好解释一下。   他的声音颤抖,“我……平时没那么快……比刚才要持久……”   话音未落,正在包扎的白承修停下了动作,把头一转,撇向身后的桌子。   流光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嘴角一直在扬着,随即也朝桌子看过去。   桌子那里,有什么好笑的东西吗?   白承修看着桌子好半天,把脸转回来,一边继续为他包扎,一边面无表情道,“快,也不一定是坏事……”   流光眨着已经在泛着泪光的眼睛,“没……骗你,真的……从来没有碰一下就……”   白承修的嘴角又开始上扬,停下来,再一次把头撇向桌子。   流光顺着他的眼光朝桌子看去。   桌子那里究竟有什么好笑的东西啊?   白承修又回过头来,两人静默着,白承修为他继续包扎,流光抹着眼泪。   不知为什么,觉得好难过。   有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终于包扎完毕,两人躺下,白承修就一直用这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看得流光有点委屈起来。   这个人对自己的印象,就是这样了吧。   自己再怎么说,他也不会相信自己还蛮持久的。   怎么今天会这么没用呢?   白承修忽然道,“你……从没有过经验吧。”   “有过!”流光条件反射似的回答。   他真的有自己弄过。   那个时候他还瞎眼,连女人长得什么样子都无从想象,就只是自己摸着弄了弄。   次数屈指可数。   “自己弄的?”   流光点点头。   白承修看着他,心里莫名的有些高兴。   “接吻过吗?”   流光摇摇头。   白承修把脸转开。   竟然连接吻的经验也没有。   要是自己现在上……要是现在上……   那这个人所有的第一次就都是自己的……   白承修仰面躺着,缓缓道,“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记得这些?”   说着,他转过头看着流光,眼睛里含着探究的意味。   流光噎住。   竟然……露馅了……   着急了半天,他干笑道,“感觉上没有过……我也记不太清楚了……难道有过?”   白承修淡淡的看着他。   刚才那么确定,一听就是切身经验,现在又模棱两可。   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不过,不急。   今晚的事情过后,他对流光的信任度已经无法再动摇了。   他看着流光,温和道,“伤口怎么样了?”   “痛……”流光刚出口,想到白承修大概比他痛好几倍,又道,“没你的痛。”   他又问道,“不是今晚就应该去那个乡客来客栈吗?”   白承修的表情高深莫测,“再等几天。”   他白承修怎么可能叫人牵着鼻子走。   流光点点头。   这个人考虑的事情,他从来都不太懂。   他靠近白承修一点,嗅嗅。   他现在十分眷恋白承修身上的味道,说不清楚什么感觉,就是有种本能上的吸引力。   以前好像没有这种感觉。   白承修犹豫一下,“今晚能睡着吗?”   流光摇摇头,身体疼得很,睡不着。   白承修摸着他的头,忍着疼痛调整一下姿势,把流光揽进怀里。   流光兴奋起来,慢慢扭动着缩起身子。   全身都是白承修的味道,突然有点安心的感觉。   白承修捋着流光的脖子和后背,虽然伤口还是痛,流光却昏昏欲睡起来。   白承修把脸靠在流光的头上,他今晚是注定睡不着了。   两人相依相偎,像两只受了伤互相慰籍的兽。   ——————————————————————————————————————————   第二天早上,流光动了动身体,睁开眼睛。   白承修还在闭著眼。   流光摸摸白承修的胸口,全部都是自己的口水。   他连忙用袖子擦一擦,免得等下自己又被骂。   正在擦着,突然,流光觉得自己的手腕被握住了。   他一抬头,发现白承修正在看着他,眼神里有种莫名的复杂情绪。   流光和他对视,有些脸红。   继续对视。   良久,还在对视。   到底……在看什么啊……   虽然不太清楚,但是好想看……   流光调整一下姿势,换了一个舒服点的位置,继续和白承修互看。   两人的眼神交汇。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敲门声。   流光看得专注,没有听到。   白承修道,“影一来了。”   “……嗯。”   “我动不太了,帮我去开门。”   “……嗯。”   “……去吧。”   “……嗯。”   白承修:“……”   两人继续互看。   不久,第二次敲门声又起。   白承修道,“去开门。”   “……嗯。”   白承修:“……”   过了一会儿,窗户突然被打开了,影一的脑袋探进来,“主人安好?”   接着,他脸一黑。   他敲门敲了半天,却没有人回应,非常担心是不是昨晚出了事情,冒着白天被人发现的危险跃上二楼窗户,却发现两人在深情对视。   卧槽……影卫也是人好不好……   影一赶紧跳进来,把窗户关紧,站在一旁。   他不是想刷存在感,实在是大白天的二楼窗户外面挂个人不太正常。   白承修道,“外面怎么样了?”   眼睛却还在盯着流光。   “各路人马,明的暗的都已经在找主人了。皇榜在缉拿主人,说主人杀了齐王,抓住可赏千两。”   白承修脸一黑。   才一千两银子?   自己的人头好便宜。   “去吧。继续打探。明日再来回报。”   影一把手中的饭菜和疗伤药放下,跪下行礼,接着下了楼,从正门出去。   他今天打扮成了一个小商贩,从窗户出来进去的太诡异。   接下来的一天,两人就在等待中度过。   流光也不知道白承修在等什么,于是,除了休息,两人就一直在房间里待着。   白承修平时话实在不多,流光一直说个不停,说到高兴处,自己一个人笑个不住。   “舜国那里,正妻的地位好高。男人只能娶一个正妻,无故休妻,是要坐牢的。宠妾上位,也要看所生的子嗣和娘家的地位。当官的都是假正经,为了前途和名声,家里最多一妻二妾,在外面就会胡来了。比如说,兵部的杨万年,他在妓院逛的时候,用的化名是‘尉迟飘雪’。户部的谢英豪,化名是‘慕容清风’。恶心的我要死……”   白承修道,“你怎么知道舜国那么多事?”   流光一呆,连忙道,“呃……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白承修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流光的心差点漏了一拍,“就……就是那个忘记了……”   白承修看着他,眼神有些高深莫测,“就是那个最重要啊,偏偏忘记了……”   流光被他看得有点心慌,连忙扯开话题,开始聊白府里面的事情。   “你这次出了事情,你父母兄弟姐妹怎么办啊?”   白承修沉吟道,“父亲告老还乡,大哥,三弟和四弟都在地方上任职,远离京城。他们的事情,我已经有了安排。”   流光点点头,又好奇道,“你没有娶老婆,你家里不担心吗?”   白承修看他一眼,低声道,“担心有个屁用。”   “不逼着你娶亲吗?”   白承修看了他一眼,撇过头,不管流光怎么问,死活不再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只能写这些了……   回家晚了,好累……   嘤嘤嘤,我去睡觉了……   ☆、什么奖励   第二天的早上,影一再来的时候,看一下四处无人,直接跃上二楼窗户。   这次,他不想浪费时间在楼下像个白痴一样的等了。   他刚想推窗,只听见里面传来流光的喊声。   “那么大!你轻点!很痛的!”   影一要推窗的手停在半空。   他决定再听听看看,他不想一推窗就看到奇怪的东西。   过了一小会儿,流光又喊,“告诉你要轻点了!”   接着里面传来白承修压抑的声音,“闭嘴。再叫我不继续了。”   流光委屈道,“……继续。”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流光一声轻吟,接着他道,“出来了吗?出来了吗?给我看。是不是很爽?我每次最喜欢看那些白色的东西出来的时候。”   里面又是白承修压抑的声音,“闭嘴。你还真是恶心。”   影一身体微微一颤,脚下的瓦片动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响。   他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他静默一下,飞身下了楼。   主人……您继续吧……   刚刚受了伤,其实您应该照顾一下身体,不能这么拼……   白承修听到声响,在房间里微微一动,窗外似乎有人?   他来到窗边,听了一下,打开窗户,外面早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流光跑过来,继续看着白承修手指上一小团白色的东西,满足的叹一声,把它小心擦掉。   今天早上他发现自己长了一个大粉刺,于是拉着白承修给他捏。   但是白承修好像并不心甘情愿。   白承修看着他,心里阴郁的想,这个人……还真是永远都搞不清楚状况。   影一下午再来的时候,照例还是跃上二楼。   他手里提着午饭,静静的在窗外听一下动静。   “喂!你不要硬塞进我嘴里!好大的!”是流光含糊的声音。   “……闭嘴。安静点。”   “你试一下被人硬塞进嘴里的感觉!很噎的!”接着便是一阵桌椅的动静,流光喊,“我也塞你一下,你试试!”   “离我远点。”   “每次都是你塞,我也要!”   影一静默一下,再次飞身离开。   还是……不是时候。   主人你真的应该控制一下。   刚受了伤,实在不宜这么拼……   白承修以手抵着流光的胳膊,制止住流光要塞进自己嘴里的大包子。   他们等了影一半天,影一却没有来,两人都饿了。   流光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于是小心下楼,到外面去买了几个包子回来吃。   吃饭时,流光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白承修就塞了一个包子在他嘴里。   现在……他后悔的很。   不过,话说,影一到底怎么了?   现在也还没来?   傍晚时分,影一第三次来到小阁楼。   他想……这次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已经整整一天了……   他飞身跳到二楼的窗户,侧耳倾听一下。   里面没有动静。   影一微微欣慰,果然已经停止了。   他轻轻打开窗户,往里面探一下头,只见白承修坐在床上,突然非常迅速的拉过床上的被子,盖住自己的腿,接着转过头来,看着窗口,表情阴沉。   被子里传来流光的抱怨,“你盖住我的头干吗?!这样我怎么舔?!”   影一呆呆地,完全不能反应。   看不见……也可以舔的吧……   白承修和影一对视,影一的精神还是有点恍惚。   流光在被子里扑通一下,露出头来,“是影一啊!你家丞相等了你一天了。你进来吧,不用管我。我在给你丞相疗伤。”   疗伤……么……   白承修压抑的骂道,“起身。闭嘴。”   流光道,“你们聊你们的事情吧。你要是害羞,我就在被子里给你舔。”   影一有些无助的看着白承修。   主人,您辛苦了……   白承修忍耐道,“你过半个时辰再过来。”   影一连忙关上窗口,飞身下楼。   他已经很小心了,还是来的不是时候。   不过,话说,真的真的已经整整一天了啊……   白承修把他一把拉起来,迅速给自己穿裤子。   刚才两人用水把伤口再次清理了一次。   白承修的大腿某处还在不断渗血,流光就死命要给他舔。   他本来不想,但是后来实在敌不过流光的纠缠和……诱惑,就同意了。   果然,人不能有猥琐的想法。   不然,立刻就是现世报。   半个时辰后,影一再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穿戴整齐了。   流光一看到影一手中的饭菜,立刻欢呼一声,冲上前接过去,接着在桌上开始布菜。   影一呆呆的望着流光。   无论见了他多少次,他还是能带给人惊喜。   白承修咳一声,“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影一连忙回神,“正如主人所料,朝堂上向皇上奏本的人不少,主人现在身上有通敌卖国,欺君犯上,贪污受贿等八项罪名。圣上大怒,下令一找到主人便格杀勿论,祸及三族,已经派人去抓主人的父亲和兄弟了。”   白承修点点头。   流光听着,已经是呆住了,“你的家人……怎么办?”   白承修看着他,不说话。   接着,他看向影一,“你下去吧,明日再来。”   影一应声,行礼之后要走,只听白承修道,“明日……早些时候来。”   影一头皮发麻,“是。”   他自己什么时候都没问题,问题是主人什么时候方便。   流光紧张道,“你的家人,怎么办啊?”   他心里难受的很。   那么大的家,那么多人,要是都死了怎么办?   白承修走到他的身边,摸着他的头,嘘了几声,“你莫担心。没事的。他们不会有事。”   流光看着他,“怎么不会有事?我不懂……”   白承修看着他,心想,他应该怎么解释呢?   还是……暂时先不解释了,等以后事情比较明朗,再和他解释不迟。   白承修道,“你能不能好好听话?你若听话,我们就都能活命。”   流光连忙点头。   白承修沉吟一下,“现在,你照我所说的话做……”   ——————————————————————————————————————————   这天晚上,一个黑影悄悄地来到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客栈前面。   他扣了扣门。   不多时,一个睡眼惺忪的店小二打开门,“客官可是要打尖?”   流光想着白承修教他的话,“我要一间天字号房间。”   店小二继续打着呵欠,“客官,天字号房已经长年租给一位李公子了。”   流光道,“那李公子已经将它转让给我了。我姓慕容。”   店小二的眼神立刻精明起来,连忙侧身,让流光入内。   流光内心忐忑。   竟然真的成功了!   不枉他花半个时辰好好背这两句话……   据白承修说,这个就是暗号……   店小二让流光坐下,立刻转身进去里面。   流光打量着客栈,想找出这间客栈有什么不同。   但是……它根本就没什么不同。   它就是一间小客栈。   他心里其实感觉刺激的很,好奇又有探险的感觉。   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流光坐直身体,并不回头。   白承修已经再三嘱咐,他的性格冷酷而波澜不惊,一定要沉得住气。   沉得住气的第一个特点,就是敌不动,我不动,见招拆招。   一个胖胖的看起来十分和气的中年男人在流光对面坐下来,脸上挂着笑容,眼睛里却闪出精明。   流光看着他,冷冷的。   他花了半个小时完善自己“冷冷的”面瘫脸,直到脸上的肌肉可以完全静止不动。   男人伸出手。   流光慢慢掏出一块黑黝黝的牌子扔给他。   男人看了一会儿,将牌子还给流光,随即和气笑道,“久闻十三刃惜言如金。此次一见,果然传言所言不虚。”   既然惜言如金不虚,那么心冷如铁也自然不虚了。   流光不说话。   他冷,很冷,相当冷,冷冷的。   男人有微微尴尬,连忙道,“七刃已经找了十三刃两天。不知十三刃现在是什么打算?”   流光道,“白承修一开始不肯投靠,说皇帝绝对会护着他,相信他。但是,他今天有些坐不住了。”   男人道,“京城已经到处在传皇帝下令诛杀白承修的三族。”   “没错。所以,他坐不住了。”   “他想怎么样?”   流光微微抬起下巴,这个样子据说能让他看起来比较冷酷,“白承修,不是一般人。”   “自然。”   “他不能完全信任我们,但是现在又走投无路。”   “没错。”   流光缓缓道,“白承修想见见七刃,当面把事情谈清楚。”   男人看着流光,半天不说话,忽然道,“十三刃觉得如何?”   他问了!真的问自己的意见了!   白承修料得果然不错。   流光很想说,当然要见啊!我也很想知道七刃是谁啊!   但是,白承修不让他这么说。   流光冷笑一声,“现在的白承修如同一条丧家之犬,急于借助组织的力量救自己的家人,却又不想表现的太明显。七刃权人之术高超,什么时候收服人最能让人忠心,不用我多说了吧。”   说完,流光站起来,拍拍衣服,又冷笑一声,“我花了这么大功夫,也牺牲了不少东西,已经算是完成任务。我今天只是来传话的。七刃要见他,我继续做戏。七刃不要见,我明晚就走了。”   男人立刻站起来,“十三刃的话,属下必定传到七刃耳朵里。”   流光轻哼一声,把一张字条扔下,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男人拿起字条,上面正是一个地址,连忙送他到门口,一直目送他远去。   流光看到客栈的门关了,长长吁出一口气。   竟然……完成任务了……   不枉他背那些对话背了一晚上……   竟然没出错……   他施展起蹩脚轻功,慢慢在寂静的街道上穿梭,回到自己的小阁楼。   他轻轻敲门,门立刻开了,正是白承修毫无表情的脸。   流光看着他,哆嗦道,“我……全都照做了……”   心里到现在还紧张的很,实在太刺激了。   白承修把他拉进来,回到房间,两人对看一会儿。   流光深呼吸一下,终于平静下来,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这一次,他说了大半个时辰,把自己所有细微的心理活动和自己完美的演技说的清清楚楚。   说完,他期待的看着白承修,“我是不是做得很好?”   白承修嘴角微微上扬,“是做的很好……你要我怎么奖励你呢?”   流光突然脸红起来。   他挠挠头,小声道,“你要怎么奖励都好。”   白承修的喉头立刻一动。   他本来是说着玩玩的,但是流光这副样子却让他心里猛地一跳。   流光好奇道,“你要奖励我什么?”   白承修撇过脸,过了半天才道,“……先攒着。以后一起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用功,竟然更了4000字   谢谢毛毛妈的地雷!   ☆、流光认主   第二天的时候,影一是在上午到来的。   为了这个来的时间,他考虑了很多。   第一,主人说的,不能太晚。   第二,根据他对这两个人的了解,他也不能来的太早,不然自己还要再来一次。   最好的情况是,他是在两人休息的时候来。   他想了一下,他来的这个时间,应该是主人最饿的时候。   饿,就没有力气。   没有力气,就有空见他。   影卫什么的,还真是辛苦啊……   人家宫里面有专门计算各位娘娘月事的太监,他现在也要绞尽脑汁计算主人的体力。   伺候主人什么的,真不是人干的活。   他在窗边聆听一阵,里面没有声音。   但是,他还不可以掉以轻心。   他轻轻敲了敲窗户。   昨天太大意了,从今日开始,就算从窗户进来也要敲。   里面传来白承修沉稳的声音,“进来。”   影一舒口气,危险解除。   他推开窗,翻身进来,把窗户关好,将饭菜饭菜放在桌上。   他在心里算着,一,二,……   只听一声欢呼,流光又跑过来开始布菜。   影一看着流光,这么个又蠢又爱吃的东西……主人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白承修道,“叫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影一连忙恭敬答道,“影五和影八从昨夜就开始盯着乡客来客栈。不出主人所料,今天一早,有个仆役从客栈里出来,去了归德中郎将张启贤大人家里,通禀了一下,就从侧门进去了。过了不久,又从里面出来了。”   白承修点点头。   影一又道,“主人的悬赏已经到了一万五千两。”   白承修再次点点头。   这个数目还差不多。   之前那个数目,是皇帝故意膈应他的吧?   流光道,“好多钱……”   要是缺钱了,就可以把这个人卖了。   这颗脑袋也看不出有多么特别啊……   这么贵。   白承修对影一道,“你去吧。今晚之后,我们就不会在这里了。叫影五和影八继续注意张启贤的动静。”   “是。”说完,影一跳窗走了。   白承修坐在桌前,开始吃饭。   流光盯着他。   他已经和这个人在一起好长时间了,对他的表情什么的也越来越了解。   这个人,嘴角微微翘着,眉头一点褶皱也没有,看起来……心情好得很。   “你高兴什么?”流光好奇道。   白承修看他一眼,发现这个人的智力有微微提升的痕迹,决定指点一下,“你个笨蛋,知道刚才影一那些话的意思了吗?”   “……你的头很贵。”   “……除了那个。”   “……影五和影八被你折腾的很累。”   “……”刚才的智力提升,果然是错觉。   白承修道,“张启贤,有可能就是七刃。”   说完,他继续吃饭。   流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   他其实不知道到底哪里看出来的,但是他觉得要是问的话,自己一定看起来很蠢。   于是,他“恍然大悟”后,也开始低头吃饭。   白承修看了他一眼,心里想,虽然笨,但是笨得有自尊,也不错。   流光怕白承修拆他的台,倒也不多话,只顾闷头吃饭。   白承修享受着难得的清净。   吃完午饭,白承修拉着流光坐下,和他细细讲解今晚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流光十分专注,按照白承修所说,一句一句背诵和练习自己的台词。   ——————————————————————————————————————————   是夜,两人躺在床上,耳朵一直在注意的外面的动静。   流光道,“你身上的伤,算是好的多了,还疼吗?”   白承修的眼睛里有些复杂难懂的情绪,“不疼了……多亏了你。”   流光有些脸红,抓抓脸,“我什么也没做……”   白承修靠近他。   流光嗅一嗅,觉得舒适的很。   他也向白承修靠近,两人的额头几乎抵在一起。   白承修盯着他的嘴唇。   流光觉得脸上发热,嘴唇似乎更热。   原来,热量能被人通过目光传的,好奇特,他以前都不知道……   白承修喃喃道,“真不舍得对你做什么……”   流光皱眉,觉得白承修太小看他了,这样可不好。   他想了想道,“不舍得怎么行?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的住。你来吧。”   白承修立刻觉得自己的心脏停了一下。   他马上躺平。   刚才的有气氛什么的,果然是错觉。   流光兴奋道,“我回答的对不对?”   白承修不说话,过了良久,才以平静的声音问道,“……以后,听着就好。不用回答。”   流光皱起眉来,苦苦思索自己究竟错在什么地方。   想了半天,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   四更,蜡烛燃尽,流光已经在巴着白承修流口水。   白承修闭目养神,捋着流光的背。   突然,窗户外面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   白承修连忙把流光的嘴巴擦了一擦,拍了拍他的背,“起来了。人来了。”   流光微微懵懂一下,立刻清醒过来,心里开始紧张。   刚才练了一下午,就是为了现在啊。   他连忙坐起来,又看了白承修一眼。   白承修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去吧。莫慌。我就在这里。”   流光站起来,向窗户走去。   一开窗,果然见到一个黑衣蒙面人站在外面。   流光爬出窗户,和黑衣人面对面站着。   夜风萧索,把二人的衣服吹了起来。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都很沉得住气。   流光觉得,他不能丢脸,绝对不要先开口说话。   风继续吹着,于是,是否沉得住气的比赛变成了是否耐得住寒冷。   夜风吹着流光的衣服,掀起来,露出他的肚脐,蒙住他的脸。   流光镇定而冷酷的把脸上的衣服拉下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喜欢半夜三更站在二楼的窗户外面交涉。   很酷吗?   房间里其实舒服的很。   终于,黑衣人开口了,“他想见我,我来了。”   流光不说话。   黑衣人没有问话,他不知道改接哪一句。   过了一会儿,黑衣人又道,“见他之前,我要先恭喜你的觉醒。”   流光一愣,接着开始紧张起来。   觉……觉醒?   白承修没有提到过这个啊!   还是没有问话。   于是,他还是什么都不说。   黑衣人取出一个小瓶,“你那晚在齐王府觉醒的事情,三刃已经告诉我了。喝了这个,认主。”   流光接过小瓶,手忍不住的有些颤抖。   喝……什么啊?   里面到底是什么啊?   白承修没告诉他应该不应该喝啊。   而且,认主……认什么主?   黑衣人盯着他,不说话。   流光欲哭无泪的想,看起来是非喝不可了……   他一仰头,把小瓶里的东西喝下。   咸咸的,是什么?   黑衣人看着他,语气里竟然有些嫉妒,“十三刃这么久都不觉醒,组织里急得很。现在觉醒,前途定然不可限量,还望今后提携。”   流光颤抖着点一下头,“嗯。”   黑衣人道,“如此,请十三刃带我去见白承修。”   流光松一口气。   白承修担心这人会问他问题,帮他准备了一下午。   没想到这个人直接要见白承修。   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流光打开窗户,微一侧身,让黑衣人进去,流光自己也跟了进去。   只见白承修正在披着衣服站着,黑色长发倾泻而下,一手正在点蜡烛。   见到二人进来,他微微侧了侧脸,俊美的脸在烛光的摇曳下显得邪魅妖孽,让流光微微失了神。   流光把窗户关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嘴唇,立刻心里惊悚起来。   为毛?!为毛嘴唇上有血?!   他偏着头想一下。   啊啊啊刚才喝的是血!!   真变态!   组织也变态!让他做的事情也变态!   白承修看了流光的嘴唇一眼,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接着笑道,“贵客来临,有失远迎。”   黑衣人坐下来,把脸上的黑布取下来,“丞相不必客气。”   白承修笑道,“原来是张大人。”   张启贤笑道,“就算我不取面巾,丞相凭自己的聪明才智和我的声音,也必然猜得出。何必多此一举?”   白承修笑道,“张大人的这盘局,把我害的好惨。”   张启贤笑道,“丞相是人才,我们自然爱的很。手段虽然恶劣了些,但是经此一事,想必丞相也已经明白皇上对丞相有多少信任。”   白承修沉吟一下,脸上不禁露出些许愤恨的神色,“言谨风对我如此,不必再提。我只想知道,你们要我做什么,能帮我到何种地步?”   张启贤缓缓道,“丞相的家人,一时半会儿也还死不了。若丞相能为组织效力,我们必然包丞相的家人性命无忧。”   白承修思索一会儿,微微露出苦笑,“我一开始恨你们,但是事已至此,我也别无他法。而且,……”   他看看流光,“这个人……我也不舍得的很。”   张启贤轻笑一声,“十三刃的地位今非昔比,是否肯留在丞相身边,也要看他自己的意思。”   两人齐刷刷望向流光。   流光在心里大叫。   我要留在他身边!我要留下来!   他镇定一下心神,按照白承修所教,在心里从一数到三十,仿佛思索了很久,才冷冷道,“若你愿意加入组织,我就留在你身边一阵,又有何妨?但是你若不忠,我势必弃你而去。”   白承修连忙点头。   张启贤看看二人,终于明白白承修对流光到底重视到何种地步,不禁哈哈大笑。   多么聪明厉害的人,遇到一个情字,也不过如此。   他道,“组织里向来是一文一武搭档执行任务,二位倒也相配的很。现在京城查的很紧,二位明日晚上去乡客来客栈。二位受了伤,他们会安排你们出京城,送你们到一处去修养一段日子,再开始执行任务。”   白承修看着他,脸色平静的点了点头。   张启贤交代完毕,打开窗户,在夜色中飞走了。   流光把窗户关上,立刻打起哆嗦来,“太刺激了……太刺激了……”   他扑倒白承修跟前,继续打哆嗦,“你不觉得刺激么……”   白承修摸着他嘴唇上已经干掉的血迹,“怎么回事?在外面和他说了些什么?”   流光哆嗦半天,抓着白承修的胳膊,终于冷静下来,把两人在外面的对话说清楚。   白承修越听越心惊。   在他理解范围之内的,他可以预测,可以推断。   但是……觉醒?认主?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喝了血就能认主?   认了主呢?又会如何?   那个主人难道能控制流光?   白承修的心里着实不安起来。   流光看着他,不禁问道,“怎么了?什么事?”   白承修看了他一眼,平静下来。   这些事情,他一定要弄清楚,但是,没必要让这个笨蛋担心。   他拉着他躺下来,“你担心什么?睡觉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上的晚了   大家不要骂!!   谢谢小螃蟹和LENY的雷!   我现在要去回复评论了   ☆、不速之客   白承修淡然的看着眼前的农家小院。   一只白色的母鸡缓缓走到他的跟前,低下头,对着他的脚一顿猛啄。   流光正在四处查看。   连表情也不用看,只听他的呼吸,就知道他兴奋的很。   自从那晚七刃走了之后,他们第二天晚上便到了乡客来客栈。   第二日,二人便被装在一个装满了粮食的中空大车里,送出了京城。   出城门的时候,他们隐约感觉的到城门官拿剑往粮食里戳。   流光挺着脖子,觉得非常刺激。   出城后不多久,二人便换上了小马车,花了两天路程,被送到了这个农家小院。   赶车的表示,这段时间风头紧,你们委屈一下,在这里住上半个月养养伤吧。   白承修马上道,知道,组织不让走,我们不走。   两边心知肚明,笑一阵。   赶车的好心说,往南走两里路,有个集。   五天一小集,十天一大集。   刚好,后天就是集了。   两人要是闷了,可以去那里走走。   白承修连忙道谢。   赶车的驾着马车走了。   流光第一个冲进院子里。   白承修不进门,四处看看。   结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地方隐蔽,突突兀兀冒出来的一个小院子。   果然不愧是作奸犯科之人的藏身之处。   白承修摸摸下巴。   由于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这段时间影卫们暂时不便联系。   这半个月,就是他和流光两个人了。   他进门一看,院子不大,倒也干净整齐,看来是刚刚收拾过。   水井,茅厕,厨房一应俱全,还有来来回回走着的十几只鸡。   组织考虑的果然周到,就怕二人没有鸡蛋吃。   流光呆呆的看着正在猛啄白承修的脚的胖胖白色动物。   关于颜色的分类,他这段时间了解了个差不多,已经基本不会再出错。   但是,这个动物就……看不出来是什么了……   其实真的不怪他,天生娇生惯养,以前又是瞎眼,只见过切成块的鸡,没见过啄得这么欢的。   白承修抬步走进正屋。   屋子果然不大,一个外间,一个卧室。   卧室里只有一张床。   白承修皱皱眉头。   这几天两人受伤,你给我疗伤,我给你疗伤,可以说是非常没有节操。   现在伤好一点了,他本来打算修身养性,但是……看来可能有点难。   屋子里突然发出一声十分响亮的“咕隆”。   白承修头也不回,就知道是有人肚子的叫声。   他只听见后面有人小声说,“肚子饿了。”   白承修转身,走过流光,来到院子里,进了厨房。   流光连忙跟上去。   两人好好研究一下厨房里面的东西。   有米,也有面。   油盐酱醋也有。   就是没有现成可以吃的。   蔬菜不太多,也没有肉,看来过两天要去集上买。   白承修毕竟知道的比较多,围着灶台转了转,下结论,“这个,是用来做饭的。”   流光连忙应声。   他在白府厨房见过灶台,虽然长得不太一样,但是下面都有个洞,用来生火。   白承修指着灶台上的两口大锅道,“这么大的锅,是用来煮热水的。谁用这么大的锅炒菜?”   流光崇拜的点点头。   这个他就不知道。   白承修四处找一下,却没找到别的锅,微微尴尬一下,随即正色道,“看来组织没把炒菜的锅准备好,这几天就用这两个大锅凑合着炒吧。”   流光连忙又点头。   白承修道,“会做饭吗?”   流光摇摇头。   他恢复光明才一个月的时间,虽然在白府厨房晃过,但那主要是为了听热闹,根本不会做饭。   白承修道,“把米洗一洗,加水煮锅粥吧。在这里不比白府,把这个青菜,葱,姜和蒜切一切,等下生火,丢在锅里面搅一搅就行。”   流光连忙照做。   他实在很佩服白承修,什么都会,又能拿主意。   流光从水井里打了一桶水,回到厨房的时候,白承修已经把蔬菜准备好了。   两人连忙洗米的洗米,洗菜的洗菜。   过了一会儿,两人把食材准备完毕。   在白承修的指示下,流光把米淘了十几次,直到没有混浊。   切好的菜,菜梗长的比中指还长,短的和一根小指差不多。   一瓣蒜只被切一次,成为两片。   姜片的厚度略微尴尬了些,流光觉得那个应该叫做姜块。   白承修说,这个不是他刀工不好。   他故意把姜蒜切得大一点,才比较容易找。   流光觉得很有道理。   他也不太喜欢吃姜蒜。   切得大些,比较容易挑出来。   两人开始研究怎么生火。   灶台上有打火石,这个两人倒是知道怎么用的。   但是点火之后该怎么样呢,难道用蜡烛吗?   这个院子里准备的蜡烛可不算太多。   流光环视四周,把一堆柴火抱过来,“应该是放在灶台下面的小洞里的吧。”   白承修面无表情的让他做。   属下积极的动脑筋,他一向是支持的。   白承修用打火石把一堆干草点燃,随即放进灶里,落在木柴上。   两人蹲在地上,往里面看。   只见灶里的火很快就熄灭了。   两人研究一下,白承修觉得那些木柴可能不太好,潮了。   流光赶紧把木柴取出来。   白承修挑了一些干柴,再次放进洞里。   虽然流光觉得现在的柴和刚才的差不多,但是白承修说的,肯定是对的。   两人再次生火。   干草被点燃,再次放进灶里。   这一次,两人在里面放的干草多了些。   两人又蹲在外面看。   只见那干草烧了一阵,火花越来越小,竟然又是要熄灭的感觉。   流光着急起来,怎么办?   火生不起来,没饭吃啊。   白承修眉头一皱,对着里面吹起来。   呼呼的吹了好一阵,那火花竟然慢慢大起来。   流光看着被点着的柴,对白承修赞叹不已。   白承修道,“赶快帮忙吹啊。”   流光也连忙吹起来。   烟从灶里冒出,两人开始咳嗽,眼睛里也冒出了眼泪,却还是不敢不吹。   流光揉着眼睛,拿起旁边的蒲扇,打着手势,用扇子扇成么?   白承修看了一眼扇子,脸色微微尴尬,随即面无表情道,“刚才火小,扇不得。现在可以了。”   流光赶紧拿扇子扇,灶里的火渐渐大起来。   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吃上了晚饭。   事实证明,姜蒜切得大还是小,根本没有关系。   因为,他们谁也没有吃那个青菜,所以,姜蒜容不容易挑出来,倒也不太重要。   最后的晚饭,就是每个人喝了两大碗粥。   流光觉得粥的味道淡了点,往里面拌了些酱油。   之后,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晚上,流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白承修也有点睡不着。   不知怎么的,今天这顿饭,吃的很有点挫折感。   ——————————————————————————————————————————   第二天,流光倒是醒得很早。   他伸伸懒腰,在院子里慢慢的晃。   昨天啄白承修的脚的白色动物,他还是没有猜出来是什么,又不敢问。   于是,他走到那些动物睡觉的地方。   一只动物被流光打搅,咕咕的叫了起来,扑棱扑棱翅膀跑了。   流光看看它蹲的地方,竟然发现一粒椭圆形的东西。   流光激动起来。   这个他认识啊,就是鸡蛋啊。   那这些动物,就是鸡?   流光摸摸手里的蛋,温温的,上面还粘着一些青青白白的液体,已经有些干了。   流光兴奋无比,连忙拿着鸡蛋给正在漱口的白承修看,“刚生出来的蛋呢,还是温的,你见过没?”   白承修看了他一眼,继续漱口。   流光又道,“上面这些青色白色的东西是什么?”   白承修看他一眼,“你舔舔就知道了。”   流光作势要舔。   白承修有点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他本来以为流光在开玩笑,看他竟然真的要舔上去,连忙拉住他的手腕。   鸡的粪便,真的看不出么?   这时,大门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白承修微微一愣。   什么人,来这里找他们?   难道是组织里的人?   他对流光道,“去开门。”   流光点点头,转身要走。   白承修在他身后嘱咐道,“若是不认识,假装我们是……兄弟。”   流光顿了一下,转过身来,有点苦恼,“那我们姓什么?”   白承修的青筋隐隐暴露,“姓什么都好。”   流光想一下,“姓王,好么?”   “……好。”   外面的敲门声又起。   流光再想一下,“你叫王伯凯,是老大。我叫王仲凯,是弟弟。好么?”   “……好。” 声音有些忍耐。   流光转身走到门口。   他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和白承修的身份背诵一遍,把门打开。   外面站了一个样子俊美的书生,身穿黄色衣服,正在冲他十分友好的笑。   书生的后面站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身材魁梧,穿着黑衫,样貌十分英俊,冷着脸,阴沉无比,和书生完全相反。   流光想着白承修的话。   不认识,就自称是王家兄弟。   他道,“我和家兄住在这里。我们姓王。我叫王仲凯,哥哥叫王伯凯。你们找我们什么事?”   穿着黄衫的书生立刻一愣,接着便拿出一本书,开始翻起来,“不对啊。走错地方了吗?明明地图上画的是这里……”   黑衣的威武男子冷哼一声,话也不说,拉着黄衫书生直接走了进来。   书生被拉的跌跌撞撞,叫道,“你不要拉我!我警告你……”   白承修站在院子当中,脸色阴沉。   刚才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黄衫书生看到白承修,再转头看看流光,终于明白了似的舒一口气。   他定定神,对着白承修谄媚笑道,“丞相和流光大人辛苦。我们是来帮你们的。”   白承修眯着眼睛,“阁下是什么人?有何贵干?”   知道他们的身份,这两个人绝对不简单。   黄衫书生轻咳一声,“我们是谁……实在不好说。我们来的目的,很简单,很简单,就是来帮你们的。”   白承修微微一笑,“我们什么忙也不需要,阁下请便。”   他一个手势,就要送客。   黄衫书生连忙道,“不要这么快赶人啊!我们是为流光大人觉醒认主一事来的。”   白承修一愣,立刻危险的眯起眼睛,“你们到底是谁?!”   书生向流光露出委屈的表情,“流光,你能不能帮我劝劝这个人。你要知道,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那天的雷,劈得我们好惨……”   流光一呆,眼睛闪动起来,“你是说……”   黄衫书生点点头。   流光简直难以置信。   灵魂附身以来,他经历了多少事情,懂都没有人懂。   两个人看着对方,心中涌现无限委屈,同时向对方扑去。   他们紧紧的抓着对方的手,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   两人的嘴唇哆嗦着,抱在一起。   接着,两个人都感觉自己的后衣领被人拉着,硬硬和对方分开。   流光被拖回白承修身边。   黄衫书生的腰被钳制在黑衣男人的手中。   黄衫书生挣扎,“你不要碰我!混蛋!”   他死命掐着黑衣人的胳膊,又狠狠踩他的脚,那人却像什么感觉都没有一样。   流光以同情的目光看着挣扎得气喘吁吁的黄衫书生,“你……比我还惨啊……”   他看着白承修,心里不禁有些安慰,恳求道,“我想听他们要说什么,行吗?”   白承修看着他,脸色阴沉。   这个家伙,到底瞒了他什么事情?   四个人终于落座。   黄衫书生清清喉咙,想了一下怎么开口,最后决定单刀直入,“流光大人,幼年的时候被人在身体里放了一种上古神兽的精血,只等觉醒。这个觉醒,是要靠情绪的巨大波动来引发的,或者愤怒,或者恐惧,或者痛苦,等等等等。但是,流光大人过去在情绪上根本没有大起大落,所以一直觉醒不了。”   白承修心里不免惊讶,也十分怀疑。   他一直不明白流光为什么能以这样的性格在组织里生存,一直觉得有问题。   现在看来,流光现在的性格和过去根本不一样。   黄衫书生又道,“现在流光大人已经觉醒,你们那个组织却要他认主。”   白承修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认了主,到底会怎么样?”   黄衫书生翻翻手里的书,念道,“……认了主,主人就能帮助流光大人开发他的潜力,提高他的战斗能力,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和牵制他的行为。换句话说,流光大人会听这个人的话。”   流光哆嗦起来,“怎……怎么办……”   他不要听什么鬼主人的话。   白承修的脸色也十分阴沉。   黄衫书生连忙笑道,“别担心别担心。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了。”   他拿出一本书,“这个,是给丞相的。你好好的学,好好的练,将来才能帮助流光大人成长。”   白承修接过书,眉毛微微挑着,思索一阵,终于轻笑出声,“原来如此。”   黑衣男人终于发话,声音里是满满的不耐烦,“能走了没有?”   黄衫书生看了他一眼,害怕的小声道,“你轻点慢点。”   两人站了起来。   白承修看着他们,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问,他们也是不会告诉自己他们的身份了。   他以探究的眼光看着他们,“这世界上的事,还真是奇怪万千。不知借尸还魂这种事,有没有可能发生……”   黄衫书生嘟囔道,“连灵魂转换都能发生,更何况……”   还没说完,黑衣男人便拦腰夹起了他,头也不回,直接化为一道黑影,从院子里跳了出去,只听见黄衫书生远去的喊叫,“你慢一点!我要吐出来了……”   白承修看着他们,心里紧缩了起来。   原来如此……   他看向流光。   流光还在一脸的懵懂。   自从遇到流光后发生的一幕一幕都在白承修的脑子里飞过。   他闭上眼睛。   竟然,是换了灵魂。   流光一切不合理的行为,都可以解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书生和黑衣男人的事情,可以看看第四文的文案。。。   他们就是一直在根据天书指示,做任务。。。。   谢谢小螃蟹丢的手榴弹,火箭炮和地雷。。。   今天怎么了,装弹药的箱子破洞了吗。。。   谢谢Leny的地雷。。。   我是灰常激动的。   突然想写一个流光和白承修的现代版。   文案是这样的。   流光拿着一本师父给的秘籍,从一个全民修炼的世界被丢来这个世界,因为师父告诉他,他太弱了,需要找一个命定之人来帮他修炼。   于是,他找啊找啊,终于找到了。   接着,他百般劝说这个人和他修炼,却被他骂“没有廉耻”。   他怎么没有廉耻了?他们的世界都是这么修炼的呀。   为什么他的修炼在这个世界里叫做“做/爱”呢?   白承修觉得自己这个新来的员工很奇特。   明明搞不清楚状况,却能够把欺负他的人气的跳脚,堵得说不出话来,还阴差阳错为公司获得大批订单。   作为公司的总裁,白承修觉得应该请他吃个饭,鼓励一下。   但是……   为什么这个人一直在勾引他?!   他不喜欢男人!不喜欢男人!   “我不喜欢男人,你懂吗?”   “不太懂……”   若干对话进行数遍之后,白承修放弃了。   不懂,就来吧……   他也受不了了……      ☆、去逛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今天伪更的说明:   今天,我在非常艰难的环境下把“翔国”换成了“舜国”   至于原因,大家都比我清楚……   其实已经有读者和我说了两次,但是,我一直没当回事。   直到昨晚又有读者说起,然后有基友很幼稚的说“大便国”“大便国”   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大家一起跟我念   “没有翔国了,现在是舜国”   关于这个星期更新的说明:   我在第一文那里说要日更第二文   咳咳,现在把这个星期的更新时间说一下。   这个星期会更新完2万字,但是时间方面。。。   明天不能更,接下来会日更   谢谢白骨宝宝的催更雷   白承修坐在椅子上,慢慢翻着黄衫书生给他的书。   知道了流光的身体里面是另外一个人,他安心了许多,却也并不着急知道他是谁。   反正老天总不会那么好心,把舜国那个人赏给自己。   这个灵魂转换事件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他还没弄明白。   但是,也不着急。   连上古神兽的精血会出现在流光身体里这样的事情都能发生,他对这个世界所有的事情都能淡定了。   “你们刚才讲的,我怎么没弄明白呢?”流光蹲在地上,“到底我的主人是谁呢?”   他拉拉白承修的衣袖,苦恼,“你知道么?”   白承修淡淡的瞥他一眼。   就算流光没喝自己的血,没阴差阳错的认自己做主人,他想控制这么个东西,也难不到哪里去。   白承修合上书。   这本书里面有不少讯息,除了如何引导流光的修炼,自己也能够拥有精神攻击的能力,让他的心情有点难以平静。   他不是不想练武,但是天生的根骨不太适合,让他懊恼了很久。   想不到,现在竟然有机会了。   但是,要修炼这本书,他必须要改变体质。   流光的体质,就是由于幼年时被植入神兽精血而发生了改变,这些年里一直都在潜伏,直到最近才觉醒。   书里面夹了一片绿色的叶子。   根据这本书上所说,白承修含住这片叶子,在水里浸上七天七夜,体质就可以发生改变。   含住叶子时,他会发出大量的热量。   所以,普通的澡盆什么的是肯定不行的。   他必须要找一个湖泊或者河流之类的地方。   两人各自思索了半天,都觉得饿了。   自己的身体再神奇,也要吃饭。   两人再次来到厨房这个让他们挫败不已的地方。   流光还是苦恼害怕的很,一边洗菜一边道,“你一点也不担心……为什么?”   他刚刚才适应了白承修这个变态,实在不想再去伺候另外一个变态。   白承修的嘴角微微上挑,就是不说话。   他说不出“我就是你的主人”这样的话。   其实,他心里也不太喜欢“主人”这个词。   要不是自己心里已经有了人,他一点也不介意流光。   流光……让他很开心。   当然,流光自己并不知道。   实际上,他什么也不知道。   能让人这么开心的人,是值得让人照顾他一辈子的。   但是,那个照顾流光的人,必然不是他白承修。   “你怎么不说话?”流光再次拉拉他的衣袖。   白承修这么不把他当回事,一点也不担心,让他有些不安。   “该来的都会来的,你担心什么……”先糊弄过去吧。   第二次做饭,两人在步骤上都熟了许多。   这一次,两人炒了鸡蛋,青菜,还炖了一锅鸡汤。   院子里走来走去的鸡,自然也少了一只。   流光这才明白为什么厨房里没有肉了。   原来,肉都在院子里呢。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两人吸取昨天的经验,饭做的马马虎虎,但总算还能吃。   两个人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似的把东西扫了一空,这才吃了一顿饱饭。   白承修想,这么个节奏下去,两人接下来的日子是不用太担心饿肚子的问题了。   ——————————————————————————————————————————   一天倒也过得悠闲自在,到了第二天早上,流光一早就起床了。   他激动的表示,去赶集啊,我们去赶集啊。   他从来没有去赶过集啊。   白承修嘴角上挑。   这段时间里,勾起嘴唇这个动作越来越经常。   他慢悠悠的穿着衣服,流光已经在门口走来走去。   他若无其事的洗脸,拿牙粉洗牙漱口,流光的脸一直哭丧着。   终于,两个人走出了院子。   流光四处看看,兴奋不已。   刚要走,他却委屈着停了下来,憋屈道,“……哪边是南边?”   白承修看他一眼。   连东西南北也不认识……   这人以前到底是怎么生存的……   白承修带着他,沿着乡村小路,向南走去。   此时已经是秋天,风卷着落叶在空中飞舞,空气微微透着寒冷。   流光缩缩脖子,跟在白承修旁边一直高兴的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走了不久,两人就听见前面一阵阵吆喝和说话声。   流光发出一声微微的欢呼,随即离开白承修走了上去,只见整整一条小路上,满满都是卖东西的庄户人。   地摊上卖什么的都有,除了粮食,蔬菜,水果,肉,还有竹篮竹筐,水桶用具,姑娘们用的针线,等等等等。   流光一摊一摊的慢慢看着,又仔细的问,眼睛睁得好大。   庄户们回答一句,他就啧啧的叹一声。   白承修不做声,慢慢跟在他身后走着。   两个人虽然早就换了比较简朴的衣服,但是气质实在太格格不入。   不少摆小摊的庄家户都停下了吆喝,看着他们。   白承修心里有事,一直在思索。   流光正在和临摊一个庄户问那个草编的薄薄的东西是什么,白承修向一个看起来老实忠厚的庄户汉子道,“大叔,你的这些苹果怎么卖?”   庄户汉子赶紧报上一个数。   白承修倒也不讲价,和他买了两斤苹果,又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不知这附近有没有湖泊泉水之类的地方?”   庄户汉子赶紧道,有啊,从这里沿着这条路往西走上半天,就有一个大湖,平时都没什么人去。   白承修微微笑着道谢。   两人走了好久,才算走了一个大概。   流光看着整整一条小路忙碌又热闹的景象,不住的感叹。   能看得见真好,以前这种情景都只能想象。   他拉着白承修的衣袖,“你不觉得很激动么?”   白承修把衣袖慢慢拉回来。   这段时间,他的衣袖受到了不少蹂/躏。   两人慢慢的逛,也买了不少东西。   流光蹲在一个地摊前面,开始挑要买的蔬菜。   白承修看看庄户正在招呼别人,在流光耳边道,“我明天开始,要离开八天。”   流光一愣,手里的动作顿时一顿,声音有些急切,“你要去哪里?”   庄户被流光的声音吸引了一下,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回过头和人讨价还价。   白承修的声音压得更低,“回去再和你说。我离开八天,你自己行吗?”   流光脸色不郁起来,“去那么久!你晚上不在,我要一个人睡,那怎么行?”   庄户的脸又转过来,目光这次停在流光脸上不动了。   和他正在讨价还价的人也转头看着流光。   白承修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忍耐道,“等下回去再说。”   流光抱怨道,“八天那么久……我晚上很寂寞的!真是……”   他转头面向庄户,“大叔,你卖黄瓜吗?”   白承修脸色一黑。   这两句话也能连在一起说,真是个天才。   不少人的目光向流光看过来,定住不动。   一个庄户连忙说,“我这里有。”   流光走过去,挑了半天,“没有粗一点的吗?”   白承修脸色铁青,一把把流光拉起,在众人有些呆滞的目光下拖着他离去。   众人只听见流光极不情愿的叫喊,“为什么不让我买黄瓜?你走了我吃什么?!喂!你听没听见……”   ——————————————————————————————————————————   白承修看着眼前满含怨气的人。   他觉得,有些事情,和流光是解释不清楚的。   他把自己要离开的事情慢慢解释清楚。   他没有说明全部的事情,只说,自己可以修炼一种功法,帮助流光提升战斗力,自己也能学到攻击技法。   果然,流光被吸引住了。   他挠挠头,“这样说来,你真的要离开八天了。”   白承修看着他,“自己一个人,会不会有问题?”   流光摇头。   蔬菜,粮食都有,鸡还有那么多只,总不会饿死。   白承修看了他半天,“那我就放心了。”   流光的武功虽然不高,但是毕竟也算是有点基础,总不至于连防身都不行。   到了危急时刻,他还能变身。   流光又道,“我想和你一起去。”   白承修摇头。   万一组织来人,若是两个人都不在了,绝对不是好事。   万一真的来人,流光必须要和他们周旋,一直等白承修回来。   白承修把流光要说的话一一教给他。   流光虽然不愿意,也只好认真的学。   是夜,两个人躺在床上,都有点睡不着。   三更,蜡烛燃尽。   流光慢慢向白承修靠近一下,看他没反应,再靠近一下。   白承修转过头,注视着流光。   流光又脸红起来。   这段时间,有时白承修看着他,他就脸红发热。   他再次向白承修靠近一点。   白承修低哑着声音道,“你往里面一点,我要被你挤下去了。”   流光悻悻的往床里面退去,轻轻拉着白承修的胳膊。   你也进来一点啊。   白承修看了他一会儿,往他身边靠了一靠。   流光抓了抓头,突然拉住他的手,十指交握。   白承修的身体猛地一颤,把他的手甩开,脸上已经有些薄红。   流光呆住,怎么了?   他又轻轻碰触着白承修的手,看他没有再次甩开,又重新握住。   白承修把头转向一边,不看流光,“你……睡觉吧。”   流光抓着他的手,只觉得温暖无比。   他应了一声“你也早睡”,接着闭上眼睛,慢慢进入梦乡。   过了好久,流光的呼吸早已平稳有规律,白承修终于转过头来,闷声道,“什么时候……能够搞清楚一点状况。”      ☆、流光是谁   第二天清晨,白承修就起床了,打理着要去湖泊修炼的东西。   其实也真的没什么,就是那片叶子外加一套干净的衣服。   书里写的清清楚楚,七天七夜含着叶片,不会饿,也不会渴。   自己遇上流光之后,碰上的事情是越来越神奇了。   他淡定,相当淡定。   白承修想了想,还是带上了几个苹果。   一个原因,他喜欢吃苹果。   另一个原因,要是他饿了渴了,就说明黄衫书生是骗人的,那他就吃苹果垫垫饥,即刻回来。   其实,要是那黄衫书生真的骗人,那就一定是个阴谋,他还能不能回来都说不定。   但是,他感觉那书生并没有骗人。   那天,黄衫书生身边那个男人深不可测,若是要杀自己,当时就可以杀了,不至于大费周章。   这也是他为什么想冒险赌一赌的原因。   流光睡眼惺忪的起床,看了白承修一会儿,去鸡窝里摸了几个鸡蛋。   他想了一想,鸡蛋不能吃多,对身体不好。   一个人每天最多只能吃两个。   但是,现在鸡一共生了五粒蛋,他要是只给他煮两个,白承修会不会多心,说自己对他不好啊?   他思考半天,最后还给白承修煮了两个鸡蛋,给自己留了三个。   他偷偷把自己多留的一个鸡蛋藏好,然后小心的告诉白承修,今天鸡一共只生了四个蛋,白承修吃两个,自己留两个。   白承修看着流光衣服下小小的突起,真想告诉流光,你不用藏,我不抢你的蛋。   那粒蛋……要被压碎了。   他觉得自己永远也搞不清楚流光在想什么。   白承修把两粒鸡蛋吃完,再次嘱咐流光一次,“组织上万一要是来人,你就说我外出打探消息了,不日便归。”   流光点点头。   白承修已经说了,修炼的过程需要他全身浸在水里七天七夜。   他告诉了流光湖泊的方向,也会沿路给他做记号。   万一有事,他便即刻起身去找白承修。   白承修心里当然还是有一点担心。   但是,他觉得这段时间组织应该不会派人来。   而且,除了现在,他觉得将来更加没有这样七八天的时间让他去改变体质。   无法改变体质,就无法帮助流光提升,自己也没有战斗能力。   所以,他一定要冒这个险。   白承修又嘱咐了他几句“不要在外面乱跑,要是有人来,从门缝里先看看,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之类的话,才出门了。   刚出门没多久,白承修就听到有人从后面追来。   他转身,只见流光手里拿着那本修炼的书跑了出来,“你的书!忘记带书了!”   白承修脸一黑,“没打算带,我怕修炼时弄丢了。”   他把流光推回院子里。   流光挠挠头。   修炼时,书贴身带着不就好了,为毛会弄丢了?   白承修想的东西,自己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   白承修终于出门了,流光开始了无聊等待的日子。   他慢慢的学会了煮饭炒菜,院子里的鸡也每隔两天就少一只。   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敢出门。   越是如此,脑中那个人的身影就越发明显。   想着想着,他就想到了自己瞎眼时听过的一首诗……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这句话的意思是,一天不见,感觉上就好像三个月一样长。   白承修出门八天,那到底是多少个月啊?   流光掰着手指头算。   手指头不够啊,算不出。   怎么加上脚趾头也算不出呢?   到底是多少个月没见白承修了呢?   他又想到一首诗……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句话他记不太清楚意思了。   看字面上,就是说一个人变胖了却不后悔,为另外一个人憔悴了的意思吧?   好像……也很贴切啊。   他现在就感觉身体吃得胖了不少,却也不后悔,但是精神上有点不大好呢。   (后来白承修才告诉他,那句话的意思是一个人思念另外一个人,变瘦了,憔悴了。咦?变宽不是应该胖了吗?怎么成了瘦了?)   流光倚在门前,摸着自己的肚子。   接着,他捂住嘴,呕了一声。   怎么……有点想吐呢。   看来是早上吃撑了……   他叹一口气,继续倚着门,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带着惆怅。   这都多少天了?   白承修应该快回来了吧?   这几天他没敢出门,已经错过了一次集……   白承修回来了,他才能再去呢。   ——————————————————————————————————————————   白承修沿着乡间小路走了半天,沿途问了几次路,终于来到一处水泊,隐于高山之间。   时值深秋,满山的树叶都是黄的,枯草遍地,有着说不出的荒凉。   有湖泊的地方应该有人打渔,钓鱼,但是这里却颇有些荒无人迹的感觉。   白承修知道事情一定有点不对,但是,他要做的事情,的确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沿着湖泊走了很久,终于选定一处芦苇丛生的隐蔽之处。   他穿着衣服,慢慢进入水中。   这地方的水并不算太深,站着的时候,头还能露出水面,应该不至于憋死。   他深吸一口气,将叶片含入口中。   接着,一种奇异的感觉慢慢袭来。   白承修感觉身体在水中漂浮,双脚离地,越来越热。   头脑似乎被烧的发晕了,意识由清明慢慢变得模糊,接着一片混沌。   十分漫长的混混噩噩。   在这种状态下不知过了多久,倏的一下,白承修突然变得清醒了,身体也不再有异样的感觉。   眼睛还是挣不开,脑中的景象却奇怪起来。   平时脑海里一些自己放在一边,下意识不去想的东西,此刻竟然慢慢涌现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   首先出现的,是自己的父亲一张刚正的脸。   白承修在心里冷笑一声。   他和自己的父亲,向来不对盘。   父亲自以为正直,在他的眼里,白承修从来都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人。   父亲官至尚书,清廉正直的名声,广为流传。   他讲究的,是流芳百世,是不折腰,是自己心中的一片清流。   他最欣赏的,也是自己的大儿子,恭谨孝顺,为人慷慨,颇有美名。   而白承修,就像个自己生出来的妖孽,从小就喜欢欺负人,玩手段,各种不堪。   十八岁那年,父亲被人弹劾陷害。   白承修当时并不觉得奇怪。   他觉得,以父亲这种个性,能升到尚书,到现在才被人陷害,才是奇怪。   他也奇怪大家的反应。   为什么都那么慷慨激昂?   他要是也在朝上被父亲骂了“祸国殃民的奸臣”,自己报复的手段,只怕会更惨。   事情发生后,父亲大义凛然的说,就算死了,自己也绝对不向朝中的奸臣低头。   千古之后,自有后人评说。   大哥和三弟齐声附和,俨然一副带着全家的性命成就大义的气势。   四弟和小妹还小,在母亲怀中,看着母亲抹眼泪。   白承修当时想,这三个人,他一定要救。   而且,绝对不能再让父亲当官了。   他当一天官,母亲就多一天危险。   于是,他和当时的太子言谨风密谋,两人设了计策,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将陷害父亲的人打击的站不起来。   父亲被放出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狠狠甩了白承修一耳光,斥责他使的手段上不得台面,玷污名声,让人不齿。   白承修摸摸脸,觉得世间的事情还真是奇怪。   当年母亲是不是红杏出墙过?   自己怎么看都不像父亲的亲生儿子。   虽然冤屈被洗请,父亲的仕途还是受了影响。   于是,在太子的暗示下,父亲被迫辞了官。   从那之后,白承修一路扶摇直上,与父亲的关系越来越差。   言谨风继位两年后,笑着对当年的丞相说了一句“陈大人年纪也不小了”,陈丞相立刻心领神会,当时就说自己老东西不中用了,辞了官。   于是,白承修二十四岁就拜了相。   父亲一口闷气堵得上不来,跟着当地方官的大儿子回了老家。   这件事情,一直存在白承修的心里。   他一想到父亲,都通常用“迂腐”二字带过。   现在怎么想起来了呢?   白承修苦笑。   果然……无论再怎么否认,他还是想要父亲的青睐啊。   原来,这才是自己真正的心情吗?   白承修的眼睛仍然闭着,脑中飞速转着,思绪又来到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言谨风。   他第一次见到言谨风的时候,两人才九岁。   那时,言谨风还不是太子。   他是作为陪读的身份来到言谨风身边的。   两人见面的第一天,都十分友好的笑着。   接下来,言谨风就开始百般试探他的忠心。   这番试探,让白承修的肋骨受伤,腿骨折,还差点淹死,也让他彻底了解了言谨风的性格。   简而言之,言谨风就是外面恭顺,里面诡计多端,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一个人。   白承修十分欣赏。   这样的人,才有可能活得下去。   于是,他决定追随。   从一开始的试探,到慢慢的狼狈为奸,两人发现对方的性格实在投缘的很。   白承修跟着言谨风,一路和其他皇子勾心斗角,终于成为言谨风的第一亲信。   言谨风一点也没有亏待白承修。   白承修得不到父亲的青睐,但是从言谨风这里得到的青睐倒是不少。   撇开权人之术不说,白承修觉得言谨风的确对他是有点感情的。   高处不胜寒。   就算做皇帝的,难道也不想要个知己么?   这个人,对他有着知遇之恩。   他现在和流光一起进入组织的事情,除了为保住自己和流光的性命,也是为了保住言谨风的江山。   现在为什么想到他了呢?   思绪继续飞转,白承修胸中一荡,心跳加快,眼前出现了一个身着华服的八岁孩童。   这个孩童粉颊细脖,低着头,正在抹眼泪。   白承修觉得心中的渴望有些难以控制了。   他知道,自己对这个人的感觉,是“欲”。   他十三岁在房间里第一次自己释放,脑中出现的,就是舜国的四皇子。   他当时有些慌乱,却也无法停止想象,混乱无比。   之后的几个月里,多少次的羞耻难眠的夜晚,都是这个四皇子陪他度过的。   他觉得自己奇怪,也在想,肯定是自己遇到过的人还不够多,才会这样。   大了一点,他便开始出入声色场所。   妓院,小倌馆,多少地方都尝试了,自己也曾经沉迷的一段时间。   后来,数次之后,他却清醒了,觉得心里的空虚无法被填满。   心里,还是不断地想着那个人。   再后来,他便无法控制的开始找机会就去舜国,但是四皇子住在皇宫,他见也见不到。   见不到,他便开始无止境的渴望,无止境的恨。   终于,十五岁那年,四皇子被遣送到自己的封地。   他那时的封地,地处偏远,十分荒芜,离睿国也很远。   但是,白承修却高兴万分。   每一年,他都要和言谨风找机会要出使舜国,接着便千里迢迢往四皇子的封地赶去。   他知道四皇子对自己的印象很差,而且自己的身份是睿国大臣,不能也不敢露面。   于是,他以“白公子”的名义,送四皇子一些好玩好吃的东西,希望他能猜到自己是谁,明白自己的心意。   然后,他便远远的看他几次,心中就高兴不已。   但是,他这种送东西的行为,还是被舜国的太子严云泽注意到了。   于是,一封密信被送到了言谨风的手中,称白承修身为睿国臣子,应该检点,不能私自与舜国皇室子弟交往。   言谨风早就知道白承修对四皇子变态的感情,这封信一来,他还是把白承修骂了一顿,叫他收敛一点,不要给人抓住把柄。   白承修没有办法,连礼物也不便再送,每次出使睿国,只能躲在远处看他。   二十二岁那年,白承修被家里逼婚,一怒之下,说出自己喜欢男人的事情。   睿国虽然这些年来受男宠的风气日渐旺盛,但是大家也只是玩玩。   成年男子,总归是要娶妻生子的。   白承修不娶妻的话一出口,家人的人震惊万分。   从那时候起,自己和父亲的关系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大哥,也以一种鄙视的目光看着他。   母亲当时难过的哭了起来。   白承修苦笑。   现在在水里的修炼,把自己最不愿意想起的事情也挖出来了么?   思绪又转着,白承修的嘴角勾了起来。   脑海中出现的人,是流光。   流光……流光……   那么笨,却对自己那么好的流光……   什么时候都搞不清楚状况的笨蛋,却懵懵懂懂一直在帮自己的忙。   觉醒是需要巨大的情绪推动的。   当时,自己被人几乎杀害的时候,流光心里那么难受吗?   他以前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他灵魂转换的时候,只怕就是那一晚在自己门前要杀自己的时候。   他记得黄衫书生曾经说过“被雷霹的好惨”,那晚,的确是有过一道雷。   就是那个时候灵魂附身了吗?   白承修露出微笑。   那个时候的反应那么奇特,只怕就是连他自己也根本反应不过来吧。   之后的种种,种种事情……   真是难为他了。   流光,究竟是一个什么人?   白承修细细算着。   对舜国的事情那么熟悉,肯定是舜国人。   不会做饭,也没什么生活常识,看来是个公子哥。   对什么东西都那么好奇,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似的……   什么也没见过……么……   白承修的呼吸加快,脑中隐隐传来一个声音。   流光是谁,你真的想不到么?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流光倚着门摸肚子那一段的时候,突然想让他将来生个崽.......   .................................................   我其实并不太萌生子,怎么现在觉得流光生个崽也不错腻....?   再想想,再想想   谢谢毛毛妈的地雷!   ☆、空间技能   流光,到底是谁?   白承修觉得自己的心脏狂跳起来。   不可能有那么好的运气吧。   莫激动,千万不能激动。   五感渐渐恢复,耳边不远处传来躁动的声音。   白承修倏的睁开眼睛。   他早已经离开芦苇丛中,此时正在湖中。   离他十几步的地方,竟然有几十条蛇在围着自己躁动的游来游去,却不敢靠近。   他再看看岸上,有两只熊在等着,远处还有十几只豺狼,全都焦躁不已。   此时已经是深秋,蛇和熊都应该已经开始准备冬眠,怎么会跑出来的?   瞳孔收紧,白承修觉得自己的心情一点也不激动了。   命都保不住了,其他的想个毛?!   他倒是有一个很大的优点。   越是处在危险的情况下,他越是冷静,头脑也越清晰。   他看看自己身体周围的水,正在冒着热气,温度只怕相当高。   这些毒虫猛兽,恐怕就是被自己吸引而来,却因为水温而不敢靠近。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片湖如此荒芜了。   这么多的毒虫猛兽,实在是危险的很。   白承修一时想不到办法,开始向岸边游动。   蛇群像被烫到一样纷纷散开,却也没有离得太远,紧紧跟在他的周身。   越发接近岸边,岸上的熊和豺狼便越发焦躁,样子像是恨不得要扑上来。   白承修脸色冰冷。   自己的肉这么好吃么?   现在这个时候死,刚刚才猜到流光是谁的时候死,太冤屈了啊有没有?!   慢慢的,他感觉水温竟然有开始降温的迹象。   他心里暗骂起来,现在只怕七天已经到了。   水温一退,这些毒虫猛兽必然会迎上来。   白承修已经接近岸边。   熊已经下了水,就在前面等着他。   前面是两只熊,后面是几十条蛇,远处还有十几只豺狼。   上岸,自己会被撕成碎片。   留在水里,等水温下降之后,自己会被蛇咬死。   最美妙的事情,是自己还完全没有学到攻击技法。   真是……没有比这现在这种情况更好的了……   水温,在一点一点下降当中。   蛇虫感到温度的下降,也慢慢的靠近,白承修已经可以感受到水的波动。   逼不得已,他狠命向岸边游去,两只熊迎了上来,焦躁得乱抓,白承修不能再往前游了。   就算潜入水中,他也会很快就被抓住,咬个稀巴烂。   连亲还没有亲过流光啊!!!   现在死好冤屈好冤屈!!   他不甘心啊不甘心!   白承修只觉得脑中似乎嗡的一声,好像本能一样,似乎启发到了什么东西。   接着,他觉得天旋地转,被狠狠的摔了一跤,全身湿淋淋的撞在一个坚硬的地方,把他撞得头发晕。   他甩甩头,强自镇定心神,睁开眼睛。   接着,他愕然。   自己,已经不在湖中,而是在两只熊身后二十步的地面上。   眼前的熊似乎还在水中乱拍,寻找白承修的身影。   白承修立刻湿淋淋的挣扎着站起来,接着,他注意到远处的豺狼已经在向自己飞驰而来。   他来不及细想,拔腿就跑,但是他哪里比得上豺狼的速度,它们嘴中发出低沉的嘶声,口水挂在嘴边,急切的追了上来。   白承修心中骂着,脑中又是一动,自己又一次天旋地转,再次摔倒。   这一次,他狠狠的摔在软软的东西身上,又跌落在地上。   白承修挣扎着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一个毛茸茸的棕色巨大背影。   尼玛……刚才自己撞到的,竟然是那两只熊。   白承修终于明白,自己莫名其妙的拥有了一种空间转移的技法。   自己可以从原地消失,出现在附近的地方。   但是,这鬼技法……实在是要命。   连转移地点都控制不好,是催命,而不是救命。   白承修咒骂一声,那两只熊已经转过身来,望着自己。   他觉得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两只熊呆愣一会儿,立刻伸着爪子向他抓来。   情况危急,白承修连忙按照刚才的办法,脑中意念再次一动。   接着,同样的天旋地转,同样的摔落。   这一次,他落在离两只熊二三十步远的地方。   白承修根本来不及站好,豺狼就再一次扑了上来。   卧槽……可不可以让他缓口气……   他实在经不住被几只畜生这么折腾。   白承修正欲逃命,一个人突然飞驰而来,拉起了他。   他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是流光。   白承修望着流光,精神恍惚,脚步不动。   流光拉着他着急道,“快点跟我跑啊,你怎么了?”   白承修呆呆道,“你怎么来了?”   豺狼已经快要到身前,流光死死拉着他,“快点走啊。”   白承修回神,只见一只豺狼已经向他们扑来。   他立刻抱着流光,脑中意念一动。   接着,两个人从原地消失,又忽然出现在三十步远的地方,重重摔在地上。   白承修先睁开眼睛,只见流光趴在自己身上,一副头晕脑胀的样子。   他立刻有点脸红,轻轻咳嗽一声。   流光支起身体,从他身上爬起来。   他们回头一望,豺狼已经又追了过来。   白承修道,“我们跑得慢,不是办法。你能不能变身,把它们解决掉?”   流光连忙应声。   他站在原地,开始努力酝酿情绪。   豺狼已经又要扑过来。   白承修抱住流光,再一次驱动技法,重新转移,两人滚落在二十步远的地方。   这么下去也不行啊。   控制不了转移地点,一直在远处乱窜,根本就是跟这些畜生比耐力。   流光还在努力酝酿情绪。   他着急道,“不行呢,好像只有你要死的时候我才能难过到变身呢……”   白承修脸色有点发青。   难道非要自己见血受重伤吗?   也不是不可以……那时流光又会来替自己舔伤口……   舔……伤口……   舔伤……口……   豺狼和两只熊又扑来,白承修抱着流光再一次转移。   他脸色十分不好看。   转移也就罢了,每次转移后都要摔倒在地上,弄得自己这么狼狈。   他有点恼怒起来,下意识的不喜欢自己在流光面前丢脸。   流光拉着他的衣服,哭丧着脸,“我变不出来……”   白承修把他轻轻抱在怀里,手却不禁有些发抖,“慢慢来。”   流光看了看他,可怜道,“你的手好抖,这么怕死么……”   白承修的脸微微一僵。   这个……不是怕死……   他看着流光,心想,只剩最后一个办法了。   白承修闭上眼睛,感觉着自己和流光在意识上微弱的联系。   没错……真的感觉到一点点……   他只听流光紧张道,“又扑过来了!我们快跑啊!”   白承修定在原处,还是闭着眼睛。   流光……你听到了吗……   “你在等什么!我们快跑啊!”   白承修不顾他的呼喊,继续努力用意识联系着。   身后似乎传来野兽的嘶声,有什么东西已经碰到自己的后背。   流光……你听到了吗……   白承修只听见流光的喊声,“喂!它们抓——”   接着,身后传来一阵野兽的嚎叫。   白承修睁开眼睛,转身。   流光的眼白已然转成了黑色,手上提着一只死去的豺狼。   白承修松一口气,后背已经被抓出一道血痕。   原来书里说的是真的……   流光的变身,竟然是要“主人”来驱动的。   其他的野兽似乎被吓住了,立在原处不动。   流光脸上没有表情,“全都要杀掉么?”   白承修眸色深沉,脸上却看不出任何表情,“把它们赶走。”   流光听了,影子一般的身影飞了出去。   ——————————————————————————————————————————   两人疲惫不堪的回到小院子。   这一晚的晚饭,是烤熊掌和烤狼肉。   流光烤着肉,脸上流着汗,兴奋不已,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这些天来做了什么好事。   白承修低着头,表情平静,波澜不惊,偶尔应上一两句,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   他现在,有两件事情要做。   一,他要试探并确认流光到底是谁。   二,确认后,他要想办法把他搞到手。   一定……要搞到手。 作者有话要说:     ☆、第26章 索取报酬   两人是在院子里搭起支架来烤肉的。   火在燃烧,映着两个人的脸,在深秋的傍晚里感觉异常温暖。   烧烤的狼肉异常鲜美,流光吃的满嘴油腻,啧啧赞叹。   白承修觉得,流光此刻的心情似乎特别好。   平时的话就已经够多了,现在更是聒噪。   “家里的鸡只剩下七只了,这几天我吃了五只,三只炖了鸡汤,两只烤着吃了。其实我好担心。到底这些鸡是不是给我们吃的?万一不是给我们吃的,那不是很不好意思?”   竟然吃了五只鸡……   怪不得觉得脸颊圆了不少……   原来他也会知道什么叫做不好意思……   白承修看他一眼,“你吃的这么……丰满,组织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流光摸摸脸,“真的胖了吗?我还以为是错觉。有时候摇头都觉得脸上的肉在晃来晃去。”   白承修低下头,默默。   和流光谈话,果然觉得轻松,舒适又让人心情好。   面对这样的智力,任何人都会觉得应付得很轻松,很舒适吧。   面对这样的智力,任何人都会对自己增添自信吧,心情当然好。   不能再想了。   自己应该感谢这个人有这样的智力,不然若想把他弄到手,会更加辛苦。   “你今天是怎么会去湖泊那里找我的?”换一个严肃一点的话题。   他觉得很神奇。   难道是流光感应到了他的困境吗?   这样说来,他和流光的精神联系还真是紧密。   如果能以善加利用……   “已经九天了。你还没有回来,我很担心。”流光咬着嘴里的狼肉。   白承修心里一惊。   自己竟然在水里多泡了一天么……   他赶紧走去房间里拿黄历出来,坐到流光身边,“今天已经十月十三了么?”   他出门的那一天是十月初五早上,应该是十月十二回来。   在水里多泡了一天,说明了什么?   自己身体的改变会不会出问题?   若是有问题……   流光呆一下,“不是啊,今天是十月十二啊……”   白承修停下来,半眯着眼,看着流光。   流光赶紧拿过黄历,掰着指头算了起来,“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第八天。咦?原来真的只有八天么……”   他搔头,“昨天早上算错了么?怎么会这样……我还担心了一整天,连鸡都没有好好吃……”   他有点不相信的再次算一遍,抬起头来对白承修干笑道,“原来我算错了,啊哈哈……”   白承修把日历合起来,继续吃肉。   刚才他实在想太多了。   和流光在一起,什么事情都不应该想的太复杂。   不过,话又说回来……   要是他没算错,今天没有跑去湖那里找他,自己不就被那几只野兽弄死了么?   他撇头看流光一眼,弯起嘴角。   两人吃的肚子撑的难受,为了消化,在院子里走着转了起来。   流光停在鸡窝前,摸着里面一只已经在休息的母鸡。   母鸡被他惊醒,抗议似的咕咕叫了起来。   白承修把烤肉的支架收拾起来,将院子打扫干净,接着烧了两大锅热水。   流光看着白承修在烧热水,嗅了嗅自己的身体,抱怨道,“又要洗澡了么……这么冷的天……”   白承修不说话,把热水倒进洗澡盆里,又掺了凉水,试了试水温,“洗不干净,今晚不用睡。”   说完,他转身要走,顺手把厨房的门一关。   流光叫住他,“你要不要也洗?澡盆很大,我们可以一起洗。”   正在关门的人的动作立刻顿住了。   他好半天没有动静,似乎在做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   流光等了很久,有点无聊起来,“那我自己洗吧。反正你也在水里泡了七天,根本不会脏。”   正在关门的人还是不动,浑身却开始散发一种不爽的气息。   流光开始脱衣服,“你出去时把门关上,好冷。”   白承修握着门的手指节发白,终于走了出去,将门狠狠一关。   流光吓了一跳,喃喃道,“怎……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   白承修回到房间,过了好一会儿,有些憋屈的心情才总算平静下来。   那个东西搞不清楚状况也不是一天了,将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根本没必要生气。   他想了一想,找出黄衫书生给他的书,开始研究自己身体的变化。   首先,自己学会了空间转移的技能。   这无疑是一个非常有用的技能,但是……   一蹦才蹦二三十步,而且还完全控制不了方向,用起来简直就是胆战心惊。   白承修翻阅了半天,却完全没有发现关于空间转移的描写。   这本书的主要内容,是精神力的提高。   精神力代表了修炼者的一切,只有精神力提高了,他才能帮助流光成长,自己也才能学会一些精神类的攻击技能。   他再次仔细阅读,终于在“自发技能”的一章找到一点相关的描写。   原来,每个修炼者的体质不同,会拥有一些自发技能。   这些技能在危急时会自动引发,代表了一个人的根本技能。   修炼者可以通过增强精神力来提升自己的自发技能。   这些自发技能,有的是攻击技能,有的是防御技能。   白承修的,自然是一种防御技能。   白承修思索。   看来,空间之术,这就是自己的根本技能了。   书中对于帮助流光修炼的事情也讲的非常笼统,只说神兽和修炼者是从属关系,神兽的技能是由自己的资质和修炼者的资质来共同影响的,所以,每一个神兽拥有的技能会大不相同。   神兽和修炼者的联系越是紧密,神兽的成长就会越快。   白承修合上书。   现在,非常明显的,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提高自己的精神力,起码能够在空间转移后站稳再说别的。   他把上衣轻轻脱下来。   这些天的体质发生了变化,之前的伤口竟然神奇的痊愈了。   不过,刚才后背让那只豺狼抓了一下,虽然没受重伤,也有些疼痛。   血倒是已经止住了,不过还是要处理一下伤口。   他披上衣服,用水盆去井里打了一桶水,回到房间。   正在试图擦拭伤口,房间里一阵清爽的皂味传来,突然,有人在自己身后坐了下来,接过他手中的干净汗巾。   接着,温暖滑腻的触感又沿着后背的伤口慢慢从上移下来。   他开始控制不住的脸红。   他可以想象流光舔他后背的情景。   两人静默着直到流光舔完,白承修才重新披上衣服。   伤口果然一阵麻痹,没那么痛了。   他尴尬的回头,看到流光下床,弄熄蜡烛,又回到床上来,爬过自己,完全不在意爬过的是自己的敏感部位,到床的里面躺下,动作一气呵成。   接着,流光拉拉他的手,“来吧,我都已经洗干净了。”   白承修的脸皮一热。   这个人说话一直都是这样的,他早就应该适应了。   流光的意思是,白承修有洁癖,自己已经洗干净了,不会影响到他睡觉了。   他躺下来,心里有些紧张。   以前不知道流光是谁,自己一直在忍耐抗拒。   现在,该如何呢?   白承修静静的憋了半天气,身边的人的呼吸却越发平稳起来,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的心里立刻挫败了一下。   这个人根本情窦未开,自己该如何是好呢?   硬上,是绝对不行的。   一旦让他反感,只怕今后都没有机会。   要是顺其自然,只怕三十年后两个人还是现在这样的关系,毫无进展。   白承修皱起眉头,觉得自己面临人生中最大的难关。   软硬都不行,这该如何是好?   他思索着,慢慢在心中拟出一个办法。   看来,只有那样了……   先骗他上手……   以后慢慢再说……   他支起下巴,看着流光。   在自己骗他上钩之前,他必须要确认流光的身份。   虽然他仔细考虑过流光的一言一行,已经有*分确定,但是他还是要确保万无一失。   流光一直在隐藏自己的身份,那么自己也要装作不知道。   如果确定流光就是舜国的四皇子,两人一旦摊牌,那么流光一定会哀求自己,让自己把他送回去。   这个……绝对不行。   所以,他需要确认流光的身份,却绝对不能让流光知道。   这样的办法,其实有很多。   白承修慢慢的接近流光,扶住他的脸。   脸绝对已经不一样了,但是只要里面是他,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关系。   他静静的看着流光,眼神越来越暗沉。   一想到这个就是他日思夜想了许多年的人,白承修觉得自己的欲/望难以控制了。   他轻轻的把流光掰过来面对他。   流光的嘴中发出一声咕哝,皱了皱眉,却仍然睡着没有醒。   白承修慢慢摸着他的脸,拇指在他的双唇上滑动,指尖柔软的触感让他的心中躁动不已。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自己照顾了这个东西这么久,提前要点报酬实在算不了什么。   想到这里,他俯下头,扶着流光的下巴,嘴唇贴了上去,先是轻轻盖住,又开始用舌尖慢慢舔刷。   舌尖传来的酥/麻触感像是点了火一样,一点一点吞噬着他的理智,也声声叫嚣着不满足,白承修觉得今天无法停在这里了。   他打开流光的牙关,舌头微微顶入,流光立刻发出一声不甚舒适的哼声,一只手捂上白承修的脸,想把他挥开。   白承修连忙停下来,深深吸气,用自己的精神力安抚着流光,暗示着他入睡。   主人对神兽的影响力本来就十分大,不一会儿,果然见流光睡得安稳了。   白承修抓着他的双手,欺身在他身上,唇角弯起。   终于可以肆无忌惮了。   他看了流光一会儿,额头顶住他的,再一次把嘴唇贴上。   牙关再一次被打开,流光却没有什么意识。   白承修不再犹豫,把舌头慢慢顶/入,感受着酥/麻湿/滑的触感,忍不住心里有些颤抖。   他细细品尝着流光的唇舌,像是在讨一份欠了十几年的债,从无法控制的索取到一点一点的舒畅,直到自己觉得满意。   暂时满意。   胶着的嘴唇终于分开,白承修抬起头,看着自己身下的人。   流光微微咕哝了一声,把脸撇向一边,又沉沉睡去。   现在,白承修还不能做别的,不能让流光发现,不能冒任何险。   他弯着嘴角,轻轻啄着流光的嘴唇,慢慢把他的衣服整理好。   来日方长。   ☆、第27章 离开农院   流光这几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嘴唇很有些刺痛。   不但刺痛,还很红肿,好难受。   难道……是蚊子么?   深秋怎么还有蚊子呢?   略微有点安慰的是,白承修的嘴唇也是有点肿,虽然不如自己的严重。   他拼命舔着自己的嘴唇。   自己的唾液有止痛的功效,现在正是用得着的时候。   他向白承修道,“你要不要我舔舔你的嘴唇……”   白承修面无表情,白他一眼。   这个人,自己一定要看紧了,要是不看紧,他早晚和别人弄出事情来。   他平静道,“不必。”   废话。   自己晚上享受了不少,怎么会稀罕这么点施舍?   还舔舔而已?   白承修一转念。   不过,这是流光主动舔自己……   不行!   要是将来流光明白事情了,必然会认为自己在占他便宜。   绝对不能冒险,绝对不能露出破绽。   白承修把手里的书放下,“明天就是半个月的期限,组织只怕会来人。”   这几天,他一直在着重拓展自己的精神力,终于算是有了一点成效。   空间转移之后,他基本上不会再摔在地上了……   勉勉强强能站稳……   当时流光拍着手为他高兴,让他恼怒不已。   他绝对不想流光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更不希望听到流光说,“你这个技法把我们的鸡吓得半死呢,好厉害……”   他也开始试着和流光建立精神联系。   他发现,流光的确还有许多隐藏的力量没有被开发。   他现在的技能,只不过就是撕裂一样而已。   而且,这个还不是他的基本技能。   所有的神兽都会撕裂这一样技能。   但是,要帮流光引导体内的力量,让他的基本技能觉醒,让他学会新的技能,自己的精神力量必须要更加强大。   书中写的很明白,神兽的技能是不能预测的,完全由修炼者的资质和神兽的资质共同决定。   白承修自己的基本技能是空间之术,他也很想知道流光的基本技能是什么。   流光叹口气。   又要开始装冷酷的日子了。   他倒真的希望组织把他们两个人都忘记了。   他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按照卫冰以前所教的持续练功,现在的功力和以前比较又稍微进步了一些。   变身虽然好,但是不是由自己控制的,所以自己的武功还是最靠得住。   只不过,为什么白承修能够让自己变身呢?   他又不是自己的主人。   好奇怪……   两人一个修炼,一个练功,很快到了最后一天。   两个人把行李收拾好,只等人来,就可以出发了。   流光奇怪道,“我怎么觉得,你很想离开这里呢?”   白承修瞥了他一眼,随口道,“没有的事。”   废话。   自己要确认流光的身份,在这里怎么确认?   问他问题,他就算笨,也有可能看出破绽,十分不保险。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灌醉。   要灌醉他,只有在酒馆里。   要去酒馆,就一定要离开这个地方。   正午刚过,院子的门果然敲了起来。   白承修淡淡的看了流光一眼,流光的脸色立刻冷酷了起来。   十几天没用这张棺材脸,流光生疏了不少。   白承修昨晚训练他训练了半天,才终于有了现在的成效。   白承修打开院门,之间外面站了一个庄户打扮的男人。   白承修看看他的手,只见他的手上的茧分明是练剑练出来的,根本不是常年干农活的手。   白承修淡淡道,“豆蔻开花三月三。”   庄户男人道,“一只小虫往里钻。”   白承修侧身让他进了院子,将门关好。   庄户男人从怀中取出一块黑色的牌子,双手递给白承修。   白承修接过,只见牌子正面写了“信使”,反面写了“三六”。   白承修点点头,把牌子还给男人。   庄户男人取出一封信,递给二人,垂着手站在一旁。   流光把信打开,只见里面写着:“即刻前往舜国京城,到达后往醉仙楼找樱仙姑娘。”   流光心中立刻激动起来,连忙又维持万年不变的面瘫脸。   竟……竟然是要去舜国京城!   那可是自己的家乡啊!   白承修看了流光一眼,淡淡的哼了一声,对庄户男人道,“还有别的事吗?”   庄户男人恭谨答道,“外面准备了两匹快马。”   白承修点头,“知道了,你去吧。”   庄户男人连忙行了礼,转身出了院子,将院门关好。   白承修把信折起,向流光淡淡道,“要去舜国京城了,你高兴吗?”   流光立刻装作一副没听懂他说什么的样子,低下头道,”呃……没……没什么啊……”   白承修轻哼一声。   若是有得选,他自然是不想去舜国的。   他怕这个人去了就不想走。   但是,他现在没有机会选。   两人收拾了行礼,流光又恋恋不舍的向院子告了别,两人终于离开了这个住了半个月的地方。   ——————————————————————————————————————————   流光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两匹骏马。   一匹白色,一匹枣红色,毛色光亮,身材矫健,一看就是好马。   枣红色的那一匹还友好的很,低下头来,在流光耳边喷了喷气,把流光吓了一跳。   怎……怎么办……   自己不会骑马……   白承修嘴角弯起,“上马啊。”   流光干笑道,“……我失去记忆了,别开玩笑。”   白承修笑道,“骑马这种事,就算没记忆了,身体还是记得的。”   流光,“……”   他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踩上马登子,撅着屁股尽力往上爬。   真的不会……怎么办……   这个人好差劲……   白承修托住他的屁股,终于把他顶了上去。   流光坐在马鞍子上,有些兴奋却也有些害怕。   他抱抱马脖子,又顺着它的鬃毛。   枣红马又喷出一口气,甩甩脖子。   白承修弯着嘴角看着流光。   流光挠挠头,“我发现你挺矮的……”   白承修哼一声,刚要叫他下来,流光却学着书里的人那样,把腿在马肚子上紧紧一夹。   白承修大惊失色,要阻止已经来不及,那马鸣了一声,飞速向前奔了出去。   流光惊恐的紧紧抱住马脖子,闭着眼睛,吓得连叫也叫不出来了。   什么鬼啊……   枣红马被抱住脖子,鬃毛又被拉扯,十分不舒服,跑了十几步便开始跳起来,要把流光摔下来。   流光心里狂乱起来。   还没活够……还没活够啊!   白承修强自镇定,集中精神看着流光,脑中突然一动。   接着,瞬间的天旋地转之后,他的手中已经紧紧的抱住了流光,和他一起翻下枣红马来,滚了几滚,倒在地上。   两人呼呼喘着粗气。   白承修全身躺在大大小小的石子上,痛苦万分。流光趴在他身上,头脑发晕,连声喊着“对不起”,从他身上爬起。   两人挣扎着起身,坐在地上。   白承修紧锁着眉头。   这次的空间转移,方向似乎找的特别好。   一定要研究一下怎么回事。   此事一过,流光惊恐万分,眼巴巴的看着白承修,死也不敢再骑马了。   两个人同骑着那批白色的骏马,又牵着枣红马,一路向舜国行去。   ☆、第28章 酒后真言   流光看看放在自己腰间的手。   后背似乎也被贴的紧紧的。   他忍不住向前扭一下,腰间的手又把他拉回来。   耳边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温热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耳朵上,“不要乱动,危险。”   很……危险吗?   两个人身下的那匹马简直就是在散步。   他们已经在路上半个多月了,自己也慢慢学会了骑马。   但是,这两天坏蛋就是不让他单独骑。   流光一转头,却似乎要碰上白承修的嘴唇,连忙又把头转回来。   耳边传来白承修低沉有磁性的声音,连耳垂都若有似无的被碰着,“累了吗?”   累……个毛啊?   这两天来,似乎什么不对的地方……   是他想太多了吗?   ——————————————————————————————————————————   事情,还要从两天前说起。   “我好累……”一进客栈里自己的房间门,流光就往床上趴去。   他已经学会了骑马,这几天一直在赶路,路上飞驰的非常快,把他弄得疲惫不堪。   白承修看了看趴着的流光,“明日在这个府城停一天,我有些东西要买。”   流光从床上爬起来,迫不及待的点头。   竟然能休息一天,好幸福……   第二天,两个人可以说是过得非常高兴。   呃,不,是流光过得非常高兴。   他第一次逛府城的闹市街,感觉新奇的要命,竭力装着一副沉稳的样子,一路走,一路看,还到处询问,却难以掩饰他的兴奋万分。   白承修跟在他身后,默不作声。   当然,流光也奇怪为什么白承修什么东西也没买。   他不是为了要买东西才决定在这里停一天的么?   但是,流光没有怎么在意。   白承修都那么大的一个人了,如果要买什么东西,自己一定会买的,自己不必操心。   一逛逛到了傍晚,白承修提议,不如去吃海鲜。   这座府城有一家十分有名的海鲜酒楼,里面的海鲜都是不超过三日的新鲜海鲜,大厨又是专门聘请的,在睿国十分有名。   流光眨眨眼睛,又吞吞口水,死也不敢说出自己最喜欢海鲜的事情。   他矜持道,“你很喜欢海鲜吗?我觉得还可以而已……”   白承修立刻表示,那我们不吃了,吃别的。   流光又眨眨眼睛,死死抓住他的衣袖,既然计划已经定下来了,就不要随便改啊混蛋!   当晚,他们去了那家很大的酒楼吃海鲜,要了一个雅间。   白承修实在是破费了,花了一大笔银子,上了满桌子的海鲜,两个人吃得很高兴。   既然高兴,两个人就喝起了酒。   呃,不对。   是白承修硬硬叫人上了酒。   流光的酒量并不好,本来不肯多喝,却敌不过白承修一而再,再而三的劝酒,终于喝多了。   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睡在客栈的床上,身体几乎处在半裸状态,白承修就睡在自己身边。   流光拉拉衣服,眨眨眼睛,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莫名的委屈。   他等了半天,白承修还没有起床,只好推推他,“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呀……”   白承修坐起来,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会儿,站起来道,“你昨晚喝多了,一直贴着我,非要脱衣服,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流光一呆,连声道歉,“啊?是这样?我喝醉了……对不起……”   他看看白承修手上的几道抓痕,“那又是怎么了?”   “…… 你非要脱衣服,我拦着你,你不高兴了,就抓了我。”   流光呆愣住,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不讲道理。   他的声音哽咽道,“对……对不起……”   白承修把衣服穿好,背对着流光,“没关系。不要在别人面前这样就可以了。幸亏是我,要是别人,还不知道会如何占你便宜。”   流光眼眶发酸,忍不住抹着眼泪,觉得委屈万分,“我知道了……谢谢你……”   白承修点点头,面色不改。   他在心里暗暗舒一口气。   这么骗流光,实在是非常小人,但是,他一点也不愧疚。   从一开始,他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在出睿国之前的最后一座府城把流光的身份确认下来。   这座府城有一家著名的海鲜酒楼,如果流光就是舜国的四皇子,他是一定不会拒绝海鲜的。   于是,从很多天前开始,他就一直尽全力赶路,就为了腾出这一天的时间,让流光休息,放松警惕。   计划进行的很好。   流光酒量并不大,几杯酒下肚之后就开始有些醉了,面色红润,眼神迷离,一直不停的笑。   白承修看着他,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坐到他身边,又灌了他一杯酒,搂着他的腰,在他耳边低声道,“四皇子,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流光偏着头想了一想,笑道,“记得……”   “当时,我怎么欺负你了?”   流光的嘴巴扁起来,十分委屈,“你……你叫我从你□爬过去……你……胆大包天,对皇子都敢做那种事情……我好怕你……”   终于确定身份,白承修激动的难以自持,把他抱住,“现在还怕么?”   流光哭起来,“怕……好怕……刚被你抓到的时候,你好怕人……”   白承修觉得脑中充血,当时就想干起来。   他又狠狠灌了流光好几杯酒,随后就雇了轿子把他带回客栈。   一回到房间,他就忍不住了。   流光醉眼迷蒙,被放倒在床上,神志不清,“你是个可恶的混蛋……”   白承修已经失去理智,扒着他的衣服,不住的亲吻,“对,我是混蛋……是混蛋……我还要对你做更混蛋的事情……”   衣服松散,流光颤抖了起来,死死拉住自己的裤子,“你要干吗?我不想脱裤子……好冷……”   白承修不断的亲吻着,“乖……听话……我今晚忍不了了……”   流光更加委屈起来,“我不要脱裤子!我好冷!你干吗这么坏!”   白承修胸口起伏,□忍得难受,却只好耐着性子,手在他的身下慢慢抚摸,“乖……不冷,忍一下,等一下就不冷了。”   流光哭起来,“你混蛋!我要穿着裤子睡觉!不许你脱我裤子!”   他死死的拉着自己的裤子,摆出一副“要脱我裤子就先要我命”的架势来。   白承修勾引不成,冷着脸,竟然拗不过他,终于冷却下来。   之后的一整晚,流光不让白承修睡觉,絮絮叨叨的在他耳边说自己以前多么讨厌白承修,多么怕白承修,把白承修说的情绪低落起来。   “你知道吗?我八岁那年遇到了一个大坏蛋。他被我揭穿,却把所有的东西都怪在我头上,好吓人,还把我的嘴唇弄破了。他还说整个皇宫没有一个人真心对我好。他为什么那么坏?我皇兄对我就很好啊!”   “你少提你皇兄!”   流光哭起来,“为什么不让我提我皇兄。所有的兄弟姐妹当中,只有他一个对我好过而已。”   “他对你不是真好。你对你的感情变态!”   流光泪眼婆娑,“……比你对我的感情还变态吗?”   白承修,“……”   流光倒在他怀里,“你知不知道,我刚刚附身的时候,每天都在想家,每天都想回去,却谁也不敢讲,什么也不敢讲……”   白承修摸着他的头,“嗯,都过去了……”   不过你还是不能回家。   “好辛苦的你知不知道。那个白承修好聪明的。”流光泪眼看着他,“你说,我瞒他瞒得这么好,我是不是也很聪明?是不是?”   白承修无奈的点头,“是。”   “我也那么觉得。我也觉得自己好聪明。可是他一直说我笨。你说他坏不坏?”   “……坏。”   流光看着他,“你就比他好很多。你救我好几次,还教我好多东西。你是不是要摸摸我?我给你摸摸……”   说着,他把自己的裤子拉开一条缝,一直咯咯的笑。   白承修一阵激动,试探性得要把手放进去。   谁知,流光在他的手上抓起来,“混蛋!我让你摸我!不是让白承修摸我!”   白承修黑着脸看着他,终于决定,今后不会再让他喝酒了。   于是……他们就睡觉了,什么也没做。   对于这一点,白承修觉得有点憋屈和挫败。   ☆、第29章 妓院疑问   两人在路上停停走走,终于来到了繁华的舜国京城。   他们各骑着一匹马,在城外的道路上慢慢前行。   流光觉得很奇怪。一开始赶得那么急,后来却像散步似的,二十天的路程走了整整一个月。组织这件任务,到底是急还是不急?   他再次看看身边不远的人,轻声道,“我们已经在舜国了,行为上要注意一点。我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但是在这里,男人和男人是不好太亲近的,会给人说闲话。”   白承修默默的看他一眼。   这段时间,他晚上抱着他睡,早上抱着他醒,大多数时候和他同骑一匹马,在马上的时候就搂着他的腰,有事没事还摸他的脸,他却说“我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   他除了那个意思,的确没有别的意思,但是流光绝对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承修点点头,和流光双双进入京城,立刻找了一间毫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了下来。接着,他开始考虑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   组织的任务,是两个人要去醉仙楼找一个叫做“樱仙”的女子。   流光对这个倒是明白的很。他说,醉仙楼是妓院,樱仙一定是一个风尘女子。他也十分兴奋,对于去妓院一事充满了期待。   这个,就是白承修的问题了。   流光以前是瞎眼,连女人是什么样子也没有见过,自然不知道她们的好处。他也绝不能让他知道女人的好处。流光的这种兴奋,让他很是恐惧。   他看着流光收拾东西,缓缓道,“妓院那种地方,鱼龙混杂,环境不好,你不必去了。”   流光一呆,“为什么这么说?你经常去妓院吗?”   白承修马上表示,他是个好男人,从来不去妓院。而且,近来十年里,他也真的没去过。   流光又是一呆,“为什么?每个男人都要去妓院的啊。”   白承修的脸上青筋暴露。你从哪里听说男人都要去妓院的?   流光突然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看着白承修的目光就有些同情起来。接着,他脸上又显现出不解的表情。想了半天,他忽然再一次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白承修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太了解流光了。   这第一个“哦”加上同情的目光,是怀疑自己房事上不行。接下来脸上不解的表情,是想到以前为自己洗澡时,自己很行。第二个“哦”,是想到自己喜欢的是男人,所以才不去妓院。   果然,流光道,“舜国没有小倌馆。你可能要委屈了。”   白承修觉得很憋屈。不解释的话,他觉得自己很冤枉。解释的话,只怕流光也就是会“哦”一声,根本不当一回事。   他憋了一阵,为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印象,还是开口澄清,“我也从来不去小倌……”   “我收拾好了,我们走吧。”流光转身看着白承修,却只见他眼睛眯着,嘴里像塞了一只小小的鹌鹑蛋,脸色阴沉,比自己写的字还难看。   流光走上前,拉拉他的衣袖,“我们走吧。等下回来还要早睡觉呢。”   白承修的心神稳定下来。早回来和他睡觉,这句话他喜欢。他摸摸流光的头,心里默默的想,这个人是他的,暂时还是他的。   ——————————————————————————————————————————   二更时分,醉仙楼。   流光以十分冷静的表情看着眼前的景象,感觉自己果然长见识了。虽然这里的女孩子也都很友善,很漂亮,却让他有点不自在。他还是比较喜欢白承修府里的丫环。就算珍霞经常甩他巴掌,他还是比较喜欢她。   两人走过长廊,一排排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浪过一声的叫喊,薄薄的木制墙壁不知是为了隔音,还是为了创造效果。   白承修以一种十分复杂的目光看着流光,只见流光瞥过脸,声音有些强自镇定的痕迹,“不知……里面的人在叫些什么?听起来略微有些痛苦。”   “……”简直无法解释。   流光又道,“操/我。”   白承修的脚步一顿。实际上,他的心脏也停了一下。他稳定一下心情,“他们说什么,你不用跟着学。”又再次郑重补充一次,“绝对不能在别人面前说。”   流光点点头,想了一会儿,又道,“不能和别人说,和你说行吗?”白承修这么严肃,他也知道这些话似乎不能正大光明的说。   白承修的心脏又是一停,声音平静道,“好……吧。”   流光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两人被前面的小丫头带着,来到一个比较安静的房间,远处的欢声笑语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被阻绝在外面。   白承修看着流光,“今后还要来妓院吗?”   流光回望,“没事不会来的。”想了想又道,“来也是你带我来。”他其实被弄得有点怕。   两个人互望着,流光脸红起来。白承修勾起嘴角,盯着他不放。   门被轻轻推开,一阵动人的笑声从门口传来,流光抬眼看去,只见流水似的红色裙摆荡进来,美丽的修长双腿若隐若现,伴随着女子的笑语,“奴家来迟,贵客久等。”   流光沿着裙摆往上看去,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一身纱质红裙,执着扇子,酥胸半露,走了进来。他看的有点呆了。   白承修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这些*,像流光这么单纯的人根本招架不住。他对红衣女子笑道,“樱仙姑娘,在下久仰大名,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流光还是呆愣不已。此时已是深秋,原来妓院的女子都要这么耐寒的吗?自己包得这么严都有点冷呢。   樱仙微微欠身行了万福,用扇子捂着嘴笑着坐下来,手搭在流光的肩上,口中微微吐气,“不知贵客如何称呼?”   白承修的脸色更加阴沉。   樱仙在醉香楼,不算是最贵最漂亮的姑娘,并不难见面。白承修很明白这个道理。大隐隐于市,若是太招摇了,反而招来无谓的目光,容易败露身份。   流光寒着脸,将她微微推开。白承修在路上就告诉他了,这里的姑娘碰一下就要一百两银子,叫他小心点,不要无谓的让他花钱。   流光觉得有点心虚,企盼的看了白承修一眼。他身上一点钱都没有,刚才这姑娘碰了他一下,自己还要靠白承修来给他结账呢。他有些委屈。刚才是那个姑娘自己贴上来的,结账时可以打个折扣吗?   白承修满意的看着他,目光里叫他放心。他对樱仙笑道,“在下听过一首诗:门前长相望。”   樱仙的眉梢一挑,轻浮的表情收了起来。“难诉寂寞时。”   她起身,把门关了起来,又回来坐下,脸上的表情已经十分平淡。她把胸口拉了一下,酥胸立刻被藏了起来,“两位有何见教?”   流光十分冷酷的把自己黑色的牌子拿出来放在桌上。樱仙接过,在手中翻看一下,也把自己的牌子拿出来。白承修接过,只见正面是“密”,后面是“六”。   樱仙道,“有一位贵客,已经来京城十数日,只等二位一到,便去见他。”她盯着白承修,“不过,他要见的,不是十三刃,而是十三刃身旁的这位公子。”   流光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好冷冷的道一声,“嗯。”反正白承修在这里,自己根本不用动脑子。就连什么都不听走神,都不会有人发觉。   白承修倒是有些诧异。不见流光,只见自己,只怕自己认识此人,“时间?地方?”   樱仙道,“他说,让公子决定。”   白承修思索一下,“如此,也不必麻烦,就是明日晚上戌时,这里见面即可。”   樱仙考虑一下,“可行。我将房间为两位准备好。”   两人都是聪明人,很快便计议已定。   樱仙又恢复轻浮的笑容,“十三刃和公子可还想在这里快活?樱仙可以去为二位找几个姑娘。”   流光连忙冷酷道,“我们还有要事,先走一步。”笑话,你们这里这么贵,谁玩得起啊。他看向白承修,“回去还有事情要做。”   樱仙只觉得一阵怪异,连忙笑道,“十三刃既然有要紧事,樱仙不便挽留。”男人不是都喜欢办完正事来一发的么?这两个怎么这么清高?   几人告辞之后,白承修和流光终于离开了妓院,回到客栈中。   流光今晚似乎被刺激到了,坐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   白承修道,“别想了,睡觉吧。”就你那个脑袋,想坏了怎么办?   流光还是呆呆的,白承修熄了蜡烛,把他拉着躺下来。流光向他怀里缩了缩,又缩了缩,才终于缓下神来,“刚才他们在房间里面的声音,就是书里所写的叫/床吧?”   白承修微微扶着额头,“……对。”   流光的嘴角弯起来。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刚才实在是吓死他了,现在可以睡个好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收到读者评论说这文V了,她很不高兴。   我想了想,决定解释一下。   其实,除了钱的问题,V不是完全由我们决定的……   总的来说,在123言情上写文,也是要遵循123言情的规矩的……   下一篇文(流光和白承修的现代版),我不打算V了,主要就是为了犒劳诸位追文,一路支持的读者   谁都知道追文其实是很辛苦的   但是,若是不想V,我就不能申请在网页/WAP上面的榜单上出现,读者肯定少很多   所以,还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收藏,多多评论,让我知道大家喜欢   文案出了,大家可以找找看看啊   ☆、第30章 相遇故人   第二天傍晚,白承修再出门去妓院的时候,流光就死也不肯跟去了。昨日的刺激还如同新鲜的伤口一样刻在流光的脑子里,让他心里有些抗拒。他说,自己想在周围附近逛一逛。   白承修的心里有些惨然。对房里事情的第一印象这么差,以后只怕更难哄他上床了。   客栈外面有一家老字号的烤鸭“周记”。白承修嘱咐,要是流光想,可以去那里试试。他以前来舜国出使的时候曾经吃过几次,味道相当不错。   流光睁大眼睛。这家烤鸭店的烤鸭,他以前吃过,也很喜欢。想不到就在附近啊。他想了半天,吞下已经要溢出的口水,向白承修眼巴巴道,“我等你回来一起去吧。”   白承修的眼眶有点发热,在脑海里把流光按在墙上亲一顿。他连声道,等什么鬼,自己去见那个什么贵客,是一定会在那里吃饭的。你赶快去吃吧,不用等我。他又嘱咐了流光一阵要注意安全,才离开了房间。   流光把衣服整理一下,将房间的门锁好,离开客栈,沿着街道慢慢寻找起“周记”烤鸭店来。   周记并不是一家很大的酒楼,老板是个勤勤恳恳的人,店面并不豪华,生意却相当好,里面的客人坐得满满的,外面倒有好多人等着。   流光等了很久,才总算有了一个位子。他兴奋得搓搓手心,心里充满感激,准备大吃一顿自己想念已久的舜国美味。终于点好了菜,等着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一个久违的声音。   “烤鸭,再上几个青菜。”   倏的,流光的心里激起万丈波浪。那个声音,他他他听过。不但听过,还很熟悉。不但熟悉,还很亲切。他转过头去,看向发出这个声音的年轻公子。   年轻公子不过二十五六岁,样貌英俊,气宇轩昂,眉宇间还带着一股尊贵之极的气质。他的衣着不见华丽,深灰色的布料质地却十分好,自己独自占了一张四个人的桌子,正在和店小二说话。   流光一眨不眨得盯着这个人,无法移开目光。这个人的声音,他是绝对不会听错的。这个人,就是当今的舜国天子,自己的大皇兄,严云泽。   原来,皇兄长得这个样子吗?   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去说话吗?说什么?你好,我是你的弟弟,被雷劈了一下,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才是真王爷,现在你和州府的那个王爷是假的。   可能还说不完一句话,自己就会被他的护卫当场砍死了吧。   严云泽也似乎感觉到了流光的注视。他转头看了流光一眼,微微皱眉。临近的桌子立刻站出了两个人,向流光走来。严云泽摆摆手,让那两个人坐下。   流光低下头。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这么盯着严云泽,自己没马上被砍死已经很好了。他开始专注着眼前的小碗,拿在手中慢慢把玩。但是,皇兄就在身边呢。叫他如何冷静?思念亲人的心情让他激动得有点难以自持。   流光摸摸有点发酸的眼睛,再一次偷偷望向严云泽,只见那人并没有在看着自己,眉头却又皱了一下。流光知道他已经发觉自己在看他,不高兴了。   他把头转过去,面对着墙壁,再也不看严云泽了。根本无法相认,而且白承修那里还有这么多事情要解决,就算他疯了似的想认亲想回家,也不行。   没见到的时候还不会想,见到了,才知道自己真的好想家。流光觉得自己的鼻子在发酸。他再一次习惯性的摸着眼前的小碗。   正在无精打采的胡思乱想,眼前却坐下来一个人。流光沿着这人深灰色的长衫看上去,心里立刻激动起来,面色发红。   皇皇皇兄,他竟然坐过来了。   流光整整衣服,清清喉咙,尽量让自己显得知书达理,遇乱不惊。只听严云泽问道,“兄台不介意在下坐在这里?”   流光决定使用自己的面瘫脸,“随便。”   严云泽笑道,“兄台一个人?”   “嗯。”   “第一次来京城?”   “嗯。”   “都逛过什么地方了?”   这句话让流光有点委屈,这里是他老家,他又生性喜欢四处逛,但是组织的任务给他和白承修很大压力,两人又还要抓紧时间修炼,根本没有来得及逛。他摇摇头道,“我其实不太喜欢逛。”   严云泽笑起来,“若是有时间,不如明日午后,我带兄台四处在京城四处逛逛。你想买什么,京城都能找到。聚德楼的全羊,沁芳楼的熊掌,醉香楼的海鲜,万风楼的素宴,都是相当不错的。”   流光只觉得嘴巴里的口水开始流出来,而且是自己的皇兄亲自带自己逛呢,他真的好想答应。他想了半天,终于忍着痛婉拒道,“我还有事情,没有时间。”   严云泽又笑起来,“兄台是哪里人?”   “……睿国人。”   “敢问尊姓大名?”   “……流光。”   菜上了,两人的话题越聊越多,干脆把两个桌子的菜合并成一桌,一边吃一边聊,流光慢慢兴奋起来。他本来就和严云泽关系亲近,此时一放下面上的假装,开始咯咯的笑起来,又忍不住的问东问西。   “严兄……家中可好?”忍不住想问问皇兄皇宫里面的事情。他以前对皇宫了如指掌,十五岁那年去了封地之后,每年会被严云泽召回皇宫一次。那一次回宫的时候,他就会拉住严云泽,问东问西的把皇宫里面一年以来发生的大大小小事情都弄个清楚,然后满足的长吁短叹。   严云泽皱皱眉,“甚好。”又补充道,“有两个妾怀了孕,正在等待孩子出生。”   流光兴奋起来。他想知道的就是这个呢。皇兄有一后四妃,他在和州府的时候就听说了,明妃和琴妃都怀孕了。他非常期待,到处打听孕妇怀孕时应该注意的事情,当时还叫人写了一封二十多页长的信,里面不胜其烦的把所有的事情罗列得清清楚楚,还准备了两套礼物,一并交给严云泽,送给自己将来的侄子。   当时严云泽回了一封加密信,还是派自己的贴身太监连公公亲自送到自己封地念给自己听的,里面就写了一句话,“我子即你子。”当时流光还呆了半天,这么一句话也要这么费劲的转达。   流光小心翼翼道,“怀孕之后身体可好?倒也是要小心。”妃子怀孕,危险极大,当时自己的生母就是给人暗算吃错了东西,自己才生来就眼盲的。   严云泽忍不住心中怪异的感觉,答道,“小心着呢。”他又慢慢把宫中发生的事情选择性的说了一些,流光更是耳朵支楞起来,听得满足不已。   两人酒足饭饱,都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严云泽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明日若是没有时间,不如后日吧。我和兄台甚是投缘,不如就让在下尽一下地主之谊,带兄台四处逛逛。”他一个皇帝,忙都要忙死了,现在竟然也要看别人的时间。   流光心动不已,实在很想答应。他张张嘴,要开口说话,又忍住,接着闭上嘴巴。再张开嘴,想想,再闭上嘴巴。如此来来回回几次,他不好意思的笑笑,低头思索起来。   过了半天,他忍痛抬起头来,终于还是决定拒绝。白承修那里的事情还不知道怎么样,他不能这么自私,耽误事情。   他刚要开口,周身突然感到一阵压迫之极的威压,连动一下都十分艰难。他感到一阵惊悚,慌乱起来。什么鬼?为什么会这样?   他辛苦的朝四周望去,却只见门口站了一个脸色难看之极的人。   白承修。   那个人紧绷绷得站着,脸上的表情给人一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恐惧。流光害怕起来。他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生气?自己感到的这个威压,就是他散发出来的吗?他怎么那么厉害?   白承修一步一步向他们两人走来,阴沉的脸色已经归于平静。流光却感觉他的怒气丝毫未减,周身的威压越来越大,辛苦的低下头,脸上冒汗。   严云泽感受到流光的目光,也向门口望去,立刻皱起眉头。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白承修在睿国被通缉的事情他早有耳闻,心里还有些隐隐的幸灾乐祸,难道他根本就没事,整件事情根本就是他和言谨风这两只狐狸的阴谋?   白承修在两人身边坐下,严云泽朝正在站起来的护卫摆一摆手,示意没事。   白承修对流光道,“吃的可好?”   流光全身难受的要命,只觉得白承修面上带着微笑,里面却好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只好硬着头皮道,“……好。”   白承修缓缓道,“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和这位严公子谈。”   流光头皮发麻,白承修和严云泽自然是互相认识的,就是不知道要谈什么,不过他已经是死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他艰难的动了动身体,却完全动不了,忍不住讨饶似的看着白承修。白承修看了他一会儿,全身的威压收了起来。   威压一除,流光立刻感到周身的轻松,忍不住大口喘气。休息片刻,他向严云泽道了歉,不管他站起来反对,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一路跑回客栈,流光回到房间里,死也想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他咬着指头,在床上坐着,发着呆,终于慢慢平静,抱着被子躺下来。刚才白承修好吓人,他有种等一下要吃不了兜着走的感觉……   想到十几年前白承修欺负自己的情形,流光哆嗦起来。这些日子两人关系太好,他都忘记了白承修的本性了。他等一下会怎么对待自己?越想越恐怖,流光把头埋在被子里,发出模糊的小动物一般的哀哀声。   过了大半个时辰,房间的门被打了开来,又关上锁好。流光一惊,连忙闭上眼睛装睡,身体却微微有些颤抖。   接着,他感到自己身旁的床面微微下陷,已经坐了一个人。熟悉的气味散入鼻间,正是白承修。   白承修摸上流光的头,流光慌得大叫起来,“你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全都错了!我认错!”   白承修面色阴沉。认个鬼错!这东西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才怪!他还觉得有点委屈。什么时候要打他了?对自己的印象这么差么?   ☆、第31章 紧密联系   白承修见了严云泽,并没有谈很久,而是约定了一个再次见面的时间。今晚与“贵客”的相见,让他心里有点压抑,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和紧迫。而严云泽,竟然就是卷在阴谋当中的核心人物。   也可以这么说,白承修在见过“贵客”之后,就已经打定主意要找严云泽了。严云泽身在皇宫,见他很有些难度。他本来还在思索,如何可以在不被人注意的情况下找他。没想到,今晚他们就碰上了。   这个,竟然又是托了流光的“福”。   白承修心里很无语,也很五味杂陈。这个搞不清楚事情的东西,简直就是个神物。   当然,他是一点也不想见严云泽的。为了四皇子的事,两人早已经对对方看不顺眼。但是,此事事关重大,白承修不是不分轻重的人,必须要同他合作。   他见到流光和严云泽在一起的时候,自己除了惊讶万分,也是真的气炸了。不但气炸了,还感到了深深的恐惧和不安。流光和严云泽二十年的感情,不是自己能够比较的。但是,他放不开。上天既然已经把流光送来自己身边,那就是可怜他的用心,自己绝对不能放手。   白承修并没有马上回客栈。他是在外面冷静了很久才会回去的。他不能也不想冲流光生气。流光情窦不开,对发生了什么事情丝毫没有概念,有些时候实在让人想把他掐死。   但是,他不舍得。既然不舍得,就要想点办法了。   ——————————————————————————————————————————   流光坐在床上,看着脸色有些阴沉的白承修,小心翼翼的拉拉他的手,“我们睡觉好不好?”他真的有点怕。刚才白承修的威压让他难受的要命,他不想再试一次。   白承修看了他一会儿,“多少天没洗澡了?”   流光哭丧着脸,“今早你在修炼的时候,我就洗了。”现在都已经是冬天了,他还是每隔三四天就洗一次,就连在王府的时候,他也没洗得这么勤。   白承修点点头,将蜡烛熄灭,上床把他揽住,“睡觉吧。”   流光连动也不敢动,乖乖躺下。鼻间还是白承修的味道。无论之前闹了多少不愉快,这种气味还是让他安心。他闭上眼睛,又扭了扭,找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躺好。   暗夜里传来白承修低沉有磁性的声音,“流光,你还没有接过吻……”   “嗯。”   声音变得有点诱惑,“……想不想试一试?”   流光有点反应不过来,“试?和谁?”   白承修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他马上安慰自己,起码这人还知道接吻需要两个人。他平静道,“……和我。”   流光有点脸红起来。他扭捏一会儿,两人都是男人,不太好吧。他抓着白承修的衣服,手心有点出汗,“你不要开玩笑。”   开个屁玩笑!   第一阶段作战失败,白承修轻咳一声,“流光,你可知道我现在修炼的东西可以帮你开发潜力,增强你的战斗力?”   “嗯。”   “但是,要做到那样,我必须和你增强精神上的联系。”   “好。”   “据书上所说,这个联系,可以通过身体上的接触来增强。”   流光看看两人的身体。现在的接触,不是身体上的接触?   “不是这样的。要更紧密一点的。”白承修的声音有点干哑,“比如说,接吻。”   流光抬起头,说不出话来。   白承修扣住他的后脑,心里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却十分克制的慢慢把脸贴近,“我们可以试一下,先……熟悉一下。”   流光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自己的嘴唇便已经被堵住了。一阵微微刺痛从唇上传来,伴随着温暖的体温,让他有些失神。怎么……回事?   觉到自己的牙关被开启,流光发出一声含糊的声音,一条滑溜溜的舌钻了进来。他紧张又有些头脑发昏的抓紧白承修的衣服。   终于……特么的……吃到了一点。补充:在他清醒的时候。   白承修翻身将他压在身下。这样的姿势,他更容易恣意妄为。流光又发出一声含糊的声音,似乎在有些慌乱的抗议,白承修却再也不答应,紧紧捏着他的下巴,两人的唇舌纠缠在一起。   白承修把他的衣服慢慢拉散,露出他好看的锁骨和蜜色的胸膛,手沿着他胸前的伤疤抚摸。如果流光允许他做到最后,他是绝对不会反对的。他的手慢慢延至流光的腰腹。   可惜的是,世界上没有这么美好的事情。   口水沿着嘴角流下来,流光觉得自己的头脑已经成了一团浆糊。他推着白承修,示意自己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白承修把他放开,两人喘着粗气。他的嘴巴在靠在流光的鼻子上,意犹未尽的看着他,沙哑道,“如何?”   不知怎么的,流光觉得有点莫名的委屈。到底哪里觉得委屈呢?他看看自己半裸的身体,拉拉衣服,把自己包一下,“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啊。这样也能修炼?”他的心里有些忐忑。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   白承修嘴角上弯,“那是你还不太熟。多熟悉几次就可以了。”说完,他再一次俯下头,进行再一次的挑逗。他含糊道,“你要回应……两人一起,修炼才能更有进展。”   原来是这样?流光听话的抱着他的头,努力的翻动舌头,尽心尽力的做好自己的本分。但是,除了晕眩,他却丝毫察觉不到脑中和他有任何的联系。他有点着急,翻了一个身,自己骑坐在白承修的身上,更加卖力的搅动。   月色下,流光的身体半裸,整个人伏在他身上,让白承修激动万分。   流光含糊道,“我还是没有感觉……”他松开白承修,坐在他身上,有点怀疑的看着他,“脑中察觉不到任何东西呀。”   白承修脸色微红,刚要解释,只听流光自言自语道,“难道是身体的接触还不够紧密?”   白承修激动起来,克制着平静道,“也有……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实在写不完了   就写了这些   明天也不会太多,目测2000 字,这几天事情比较多,周末会补上的   想让大家加群,XX快来了,不过不是立刻……   三,八,四,二,七,零,三,三,二   敲门砖:小受的名字   还有,这两天回复有点慢,我会慢慢回复完的!   ☆、第32章 获得能量   流光坐在白承修身上,又开始咬指头,皱着眉头思索,一副认真的样子。   白承修看他思索得如此难受,忍不住诱惑道,“有个办法,我们可以试试……”你那个脑子,不要用了,看得人好辛苦。你好好听话就行,脑子再笨一点我也不介意。   流光一愣,“什么办法?”   白承修连忙道,“我觉得,就像你所说的,是身体接触的不太紧密。”他轻咳一声,“我们可以试着增加身体接触的深度和紧密度。”   流光点点头。白承修懂的事情实在比自己多太多了,自己自愧不如。他流出虚心求教的表情。   白承修盯着他,“做/爱。”   流光一愣,哑口无言。就算再怎么相信崇拜白承修,他还是感到了一点点惊悚,小声道,“不会吧……”又想想,怀疑道,“嘴巴和嘴巴接触没什么用处,下面接触就会有用了吗?看不出来和嘴巴接触有什么不同啊……”   废话。当然不同。   白承修几乎已经想扑到他身上,却克制得连一丝情绪也露不出来,“会不会有帮助,我们可以试试看看。不试的话,我们永远不知道。”   流光紧紧皱着眉头思索,找不出拒绝的理由。白承修说的很有道理,也很有逻辑,自己完全不能反驳。他抬起头,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肩膀,“什么……时候试?”   什么时候……还能什么时候?!现在!   白承修克制住心中波涛汹涌的狂喜,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既然要修炼,就要及早进行。”   流光点点头,鼓起勇气,“那就明……”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承修果断的打断,“今天就可以试试。”   流光呆一下,整个人像只兔子一样要跳起来。白承修把他紧紧抱住,连声安抚,“别怕,别怕……”   他把有些发抖的流光压在床上,俯下头去亲吻着他的脸颊,“不会痛的,放心……”   流光觉得很委屈,很突然,也觉得白承修虽然表情平淡,但眼睛里像饿了很久的狼一样的眼神却让他有些恐惧,绞尽脑汁的思考这里面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白承修仔细的看着他,低下头,细细品尝他的嘴唇。流光推着他的脸,局促道,“不是要做/爱么……亲吻不是没用么……”   白承修耐着性子,离开他的嘴唇,转而*他的脖子,只听流光又有点慌乱道,“这又是在做什么……和做/爱有关系么……”接着紧张起来,“为什么老是在做一些无关的事情……”   “我在帮你放松。你乖乖的躺着……”说着,他安抚的亲着他的脸颊,“不要怕。”   流光死死拉住他的衣服,“你直接做好不好?赶快做完。”   白承修脸色有点不好看。他想让流光有个美好的初夜,以后食髓之味,自然要做足前戏。再让他这么催下去,自己要做什么也变得多余。难道要就这么直接捅进去么?!   白承修忍耐道,“你什么也不要管,让我做就好。”又补充道,“别害怕,也别说话。什么话也别说。”说完,他继续亲吻着他的脸颊。   流光紧张道,“可是你这样慢慢来,什么时候才完……”又若有所思道,“那天在妓院里,屋里的人都叫的很厉害。为什么你不让我叫呢?”又皱眉道,“操/我。”他拉拉白承修的衣服,“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流光聒聒噪噪的说个没完,白承修看了他一会儿,坐起来,觉得自己真的进行不下去了。他翻身坐在床上,垂着头,心里有些惨然。   流光也坐起来,静静的坐在白承修身旁,眼巴巴的看着他,“你怎么了?我又做错事情了吗?”他看白承修好久不说话,忍不住拉拉他的衣服,“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白承修看着他。   流光讨饶道,“对不起……”   “你能不说话了吗?”   流光委屈的点点头。   白承修看了他一阵,深深吸一口气,重新把他抱住,压在床上。流光眼神迷茫,任白承修为所欲为,咬着嘴唇什么话也不再说。   白承修闷哼出声,这个人竟然这么乖巧,让他十分把持不住。他亲吻着流光,沙哑道,“流光,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流光看着他,不敢说话。   “你觉醒之后,喝到的第一个人的血,是我的。所以,我才是你的主人。”他开始剥下流光的衣服,嘴角弯着,“这一辈子,你休想离开我身边……你明白吗?”   他把流光深深吻住。   流光露出惊异无比的神情,却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他皱着眉头,认真的回想着这些天来发生的一件一件事情,终于恍然大悟的“哦”出声。   白承修更加卖力的挑逗,流光激动的拉着白承修的着胳膊,手臂却正好擦过床的木头,那里有一个突起铁钉,立刻将两人的手臂划破了。   流光轻呼一声,挣扎着坐起来。白承修看他流血,也连忙坐起来,两人的伤口刚好抵在一起。   接着,白承修感到了脑中的异动。   他觉得十分诡异,连忙闭上眼睛,驱动精神力,发觉精神力正像网一样伸向流光。接着,流光也感觉到了。   两人互望着对方,过电般的感觉让他们有点动弹不得。流光觉得身体里面似乎有一股潜藏的力量正在驱动,让他难受不已。   他不甚舒适的哼出声,身体的力量找不出发泄口,在体内乱窜。流光求饶似的看着白承修,“好难受,帮帮我。”   白承修眯着眼睛,也分明感觉到了流光体内的异动,慢慢以精神力导引着这股力量到流光的手中,“试着把这股能量发出去。”   流光之觉得手中似乎蕴藏了一股巨大的能量,眼白已经变成了黑色,他微微使力,只见手中形成了一个没有颜色的能量球。之所以看的到,是因为球的本身虽然没有颜色,却像极热的水汽一样让周围的景物看起来扭曲着。   流光心念一动,把这股能量发出去。   接着,屋里发出地动山摇的一声巨响。两个人感到一阵晕眩,已经摔在倒塌的床上。流光头晕脑胀的看看四周,眼白还原成本来颜色,瞪着白承修,喘着粗气。   两人只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小跑,接着就是店小二急促的声音,“客官,可安好?什么事情?”   流光慌张叫道,“没事没事!床榻了!我们刚才太激烈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加更!   ☆、第33章 茶馆密谈   没有了床,自然不能睡觉。于是,三更半夜的,店伙计为两人换了房间。   伙计的脸色有些青白。流光连忙表示,你不要担心,我没有钱,但是我旁边这个有钱,他会赔钱的。   为什么伙计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还一直说“客官也要注意身体”呢?伙计离开之后,流光抓着白承修问为什么,白承修想也不想答道,“伙计自己身体不好,所以关心别人。”   流光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白承修真是厉害,连伙计身体不好也看得出来。   白承修一把抱住他,按在床上,拉开衣服。流光连忙阻止他,表示刚才修炼不是已经有了突破吗?看来不必做/爱啊。   白承修一脸正经严肃,“刚才那个只是小突破,连还没有做到最后就有这种程度的突破,若是做到最后,突破必然更大。”   流光听的激动起来,那我们赶快做吧。又皱着眉头想了想了一会儿道,这样不行啊。自己现在身体里的这种力量自己还不会使用,必须要把现在学会的先练习好。   他认真的对白承修说,做人要扎扎实实,自己先把学到的掌握纯熟,再寻求新的突破。然后,他打定了主意,无论白承修如何劝说,自己再也不肯了。   白承修劝说不成,恼怒的脸色发黑,气闷的冲了出去。过了半天不见人追出来哄他,他只好悻悻的回到房间,发现流光已经睡着了。   白承修呆了半天,脱衣上床,只见流光咕哝了一声,顺势把他抱住,满足的蹭着。白承修静静的抱了他一会儿,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他觉得老天对自己实在残忍的很,给了自己这个东西,又折磨自己,只能看不能吃。   两人相拥入眠。   第二天,白承修便帮流光练习自己新获得的技能。流光现在这个状态,能够驱动的能量有限。要大量使用能量,流光必须变身进入作战状态。白承修发觉,经过昨夜的突破,两人的精神联系紧密了不少,以前必须集中精力才能感觉得到对方意识的存在,现在却变得相当清晰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两个人的关系,无疑是用血液来驱动的。   变身后的流光没什么表情,也并不多话,十分听话,认真的练习。过了大半天,他已经差不多可以控制体内的能量,自由发挥。因为流光的基本技能是能量,他做制作的能量球还能根据意识转化成为各种形式的能量,如发光,炽热,等等等等。   白承修看着如此安静听话的流光,有点蠢蠢欲动。要是现在做的话……   他咳嗽一声,“流光,昨夜已经说了,要有突破的话,我们必须要进行下一步的修炼。”   “嗯。”   白承修平静道,“事不宜迟,还是现在修炼就好。”   “嗯。”   流光躺到床上,开始脱衣服,露出精壮的蜜色身体。白承修眼巴巴的看着他,拼命忍着不要扑上去。他实在太想吃了,流光无论是什么样子,他都想要。他真的不是太挑的,只要能吃到嘴里,他对于怎么吃,在哪里吃,什么时候吃都没什么原则。   他心里有点感恩,这个东西虽然变身了,但是智力好像还是一样,自己真是幸福。   流光躺平在床上,默默等着。白承修镇定的走上前去,坐在床上。他看着正在等待他“临幸”的流光,刚要迫不及待伸着舌头舔上去,流光的眼白却慢慢变回来了。   两人默默瞪了半晌。白承修的心里在流泪,虽然一开始的变身是由主人驱动的,但是,一旦任务完成,流光是自己自然变回来的。   流光刚要说话,白承修抢先道,“就算修炼,也不必急在一时。你这么着急,我也很困扰。”   流光心里奇怪起来。虽然变了身,他也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明明是白承修说“事不宜迟,要赶快修炼”的,怎么现在他说的是自己在着急一样?白承修是不可能会记错的,难道是自己记错了?怎么最近越来越笨了……   白承修清清喉咙,“练了一天了,你休息吧。我要出去一下。”   流光点点头。   白承修嘱咐道,“你不要出去了,就在这里等我回来一起吃。”绝对,绝对不能让这个东西到处乱跑了。   流光再次点头。他半支着身体躺在床上,衣衫散开,有些懵懂的看着白承修,只见白承修吞了吞口水,眼睛里流露出有种让他头皮发麻的情绪,忍不住把衣服拉了拉,盖住胸前的两粒小红点。   白承修轻轻哼一声。盖个屁!看你还有几天可以蹦跶。他站起来穿好衣服,转身出门。   流光感觉到体内一股奇异的温暖,慢慢将一小股能量导进手中,手上立刻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能量球。他用意识驱动着能量球,球立刻发出了明亮的白光,流光兴奋不已,玩的开心起来。   ——————————————————————————————————————————   白承修今天要见的,正是严云泽。他们约定了在一个非常不起眼的茶馆见面。白承修慢慢在路上闲晃了半个时辰,确定没有人跟随,才来到这个茶馆。   茶馆有些破旧,里面根本没有什么人。白承修按照昨日的约定,对正在趴着睡觉的掌柜道,“我来找念和公子。”   他心里其实非常不爽,念和念和,分明就是思念和王的意思。现在流光是自己的老婆,最起码也快要成为自己老婆了,有个男人整天想着自己的老婆,实在让他想揍他一顿。   掌柜的睁了睁惺忪的眼,无精打采道,“公子还没来,客官先随我来吧。”   白承修尾随着掌柜,弯了几弯,来到内院,那内院倒也干净明亮。接着,他被请进一间装潢典雅的小房间。掌柜这时已经是一副恭谨有礼的样子,“客官先坐着,待小的上茶。”   白承修点点头,在里面坐下。不多时,掌柜的便捧进来一壶茶,给他倒上。白承修尝了一口,味道酸涩,实在不是什么好茶,随即看着掌柜。   掌柜平静道,“最近宫里财务紧,公子吩咐了,说要客官委屈了。”   白承修点点头,很明白严云泽的心情。给他上差劲的茶,实在算不了什么。要是两人换个位置,他会给严云泽下巴豆。   白承修继续等着,过了不久,只听见门口轻轻一响,一个身着深蓝色长衫的人走了进来。来人英挺俊逸,面容不怒而威,带着王者风范,正是严云泽。   两人互相看着对峙一番,严云泽在白承修对面落座,平静的看着他。白承修慢慢喝着茶,笑道,“既然在宫外见面,公子便是公子,还望恕草民不跪之理。”   严云泽轻哼一声,“寻朕何事?”口中的语气随即含了淡淡的揶揄,“莫不是在睿国混不下去了,来投靠我舜国?”   白承修哈哈大笑,“就算言谨风昏了脑子,也不会舍得将我送到别国。”他敛了笑容,嘴角微微勾着,“更可况,他的脑子也并没有昏。”   严云泽轻轻嗤笑一声。他早就觉得言谨风通缉白承修这件事情有内幕。现在一看,果然是两只狐狸商量着搞出来的东西,“到底什么事情?”   白承修缓缓道,“不知陛下可否听过一个叫做噬炎的神秘组织?”   严云泽看着他,微微皱眉,以眼神示意他继续。   白承修继续道,“这个组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网络庞大,已经延伸到四国的朝堂之上,多有眼线。”   “什么目的?”   白承修微微皱眉道,“目的还不甚清楚。我只知道,在舜国,这个组织和当今太后的关系十分紧密。”他盯着严云泽,“现在的我,就是这个组织的一人。”   严云泽微微有些吃惊。太后想要的是什么,自己再也清楚不过。这个有城府有野心的女人,心里想要的,就是“四国第一女皇”的身份。他从小到大,无时无刻不在被这个女人压制。就连自己的四弟,也是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迫不得已遣去封地,以致无法相见。   白承修停了一下,让严云泽微微消化,嘴角又弯着,“昨天,我收到了一个任务。”   严云泽挑眉,却不说话。他向来不回应故弄玄虚的人。   白承修微微一笑,眼神含着微微的幸灾乐祸,“这个任务,就是叫我制定策略,把你——杀了。”   严云泽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明白了这个组织到底有多么胆大包天。果然,是太后要对他下手了?这到底又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严云泽淡淡道,“把朕杀了,岂不合丞相心意?”   白承修笑道,“彼此彼此。”   白承修继续道,“这个组织,里面有不同的职务,比如‘密’,就是专门探听消息的。‘信使’,就是专门送信的。最高的职务类型,叫做‘刃’。他们的职位高低以数字来排列。最高级别的刃,自然就是‘一刃’。”   严云泽看着他,把收到的消息微微消化。   白承修继续道,“昨夜,我见了一个人。这个人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我们睿国的一个小小中郎将。他真正的身份,是七刃。但是,这个人却引来了另外一个人。此人蒙着面,话也没有多说,身份却相当高,是在噬炎组织排行第四的人物,‘四刃’。”   严云泽看着他,“这个四刃,是隐身在舜国的人?”   白承修微微点头,“这个人,只怕就是控制着组织在舜国所有一切的人物。这个人,相当不简单。我觉得,他给我这个任务,是在试我。”   严云泽轻笑出声,“看来,你倒是不想杀我了。”   白承修笑道,“怎么不想?每天都在想。以后有机会,自然要试试的。不过,现在的要务,是铲除这个组织。”而且,此人是自己老婆的亲哥哥。就算再怎么讨厌他,也不能亲手杀了他,不然他老婆一定怪死他。   严云泽嗤笑一声,“你打算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等下6点加更!   ☆、第34章 亲亲亲亲   “我的打算,陛下不知道么?”白承修看着严云泽,带着冷笑。   严云泽思索一番,“四刃这个人物,一定要揪出来。”   白承修道,“任务完成,陛下一死,我就会正式被组织接纳。那时,我会再一次见到四刃。”   严云泽有些激动,“那就演一场好戏给他们看吧。”   白承修把任务的具体内容全盘托出。原来这次的任务,并非只是杀严云泽那么简单。现在正有昭国的使节来访。白承修要做的,是要杀死严云泽,然后成功嫁祸给昭国的使节。   严云泽听到,越发心惊。这个组织的任务的目的,看来不只是要杀死自己这么简单,而且意在挑起舜昭两国之间的战争。   这又是什么意图?   两人商量许久,终于计议已定。   白承修临走的时候,严云泽把他叫住,犹豫一会儿道,“那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流光,是什么人?”   白承修看着他,微微笑道,“他,是我的男宠。”   严云泽微微一愣,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最后嗤笑道,“你们睿国的风俗,还真是奇特。”   白承修笑而不答。   ——————————————————————————————————————————   白承修回到客栈的时候,流光正在窗边呆呆坐着,双目有些无神。一看到白承修回来,他的身体有点发抖,两眼直直的看着他,似乎想扑又不敢扑过来。   白承修立刻感到他的不对劲,“怎么了?”   流光半天没说话,只是一径看着他。白承修越发惊异,流光的眼中分明流露出害怕和后悔,甚至带了一点罪恶感。这个东西,自从自己认识他开始,还从来没有这样过。   要不是自己刚才刚去见的人是严云泽,他都要以为流光红杏出墙去见他皇兄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白承修坐到流光身边,拉住他一只手,感觉他的手指冰冷,连忙把他的双手捂了,放在自己脖子上给他取暖。   流光看着白承修,有点哆嗦道,“我……好像做错事情了……”   “什么事情?”   流光想往前靠,又犹豫着不太敢。白承修把他拉过来,流光终于抱上他的脖子,“我想和你修炼!我们修炼!我想变强大一点!”   白承修心脏一停。修炼自然没有问题,他随时奉陪。但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承修捧住流光的脸,慢慢的和他亲吻。流光有点头晕脑胀起来,却抱着白承修的头不肯放。好奇怪,这样的亲吻竟然叫他越来越沉迷。要是白承修以后不和他修炼了该怎么办?   亲吻了半天,流光放松了下来,靠着白承修肩膀把玩他的手指。白承修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今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流光稳定一下心神,开始叙述起来。   原来,白承修走后不久,流光正在把玩自己的能量球,店伙计突然送来了一封信,上面写着“即刻到对面茶楼一聚。四刃。”   流光打开窗户,果然见到对面茶楼的二楼的雅间里似乎坐了穿着一个雪青衣服的人,看不清楚容貌,正在慢慢喝茶。他马上把窗户关上。   流光心里慌乱起来。这个四刃,自己听都没听过,但是似乎好像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白承修曾经和他解释过组织里职务的分类和级别高低。四刃,不就是组织的第四把交椅吗?自己是第十三,那他是一定认识自己的。该怎么办?白承修不在,他又不能不去。这个人可不像是自己能糊弄过去的。   他头皮发麻,却不敢不去,只好把衣服穿整齐,又练习了一下自己的面瘫脸,才出了房间,向对面茶楼走去。   流光力持镇定,按照白承修教他的法子,每在心里念一句“我很聪明”才走一步,每走三步呼吸一次,终于来到茶楼的二楼。   他来到雅间外面,只见雅间外面站了一个肤色黝黑的男子,眼睛像鹰一样紧紧盯着他。流光维持表情不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于是坚持不说话。   里面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十三,近来可好?”   流光想,原来自己只需要在外面说话就好,不必进去。他暗暗松了一口气,冷酷道,“谢四刃垂问,属下很好。”   这些话,是自己在见七刃那一天就练习好了的。他自己之前本来也十分懂规矩,在宫里那么多年,自然是对上下级的措辞谨慎的很。   雅间里的男子温和的笑,“不知白承修今日去了哪里,你可知道?”   流光心中顿时开始打鼓,镇定道,“今日,他去见一个朋友。”白承修并没有告诉他去了哪里,他也并不太关心,现在只好乱编。   “什么朋友?”   “一个睿国旧友。”他真的真的不知道啊!不要再问了……   四刃笑道,“你对白承修的看法如何?”   流光心中忐忑,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答案,只好道,“他很聪明。”白承修教他的,若是不知道答案却必须要回答,就不要说太多话。   男子笑起来,“他果然聪明。”又说道,“你也很聪明。”   流光心里有点飘飘然。自己聪明吗?那个人一直说自己笨,好可恶。等一下一定要告诉他,他觉得自己笨,可是有人觉得他聪明。   只听四刃道,“流晨,试一下。”   鹰一样的男子眼白转黑,立刻伸出手,抓住流光的胳膊。流光躲避不及,被他紧紧抓住,只好维持自己的面瘫脸。这又是在做什么?!   流光只觉得一股凌厉之气直直灌入自己的体内,疼痛万分,几乎想大叫起来,却咬着嘴唇拼命忍住。自己体内的能量自动运转起来,流光一惊,连忙死命压住。   据白承修所说,这个能量是由主人让其觉醒的。白承修是流光主人的事是机密,所以他绝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在组织看来,流光体内的能量尚未觉醒。   流光任由那股凌厉之气在自己体内冲了半天,头上冒出冷汗,却死死不肯发出任何声音,冷冷的看着流晨。他觉得,自己的,面瘫脸已经是出神入化了。   过了差不多半炷香的时间,流光已经面色苍白,几欲昏倒,只听四刃道,“停了吧。”   流晨把流光的胳膊放下,眼白的颜色慢慢还原,流光立刻觉得身体轻松起来,几乎想跪倒在地上,只听四刃道,“回去问清楚白承修今天去了哪里,要是发现他有什么问题,去找樱仙。”   “是。”   流光回去的时候,走路都有点摇晃。他的心里难受的要死,忐忑不安。四刃刚才问的问题自己一个都没有答好,会不会把事情搞砸呢?他实在有点不敢喝白承修讲。   白承修听完,心情难以平静。他抓着流光的胳膊,把袖子拉上去,只见胳膊上已经有些皮开肉绽,脸色立刻冰冷无比。   流光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身体还是忍不住的颤抖。   白承修脸色转为温和,又捧起他的脸,和他接吻,“什么都没有做错。你很勇敢,很聪明,很听话。”   流光被吻得高兴不已,心想怪不得白承修这么喜欢接吻呢,原来自己也好喜欢,就算不修炼,也可以时不时接接吻啊,又能让人心情好,又能增进感情,回去把继平,小野,叶青,影一逐个都吻一遍。   吻到头晕时,流光摇头晃脑,神志不清道,“是不是我听话,爹爹就会好好的干我呢?”   白承修的呼吸一窒,连忙放开他,声音有点暴躁,“从哪里学来的这句话?”   流光迷糊了一阵,清醒道,“叶青教的。他问我们在床上喜欢说什么,我说我们什么也不说。他说这样不好,不利于培养情绪,就教了我几句。”想了想又道,“还有好几句,‘爹爹,你好厉害’‘我是不是把爹爹夹得很紧……’”   白承修脸色铁青,立刻打断他,他还没有兴趣被流光在床上唤“爹爹”。他黑着脸道,“叶青教的话,一句也不许乱说。”   流光茫然答应。白承修说的,自然比叶青说的要对。他当时也不太清楚为什么自己的爹爹要出现在句子里,又不敢问。到底和自己的爹爹有什么关系啊?   白承修想了一下,把“干”这个词和流光解释一下。除了干活,“干”还有别的意思。   流光听了半天,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语言如此博大精深,昨天白承修刚刚和他解释了“操”的意思,现在又出现一个新词。到底还有多少词是用来说这件事情的呢?大家对这件事情的兴趣还真是大得很啊,创造出这么多的词在描写它。   流光崇拜的看着白承修,“你知道的好多,我好佩服你。”   白承修的脸色还是难看的很。他知道流光没有别的意思,但是这句话实在太怪异了。   流光躺倒床上躺下,满足的抹抹嘴巴。他知道什么错都没有犯,心情一放松,忽然感到胳膊疼痛了起来。他的精神刚才过于紧张,以至于连疼痛都没管。他连忙舔起自己的胳膊。   白承修摸着他的头,心里开始慢慢的思考。   四刃只怕对自己有些怀疑,甚至对流光都有些怀疑,这才去试探他。但是,他应该不知道自己和严云泽搭上了线的事情。刚才流光的表现,简直不能再好,那种疼痛,只怕难受的要命,他都可以忍住。   白承修想了一想,在桌前摆上笔墨纸砚,开始写一封信。桌上的蜡烛昏暗,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流光一看,连忙制作出一个能量球,像献宝似的走到白承修身前,能量球立刻大放光明。他刚才知道自己能制作出能量球,就想到了有这个用处。   流光一脸期待讨赏的样子看着白承修。   白承修看着流光,把他揽在怀里,时不时的亲吻着,把信写完。   ☆、第35章 互相帮助   两人把信写好封好,白承修就抱着流光上了床。   流光舔着自己的胳膊,问道:“现在修炼吗?”   白承修:“……”   心情自然是迫不及待的,但是当他看着流光受了伤的手臂时,却觉得做不下去了。   “等你伤好一点再说。”白承修忍痛拒绝,有种自己竟然是个好人的错觉。   不能做,就亲两口。白承修把流光的头拉过来,一阵欲/求不得满足的泄恨深吻。流光巴着他的脖子,哼哼唧唧吻得非常尽兴。   两人互看着对方,流光脸红的把头埋在白承修的肩窝里,“修修,我的心跳的好快,你说是为什么?”又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好看了呢?”他越说越小声,“以前都觉得你长得凶神恶煞……”   白承修愣住。   直到流光已经入睡之后,他的心情还完全不能平静。   自己……特么的……熬出头了么?   这个东西……也有情窦初开的一天?   流光在入睡很久之后,白承修把直到现在为止的情况重新考虑了一下。   根据流光的描述,那个四刃身边的流晨似乎可以变身。也就是说,他和流光一样,有上古神兽的精血在体内。而流晨的主人,只怕就是四刃。   这样说来,流光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睿国的三刃。七刃恐怕还到不了那个级别,来拥有像流光这样的护卫。   那个三刃,到底是谁呢?四刃,又是谁呢?   白承修心里微微一惊。流光是舜国的皇子,肯定知道不少人。这个人的耳朵又厉害的很,和狗似的,什么人的声音也能分辨的出。就是不知道流光有没有听出这个人的声音?   他看着流光胳膊上的伤痕,心里兀自有些恐惧。今天流光的表现十分好,但是他若是给组织发现他的主人不是三刃,流光又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今天这一次见面,实在是凶险万分。果然,自己要加紧和流光的修炼了。   黄衫书生给他的书,他已经背的滚瓜烂熟。说实话,书中写的有些模棱两可,他觉得写书的人的头脑有点颠三倒四。   但是,书里的基本大意是明确的。白承修的精神能力越高,越能够让流光体内的力量变强,甚至可以产生异变,拥有更高形式的力量。   想到这里,白承修用随身的小刀把自己的手指划出一道血痕,和流光的胳膊的伤口重合在一起。他慢慢感受着二人之间的联系,帮他驱动体内的能量。   能量似乎是在体内很多个部位产生的,受到白承修精神力的影响,能量的产生越来越多,直到把流光弄的不舒服起来,皱着眉头在床上翻了翻。   白承修连忙停住,心里却兀自有点纳闷。   修炼者精神力的第一个方面,是持久力。也就是说,精神力并不是用之不竭的,用久了就会累,必须停止。但是,自从自己体质改变开始,他的精神力直到现在还没有到不够用的时候过,这是怎么回事?   精神力的另外一个方面,就是它的覆盖范围。白承修感受到的很清楚,自己的精神力的范围在大约四十步左右。也就是说,自己的空间移动,最远也只是四十步。书中详细讲解了增强精神力范围的方法,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在修炼,已经把精神力的范围提高了大约一倍。   但是,这种程度的精神力,要保护流光,只怕还不够。自己和严云泽的计划定在两天后,到时候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   ——————————————————————————————————————————   第二天白承修醒来的时候,流光正坐在旁边看着他,神情有些呆愣。白承修低头看看,胸口果然湿漉漉的。流光连忙伸手给他擦干净。   白承修把他的头拉下,两人又是一阵亲吻。一吻结束,流光气喘吁吁的摸摸自己的身下,有点脸红,就要下床。白承修拉住他,“去做什么?”   “上……上茅厕。”   白承修眼神暗沉,“上个屁茅厕。”   流光手足无措的挡着自己裤子支起的小帐篷,却越发让人的目光集中在他双手交叠的部位。白承修道,“过来吧。我帮你。”   “不……不用。我自己解决过。不用麻烦你。”上次就已经很丢脸,现在他还记得自己没有持久力的耻辱,不想再经历一次。   白承修笑道,“我帮你吧。反正不会花太多时间。”   流光呆愣一阵。他怎么知道不会花太多时间?他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偏着头想了半天,他恍然大悟,委屈道,“我可以很持久的。”   “是吗?证明给我看看?”   “……”   “不敢?看来只是说说而已。”   “胡说!我证明给你看!”   白承修喜不自胜,却半点不露声色,觉得今天的运气果然不错。实际上,只要和流光在一起,他的运气一直都很不错。于是,白承修享受到了一次让他难忘的表演。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没用的很,流光随便施舍给他一点,他也像宝贝一样在心中回味不已。   当然,流光绝不能知道自己这种猥琐的心理。   事后,流光倒在白承修怀里,脸也不敢抬起来。怎么回事呢?怎么好像有一种受了骗的感觉?白承修刚才只是想帮自己啊。而且,他还帮的很好,比自己的好多了。他后来说两人要互相帮助,也十分在理。   自己心中那种抹不掉的委屈感,是什么?   ☆、第36章 一个承诺   白承修摸着流光的头,两人静静躺在床上。流光抓抓自己的脸,对于刚才的互相帮忙还是有点精神恍惚。两人互相对看着,流光舔了舔嘴唇,微微靠近白承修,用手指依序点着他的眉心,眼角和下巴:“你脸上有三颗痣,这里,这里和这里。”   “嗯?”   “修修,你的眉毛好长。”不知怎么的,流光有点紧张,“眼睛也是狭长狭长的……”   “嗯。”   “鼻子也是好挺……”   “哼。”   流光想了半天,最终概括道:“你长得真是好看。”   白承修的话堵在喉咙口却问不出。是不是比你的皇兄还好看?他微微勾着嘴唇:“流光,要是一辈子呆在我身边,你愿意吗?”   流光呆愣一下:“我没想过……”又想了想皱眉道:“应该还是要回家乡的吧……”   白承修倾身向前,把他吻住:“流光,书上写的,你是我的从属,我们要时常修炼。一旦停住修炼,我的身体就会不好,会死。”   “真的吗?”流光大惊,抱着白承修,“我不要你死!”   “那就没办法了,”白承修的嘴角微微勾起,脸色却有些惨然,“我怎么忍心叫你一辈子不能回家乡?你……不用管我的。”   流光紧张的要掉眼泪:“不要啊!我不回家了!真的!”他又慌张道:“你别担心!我天天和你修炼!”   白承修摸着他的脸,眼神里满是心疼:“你对我真好。但是我不能这么自私。你要是不回家乡,以后恨我了,我怎么办?”   流光急声道:“你不是一直很自私的吗?怎么现在这么笨!当然是性命重要啊!”他拉着白承修的衣服,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求求你!不要让我走!”   白承修满脸的进退两难。流光拉着他:“我……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你别担心。我一辈子也不会后悔的。”   白承修看着他:“你这么执着,我若是拒绝,实在不太好。”他的声音有着微微的迫不及待:“那……你就留在我身边吧。我这一辈子都不会亏待你。”   “嗯。”流光点头,“你千万别委屈自己,把我送走。”   “……我不会委屈自己的。”白承修摸着他的头,微微眯着眼睛,闪着不易察觉的兴奋光芒,保证道,“你放心。”   流光安下心来,躺在白承修的怀里:“明天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我需要做什么?”   白承修的脸色变得有点严肃起来。   昭国使节的来访,是因为这段时间两国的边关有些摩擦,近日来关系有些紧张。据四刃说,这次使节的来访,的确解决了不少问题,有把关系变好的趋势。所以,组织不喜欢了。白承修不知道组织到底为了什么要挑起战争,但是,他必须要阻止。   他自己也隐隐觉得,睿国和天国这段时间的边境关系不平静,和舜昭两国的情况如出一辙,只怕也是组织搞出来的。   他把明天的计划大略向流光解释一遍。   明天,是昭国使节离开的日子。按照礼节,严云泽会在宫中设宴款待使节一番。在四刃的安排下,流光和白承修会被打扮成太监的样子入宫。接着,他们便躲起来,伺机行事。   这种宴会,大家公事公办,绝对不可能尽兴的喝,是不会有人喝醉的。要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严云泽,再嫁祸给昭国使节呢?   真要做起来,当然难得很,需要好好筹划。但是,他们已经和严云泽商量好了要做戏,那就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他们的计划,就是等昭国使节为严云泽进行例行的敬酒,严云泽喝完后不久,突然痛呼一声,嘴角流血,接着倒下来昏迷不醒。   而白承修和流光,就躲在一边看着,从头到尾什么也不用做。直到最后大家忙乱起来的时候,才趁乱逃出宫去。   接下来的几天,严云泽会在宫里昏迷不醒,生命危在旦夕。昭国的使节,也会被扣留着。昭国使节竟然敢谋杀皇帝,朝中必然沸腾,两国的关系会空前紧张。   这样闹下来,白承修就算是勉强完成任务了,只等四刃的召见。   严云泽自然是非常想知道四刃是谁的。而且,他想逮住四刃。但是,白承修却不肯。他的主要目的,自然是想知道睿国的三刃是什么人。一旦四刃被抓住,自己就不可能在组织继续混下去了。所以,他想继续留在组织,取得四刃的信任。   而且,根据流光对流晨的描述,白承修不认为抓住四刃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   当时白承修和严云泽在商谈的时候,在这一点上争执不下。最后,两人各退一步,达成协议,白承修尽量探听出四刃的真正身份,传信给严云泽知道,自己进一步在组织待下去。严云泽则暂时不对四刃展开行动,直到白承修对三刃的事情有眉目。   流光听完,呆呆的看着他。接着,他尴尬了一下,做出一副深思的神情:“修修,你说了这么多,意思就是……”他其实没太听懂自己要做什么。   白承修的眉毛动也不动,用一句话总结:“意思是,你什么也不用做。”   流光呆愣一阵,接着发出一声欢呼。太好了!原来自己什么也不用做!没有比这更好的计划了!   他想了一下,又激动起来。他他他竟然要回宫了!   流光觉得心里难以平静。那里,可是他的老家,自己从小到大生长的地方,有自己童年的全部回忆。现在,自己竟然可以回去用眼睛看看,怎么能不让他心潮澎湃呢?   白承修看着流光潮红的脸,出声道:“流光,你要是想回老家待着,就回吧。我死了没关系,你不用管的。”   流光立刻觉得眼睛发酸起来,连声道:“不不……我想留在你身边。你不会死,别吓我啊。”   他抹抹眼睛,怎么现在连想想家都觉得这么愧疚呢?   两人从床上爬起来,各自穿着衣服。午饭之后,白承修把接下来如何进宫的事情向他细细解说一遍,告诉他会遇到什么人,该怎么反应。流光点着头,认真的听,尽力想象到时候是怎样一种场景。   这样的培训,一直进行到晚上。   ——————————————————————————————————————————   二更,晚饭过后,白承修继续细细讲解从皇宫逃出来之后会发生的情形。   昏暗中,白承修的脸上映着摇曳的烛光,让他本来便英俊的脸显得更加妖孽邪魅,流光觉得精神有点恍惚起来。   他看着白承修,摸上他的胳膊,脱口而出:“修修,在你身边,我就觉得安心……”   白承修一愣,哑口无言,看着他的脸有些发红。   两人互望了片刻,白承修在心里已经把他扒光衣服,流光又突然紧张起来:“修修,我很怕我们比不上那个四刃还有他的流晨。我们赶紧开始修炼好不好?”   他想到要从宫里趁乱逃脱,之后又要见到那个流晨,心中还是有些怕。   白承修的脸皮抽动了一下。蠢,果然有蠢的好处。他本来想事情过去之后才哄他上床的,现在……   该怎么办呢?要说准备,也不用做太多准备。而且,两人明天中午才需要去找安排好的人帮他们进宫,倒也有些时间。   他再次看看流光,抓着他的胳膊,发觉他昨日被流晨伤到的伤口还没有复原:“还疼吗?”   流光摇摇头。   白承修眯着眼睛,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送上门的肉,不吃,是不道德的。   于是,他镇定道:“好吧。”   流光闻言,连忙爬上床,问道:“修炼需要什么特别的道具吗?”   白承修:“……不需要。”   流光:“有什么特定的姿势吗?”   白承修:“……没有。”   流光:“那就按照你的喜好来吧。你喜欢什么姿势,我们就用什么姿势。”   白承修:“……好。”   流光眼巴巴的看着他,着急道:“你怎么还不过来?我等不及了。”   白承修走上前,也坐在床上。   流光看着他:“今天,我应该叫,还是不叫?”   “叫吧,”白承修把他压在床上,撕开他的衣服,再也不控制自己的感情,“拼命的叫。”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加群!加群啊!   最近年底,公司事情实在太多。   我也在尽力。   请大家包涵啊   ☆、第37章 初夜之后   许久之后,房间里平静下来,弥漫着一股淡腥。   两人气喘吁吁的抱着,汗流浃背。   白承修慢慢平静下来,起身坐起来,刚要检查自己刚才到底肆虐的有多严重,只见流光把身体一转,面向墙壁背对着他。   白承修的声音有着掩饰不了的慌乱:“流光,我刚才……没控制好,你别……”   流光打断他的话:“修修……”   白承修屏住呼吸。   流光的声音哽咽起来,有着说不出的委屈:“修炼……我一点也感觉不到,为什么……”他转过身来,“到底有什么地方没做对呢?难道是需要道具吗?还是姿势不对?”   他有点愧疚的望着白承修:“还是,我真的太笨了?”   白承修镇定一下心神:“过来。”   流光乖巧的挪动着身体,上前抱住他,想了想,又把嘴唇贴上。他发现白承修特别喜欢接吻,他自己也喜欢。喜欢的事情就要多做。   白承修顿了一下,把他的嘴唇含住,却不肯深吻,只是轻轻舔着他的唇瓣:“痛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流光大笑不止,脸憋得通红。   笑了一会儿,他看着白承修越来越黑的脸,连忙止住,困惑道,“原来你不是在开玩笑吗?”   他解释道:“我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啊。”   白承修脸皮一抽:“……”他看了流光一会儿,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   又过了一会儿,他闷着声音道说了两个字。   流光:“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白承修把头抬起来,脸上竟有着淡淡的红晕,看着流光有些好奇的脸,薄怒道:“蠢货。”   流光:“……”   流光被白承修揽在怀里,享受事后的余韵。他摸着白承修胸前的一颗小红点,抬头看看白承修。   白承修:“……”   流光摸了几下,又捏了起来,再看看白承修。   白承修:“……”   流光肆无忌惮起来,张开嘴巴含住,拼命地咬。   白承修铁青着脸将他一把拉开。   “原来你不喜欢……”流光愣一下,看着白承修的脸色,有点瑟缩。   白承修:“废话。”   流光把脸贴在他的脖子上,声音有点多愁善感:“修修,我觉得和你好亲近。我这一辈子都没这么亲近过一个人。”   “……”白承修的眼睛里有着微微的光芒,心道:比和你皇兄还亲近吗?   流光喃喃道:“以前我还觉得你是个大坏蛋……”   白承修有些无语:“……因为你蠢。”   流光不以为意,把玩着自己的一撮头发,过了一会儿,执起发端送到白承修的鼻子底下。   白承修:“???”   流光倏的一下把发梢塞进他的鼻孔里。   白承修:“!!!”   流光毫无所觉,继续搔他的鼻孔。   白承修难受的要死,简直忍无可忍,放在流光腰上的手微微用力,接着便听到流光一声呼叫:“好痛!”   他委屈的看着这个让自己全身酸痛的罪魁祸首,只见白承修有些坏坏地笑着,咕哝道:“不喜欢可以直接告诉我……”   只听白承修轻哼一声,流光微微一愣,下巴已经被紧紧捏住。接着,自己的嘴被堵住,下巴上的拇指往下一拉,牙关被打开,一条舌头长驱直入。他推着白承修的肩膀,脸却无法转开,在猛烈的攻击下毫无反击之力,被动着纠缠着,头晕脑胀起来。   过了很久,白承修放开他,看着他满面潮红的喘着粗气,嘴角勾起,下巴上的手还是没有松开:“睡觉。”   流光一边点头,一边深呼吸。   刚才的吻,带着惩罚的意味。流光明白,今天晚上,他已经被禁止一切以白承修的身体为主的娱乐活动。他揉揉眼睛,觉得百无聊赖起来。   白承修捋着他的脖子和背脊,使流光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终于,脑中不知受到了什么影响,睡意忽然变得难以控制,流光闭上眼睛,进入黑甜梦乡。   听着流光越来越平稳的呼吸,白承修悄悄地从床边执起一把准备好的小刀,在流光的腰部和自己的手指上各自轻轻划出一个小伤口,将两处伤口贴在一起。   流光轻哼一声,却又沉沉睡着,丝毫没有醒来。   白承修感受着二人之间的联系,以精神力影响流光体内能量的产生。他的力量可以帮助流光进一步改变体质,导致流光体内能量的产生更加快速,也让流光身体储藏能量的能力提高。   一个时辰后,白承修觉得精神力慢慢有了枯竭的感觉,头晕起来,连忙停止。   他心中已经有了数:这个,就是自己的极限。   ——————————————————————————————————————————   十一月的清晨有些寒冷,房间里也还很黑暗。流光吸吸鼻子,睁开眼睛。他环视四周,发觉窗户微微开了一条缝。   流光想了想,犹豫了很久,最后决定转身抱着身边还在沉睡的大暖炉,缩进被子里,把发红的鼻头在白承修的胸膛上慢慢的蹭。   蹭了不多时,流光就感觉自己的下巴被捏住了,慢慢的往上提。他的视线沿着白承修的胸膛和脖子缓缓而上,最后落在一张极为英俊的脸上。那个人,正在专注的盯着他,眼神里有些他看不太懂的复杂情绪。   流光的脸色微微一红。   再怎么无知,也不管为了什么原因,他也知道昨天两个人做了极为亲密的事情,亲密到让他觉得有点羞耻,也有点心慌。   “早上好……”流光尴尬的开口,感觉到对方灼热的视线,有点撑不住的想挣扎起身,“修修,你看的我浑身发烫……”   白承修的手移到他的腰部,慢慢收紧,让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男人本来就有早上的生理现象,如今碰撞在一起,更是让人难以忍受。   流光推着白承修的胸膛,看着那人眼睛里再明显不过的情绪,脸上潮红一片:“我昨晚好痛,今天不行。”   “痛?”白承修勾起嘴角,扣住他的后脑,来势汹涌的吻上他的唇,声音有些粗哑,“以后做多了就不痛了。”   “是……吗?会……这样?”流光被迫闭上眼睛,承受着他的亲吻,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让他把自己蹂/躏了很久,才终于被放开。他深吸着气,慢慢缓过神来,低着头乖巧的点点头,“好。以后我们多做。”   白承修的心情愉悦激动之极:“今天暂时放过你。”   下午还有事,他们还要起床准备。   “好……”流光重新趴进他怀里,静静的温存了一会儿。突然,他紧张起来,翻身而起,“糟糕!昨晚做了却完全没有修炼的成效啊!怎么办!”   他推着白承修,哭丧着脸:“昨晚就问你了,怎么问着问着就忘记了呢?”   白承修轻咳一声,气定神闲道:“你自己试试看。”   流光:“?”   白承修:“制作一个能量球出来。”   “?”流光看着他,半信半疑的运起体内的能量,立刻一呆。现在的能量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产生的又快又多。他脸色发红,兴奋起来:“真的提升了!”   说话之间,流光已经制作出了一个能量球,大小是之前制作的能量球的三分之二,但是里面蕴含的能量却大不相同。   “你小心点。”白承修出声提醒,“我不想再听到你喊‘我们太激烈了’。”   “嗯。”流光激动的用意识操纵着能量球,发现现在的能量竟然可以变成不同的形状。他将能量球变成一团光,往上抛去。光球带着长长的尾巴,在空中划过,随即不见了。   流光对白承修笑着:“这个,是我送给你的流星。”   白承修呆一下,立刻板着脸撇向一边。   流光咯咯笑着,不再管他,玩起自己的能量球,试着把它变成各种形式的能量。   过了许久,白承修用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道:“蠢货。”   ——————————————————————————————————————————   吃过午饭,二人按照之前的计划安排,来到了城里的一个四合院子等候。那院子并不大,似乎没有主人,只有一个管家和几个仆役。   两人在大厅喝茶等候之时,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喊:“你们放我回去行不行?求求你们……我的孩子……”   流光觉得这个院子实在惊悚诡异:“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承修慢慢喝着茶:“……”   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女人的吵闹忽然停止。再过不久,一个穿着深灰色太监服的人走了进来。这个人大约三十多岁,相貌普通,毫无表情。但是,不知为什么,流光一看到这个人,就忍不住打哆嗦,好像能感觉到这个人骨子里面透出来的寒气。   太监站在门口,慢慢向两人走过来。他打量了白承修一会儿,转头向十三道:“十三,这次的任务若是不成功,之前的计划照样要进行。你们好自为之。”   流光暗暗瞥了白承修一眼,冷静的哼一声。   太监取出两套深灰色太监服,摆摆手:“去里屋换上吧。”   白承修接过太监衣服,笑道:“不知如何称呼公公?”   “冯。”   “今晚还要麻烦冯公公。”   冯太监冲白承修笑了一下:“我只送你进去,不管你出来。”   白承修依然笑着应承,脸色不变,拉着流光去里屋换衣服去了。刚进屋,只听冯太监在外面吩咐着什么,声音却不大,让人听不清楚。   白承修把门关上,却并不立刻换衣服。   “今晚会有问题。”他站了一会儿,紧锁着眉头,“不对,有事情不对。”   流光看着他,懵懂道:“那还去不去宫里?”   “不去不行,”白承修开始脱身上的衣服,又看着流光,“今晚,你一步也不能离开我身边。”   流光连忙点点头:“知道了。”   修修要靠他保护,他一定要很靠得住才好。   两人很快换了衣服,俨然是两个过于英俊的太监。白承修看着他:“千万小心。”   流光点点头:“嗯。”   “万一有事,你要逃命。”   流光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跟着你。”   白承修看了他半天,嘴唇动了好几下,终于开口:“今晚万一有什么性命之危,你去……投靠严云泽,叫他救你。”   流光愣住了。   ☆、第38章 生气事件   深秋的日子有些寒冷,两人急忙忙换好衣服,帮着对方打理一番。来到大厅,只见冯太监正在端着茶喝着,一看两人出来,偏着头把他们打量了好一会儿,点着头“啧”了一声,随即朝门外召唤仆役。   流光有点纳闷,不知道这人在“啧”什么,跟着白承修坐下来,冷着脸不说话。   不多时,两个仆役进来了,在冯太监的吩咐下,为二人变了妆。虽然样貌看着还像,却已经变得平庸了很多,不复之前的英俊。   “你们一路上跟着,低着头,不必说话。”冯太监吩咐,又给了他们一人一块牌子。   白承修连忙点头称是。   二人随着冯太监来到院子,只见里面停了一辆宫中样式的马车。一个小太监正在靠着马车站着,手里执着一根鞭子。他一听见有人接近,立刻垂首恭谨站好。   冯太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白承修也不推让,率先上了马车,随手拉着流光也进来。跟在最后的,就是冯太监。马车缓缓动了起来,慢慢加快速度,让三人的身体随着车身微微摇晃。   马车里有两排位子,都覆上了柔软的坐垫。白承修和流光肩并肩坐在一起,面前便是正在笑着的冯太监。他看着二人衣袖下交叠的手,声音里的嘲讽再也隐藏不住:“听说你们是那种关系?”   白承修脸上微微带着笑容,眼神里却毫无悦色。自己和流光是什么关系,组织里不是不知道。这个人的样子,分明是挑衅。   他刚要闭目养神,不同他硬杠,却只听流光道:“什么关系?”   流光的语气还是很冷,但是白承修却听得出他是真的好奇,随即挑挑眉毛。   白承修自己懒得和人计较,却不介意看好戏。自己在身边,流光就算吵架也吃不了亏。他抱着双臂,慢慢后仰,眼睛里微微露出光亮。   冯太监嗤笑一声:“十三,你装什么蒜。你和他,同性相奸。”   白承修微微一愣。他此时的心情,讶异多过了生气。这个人相当出言不逊,但是,他凭什么如此出言不逊?流光在组织里的位子不算低,这个人在组织里算是什么位置?   他看一眼流光,觉得这个笨蛋只怕抵挡不住。刚轻咳一声,想要替他开口,只听流光道:“我们的关系冯公公不知道吗?你为什么这么好奇?难道你也感兴趣吗?”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又道:“不对啊。你那个东西都没有了,怎么能和人有关系呢?”   冯太监的脸色难看起来。   白承修默默把双臂放下。杀伤力大的原来在自己的身边坐着呢。   流光又道:“公公虽然没有了那根东西,但是作为在下面的那个还是可以的。不过,你和人在床上的时候,不要让人看到你的断根啊,不然很恶心的。”   冯太监怒极:“十三,你不要欺人太甚!”   流光一愣,立刻瞥了白承修一眼。白承修盯着冯太监,觉得这个“恶心的断根人”才是需要帮助的对象。   流光看白承修不理他,冷着脸把想讲的话硬着头皮说完:“公公的身体已经废了,性格就要好一点。不然体残心也残,怎么指望有人愿意和你在一起?”   左一个“残”,右一个“废”,把冯太监的脸色说得苍白起来。白承修在心中默默地想:打脸的最高境界,是明明把人打了,自己还不知道。他决定,今后这一辈子,他绝不会随意挑衅流光。   冯太监看着流光,脸色阴晴不定,最后忽然发出一声冷笑。笑声阴冷又诡异,让流光浑身一阵发寒,不由自主的在衣袖下面握紧了白承修的衣摆。   白承修摸着流光的手,淡淡的看着冯太监,表情若有所思。   ————————————————————————————————————————   马车在京城转了几圈,后面又跟上了几辆车,装的都是新鲜的蔬果和肉类。白承修暗自思索,明白这冯公公只怕是御膳房里管着采办的。   过了很久,马车停下来,流光和白承修都被叫了出来,低着头等着宫门的守卫检查蔬果,只听冯太监笑道:“各位大人辛苦。今天带着两个没经验的出去见见世面。”   守卫一边笑着应承,一边验几个人的牌子,没发现有什么问题,随即放他们过了。   白承修和流光跟在冯太监后面走了很久,也不说话,终于来到一处繁忙之所。流光抬头看去,只见几十个太监都在忙忙碌碌的铺桌布,做装饰,打扫,上小菜,分明是在为晚宴做准备。他有些恍惚,竟然发起呆来,被白承修轻轻握了握手,才连忙回神。   “这就是今晚皇上设宴招待昭国使节的地方,”冯太监的语气有点淡淡的嘲讽,“你们好自为之。我就送你们到这个地方。”   “如此,后会有期。”白承修笑着,“或者,后会无期。”   冯太监话也不回,转身离去。   一等冯太监走远,白承修拉着流光,观察着周围的宫墙,兜兜转转走了几圈,来到一处空的宫房,和他躲了进去。门被关上,流光抱怨起来:“那个冯太监到底有什么毛病啊?我刚才说错了什么吗?他怎么那个样子……”   白承修:“……”   “离晚宴还要多久的时间?我们要一直待在这里吗?”流光拉着白承修,讨好道,“我想出去看看,行不行?”   “不行。要留在这里。”昏暗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白丞相,你的男宠还真是有趣的很。”   流光的心“咯噔”一下。他转过头,只见严云泽正在一张椅子上坐着,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流光禁不住眼眶又开始热起来。他的双手交缠直冒汗,却想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来严公子是舜国的天子。那天我冒犯了。”   “那日……和流光公子谈得十分尽兴,倒是让我想起了自己一个亲人。” 严云泽看着流光的眼神有些探究,也有些悠远,“不知流光公子是哪里人?”   流光绞着手指,在心中狂喊:你那个亲人就是我,我就是他啊!他的脸色有些发红,张了张嘴,脑中却不知出现什么想法,把嘴巴狠狠的闭上,低下头。   “陛下可有要事?”白承修的语气冰冷到让流光有些讶异。他抬起头,只见白承修还是淡淡的笑着,眼神却有寒意:“陛下铁了心要见面,我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难道就是想和我的男宠聊天?”   严云泽的脸色严肃起来,刚要说什么,只听门外传来一声叩门声,接着一个细细的声音响起,声音却有些紧张:“启禀皇上,太后有请,刚才在四处找皇上呢。”   流光神色一动,心口又是一热。这个声音是连公公,陪了皇兄二十年的太监,当年对自己也是很好的。他扭着手,好想见见连太监长什么样子啊。   严云泽的脸色立刻不加掩饰的阴沉下来,对白承修道:“等下再找你问清楚。”说完,他看了流光一眼:“以后有机会……再和你聊。”   流光忍不住出声:“好……以后聊……”他眼巴巴的目送严云泽打开门走出去,却不敢跟上去,只好继续绞着手。   门被关上,房间里又暗下来。流光盯着门,慢慢的坐下,还在不断回味刚才见面的情景。一会儿,他听见背后一个人讥诮的声音:“看够了吗?人都走很久了。”   “嗯?”流光心中一懔,连忙转头看着白承修,只见他正坐在椅子上,一脸的不屑,目光却紧紧黏在自己身上。   “没看……什么……”流光有点心虚。他是舜国四皇子的事情,白承修还不知道。他想不出什么解释的话,只好低下头,苦苦思索白承修在生气什么。   整个气氛都变得十分怪异。白承修坐着闭上眼睛,话也不说,脸色冷的像是要把人冻伤。   流光:“……”   他鼓起勇气,来到白承修跟前,轻轻拉他的胳膊:“修,你怎么了……”   白承修:“滚开。”   流光:“……”他再一次拉拉他的胳膊,“修……我做错了什么吗?”   “哼。”   流光又拉一次,还是得不到任何反应,只好讪讪的走开。他从未见过白承修这副样子,却也不敢再打搅他,百无聊赖的在房间里四处走着,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擦了擦封面上的灰尘。   《花妖传》。好吧,就看这个吧。   流光坐下来,刚要阅读,书却被“呼啦”一下抽开。流光有点发呆地看着空落落的手,把视线上移,只见白承修一脸的阴沉,书已经被他扔在地上。   “你干嘛?”流光有点气恼,“这本书怎么得罪你了?你好幼稚!”   “……”白承修脸色铁青,“我幼稚?我想掐死你!”   流光下意识的摸摸脖子,心中有点恐惧:“你有毛病!”   “没错!”白承修的怒气无法控制起来,拉着流光的手腕,“我犯病犯了十四年了!自从见到那个蠢货就开始犯了!”   “蠢货?”流光呆一下,“什么蠢货?还有比我蠢的吗?”   白承修:“……”   流光立刻骂道:“当然没有比我蠢的!”他立刻摇头,又骂道:“呃,不对!当然有比我蠢的啊!”   白承修:“……”   流光委屈起来:“修,我连有没有比我蠢的都搞不清楚……”他拉拉白承修的衣袖:“我也完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生气……”   “我想掐死你……”白承修深吸一口气,怨恨的看着他,“看到你看着别的男人,我就想掐死你。”   “为……为什么……”白承修灼热的眼神让流光有些颤抖。他的手被拉着,夺不回来,脸红起来。   白承修紧紧的咬着牙。他上前一步,捧住流光的脸,鼻子抵着他的鼻子,温热的呼气喷在他的脸上:“你说呢?为什么?”   流光半睁着眼睛,脸色绯红,嘴唇已经要和他的贴在一起,意识却有点不太清楚:是为什么呢?想不到啊……   流光闭上眼睛,主动的把嘴唇贴上去,却扑了一个空。他有点反应不过来的睁开双眼,只见白承修的脸还是近在咫尺,却不让自己靠近。   “流光,你想吻我吗?”声音低沉诱惑。   “嗯……想啊……”流光有点迷乱的想把嘴唇再次贴上。   “那你想到了吗?我为什么生气?”白承修的脸退后。   “没有……”流光伸出舌头,想勾却勾不到。   白承修的声音干哑:“流光,你好好的想想……想到了,你就可以亲我……”   “嗯?”流光急起来,拽着他的衣服,“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每次都让我亲的!”   “以后,不是这样了。”白承修把脸贴近,连毛发的细微触感都清楚的很,“你想到的时候,才可以亲我。懂了吗?”   流光怔愣一下,委屈起来。   ☆、第39章 中毒事件   流光托着腮,坐在房间的一角,思索了很久,轻声道:“我觉得你是不喜欢皇帝。”   “……没错。”   流光暗自有点兴奋,自己竟然猜对了。不过,他不喜欢皇帝,为什么要掐死自己呢?   “你不喜欢皇帝的地位比你高吗?”   “……不是。”   “不喜欢他对你的态度?”   “……不是。”   “不喜欢他长得比你帅?”   “胡说!谁说他长得帅!”白承修咬牙,攥住他的手腕,“你认为他长得比我帅?!”   流光点一下头,仔细观察白承修的表情,发觉他的脸色骤然变黑,连忙摇头:“你……你长得比较帅啊……”   流光心中顿时安心,这么生气,看来这就是真正的原因。他暗自咋舌,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人该有多小气啊……   “你最好给我认真猜,”白承修看着流光明了的表情,怒气涨到一个历史最高点,然后持续稳定上升,“猜不到……我掐死你!”   “好……”流光只好答应。现在明白了白承修生气的原因,他却死不承认,那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他舔舔唇,这几天亲吻的有点习惯了,突然不让吻,让他有一点不适应。   不过,忍忍过几天就好了吧。   流光觉得自己想通了,开始担心起来,轻轻把自己的手腕抽出来,紧张道:“要不要出去看看?是不是到时候了?”   白承修神色有点尴尬,握住流光的手腕,低着头摸着被自己捏得发红的皮肤:“疼不疼?”   “不疼……”流光盯着白承修近在咫尺带着歉疚地脸,舔舔嘴唇。他对自己凶,自己还不觉得怎么样。但是他每次这副样子,自己就有点把持不住。   白承修抬起头,看着流光有点期待的脸,眼睛微的一眯。他咬咬牙,自己已经放话了,就要坚持到底,绝不能自己先破了功。   他放开流光,来回踱了几步,呼吸渐渐平静:“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去。”   流光应道:“嗯。”   两人把书放原处,整理一下衣服,仔细听着确定外面长廊没有人经过之后,离开房间,向设宴的吉云楼行去。   ————————————————————————————————————————   吉云楼已经打理的差不多。厅里地平上面北的是一张金龙大宴桌,地平下西边是昭国使节的宴桌,东边是朝官里陪着喝酒的舜国官员。这样的宫宴,皇帝露一下面,说几句话,喝几杯酒,就可以该干什么干什么了,剩下的就是由朝官陪着喝完的。   宴桌上已经开始摆放各色菜式,太监们忙忙碌碌,发出的声音却都不大,规矩得很。   白承修和流光低着头,遇到人问,只说自己是冯公公叫来帮忙打扫的。御膳房的太监们一听,叫二人取了抹布扫把,将大厅里再细细抹一遍。   流光一边打扫,一边暗自辨认这里的太监的声音。他十五岁便已经离开皇宫,宫里的太监们早已经不知换了多少,这里的声音竟然有六七成是他认不出来的。就连刚才那个冯太监,只怕也是这几年才进来的。   大约打扫了两柱香的功夫,吉云楼的一切已经准备完毕。只听见一个太监叫着众人退下,所有人便赶快做完手里的事情,急急忙忙退了出来。流光和白承修也混在众人当中,退出大厅,在众人不注意的情况下找了一个空房躲了起来。   流光情绪有点激动:“现在做什么?”   白承修看看他,嘴角一勾,抱住他的腰:“我刚才已经找了一处可以躲的地方。”   说话之间,流光只觉得身体忽然一摇,头一阵发晕,眼前的景物一变。转瞬之间,他已经和白承修伏在一处阴暗窄小之处。   流光晃晃头,呆呆得看看四周,刚要激动得要大喊,却被白承修用手一把捂住嘴,只听白承修伏在他耳边轻声道:“蠢货,小声点。”   流光连忙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再发出任何声音,嘴巴才终于被松开,两人却还是紧紧贴在一起。温热的呼吸喷在对方的脖子上,白承修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知道我们在哪里吗?”   流光点点头,在他耳边道:“我们在宴会厅里的梁上。”又激动道:“你的空间转移,这么厉害了?”   白承修微微点头。他自从与流光修炼以来,自己对精神力的控制越来越好。关于这一点,他也是感觉奇怪的很。最近,在五十步的范围内,他的脑中出现一个地方的景象,意念一动,就可以转移到那个地方。   两人待的地方太狭窄。流光调整一下姿势,往下看去,只见几个太监规矩的站着,各类菜色被盖子盖着,宾客尚未到来,十分安静。   两人屏住呼吸,悄悄的等。   流光把白承修抱住,不管他有点不爽的目光,缓慢的转身,把他压在身下:“你好重。我要趴在你上面。”   白承修:“……你以为自己很轻吗?”   衣料的悉索声响起,只听下面一个太监道:“有耗子?”   另一个道:“好像在梁上。”   流光正转身到一半,一听此言立刻停住,手肘抵在白承修的胸前。他身体上半部的重量都悬在手肘上,把白承修顶得疼痛起来。两人正在瞪眼,只听外面由远至近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李经辅大人、潘子今、金冉大人到”,流光连忙把手肘松开,身体展开趴在白承修的身上,找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不多时,大厅的门被打开,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几声谦让和客气有礼的笑声,十多个人跨了进来。几声简短的询问过后,众人各自入座。几个男声仍旧有礼谦和地聊天谈话,互相恭维,太监们倒茶上水,忙碌起来。   流光看着下面,把自己等一下要陷害的人观察得仔仔细细,心中对他从头到尾的品评不止。   过了一会儿,外面又传来由远至进的尖声传呼,“皇上驾到!”众人连忙急三火四地站起来,在大厅之中按照官阶排好,匍匐着跪在地上,等候皇帝亲临。   接着,大厅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身着黄袍的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环视一下四周,状似不经意的往梁上望了望,眉梢微微一挑,随即不露声色转移视线。   众人齐呼:“皇上万岁!”   严云泽抬步向前,在连太监的陪伴下落座在金龙大宴桌后,款款道:“众卿平身。”   众人匍匐着谢恩,终于才站了起来,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这时大厅里已经有了十几个服侍的太监,众人倒水的倒水,端盘子的端盘子。严云泽出声询问着众人的情况,几个官员妙语如珠,气氛慢慢变得热闹。   流光伸展一□体,下面吵得很,自己倒也不必再顾及许多,十分有兴味的看着下面忙碌的景象。他看看一道一道的菜色,在心中猜着这些都是自己以前吃过的什么,口水直流。   “你够了没有?”白承修忍耐的低骂,“口水已经滴到我腮上了。”   流光连忙帮他擦干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被挤得有些扁的香蕉,一边问一边剥开:“你饿不饿?我有香蕉。”   白承修:“笨蛋!现在有任务。这个样子不方便,等下再吃。”   流光举着剥了一半香蕉抵在他的嘴上:“不要紧,我喂你吃。张开嘴。”说着作势就要把香蕉塞进去。   白承修脸色发青,恼怒地别开脸:“拿开。我不吃!”   “啊?”流光怪异得看着他,两人早饭吃的很早,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饭,应该早就已经饿了。他悻悻道:“那我自己吃好了。”   白承修的脸还是别向一旁,余光却扫到流光把香蕉塞在自己的口中,忍不住盯着他看着,只见流光把香蕉一截一截吞下去,舔舔嘴唇,满足的发出一声叹息。   “真是个极品……”白承修脸色发黑。   流光懵懂道:“修,你看什么?我吃香蕉很好看吗?”   白承修:“……”   他有些无语,认真的盯着流光:“蠢货,爱吃叫你以后吃个够。”   “好……”   “香蕉皮该怎么办……”流光喃喃自语,想了很久,慢慢的拉着白承修的衣服,想趁他不注意把香蕉皮塞进他的衣服里。   白承修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敢乱放!你还真是……”   两人正在拉拉扯扯,却听到下面忽然传来一阵尖叫。白承修神色一懔,立刻抱着流光转了一个身,往下看去,只见大厅之中已经慌乱成一团。   金龙大宴桌前,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被神色紧张的连太监抱着,脸色苍白,口中流出鲜血,已经不省人事。“哐啷”一声,宴桌面前的昭国使者金冉脸色惊惶,手中的酒杯翻倒在地上。   众人急促地叫喊着:“皇上!”呼声,脚步声混杂在一起。连太监高声尖叫起来:“快请太医!” 两个太监随即转身离开大厅。   大臣们站在大厅当中,神色紧张,却又不敢向前。宫中护卫陆续踏入厅内,只听见李经辅声色俱厉道:“昭国使者下毒行凶,害我舜国天子。抓起来!”   眼见着护卫想要一喝而上,白承修和流光对视一眼。事情正在向着两人预料的方向发展,似乎还相当顺利。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发出高声尖叫:“有人!有人在梁上!”   白承修神色一寒,着实吃了一惊。这个声音,分明就是带他们入宫的冯太监。   他们二人躲避的极为隐秘,大梁的位置极高,上面结构复杂,若不是有意图而仔细查看,根本不会注意到二人的身影。   这个冯太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告秘?!白承修心中一动,闭上眼睛,冯太监种种不合常理的举动在他脑海中一一掠过。   怪不得会出言不逊,怪不得说只带进来,不带出去……   原来如此。   操他妈的蛋!   眼前的情况,分明是从一开始,组织就是要他白承修做替死鬼!   白承修睁开双眼,心中惊疑不定,组织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他和流光的不对劲的?!   众人听了冯太监的话大惊,立刻朝梁上看去,两人躲避不及,有人立刻叫喊起来。   “行凶的贼人在梁上!”   “抓住他!”   只见潘子今仔细的看着二人,突然大叫道:“那个人!那个人我认识!”众人的目光立刻投向他,只听他控制不住的大叫起来,“那人是舜国的白承修!”   此言一出,大厅里静默了好一会儿,接着,大家失去控制,叫喊慌乱起来。   白承修深吸着气,心情慢慢归于平静。越危险的时候,他反而越能沉得住气。现在这种情况,他绝对不能现身。自己和流光身在这么高这么暗的地方,脸上又有轻微的易容,那潘子今能认出他才有鬼!这个潘子今,自然也是组织的人,专门在这种场合下陷害他的。   他的心中闪过无数想法,却不容他细想。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组织想挑起的是舜睿两国的战争?   白承修抱着流光,心神一动,已经离开了吉云楼,以空间之术向宫门而去。   ☆、第40章 首次交锋   昭国使者的送行宴发生异变,皇上危在旦夕,这个消息一散开,禁军从四面八方涌向吉云楼。还没到,他们就被一个奇异的景象给懵住了。   一个小队的队形被突然打乱,有两个灰色的人影凭空现身,把两个禁兵压倒在地。后面的几人躲闪不及,也摔在地上,顿时乱作一片。其中一个灰色身影还抱歉地喊着:“对不起!对不起!你们让开点!”   众人定睛一看,发现从空中现身的竟然是两个太监,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紧张兮兮。   “你到底知不知道宫门在哪里?!”流光揪着白承修的衣服,“我们已经在这附近晃了差不多一炷香了!”   “闭嘴。”白承修冷着脸,“有本事你告诉我最近的宫门在哪里!”   流光:“我……”   他以前虽然在这宫里住,却完全是瞎眼,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清楚。   一个年轻的禁兵呆呆的指着一个方向:“南门,在那里……”   在他旁边站着的一个立刻挥拳:“你脑子进了水了吗?!还告诉他们!”   流光感激涕零:“太感谢你了!以后我一定报答你!你叫什么名字——”   声音戛然而止,两个灰色人影又像出现时那样凭空消失,不留一丝痕迹。禁兵们呆呆地看着,指方向的年轻禁兵喃喃道:“我叫刘苏……”   一队一队的禁兵还在向吉云楼火速前进,许多人却被奇异的景象所吸引,停了下来,只见两个灰色的人影在空中忽然出现,又立刻消失,只听到两人的只言片语。   “你慢一点——”   “我要吐了——”   “呕——”   “蠢货!你最好不要真的给我吐出来——”   有了明确的方向,两人事半功倍,不多时便来到南门。守门的禁兵慌忙排好队形,一字展开,对这二人的突然现身有点措手不及,在看到二人身后赶来的一大群禁军之后,微微感到安心。   前有阻截,后有追兵,两人却一点也不紧张,只见流光捂着自己的嘴,干呕不止。   白承修脸色发黑:“晃几下就吐,你怀孕吗?!”   流光叫起来:“我要是怀孕也是你的错!你还凶我!”   白承修:“……”   禁兵们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两人,觉得自己就算死了,也不可能理解这两人的对话。   “我们该走了。”追兵越发逼近,白承修抱着流光的腰,“抱紧一点。”   “等等……”流光推着白承修的手臂,眼神带了一点期盼,却无法把原因说出口,“修修,带我去南门顶楼看一看,行不行……”   白承修眼神复杂地看他一眼,微不可见的点头。接着,禁兵们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的身影倏的消失,面面相觑,惊讶不已。   顶楼上站着的禁兵不算太多,一见二人忽然现身,全都被唬在当地站着,有一个被吓得叫着“鬼呀”,却没有人敢向前一步。   流光迎风站着,眼前的皇宫灯火攒动,星星点点。今晚事变,不少举着火把的队伍都在慢慢向南门移动。   流光忍不住轻声问道:“皇帝……没事吧?他刚才吐血是装的,是不是?”   白承修点头:“不用担心他。他死不了。”   流光低着头许久,微微叹一口气:“以后……不会回来了吧……”   “嗯。”白承修抱住流光的腰,把脸放在他的肩上,吻着他的脖子,声音轻柔却不容抗拒:“不回来了。以后一辈子跟着我。”   流光点头:“我若是不跟着你,你会死的。”   白承修微微一笑:“没错。你不跟着我,我一定会死。”   流光又看一会儿,终于把头转过来,停在白承修脸上:“修修,我们走吧。”   白承修抱着他,眉眼带笑。转瞬之间,两人已经停到宫门外的树林外。流光巴着他的身体,和他的目光胶着在一起,心中忽有所动:“修修 ……”   流光的眼睛在月光下晶晶发亮,让白承修心中的期盼升起。难道是今晚要开窍了吗?他捧着流光的脸,刚要有所行动,却感到一阵极大的压迫感慢慢逼近。   两人立刻回头。   阴暗的林子里毫无动静,树林深处是一片漆黑,像是要把人吸进去。寒冷的夜风吹起,二人清楚地感觉到一股极大的精神力量从树林的另一边传过来,将二人笼罩。   流光浑身泛起一股寒意,对这股完全不同于白承修的精神力感到不适。他拉住白承修的胳膊,和他对看一眼,眼白渐渐变黑,意识突然变得单一而有条理。   “不要轻举妄动,”白承修扣着他的手腕,“听我的指挥。”   “是。”   除了主人的精神力量,其他的精神力都不能对流光有任何强烈的作用。他无声无息的站着,像一头安静的黑豹,只等命令一下,便在人的身前出现,将他撕个粉碎。   突然,一道劲风向流光袭来,他微一侧身,那劲风打在他身后的一棵大树上。白承修用余光一扫,只见大叔的树干已经被刺穿了一个窟窿。   这道劲风像是一个预告,不等两人反应,十几道劲风向他们劈天盖地而来。   “砰!砰!砰!砰!砰!砰!……”流光和白承修身后的几棵树木顿时被穿了十几道孔,他们二人却完全不见踪影。   接着,二人在二十步远处踉跄现身。白承修把流光放开,整理一下衣服,轻声道:“出来见个面吧,四刃。”   夜风把人的脸吹的冰凉,漆黑的树林深处传出一声笑声,相当低沉悦耳。接着,一个人影从树林里飞速移来,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楚,在他们面前二十步处停住。   借着月光,白承修看得清楚,那男子样貌中等,身高比流光高半个头,眼白已经变黑。他随即明白了这个人的身份,轻声道:“流晨。”   纹风不动的身体发出僵硬的声音:“主人吩咐,杀了我,你们才可以见他。”一边说,他一边抬起双手,在胸前划着奇怪的符号。   紧接着,白承修感到一阵暖暖的微风向自己的左颊吹来。   风怎么可能只向左颊吹,其他地方感觉不到,还有种温暖的感觉?他心中倏的一惊,狼狈的低头。接着,一阵剧烈的爆破声在自己上方响起。   白承修被爆裂的动荡震得头脑发晕,左耳附近的皮肤被产生的气流震破,鲜血直流,一时间回不过神来。流光拉着他,飞速转移,脚步不稳。   “这个人拥有控制风的能力。”白承修捂着左耳,晃晃头,阴鸷的盯着流晨,“这样的爆破,威力再大一点,只怕我们要顶不住……”   还未说完,两人觉得几小股微风又被送到自己身边各处。白承修脸色一沉,拉住流光以空间之术迅速避开。   同时,几声爆破声在暗夜里响起,气流将周围的树木枝干炸断,发出巨响。   白承修抓着流光的手,再次现身时,两人的身上都有了斑斑血迹。危机意识越发强烈,白承修冷静下来:“不可能完全躲过,他太快。”   “我打不过他,”流光平静的开口,“他的能力比我强。而且,他还没有完全使出来。”   白承修点点头:“你试一下,随便什么招数都好。”说着,他紧紧攥着流光的胳膊,只等流晨的攻击一到,再拖着流光逃命。   流光闻言,在身体里聚集起能量,只见一个小能量球在手中制作出来,被他往前一推,变成一个火球,向流晨飞速而去。   流晨的脸上没有表情,以极快的速度向左一避,轻易地躲开。火球错过目标,往流晨身后飞去,打在干燥的树枝上,燃烧起来。   流晨在胸前画着符号,几股微风转瞬又至二人身前。白承修连忙拉着流光转移地方,树林里爆炸声一片。   再次站定时,流光捂着大腿,鲜血直涌,刚才的气流几乎要穿刺而过。白承修捂着腰部,指缝之间也有汩汩流血,头上冒了一层薄汗:“不行,这样下去早晚让他打死。”   “他控制风,反应很快,身体移动也很快,我的能量球赶不及。”流光陈述事实。流晨使出一招之后需要时间恢复,这是他们唯一喘息的时间。   白承修眯着眼睛,忽然微微发亮:“再放出一个火球。”   “好。”   流光积聚能量,再次在手上发出一个能量球。这次的能量比之前的大好几倍,一推之下,火球拉着长长的尾巴,像带火的流星,朝流晨飞去。   流晨死盯着火球飞来的方向,身形一晃,又要避开。没想到,火球飞了一半,竟然在树林里凭空消失。   流晨立刻微微一愣。   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火球突然在流晨的脸颊边出现,只听流晨凄厉的嘶喊着,火球撞到他的脸上燃烧起来。   他狠命的扑打着自己的脸颊,流光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再次释放出一个火球。流晨脸上着火,紧闭着眼睛,无法躲避,那火球撞到他的胸前,点燃了衣服,迅速遍布上身。   流晨的呼喊更加凄厉,狂奔着向树林深处跑去。   “要追过去吗?”流光低声询问。   “不必,”白承修看着着了火的背影,喃喃自语:“书里所谓的技能合体,原来指的是这个吗?”他刚才灵机一动,利用空间之术把流光的火球送到流晨脸上,想不到威力之大,竟然如此好用。   树林深处忽然传来四刃清朗悦耳的声音:“二位的技能合并,实在让在下佩服。”   白承修捂着腰腹,面色有些苍白。刚才的气流几乎穿腹而过,要养伤只怕又要一段时间。他的脸色和声音却看不出丝毫痛苦,笑道:“四刃的技能合并还没有使出来,若是用了,自然是我们不能比较的。”   他顿了一顿,又笑道:“原来四刃早就知道我们的计划?今天这一出,实在让我们吃了一惊。”   “本来是实在没想到的,只不过白丞相可能并不知道,你的精神力一发,只要我在附近,就能感觉的到。”四刃的声音波澜不惊,“丞相真是功败垂成啊,差一点就能获得我的信任,也说不定能知道三刃的身份。”   白承修笑一声:“机会将来有的是。就算现在,在下也说不定还能得知四刃的身份。”   四刃哈哈大笑起来:“白承修,你还要抓我?你也不赶快回去看看,你睿国的皇帝,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白承修眉头一皱,也笑道:“原来也有对我睿国皇上的计划?我竟不知道,四刃这么好心,要告诉我这些?”   “丞相真是有趣。在下哪里是好心?在下想看的,是你后悔痛恨解救不及的样子。”四刃笑声不止,声音却越来越远:“丞相走好!在下不送。”   那股摄人的精神力带来的压迫感渐渐消失,白承修终于垮下脸来:“流光,你的伤势如何?”   流光早已经变身回来,正在查看自己腿部的伤痕:“痛,但是还好,能走。你呢?”   “死不了。”   两人互相搀扶,白承修再一次用起空间之术,几经辗转,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一处隐蔽的阁楼前,以一种有节奏的暗号轻轻敲门。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不久,门被打开,一个中年男人把头探出来,一看到白承修,连忙将二人请了进去,在他们身后往外探望,确定没人之后,把门关上锁好。   白承修扶着流光,冷静吩咐:“今天一晚在这里休息,明日一早,给我准备马车回睿国!”   男人低头应承:“是。”   ☆、第41章 其实我是   “这个阁楼,又是怎么回事?”流光扶着白承修坐在床上,摸了摸柔软的床铺。   “这个房子是睿国的。”白承修苍白着脸,把染透了鲜血的衣服打开,只见伤口处正在汩汩的冒着血。   中年男人早已经端来了脸盆和热水,却被白承修挥手示意退下。流光用汗巾沾了热水,为白承修擦拭血迹,忍不住轻声安慰:“我等下帮你舔,你忍忍。”   “你自己的伤口,也严重的很……”   “我的身体修复能力比较好。”外面的血迹擦拭完毕,露出戳的很深的伤口,流光低下头,在腹部上慢慢吸吮。   房间里十分安静,过了不久,白承修长吁一口气,拉着流光的胳膊:“好多了,你起来。”   流光直起身体,抹掉唇边的鲜血,只见伤口果然已经止血,连忙帮他上药包扎好,动作已经十分熟练。   “我来帮你。”白承修拉着他上床,把他的裤子脱下来,只见大腿处的伤口附近遍是鲜血,拿过汗巾帮他擦拭,又放心的点头:“果然修复的好,已经止血了。”   很快擦拭完毕,白承修把他拖到自己身前,为他一圈一圈的包扎。空气微寒,他的目光扫过流光的身体,在他裸/露的私/处稍作停留,让流光脸红了起来。   被白承修的目光刺激,□有醒来的迹象。流光觉得尴尬不已,捂住自己的私/处,精神紧张的看着白承修。   白承修淡淡瞥了一眼他的双手,对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报以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接着便听见流光喊了起来:“你不许看!”   “不许看?”白承修挑眉,紧紧盯着流光,强硬地把他受伤的腿抬起,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握着他的腰把他拉近,笑道,“不许看,可以摸?”   “也不许摸!”温热的身体互相摩擦,流光觉得浑身燥热,死死捂住自己的□,哀求道,“你都受伤了,还要做什么?”   白承修倾身向前,让流光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热度:“那个地方没受伤,还好用的很。”   白承修的气息笼罩全身,让流光的头脑晕眩起来:“不行……不应该……”   他的双手无意识的松开,却不知道要放哪里,终于覆上白承修穿着薄薄里裤的腿,声音紧张又局促:“我……昨晚刚做,疼……你能不能轻点……”   白承修脸色一黑。昨晚刚给他开了苞,流光还痛得很,自己怎么可能马上又要?他本来是要逗逗他的,结果这个人竟然这么不知死活。   他哼一声,闷着头继续为他专注的包扎伤口。流光的手还是放在白承修的腿上,有点紧张的抓着他的裤子:“你……听到没有?”   “蠢货。”终于包扎完毕,白承修把他的腿从自己肩膀上放下来,塞进被子里,“做个屁!睡觉。”说着背对着他躺下来。   流光呆愣一下:“不要做吗?”   白承修心里挣扎。   要做?不要做?   特么的!谁经得起这么三番四次的问!   流光拉拉他的肩膀:“真的不做我睡了。”   白承修恼怒的吼一声:“我下午说什么你都忘了!你搞不清楚我下午为什么生气,以后什么也不要想!”说完这句,他立刻烦躁万分。这么一来以后什么都不能做了,自己简直是个特么的白痴。   “为什么又这么生气……”流光被吼得愣了半天,小声道,“你下午说的是亲吻,做这种事也不一定非要亲吻……”   他又不解道:“说得好像我很想要似的。我很想要吗?还好吧……我觉得你比较想要啊……”   白承修忍无可忍地转身掰着他的脸,一字一字声音低沉:“再不睡觉我做死你。”   他盯着流光,面无表情:“这是陈述,不是警告。”   流光被唬住,畏缩的慌忙点头:“我知道了!知道了!我睡觉!”   两人终于背对着躺下。   白承修闭上眼睛,脑中出现今天的种种变故,有点睡不着。仔细地分析起来,直到昨天两人都还没有露出什么大的破绽,四刃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昨晚流光入睡之后,他在运用精神力的时候,四刃就在附近,感受到了,这才暴露了自己和流光早已经背叛的事情。   于是,今天本来要陷害昭国使者的事情,临时做了改动,变成了陷害白承修。   白承修是言谨风的亲信,这件事情四国皆知。刺杀 严云泽的事情一出,很多人必定认为白承修背叛言谨风的事情是障眼法,主要的目的是被派来舜国杀严云泽。   这样一来,言谨风要么要和严云泽宣战,要么要把白承修抓到手,一刀砍死,借以表示刺杀的事情和自己毫无关系。   白承修皱起眉头,心中不解。这个组织的目的,看起来简直就是想故意挑起各国的战争,弄得天下大乱,甚至也不在乎到底哪一国和哪一国打仗。   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他这次潜入组织,是得到了言谨风的支持和首肯的。自己的家人也早已经被言谨风妥善安置,以防不测。作为知己,若是言谨风出了事,白承修是接受不了的。   正在思索的有些心焦,白承修只觉得流光也在翻来覆去,根本没有睡着。接着,他听到了一声浅浅的抽泣。   白承修微微一愣,转身把流光拉到怀中,手指在他脸上一抹,竟然感到有些湿漉漉的。他皱起眉,仔细看着他的脸,低声道:“怎么了?哭什么?”   看到流光不说话,白承修顿时有些着慌。他镇定着温和道:“我刚才……太凶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难受……”   流光抹着眼睛,心中有些酸痛,却不知道该怎么该怎么开口。明天就要走了,他躺了半天,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回来,忽然开始难过起来。想家了,不想走了,后悔了,怎么开口呢?况且白承修的性命还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小声道:“没……没事……我眼睛疼……”   白承修摸着流光的眼角,心看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心中已经明了。他眯起眼睛。欺骗流光当然是很下流,但是放他离开自己,那是绝对不行的。为了让流光留下来,再下作,再不耻的办法他也使得出。   但是,若是流光心不甘情不愿,将来还是会有隐忧。   真特么的该死!白承修不奢望流光能够爱上自己,他只希望流光能够懵懵懂懂的依赖他一生,知道并且可怜自己对他的心意,眼睛里再没有别人,心甘情愿留在自己身边,也就心满意足了。   真的会有他开窍的那一天吗?   他想了半天,把流光揽在怀里:“流光,我发现你特别喜欢舜国。等事情过了,我们好好在舜国玩上几个月。这里有好多名山大川,我们可以去走走……”   流光抓着白承修的胳膊,抬起头来,眼中带了一点期盼:“真的吗?哪里都可以去吗?”   “是啊。”白承修微微一笑,“我们还可以去和州府。”   看着流光的眼睛明显一亮,白承修继续道:“你知道吗?和州府有一个眼睛看不见的小王爷,人家说长得特别英俊,都说是舜国第一美男子……”   流光激动起来:“真的吗?很英俊吗?大家都说是第一美男子吗?”   “我小时候见过他一次,”白承修轻轻咳一声,脸色有点发红,“是个小笨蛋。”   “你才是笨蛋!”   白承修笑起来,又忽得有些尴尬:“我……偶尔会想起他。他十五岁那一年被遣往封地,我还以白公子的名义送了他一些东西……”   流光睁大眼睛,有点难以置信。他就是那个白公子?!   当年他一个瞎眼,为了皇兄得罪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被迫迁往偏远贫瘠的封地。除了皇兄,朝中人没有人记得他,也没有人敢为他说一句话。   那一年,他虽然是一个王爷的身份,生活也过的十分凄惨。没想到,过了几个月,突然有一位白公子给他送来了许多自己爱吃的东西,书籍,还有身为盲人也能用的娱乐品。   这位白公子始终未曾露面,他就眼巴巴的等着,希望他有一天能登门造访,自己好亲自道谢。他也曾经希望这位白公子能再一次送点东西过来,却等了又等,再也没有消息了。   流光的眼睛看着白承修,情绪不稳,死死的抱着他:“修修,那小王爷收到你送的东西,必定欢喜的很……”   “是吗?”白承修望着他,眼神里满是探究,“他高兴的很吗?”   “是啊!他很高兴啊!”流光的胸口急速的起伏着,咬咬牙,“修修,你知道吗?其实,我就是那个……”   白承修的眼睛一眯:“你是我的护卫流光!别的什么也不是!”   流光顿时一愣。   白承修翻身背对着他,声音平静:“流光,该睡觉了。明日还要赶路。”   他的眼睛没有合起,目光阴沉,心中满满的都是不安。   流光的身份,自己绝不能捅破。   一旦捅破,流光想留下来,自己就不能阻拦了。   “好……”流光看了他一会儿,悻悻的躺平,心中有点难过起来。   ☆、第42章 他的主动   十几天后,舜睿边境的客栈内。   “太晚了,早点睡觉。”白承修把外衣脱下来,往床边一挂,指了指,“你睡床。”   “好……”流光有些懵懂的也把外衣脱下,爬上床,看着白承修要去躺椅上睡,连忙拉着他的手,“躺椅上不舒服,你来床上睡吧。”   白承修从床上抱起一床被子,并不看他,直接在躺椅上躺下来,“啰嗦什么,赶快睡觉。”说着背对着流光,盖上被子。   蜡烛已经熄灭,流光怔愣了一会儿,爬进被子里,咬着指头。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道:“修修,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这十几天来,两人白天匆匆赶路,晚上到很晚才打尖住宿,有时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两人还要在马车里过夜,冻得要命。   不过,他最开心的时候,就是二人在马车里过夜的那两晚。因为,这些天不知道怎么了,白承修一直和他分床睡,只有那两晚,他才肯和他同睡。   时候已经是入冬,马车里只有毯子,一到晚上就把人冷得打哆嗦。他喊冷,白承修就把他紧紧抱着,和他裹在一张毯子里过夜。他把脸贴在白承修的脖子上,高兴地不敢说话,一直抱着他的腰,生怕他又把自己推开。   但是,一到客栈,白承修却像和他陌生了许多,就是不肯和他同睡。流光觉得自己完全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好一次又一次的询问,却全都以失败告终。   流光:修修,今晚你想修炼吗?   白承修:不。明天要赶路,今晚要好好休息。   流光:你不修炼,不是会身体不好吗?   白承修:……几个月不修炼没关系。   流光:……   流光:修修,你在躺椅上不舒服,过来一起睡。   白承修:不要。   流光:我不碰你,也不流口水在你身上。   白承修:不碰我?   流光:绝对不碰到你。   白承修(翻身坐起):你敢!   流光:……   流光:修修,不然你去另外开一间房间吧。   白承修:你想赶我出去?   流光:……   白承修:你做梦,我不走。   流光:不然你睡得好难受……   白承修:……你这个蠢货。   流光:……   相似的戏码每天都在上演,流光觉得自己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修修,我做错了什么……”再一次出声询问却仍然得不到一个回答,反而听到白承修的呼吸越发平稳,似乎已经入睡,流光心中有些塞塞的感觉。他怔了一会儿,掀起被子,慑手慑脚的下床,来到躺椅旁。   窗户都是关着的,房间里一片漆黑,流光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白承修的呼吸。他站了一会儿,只觉得手脚冻得冰冷,终于轻手轻脚的坐了下来,把手塞进他的被子里。   被子里的身体轻轻翻了翻,似乎是睡着后无意识的举动,却腾出一点空位。流光犹豫了半天,一边害怕把他吵醒,一边忍不住的钻进被子躺下来,紧紧贴着他温暖的后背。   流光把脸靠在他的肩膀上,手环住他的身体,小心的把他抱住,口中喃喃:“修修,你到底怎么了?” 说着,他闭上眼睛,下巴轻轻磨了磨他的后背,“修修,你老是不理我。我好难受。”   似乎已经睡着的人完全没有反应,流光又把脸在他后背上摩挲了一阵,忍不住轻轻掰着白承修的身体,把他翻转过来,只听见他的呼吸均匀,似乎睡得很熟。   流光静了半天,终于轻手轻脚地起身,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伏在他的身上,心跳慢慢加速起来。   我就亲他一下,就一下。   流光慢慢把脸贴近,脸上越发热得厉害。好多天没亲了,今天亲一下就好。反正他睡着了,也不会知道。   终于,柔软的唇瓣贴在白承修有点凉凉的嘴唇上。   接着,事情有点不能控制起来。   轻轻舔刷他的嘴唇,流光忽然明白自己多么渴望与他唇舌交接。还没有意识到怎么回事,他已经毫无阻碍地打开白承修的的牙关。   担心着继续下去会被发现,舌尖犹豫着不敢挺进。接着,他觉得自己被狠狠吻住了。   亲吻从进攻逐渐变成抵抗,流光感觉自己被翻了一个身,两人位置顿时交换。他处在身下,微抬着头,紧紧抱着白承修的脖子,同他抵死纠缠,心情激荡不已。   不知吻了多久,两人终于气喘吁吁的止住。感到白承修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脖子,流光平静下来,在黑暗里忍不住咧开一个笑容。   “流光。”脖子处传来白承修低沉暗哑的声音。   “嗯?”   “你搞没搞明白我那天下午为什么生气?”   “呃……”   “没搞懂?”   “没……”   “你个白痴。”   “……”   “很晚了,你快去睡吧……”白承修把他推开,“两个人没法一起挤在躺椅上睡。”   流光很想叫他和自己一起睡,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他犹豫着在躺椅上不肯走,却被白承修一把抱起,将他扔在床上。   接着,白承修转身,意欲离开,却忽然腰间一凉,立刻停住。   “流光,”白承修背对着他站在床边,手死死提着自己的裤腰带,声音平静,“你可以不要扯我的裤子吗?”   “叶青教的,”流光的声音有些着急,“叫我看你生气的时候就赶快脱你裤子。”   白承修转身,喉头有些耸动。   “他说,你只要一脱裤子,脾气就会特别好。”感觉到站着的人不再那么抗拒,流光轻轻把他的裤子拉下,“不过他没说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他说你知道。”   黑暗里看不清楚白承修的表情,流光却只觉得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然后,自己的肩膀被人推着倒在床上,一个身体覆了上来。   “你个白痴。”沙哑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忍耐,“到底要我做什么你才懂。”   ————————————————————————————————————————————   马车晃晃悠悠的在路上行着,流光有些惊悚的蜷缩着身体,让白承修揽着肩膀靠在他身上。白承修把手放在他的腰上揉捏,却让他的身体明显地一抖。   “怕什么?”白承修按摩着他的腰,脸色有些尴尬,又有些生气,“你自找的。”昨晚他没忍住,现在气得想打自己一巴掌,本来是要按照计划进行的,现在被勾引得泡汤了。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睡的?”流光趴在他身上,轻声询问。   他昨夜昏过去了,早上身体酸痛的要死,今早还是被白承修抱上马车的。虽然车夫低着头没有看他,他还是觉得难堪无比。   白承修抱着他,按摩了许久,憋屈着一句话也不说。   从一天开始,白承修果断的开始与流光分房而睡。   ————————————————————————————————————————   十几天之后,马车终于返回睿国京城。   白承修自己的房子在他逃难之时被言谨风做样子查封,现在还不能住人。于是,他把流光安置到了城郊一座隐秘的院落,又出了一趟门才回来。   不多时,白承修的十一个影卫全都到了。   影一向白承修简洁明了的叙述了他离开后睿国发生的事情。   白承修离开之后不久,他的父母二族便被全部收押。说是收押,其实只不过是把他们安置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好好保护。   朝中的情势影一倒是并不太清楚,只知道最近京城里多了不少军队将领和一些来路不明的人马。   最大的一件事情,莫过于五天前的狩猎竞技。这场竞技,是睿国每年都会举行的大型狩猎比赛,也是皇家子弟和将门之后展露头角,显示本领的好机会,是睿国每年一度的盛事。   那一天,皇家狩猎场旌旗飘荡,热闹非常。按照惯例,言谨风应当第一个进入狩猎场,猎取一只野兽,标志竞技比赛的开始。   言谨风的狩猎,自然只是做做样子。历来的皇帝未必有本事猎得野兽,甚至也未必能拉得开弓。所以,他的野兽早已经准备好了。   于是,一行人在狩猎场里四处转圈消磨时间。就在这时,言谨风却遭到了飞箭的突袭,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当时的情形十分紧张,禁兵们死了一大片,他们却连敌人也没看到在哪里。危急之下,禁军统领明舜扑在言谨风身上,为他挡了十几箭,自己奄奄一息,却总算救了言谨风一条命。   终于,言谨风背着明舜,浑身是血得从狩猎场逃了出来。   白承修眯起眼睛:“行凶者最后没有被抓到?”   影一:“不曾。禁兵进去搜的时候,什么人也没看到。”   白承修:“皇上呢?这几日如何?”   影一微微低头:“据属下打听,这些天里皇上衣不解带,日夜陪在昏迷不醒的明统领身边,似乎情绪有点不大好。”   白承修挑眉:“衣不解带?情绪不好?”   影一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却点头道:“正是。”   白承修的嘴角一勾:“这么看来,我是暂时不能去找他了。”   影一:“……主人明鉴。”   白承修哼一声:“我急三火四地赶来,就怕赶不及,他倒是有人疼,竟然死不了。”   影一:“……”   白承修又问:“还有什么别的事情?”   影一:“主人要回国的消息一传来,皇上便赦免了主人的所有罪名,说是一切都已经查清楚,不关主人的事情。还有……”   白承修:“还有什么?”   影一看了流光一眼,轻声道:“晋王爷知道主人被赦,说当日错怪了主人,想要赔罪,为主人准备了两个绝色的女子和男宠,安置在一旁,只等主人回来,便亲自送上。”   流光睁大眼睛。   白承修立刻眯起眼睛,心道此人居心叵测,绝不可能是真的想和自己交好,只怕另有目的。   他沉思半天,看了看流光,突然笑了起来。   影一恭谨道:“不知主人想如何处置这四个人?”   白承修坐下来,状似不经意道:“还能如何?白府三日后便可住人,自然是把这四人接入府中,供我好好享受。”   他的余光扫过流光,只见他看着白承修,绞着双手,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第43章 我的心情   初回京城,白承修的事情多的很,很快便做了安排,让影一影八跟着自己出门办事,影二和其余的人留在院子里保护流光,等候差遣。   多日不见,流光很想和叶青等人好好聊天。刚才的叙述实在太简洁,他想知道言谨风受伤前后的所有细节,救他的明舜统领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才好满足他无法遏制的求知欲。   流光:“叶青,你留下来,我有好多事想问问你。”   叶青眼睛的余光扫过冷冷看他一眼的白承修,头皮有些发麻:“主人吩咐了,公子你旅途太过劳累,应该及早休息。”   流光不解:“我还好,不累啊。”   叶青再次以眼神向白承修请示,只听到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连忙道:“公子,你真的累了。”   他不知道白承修是真的心疼流光旅途太劳累,还是想让流光现在好好休息,晚上才有精力应付他,继续劳累辛苦。不管怎么说,他是不敢继续和流光说废话。   于是,在流光的不解和纳闷中,叶青指挥仆役们收拾行李,为流光准备好了洗澡水,很快告退。   流光发了一会儿呆,爬进澡盆里,又发了一会儿呆,口中喃喃:“修修要有新的美人和男宠了……”   他在澡盆里坐了许久,直到水凉了,才突然意识到似的起身,急急忙忙把自己擦干净,钻进被子里。   过了一会儿,身上的鸡皮疙瘩终于慢慢消除,流光趴在床上,咬着指头抱起被子,慢慢等着头发变干:“修修在做些什么呢……”   ————————————————————————————————————————   夜晚,三更已过。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人在黑暗中走了进来。   流光的呼吸顿时有些紊乱。   他规规矩矩的躺在床的里側,身边留了一个巨大的空位,心中有点期待地望着正在慢慢走近的模糊人影。   鼻间白承修的味道越来越浓,他是不会弄错的。流光的手里冒汗,今晚,他能不能留下来呢?   黑影在床边停下,流光连忙着意把呼吸放平,心跳却越来越快。那黑影静了一会儿,随手从床边拿了几件衣服。   眼看着黑影转身要走,流光心里一急,唤出声音:“修修!”   黑影的身形一顿,过了一会儿,低沉有磁性的嗓音在黑暗里响起:“你还不睡?”   流光爬起来,拉住他的手,声音已经有了点哭腔:“修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行不行?”   白承修的声音平静:“胡说什么?你什么也没有做错。”   流光吸吸鼻子:“你以前晚上都和我一起睡的……”   白承修:“……”   他慢慢坐下来,声音不起波澜:“很晚了,你睡吧。”   “你说清楚啊!”流光拉着他的胳膊,着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流光的下巴被轻轻握住,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似乎有一点尴尬:“蠢货。我要你懂……我对你的心情。”   温热的嘴唇摩擦着他的耳朵,流光有些晕眩的感觉,脸上不自禁的发热:“你对我……什么心情?”   白承修的声音似乎从他脑海中传出:“你说呢?我对你是什么心情?”   “不……不知道……”   只听见白承修轻哼一声,站起身来。流光有些反应不过来的转头,目光追随着他:“修修,你今晚在哪里睡……”   白承修的表情无法看清,声音却有些疏远:“以后我睡哪里,你都不用管。”   “什么……”流光有点心慌地拉着他的手,不知所措,“修修,我做错了什么,我道歉行不行?”   “不行。”   “修修……”流光越发着急,死死地握着他的手,“你不要这样……”   “流光,我给你一点时间,你好好想清楚。”白承修的声音越发冰冷,“你去想明白,我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心中一直有一个隐忧。严云泽发现自己的四弟不对劲是早晚的事情,找上流光也是早晚的事情。流光若不能和他两情相悦,就有回家的可能。他已经等不及让流光自己醒悟了。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过了许久,只听流光抹着眼睛,轻声道:“好吧,以后我不问你了,也不让你烦了……”   两个人一下子又静了下来。   “你个笨蛋!”白承修觉得血气上翻,向门边走去,“我跟你说了半天,你听懂了个屁!”自己什么时候说他烦了?!   流光呆住,只听见门被“忽”得一声打开,又被狠狠关上。他有点恐惧的喃喃:“为什么……这么生气?”接着,他委屈起来:“你招新的美人和男宠进府,我都还没生气……”   ————————————————————————————————————————   流光一夜没有睡好。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他便有些无精打采。   在房间里磨蹭了半天,流光终于穿好衣服,将门打开。接着,他微微一愣,刚好碰上白承修从他门前路过。   “早……”流光有点手足无措的打招呼,“吃早饭了吗?”   白承修停住,眼神平静,似乎毫不在意:“现在去吃。”   流光呆一下,指着白承修的身后:“饭厅在那边,你走错方向了……”   白承修:“……”   “我知道在那边!”白承修烦躁地皱眉,低声骂道,“比猪还蠢。”   流光站在当地,呆愣地看着白承修转身拂袖而去,只见他临走时咬了咬牙,似乎欲言又止,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白承修的身影渐渐远去,流光小声咕哝:“这么小的院子也能弄错方向,到底是谁蠢……”   接着,他看到了不远处正在晨练的叶青,高声大叫起来:“喂!我们一起吃早饭!”   正在走着的白承修猛地一停,咳了一声,转过身来。他刚向流光走了几步,只听流光又大喊:“叶青!你听到了没有!我在叫你!”   “好!你等我!”叶青擦擦额头上的汗水,高声回应,“我快练完了。”   白承修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僵硬地转过身体,急步而去。   接下来的上午,流光便和叶青混在一起,聊天叙旧。两人多日不见,自然有许多话说,聊得不亦乐乎。但是,谈到高兴的时候,他们却总是被一脸阴沉的白承修打断,以各种方式将叶青训斥,然后打发他去干活。   如此几次之后,叶青终于明了自己究竟犯了什么低级的错误。   “流光,我不能再和你混在一起了。”他向流光慎重嘱咐,“为了我们的将来,你晚上一定要把主人侍候好,不能让他整天这么郁闷,到处找人撒气。”   流光:“……”   叶青握着流光的手,眼神真挚:“算我代表影卫们和府里的下人们求你。”   流光:“……”   他正在和白承修闹矛盾,这件事情可以说吗?   ————————————————————————————————————————   不能和影卫们厮混,白承修这几天又那么神经病,流光百无聊赖,开始自己找东西玩。   他天性本来就好奇的很,屁大点东西也能让他大惊小怪半天。所以,尽管院子里能玩的东西不多,流光还是被一个蚂蚁窝和一本书好好地娱乐了很久。   自得其乐了两天,在第三天的清晨,他被一脸阴沉的白承修从床上拖起来,毫不温柔地拉着丢进马车里,颠簸着带回了家。   一路上,流光看着面色极为难看的白承修,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不知道自己又如何得罪他了。   “叫你好好想的东西,你到底想了没有?”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流光觉得眼前的人有点咬牙切齿。   “还没……”流光看着白承修眯着眼的样子像是要打人,连忙改口,“想了!想了!还没想到……”   白承修的咬肌紧绷:“你最好给我好好想……”   “是是!好好想!”   两人互相对视着,流光慢慢抱起双臂,在白承修凌厉的目光下撑不住地低下头,委屈着小声道:“以前叫我留下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脾气啊……”   马车晃晃悠悠地行着,过了许久,终于在一座堂皇的府邸前停下。流光看着白承修的脸色,小心询问:“你先下,还是我先下?”   “谁先下不一样!”白承修一脸烦躁。大事不好好考虑,这些没用的东西他倒是想得多!   “我怎么知道什么事情会惹你生气……”流光觉得自己难受得想哭。   “笨蛋!”白承修死死盯着他,慢慢道,“惹我生气的事情,从来就只有一样。”   “嗯?”望着白承修深邃的眼睛,流光心中忽然隐隐一动。到底是什么事情?什么事情呢?   流光呆呆地看着白承修,只见他把头一撇,率先出了马车。他连忙也跟着跳出来,立刻把眼睛一眯。   冬日里明媚的阳光照着雄伟的大门,鎏金的梁柱有些耀眼。流光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微微震了一下,随即开始激动起来。   府邸前满满的站了上百个仆役,正在恭敬地抵着头,一见白承修下车,全都拜伏在地上:“恭迎主人回府。”   流光抹抹眼睛,心中感叹。好几个月了,整日颠簸,担惊受怕,现在终于回来了……   之后的几天,白府的种种叙旧,种种安顿,不必细说。到了第五日,流光觉得自己已经和离开之前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同。   白承修这段时间倒是忙的很,整日不见人影。流光几次三番佯装路过他的房间和书房,都找不到他,心中悻悻不已。   每日的晚上,流光摸着身边的空位,烦躁地翻来覆去:“修修真的不理我了吗?”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这句话为什么最近老是出现在脑子里?   他把脸蒙在被子里,被子上慢慢显出水迹:“亲吻没有了,修炼也没有了……你到底留下我来做什么?”   修修一直在生气,他到底在生气些什么?   ————————————————————————————————————————   这日的清晨,流光伸展着疲乏的身体,把头转向左边,又转向右边。这几天一直睡得不好,他有些没精神。   天气冷得很,流光又缩进被窝里磨蹭半天,终于起身。   正在漱口,一个小厮来到他的房前,在门口站着:“公子,主人吩咐,叫公子去后厅见他。”   流光猛地看着他,将嘴里的水喷进脸盆里,兴奋道:“修修找我?”   “是。”小厮的神色恭谨,“主人刚把晋王爷送走。晋王爷送了两个美人和两个公子来,正在后厅候着呢。”   “……”流光觉得自己像被打了一拳,有点晕眩,“这样啊……”   ☆、第44章 混蛋笨蛋   “我……身体不舒服,你跟丞相说,我怕传病给别人,不去了……”流光一边说,一边无意识地拿起一个小茶杯,在手中慢慢转动。   “这……”小厮有点呆楞的站在门口,觉得无法回复。   “你去吧。这么说就好了。”流光坐下来,转着茶杯,双手摸着它的边缘。   “是。”小厮连忙把流光的脸盆和洗簌用品收拾好,弯身行礼,转身退下。   流光无精打采的把头趴在桌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刚才小厮的声音:“公子,主人说,今晚会留一个美人侍寝,就不过来了。”   流光的脸色微微一僵,手中的茶杯“哐啷”一声掉在地上。他连忙回过神来似的弯身,一边手忙脚乱地捡着碎片,一边道:“知道了。”   小厮连忙进来,想蹲在地上捡碎片,却被流光挡住,只听他轻声道:“我让丫环来收拾,你去吧。”   “是……”小厮不敢违抗,站起身来,“小的这就去了。”说完,他走出房间,把门随手关上。   泪珠扑棱棱地掉在地上,流光赶紧擦擦眼睛。哭什么啊,反正他这几天本来就没有来。   他继续捡着碎片,一片一片慢慢拾起来放在桌上,看到地上还有细碎的白瓷,又蹲下来,把细小的碎片也放在掌中。   过了许久,把所有的白瓷碎片堆成一堆放在桌子上,流光觉得没有精神起来。今天实在是什么也不想做呢。   修修,啊,不,白承修在做什么呢?   眼泪又一次扑棱棱地滚落,流光爬上床,把脸埋在被子里。屋子里什么声音也没有,过了许久,他把脸抬起来,眼睛却已经红肿不堪。他摸摸被子,这么湿了,怎么睡?   流光把被子转了转,让湿的一角盖在腿上,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好像还没吃早饭,但是没有胃口。算了,等饿得受不了的时候再吃吧。   接着,他闭上眼睛。   尽管想强制着不去想,脑中还是转过白承修这些日子和他相处的片段。流光的眼睛又酸痛起来:“修修……”   心里痛着痛着,似乎变得习惯了很多。慢慢的,流光的意识开始变得不甚清楚。   朦胧的黑暗中,他看到一个人。那个人时而温柔,时而霸道,时而蛮不讲理,却从来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对自己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尽管在睡梦中,那个人的气味还是一直充斥在鼻间,让他安心不已……   接着,流光突然睁开眼睛。   呃……好像不对……   气味真的在。   流光立刻坐了起来。   时间似乎已经是晚上,房间里漆黑一片。流光吸吸鼻子,白承修的气味果然就在房间里。他的身体立刻紧绷起来,紧张道:“修修?”   房间里许久没有声音,接着,墙角的黑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动,声音带了一点哽咽:“我在……”   “欸?”流光有点不知所措,“你今晚不是……招一个美人侍寝?怎么会在这里?”说着说着,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流光连忙擦掉。   “我没招……”   “嗯?”流光呆了一下,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没招?为什么?”   墙角的黑影又是许久没有声音。终于,一个似乎有些压抑的声音响起:“因为我想你……”   “嗯?”脸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流光的心跳越发加快。他摸着胸口,拼命让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修修,我也好想你……”   接着,一个沉重的身体毫无预警地落在自己的身上。流光惊叫一声:“好痛!你干嘛?”   压在他身体上的人很快找到了流光的脸,拼命地吻着他,声音暗哑哽咽:“流光,我是个混蛋。我真笨……”   流光被亲吻地说不出话来,拼命地推着身上的人。他的口中发出抗议的声音,却完全被忽视,直到被身白承修吻够了,才被放开。   “你的确是个混蛋……”流光喘着粗气,精疲力尽的躺着,任由那个人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心中委屈不已,“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啊……”要做也不要这么强迫人不行吗?   白承修不说话,心中憋屈的很。   早上流光不肯来,他就已经不舒服了,这才幼稚地吩咐小厮给流光传话,说自己要招一个美人侍寝。他在后厅眼巴巴地等了很久,也等不到流光过来兴师问罪,心里更加难受起来。   于是,他坐立不安了半天,终于来到流光的卧室找他,却看到他已经睡着了。之后,他就一直坐在房间的角落里,心情沉闷无比。   我在你心中,究竟是什么地位?这句话,白承修连问也不敢问。他和流光现在的关系,就是一种半强迫的关系。这几日,他已经得到消息,严云泽从舜国宫中失踪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要是他找来,流光会不会和他走?   “流光……”白承修亲吻着他的身体,语气里带着一丝慌乱,“你……有没有一点在乎我?”   “嗯?什么……”流光摸着他的头,有些晕眩,“你这个人……好坏,你把新的美人和男宠招进府里就算了,还叫我去看……”   白承修抬起头:“我不是真的……”   “我不想去看啊……你为什么叫我去看?”流光推着他,眼睛里忽然扑扑簌簌地掉下泪来,“我好难受啊……我根本不想看到他们……”   白承修怔了一会儿,把他拥在怀里,强硬地吻住:“流光……”   “你还叫人来告诉我,你要找人侍寝……”流光睁开朦胧的双眼,带着哭腔,“你干嘛要这样?为什么一定要让我难过?折磨我,看我难受,你很高兴吗?”   “不是……”白承修连忙抹着他的眼泪,自己却又流下泪来,“我……我没有安全感……”   “没有安全感?为什么?”流光推着他的肩膀,手摸上他的脸,呆住,“你哭什么?”   “我……怕你会离开我……”白承修把脸埋在他的怀里,终于让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下来,“我爱你……爱你啊……”   “爱我?什么爱?”流光呆了一下,忽然愣愣道,“你是说……书里写的那种爱吗?”   “没错……”白承修亲吻着他,微微有些羞赧,“就是那种狭隘的,自私的,有占有欲的感情。”   他轻声道:“我对你,就是这种感情。我……受不了你和别人好。”   “原来是这样……”流光有些发愣,“那我……也爱你吗?”   白承修擦着他的泪水,心中情动不已,贪婪地摸着他的脸,“流光,你知道为什么我招人侍寝,你会难过吗?”   “为什么?”流光抓着他的手,“我不知道为什么……”   “你难过,是因为……”白承修固定着他的脸,一阵欲罢不能的深吻,嘴角无法控制地咧开,“因为你在乎我。”   “是吗?我在乎你?”流光摸着自己的胸口,目光迷离。他推着正在吻着自己脖子的脸:“你这么混蛋,我还在乎你?”   白承修:“……”   推了几下,那人却更加变本加厉的撕开自己的衣服,喘息越发粗重。终于,流光抓着白承修的衣领,眼泪再一次涌出来:“修修,这就是爱吗?我好难受啊……我的胸口一直痛。”   “以后……绝对不让你再痛了。”   “真的吗?我一想到你不理我,有新的美人和男宠在身边,我的胸口就好痛啊……”流光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泪水把他的衣服打湿。   “那就是在乎,就是喜欢啊。”白承修擦着他脸上的泪水,“流光,我也是……我一看到你的眼睛里有别的男人,我就想杀人……”   “嗯?什么别的男人?”流光泪眼朦胧地抬起头。   “还有什么别的男人?”   “呃……想不到……”   “想不到吗?”他把流光身上最后的衣服轻轻拉下,滚烫的嘴唇贴在他的身上,声音粗哑,“想不到就算了吧。反正是个比我还要王八蛋的王八蛋。”   流光头晕脑胀起来。朦胧中,他感觉自己的双腿被分开,一具火热的身体覆在自己身上忙碌,断断续续道:“两个都是王八蛋……你比较不王八蛋……我才爱你,是这样吗?”   白承修:“……”   他想了一会儿,终于点头:“是吧。”   又想了一会儿,他含糊道:“谁说你笨了?”   —————————————————————————————————————————————   床幔紧紧的闭着,流光窝在白承修的怀里,慢慢理顺这些天以来发生的一切事情。   “你觉得言谨瑞有问题,这才不能不收下他送来的美人和男宠。”流光咬着指头,这个理由让他觉得舒服了不少。   “对……”这个是主要原因,当然还有一个次要原因,白承修是不会说的。   “你不和我同睡,是为了……掩人耳目?”这个原因,他就理解不了。一定是因为自己太笨了。   “嗯……”白承修眼神闪烁,这个原因是他胡编乱造的,自然完全没有说服力。   “那接下来呢?”流光呆愣地咬着指头,声音有些难过,“我不想你招他们侍寝啊。”   “废话。”白承修轻声低笑,把他抱得紧了一些,诱哄道,“你才是我唯一的情人。”   “情人……”流光默默地念着这两个字,脸上还是有点发热,“那你会天天来我房间睡吗?呃……不对,我可以天天去你房间睡吗?”   “你天天给我做的话,我就让你天天去我的房间睡。”白承修在他耳边笑道,“我已经把被子换成了天鹅绒毛的,又轻又软又暖……”   “天鹅绒毛?你好奢侈!”流光挣扎起来,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哀求道:“可是天天做我会痛啊,怎么办?做一天,睡一天行不行?”   白承修:“……”   他顿了一会儿,正色道:“本来是不应该的,但是我看在你态度很好,就让你隔一天休息一次吧。”   “谢……谢谢……”流光抱着他的脖子,满脸感激,“修修……我好爱你……”   白承修翻一个身,将他压在身下,火热的吻落在他的身体上:“要感谢就让我多做一次……”   “欸?”流光有点手足无措,“呃……好……”   —————————————————————————————————————————————   第二日清晨。   有爱情滋润的晨起自然是完美的。白承修伸伸懒腰,摸了摸睡在自己身边的流光的脸,心中满满地溢着幸福。   又抱着他温存了一会儿,只见流光也惺忪地睁开眼睛:“早……”   白承修捏着他的脸:“快起床,今天我带你去吃海鲜。”   流光一下子清醒,翻身而起:“海鲜!我最爱吃海鲜了!你怎么知道!”   白承修淡淡的看他一眼:“心有灵犀一点通。”   废话。老子已经跟踪你十好几年了,怎么可能连这个也不知道。   流光连忙起身穿衣服,一边还不忘哄着自己的金主:“修修我好爱你……”   只见白承修的嘴角明显的一勾,流光心中暗暗叹息。两个人之中,到底谁才是笨蛋啊?自己随便这么说一句,他就高兴成这个样子。   幸好这个笨蛋爱上的是自己,要是他爱错了人,那个人却利用他,他不是要伤心死?流光觉得自己必须要好好保护这个笨蛋。   两人腻歪着互相为对方打理,梳好头发之后,流光被硬逼着喝了一点粥当早饭。时间还早得很,白承修想先带他出门逛逛,中午才去吃海鲜。自从认识以来,白承修还从来没有这样带他出去玩过,心中也是有点兴奋。   流光天生好奇,一听说要去逛睿国京城,雀跃地连话也说不好,一直拉着他说爱你爱你。两人吃了早饭,便说说笑笑地一路走到大门口。   “主人,是否要准备马车?”仆役恭谨询问。   “不必。”白承修想了想,招了招手,只见影五不知从何处现身,轻声问道,“外面没有什么异样?”   “属下未曾发现。”   “继续守着大门,叫影一影二暗中保护我们二人。”   “是。”说完,影五飞身离去。   流光轻声道:“会有危险吗?修修。”   白承修淡淡地看着他:“危险也要正常生活。”   “嗯。”   虽然是冬日,天气却很好,阳光明媚。出了大门口,流光伸展一下身体,只见路上已经忙忙碌碌,不时有行人经过。   流光转身笑道:“我们沿着街道慢慢走吧。”   白承修笑了笑,刚要应承,却忽然眯起眼睛。   流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匹马飞驰而来。骑马人一身黑衣,提着缰绳,在白府门前狠狠一拉。马的前蹄抬起,嘶声长啸而止。   接着,骑马人在流光目瞪口呆地注视中跳下马来。他的神情极为疲惫,十分憔悴,似乎经历了重大变故,也似在路上奔波了许久。他扫了白承修一眼之后,如鹰似的目光就紧紧地盯着流光:“流光公子,别来无恙?”   流光的嘴巴无法闭拢,结巴道:“严……严公子?”   呃……皇兄?   ☆、第45章 再次相见   严云泽英俊的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颓丧,语气却有些不容拒绝:“流光公子,可否和我单独谈一下?”   流光有些不知所措,连忙转头看着白承修,只见他脸上没有表情,缓缓向自己走来,在自己的身边站定,对严云泽道:“严公子和我的男宠有什么好谈的?”   严云泽不理他,还是疲惫地直盯着流光:“最近家中发生了一些大事,我两个怀了孕的小妾都被杀身亡……”   流光大惊:“死了?!”   严云泽继续道:“我……心里难受的很,想和人聊一聊……”   流光难受起来,急切道:“好……好好……我和你聊聊……怎么死的?”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转头看着白承修的脸色:“修修,我去和他谈谈就回来……”   白承修哼一声,抓住流光的手,脸色有些不郁,向严云泽道:“严公子倒也有意思的很。千里迢迢地跑来睿国,就为了找人聊心事?”   流光忙道:“修修,你不知道,他找我聊,可能是有原因的……”   白承修忍耐着低声骂道:“你闭嘴。”蠢死了。   流光呆一下,连忙关上嘴巴,却有些着急地看着严云泽。他转过头来看着白承修的脸色,见他许久都没有反应,忍不住拉拉他的胳膊:“修修……”   白承修烦闷无比,知道若是今天不让他们谈,流光势必会埋怨自己,终于开口道:“既然这样,我做东,请严公子吃个早饭,把什么该说的话都说一下。”   流光忙道:“好啊。”   白承修立刻白了他一眼。   严云泽看着二人的互动,脸色越来越阴沉,心中隐隐作痛。他这次来是想和流光单独谈,确认他身份之后,带他回去的。现在看来……   他的脸色恢复平静:“既然如此,请丞相带路。”   白承修对门口小厮道:“叫人备车。”   —————————————————————————————————————————   三人同乘着一辆马车,来到一座并不算特别显眼的点心楼。严云泽和白承修都心知肚明,舜国皇帝微服来到睿国,事关重大,就算沿路有高手保护,能活着过来已经是奇迹,不能引人注目。但是白承修又不想把他请进自己家里来,是以做了这样的安排。   三人在顶楼的雅间入座。白承修微微后仰,半闭着眼睛,看似慵懒,却在观察着严云泽的一举一动。流光的双手都放在桌子上,急切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严云泽闭口不答,只听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几个仆役端着盘子进来,开始布菜。   流光一愣,连忙轻声咳了一下,学着白承修的样子,端起茶杯,慢慢地喝茶:“这茶不错啊……”   眼巴巴地等到仆役们都转身离去,把门关好,流光把茶杯放下。刚要再次询问,他看看白承修和严云泽看着对方气定神闲的样子,把要出口的话又吞了下去,憋屈着不敢出声。   白承修:“严公子说吧。要谈什么?”   严云泽的神情萧索,向流光道:“流光,上次和你聊天,你反复嘱咐我,要我小心两位受孕妃子的安全。你所说的那些事情,和我一个弟弟以前说的十分相似。”   “嗯……是吗?”流光脸色发红,偷偷看白承修一眼。他一直没和白承修坦诚自己的身份,现在要是捅出来,那个爱生气的人只怕会雷霆震怒。   “我最近……见了这个弟弟一面,”严云泽盯着流光,“和以前相比,他实在是性格大变。”   “啊?真的?”流光的心里打起小鼓,再次偷偷看了白承修一眼。现在千万不要给他捅出来啊!等下晚上,晚上他一定自己和修修交代清楚!   “我心里怀疑,几次三番试探之下,发现这个人竟然根本就不是我的四弟。”   “啊!是吗?!”流光慌得叫起来,推着白承修道,“修修,你先出去一下,给我……给我……给我……”他着急的要死,却想不出什么借口。   白承修的脸色不郁:“给你什么?”   流光憋了半天,急得要哭出来,却只听白承修叹口气道:“刚才在楼下见到个同僚,我要去和他说个话,你们继续聊。”   “好啊!见同僚好啊!”流光抹抹眼睛,连忙起身把白承修送出门去。还是修修好,见同僚也见得是时候。   站在门口,白承修看了表情不善的严云泽一眼,在流光耳边低声威胁:“他和你说什么话,今晚一字一字告诉我,不许隐瞒,不许让他碰你,更不许跟他走。”   “嗯……”流光点头。他本来就打算今晚一定要交代了。   白承修把声音略略提高,刚好能让严云泽听得见:“你好好听话,今晚我们试一下新的姿势。”   “啊?好……”流光有点懵懂的点头。什么新的姿势?还非要晚上试?   再次看了严云泽一眼,只见他咬肌发紧,握着茶杯的手有些泛白,白承修眼睛微眯,抬步走出去。   流光把门关好,擦擦头上隐隐冒出的冷汗,重新坐了下来:“严……严公子……”   “嗯?流光?”严云泽紧紧盯着他,“还是我应该叫你,四弟?”   流光哭丧着脸,还想做最后的抵抗:“你……我不是你的什么四弟……”   “舜国那个严云启告诉我,他本是昭国人,不知怎么回事,有一天突然灵魂来到了这个身体上,而身体本来的灵魂却不见了。”严云泽语气带着疲惫,“流光,你知道我的心情吗?我保护了那么多年的人就这样不见了。”   流光眼睛发酸:“……”   “我几天没有睡好,”严云泽的声音平静下来,“后来,我想到了你。你对我说的话,言行举止,实在是像极了他。”   “是……吗……”他已经很小心了啊,怎么还是让他想到?   “那个严云启说,若是有缘的话,四弟必定不会离我太远。我觉得有希望……就想来找你试试……”   流光低着头,抹抹眼睛:“你微服来睿国,很危险啊……”   “流光,跟我回去吧。这一次,你不是我的弟弟,太后说不了什么。”严云泽轻轻握住他的手,“等把太后除了,我可以下令舜国同性通婚,那时我们可以……”   流光呆呆地望着他:“我……我真不是你四弟……”   严云泽的脸色微沉,略微想了一下,开口道:“流光,你可知道,我死去的妃子,是明妃和柳昭仪。”   流光惊讶起来,脱口道:“不是明妃和琴妃怀孕吗?”   严云泽:“……”   流光:“……”   流光哭丧着脸:“皇……皇兄……”   严云泽舒一口气,摩挲着他的手,眼中满是压抑的激动:“流光,跟我回去吧,你忘了我们之前的一切了吗?忘了我们以前有多好吗?忘了你自己说,等把太后除了,要陪我一辈子吗?”   “没……没忘……”流光的泪水终于掉下来,“可是修修……修修在这里……”   严云泽的脸色冷下来,看着他:“你和那个白承修,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流光扭捏起来,低着头:“……”   “上床了?”   “啊?嗯……”   房间里立刻静了下来,流光大气也不敢出,有点心虚。   “哐啷”一声,桌上的茶杯突然被打翻在桌上,流光吓了一跳,连忙拿桌上的抹布擦着:“你怎么了?这么不小心……”   接着,他看到了严云泽黑得有点让人心颤的脸。   “皇兄……”流光连桌子也忘了擦,心里泛起畏惧。   “流光,你是舜国的皇家人,”严云泽缓缓开口,“不可以留在异乡。”   “啊?可是修修在这里……”   “他在这里又怎么样!上过床又怎么样!”严云泽暴怒起来,“你以前怎么对我的,你忘干净了?!现在心思全都在这个王八蛋身上了?!”   “我……我怎么对你的?”流光糊涂起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严云泽深深吸着气,又平静下来:“四弟,我知道你对这种事情反应慢,我不怪你。”   他静了一会儿,又尴尬道:“四弟,你忘了吗?你十五岁那年为我做过的事,对我说过的话……”他看看流光,继续道:“我日日夜夜记在心里……我们先回去,以后的事情慢慢再说……”   “皇兄……”流光心中有些感触,却低下头:“不行啊,修修离开我会死的……”   “他会死?简直是无耻……”严云泽咬紧牙关,小声道,“四弟,我……离开你也没办法活……”   流光打断他的话,自顾自地说下去:“他和我要练一种功法,要是没有了我和他修炼,他就会身体不好,最终丧命。”   “功法?”严云泽皱起眉头,“什么功法?怎么修炼?”   流光连忙把修炼的方法向严云泽仔细解释一遍。   严云泽愣一下,脸色铁青:“这个王八蛋!”他眼睛带着伤痛,向流光骂道:“你这个蠢货!他在骗你!只有你这个蠢货才会上当!”   “嗯?骗我?”流光被骂得有点心颤,讶异道,“他为什么要骗我?”   “还能为了什么?!”严云泽低声怒道,“还不是骗着你和他上床,叫你一辈子留在他身边!”又忍不住再一次骂道:“你怎么能这么蠢!”   流光发起呆来。   过了半天,他喃喃道:“你是说,他为了把我一辈子留在他身边,骗了我?修炼什么的,都是假的?”   严云泽眯着眼睛:“是。你现在明白了吗?”   流光的脸色有点发红:“明白了……”   “他是个衣冠禽兽,今天就跟我走。”严云泽拉着他站起。   “不,我不走……”流光眼神迷茫,然后,他突然咧着嘴笑起来:“他好可爱啊……他那么想把我留在身边吗?”   严云泽的脸扭曲起来:“你脑子进水了吗?!”   就在这时,楼下忽然传出一阵巨大的爆裂之声,有种地动之感。流光连忙跑到窗口,只见街道上被炸出了一个马车那么大的凹陷。叫喊声,哭闹声不绝于耳,却都渐渐远去,似乎是人都跑光了。   凹陷往南二十步远处站着的,正是一身白衫的白承修,左右有影一和影二护着,正在盯着在凹陷北面的两个人。   流光看到那二人,只见他们一个修长瘦骨嶙峋,另外一个短小矮胖,都面无表情。   流光吃惊的大叫起来:“修修!你小心啊!他们两个的眼白怎么都是黑的啊!”   ☆、第46章 同归于尽   严云泽眼睛微眯,望着楼下诡异的景象。他的余光扫过流光,只见他的眼睛变着颜色,立刻愣住,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眼白变成黑色,说的就是这个样子?   这又是为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日在舜国,他也听说了白承修和流光二人诡异的身法,却没有亲眼见过。   严云泽的脑子里一团乱,还来不及细想,只见流光变成一道黑影窜了出去,像风一样地停在白承修的身边。   接着,杂乱无章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发生。   严云泽只觉得街上的身影迅速地让他看不清楚,目不暇接。一幕一幕的景象挑战着他的理智和感情的极限,让他几欲疯狂。   ————————————————————————————————————————   一日后,睿宁宫。   天气有些回暖,香炉内散发出安人心神的幽香,言谨风和严云泽各坐一边,俱沉默无声。言谨风把手轻轻一挥,宫人们立刻跪拜,接着鱼贯退下。   严云泽的双目布满血丝,头发散乱,脸上满是疲惫和消沉,声音力持着镇定,却微微颤抖:“找到了吗?”   言谨风摇头:“不曾。”   严云泽暴怒起来:“还不赶快去找!”   言谨风的咬肌微紧:“这里,并不是你舜国的皇宫。”   严云泽的眼泪迸出:“四弟那个样子,根本不是想活的样子!你赶快去找,找啊!”   “你是不是应该冷静一点?”言谨风深吸一口气:“失踪的,不但有你所谓的四弟,还有我睿国的丞相。”   严云泽抱住头。   言谨风盯住他:“你昨日到底看到了什么?”   昨日京城西边大街上出了事,一阵一阵的爆裂之声不绝于耳,几乎整个京城都听得见。等到终于安静下来时,他派去的人一看,只见整条街上的房子倒塌了一大片,处处都有烧焦的痕迹,地上有一个一个的大坑。   白承修的影一和影二昏迷在地,受了重伤,地上血迹斑驳,断了的身体部位到处都是,场面惨烈无比。   散去的烟雾中,一个人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声嘶力竭的喊着:“四弟,不要走!”   当时的景象震慑住了一群人,领头的不敢自作主张,把此人押在当地等候发落。不久,京兆尹赶到,认出此人是睿国皇帝,也幸好他颇有担当,当时不敢多言,连忙静悄悄地把他送入了皇宫,请言谨风定夺。   言谨风的声音带着薄怒:“影一和影二至今昏迷不醒,看到事情经过的只有你一个。你不告诉我,我怎么找?!”   过了很久,颓丧的人抬起头来,布满血丝的眼睛空洞地看着言谨风,轻声道:“我就算告诉你,你也不一定找得到他们……”   “你先说出来,再从长计议。”   严云泽揉揉头发,脸上忽然现出一个微笑:“你的丞相,还真是情深义重……”   昨日的记忆,其实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只记得下面的身影迅速地让人完全无法清楚地捕捉,震耳欲聋的爆裂之声不绝于耳。   周围的房子被炸得残破不堪,里面的人也似乎早已经尖叫着逃命。但是,这些都不关严云泽的事。   他站在楼上,一直在寻找的,就是一个白色和一个黑色的人影。   两个身影忽而出现,忽而消失,有时在一起,有时又分开。但是,他看得出来一件事,两个人无论在做什么,都在一直在尽力的保护对方。   这个,是让他最受不了的。   他看得难受,看得心痛,既担心流光的安全,心中又慢慢升起一种嫉妒和无望。如果可以,他愿意以一切来换取白承修那个位置。还有没有可能?   本来那个自己一心保护的人还在好好地呆在和州府,只等以后太后一除,便接他回宫。这个铁定属于自己的人,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变成别人的了?   他恨不得白承修死。   几番起落,白色的身影慢慢变得动作迟缓了不少,身体上的血迹越来越多。流光也似乎受了重伤,一条腿拖在地上。   接着,他看到那个高瘦之人停在白承修面前,另外一个矮胖之人却从背后偷袭流光。   严云泽心急火燎,嘶声大叫:“四弟小心!”   流光急忙转头,似乎想要抵抗,却已经来不及。严云泽紧紧盯着他们,心中冰凉,知道流光此次是活不了命了。   突然,一个身体落到自己的怀里,把他砸得鼻梁几乎断掉。他定睛一看,怀里的人,竟然是流光。接着,脑中出现一个声音:“你好好照顾他。我没法照顾他了。”   严云泽有些不知所措,连忙站定,向下看去,脸色立刻一白。   汩汩的鲜血从白承修的嘴中和身体涌出,高瘦之人的一只手已经捅入他的身体之中,又往左面一转,让他的身体摇晃起来。   正当这时,一个身影向流光和严云泽飞来。   流光怔怔地看着白承修,眼白还是黑的,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嘴唇却在不断地哆嗦。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危险,立刻被飞来的身影击了一掌。   严云泽还未叫出声,便被流光抱住,顿时一阵天旋地转,以极快的速度飞身来到楼下。刚刚站定,只见那个身影又向二人奔来。   他转头看向流光,只见他还在呆呆地盯着白承修,手中却释放出一个巨大的能量球。接着,他把能量球分成两个,向白承修微微点了一下头。   白承修脸上现出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   几乎是立刻的,流光的手上两个能量球不知怎么的突然消失。流光飞身上前,死死拉住矮胖之人的胳膊,让他不能移动。   就在这时,能量球在高瘦之人和矮胖之人的身体里出现,闪着幽冷的蓝光,让二人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谁还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突然,两人的身体爆裂。   严云泽目瞪口呆地看着残肢断臂在空中乱飞,鲜血四溢。   流光的黑色身影托着白承修的身体缓缓从空中落下,把他放在地上,眼白慢慢变回原色。   他静静地抱了白承修。   过了很久,流光把白承修头上的乱发拉开,为他擦着脸上的鲜血,口中轻声道:“修修,你不要害怕啊……”   严云泽看着二人,只见白承修的胸前一个巨大的血窟窿正在慢慢地淌着血,平静地闭着眼睛,已经了无生机。   “四……四弟……”严云泽心中绞痛,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劝慰。   流光又抱了白承修一会儿,低头吻上他的唇:“修修,我知道你喜欢和我在一起。你放心,我现在就去陪你……”   严云泽心中惧怕起来,走到他身边:“四弟,他已经死了……你看开点……”   流光置若罔闻,又低头吻了他一会儿:“嘴里都是咸咸的,还是以前的滋味比较好……修修,等一下我们见到了,再继续亲……”   严云泽怒叫起来,一把抓住流光:“你在胡说什么!”   流光转头看着严云泽,温柔似水的目光让他恐惧不已,轻声道:“皇兄,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我要和修修走了……”   下面的事情,严云泽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击中了头部。等他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绑在一个柱子上。   他愣了一会儿,竭力嘶喊起来。   事情终于讲完了,言谨风看着眼前颓丧不止的人,静默无言。他有很多事情还搞不明白,但是,他必须要找到自己的生死之交。就算死了,他也要找到尸体。   言谨风寻找白承修的努力,一共持续了一个月,丝毫没有音讯。同时,严云泽被秘密送回舜国,沿途有高手一路保护。   ————————————————————————————————————————   一个荒野的山洞里,黑色的人影扑了扑身上的雪,把沾满鲜血的白衣人放在地上:“这个地方最好,安静的很……”   流光抱着白承修,摸着他苍白僵硬的脸:“修修,你的身体好冷。你一定很怕吧。”他笑了一笑:“你的脾气那么差,我这么久还不去,你一定又生气了吧……”   流光拔出自己的刀,紧紧握着他的手:“修修,你别生气啊。我这就来了……”   刀刃毫不犹豫的狠狠划过脖子,鲜血和泪水一同涌出,流光扑倒在他的身上,把他抱紧:“修修……我来了啊……”   呼吸声越来越微弱,许久,山洞里什么声音也不再有,只留下两具僵硬冰冷的尸体。   外面的雪,似乎慢慢的变大了,将漫山遍野覆盖。   ☆、第47章 流光是谁   呼啸的风雪中,一个高大的人影正在不紧不慢的行着,两肩上各扛了一个身体。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听见一个声音在背后絮絮叨叨:“如舟,还有多久才能到?我要冷死了……”   叫做如舟的男子微微转了转头,站住不动,扬起了眉。   背后身材修长的人影看着他一副“早就告诉过你”的表情,恼怒了起来:“我跟着来不是担心你找不到吗!你以为我不想在马车里等啊混蛋!”   如舟哼一声:“有地图还找不到。离开了我,你到底能做什么。”说着,他迈开脚步,一步一个脚印,继续前行。   翁敬谦:“……”   两人一前一后的行了半天,终于来到一辆马车前,只见那车夫早已经冻得缩起了脑袋,在看到如舟身上的两具血淋林的尸体时却又愣住,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翁敬谦忙笑道:“大叔不必担心,这是我们两个朋友。没死呢。我们回去给他们治治。”   如舟立刻嗤笑一声,引来翁敬谦的怒目而视。   车夫慌忙点头,帮着忙让两人带着尸体上车,心里却叫苦连天。自己这是遇上什么人了,这么造孽!胸口都一个窟窿了还没死,骗三岁小孩哪!卧槽,脸色都青白成那个样子了,算是死得不能再死了,还能治治?!   终于把两具尸体在马车里安顿好,如舟看着翁敬谦,再次发出一声嗤笑。   翁敬谦恼怒道:“你又笑个鬼啊笑!我刚才又没说错话!”   如舟:“我在看白痴,也在笑白痴。”   翁敬谦:“……”   他把头撇开,不跟这个野蛮粗人一般计较。   马车缓缓开始行走,如舟看着翁敬谦全身打颤的样子,张开双臂:“过来。”   翁敬谦把头一撇,嘟囔道:“谁稀罕……”   如舟哼一声,微微眯眼,身上忽然有热量散发来:“我再问你一次。”   “我才不稀罕……”翁敬谦嘴上不情愿的嘟囔着,脸上却露出垂涎的表情。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向他移去,扭捏了半天,终于把他抱住,发出一声喟叹:“好暖……你这个身体,简直是好到不行……”   他抬起头看着如舟:“我对你的身体有点食髓知味了……”   如舟眯着眼,微微皱着眉头。   根据如舟对翁敬谦的了解,这句话的意思是,如舟的身体很暖,让翁敬谦这个天生怕寒的人抱上瘾了,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如舟看着他的目光有些暗沉。这个人的表达方式绝对有问题,他倒不介意他真的对自己的身体食髓知味。   如舟把他轻轻拉开一点:“你打算把这两个人怎么办?”   翁敬谦又靠上去,摸着他的胸膛,脸色微微发红:“嗯……不知道……我还没看下一个步骤……”   如舟:“他们已经死了。”   翁敬谦闭起眼睛:“天书上说,没死。我们回客栈,我再研究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舟:“……”   翁敬谦有点后悔地皱着脸:“我昨晚看了天书一会儿,看到睡着了……”   如舟:“我昨晚看到你在看小说。”   翁敬谦恼羞成怒:“你闭嘴!”   如舟:“……”   他平静地开口:“我看,他们落到你的手上,就算本来不该死,现在也要死了。”   “你闭上嘴行不行!”   如舟的嘴角上扬,听话地闭上嘴巴,只留下翁敬谦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对着自己怒目而视,却又巴着自己的身体,不肯松开。   翁敬谦:“这些天一直在赶路,我晚上也需要娱乐活动啊……”   如舟:“……”   如舟:“任务不达成,吃亏的反正不是我。”   翁敬谦嚷起来:“你烦死了!”   他喘着粗气,对身前气定神闲的人怒目而视,却慢慢低下了头,哆嗦起来:“你把我说怕了,要是任务完不成怎么办啊……”   ————————————————————————————————————————   一回到客栈,翁敬谦立刻脱下被雪打湿了的外衣,爬上床,抱起被子:“混蛋,你不冷吗……”   如舟跟着走进来,把扛着的两具尸体放在地上:“你继续磨蹭吧,等他们真的死透了,你就……”   还没有说完,翁敬谦立刻从床上爬起来,翻找着自己的行李:“咦?天书呢?哪里去了?”一边翻找,一边骂着:“我这个笨蛋……”   如舟蹲下来,仔细观察的两个人的身体。   身着白衣的人胸前有一个血洞,身体僵硬,血液早已经干涸。根据他的感觉,这个人死了至少一天,就普通人而言,应该再也没有被救回来的希望。   他又看看另外一个穿了黑色衣服的身体,眯起眼睛。这个人的身体各处有大大小小的伤痕,也似乎也死去了至少几个时辰,脖子上沾满血迹,只怕那就是他的致命伤。奇怪的是,他的身体似乎正在进行着一种变化。   如舟死死地盯着黑衣人的身体:“重生复活……”   “找到了!”翁敬谦突然大叫一声,语气里却有些失望,“为什么它还在?我每次找这本书,都希望它突然消失了……”   “怎么说?”   翁敬谦翻了一下书:“呃……神兽的话……”   他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两个人,指着身着黑衣的流光:“把他放进一个澡盆里,让他泡着……”   “然后?”   “呃……”翁敬谦翻着书,“没有然后了,就是这样。”   如舟盯着他:“?”   翁敬谦:“……”   他发起懵来:“你看我干什么?书上没写为什么啊。”   如舟:“穿白衣的那个呢?”   翁敬谦又翻一下:“啊……这个比较复杂……”   他比手画脚起来:“首先,要在七天内带他去逆寒潭,让他在里面泡上七七四十九天。在里面的时候,神兽要每天用自己的血液为他生肌,直至伤口完全恢复。”   如舟:“?”   翁敬谦:“书上也没写为什么啊。我不知道。”   如舟静了一会儿,若有所思。终于,他吐出一个字:“怪。”   “什么?”   “我们遇到不少神兽,没有什么有肌肤再生的能力。这个,似乎相当不同。而且……”   “什么?”   “逆寒潭是修炼的圣地,他们两个在里面泡上七七四十九天,能力只怕会突飞猛进。”   翁敬谦又懵了一下:“那关我什么事?”   如舟静静地看着他:“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谁,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要有一个答案。我觉得他们和我的过去有关系。”   翁敬谦看着他,也安静了下来,嘟囔道:“我们这样下去不好么?非要知道自己是谁做什么……”   两人互相对望,只见翁敬谦脸红着跳了起来:“啊哈哈哈哈,我去准备洗澡水!”   ————————————————————————————————————————   洗澡水和澡盆是非常容易准备的。不多时,流光就被安置在澡盆之中,白承修的身体则被移到了另外一间房间,暂时安置。   如舟仔细地观察的流光的身体,过了很久,只见身体上似乎慢慢渗出像脓一样的东西,在水中浸泡之后散开。他执起流光的手,感觉他的肌肤和之前相比滑嫩了许多。   他终于明了:“原来如此……”   翁敬谦本来已经昏昏欲睡,一听他说这话,连忙走过来,也摸着流光的手:“怎么和婴儿的肌肤一样平滑?”   如舟的眼睛微眯:“我知道这是一只什么了。”他的眼睛里泛着兴奋的光芒:“这竟然是一只远古的神兽。”   翁敬谦好奇道:“什么?”   如舟的眼睛里泛着光:“凤凰。这是一只凤凰。”   “凤凰?十二神兽之一?”翁敬谦摸着流光的手,也兴奋起来,“竟然给我看到一只凤凰!死而无憾了……”   他发着呆,又叫道:“这就是凤凰重生?”   “嗯。死不了的东西……死了,只要神魂不灭,精血在,就会重生。这些流出来的脓,都是以前坏掉的身体部分,只怕是新的生出来了,被化成脓挤了出来。”   “这只凤凰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不知道……”如舟的脸上隐隐显出激动,“这说不定能对知道我的过去有帮助……”   翁敬谦脸色一变,缓缓站直,向门口走去。他又回头看了看如舟,只见他还在仔细观察流光,又把头转回来。   翁敬谦低下头,声量只有自己能听得道,却带着难受:“知道自己的过去,对你那么重要啊……”   他刚想拉开门,却猛地一呆,只觉得一具火热的身体从后面撞上自己,被按压在门上。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我不想知道过去,也可以。”   他的脸被掰向一边,被迫与如舟对视,只听他缓缓道:“你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翁敬谦浑身燥热,紧张地盯着他,不知所措地哆嗦道:“我不知道……我……要去睡觉……混蛋!”   如舟挑眉:“你不知道?”   “不知道!你放开我!”   两人正在对视,只听见一个微微带着疑惑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他想和你做/爱啊!你这也看不出来吗?”   翁敬谦猛地一惊,脸红到脖子,直直向说话的人看去,只见那人一脸懵懂的表情:“修修呢?在哪里?这里是死后的世界吗?”   ☆、第48章 神兽身   翁敬谦一边挣扎,一边向流光咆哮道:“混蛋!你刚醒来懂个屁!”   流光揉揉眼睛:“咦?你不就是那个教修修练功的人?你也死了?”他看看二人,突然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们是那种关系……我以前都看不出来……”   翁敬谦怒道:“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混蛋!”   如舟:“……”   他缓缓开口:“前几天晚上,你半夜来到我房……”   翁敬谦咆哮起来:“你闭嘴!”   流光呆愣地看着二人,忽然着急起来:“修修呢?修修在哪里?”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左看右看,又把目光定在二人身上,一脸要哭的表情:“我想找修修……”   如舟:“……”   翁敬谦犹豫了一下:“让你见白承修之前,我必须先告诉你一些事情。”   流光踏出澡盆,头发和衣服上的水淅淅沥沥地滴到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泊:“什么事情?”   翁敬谦心中有点发酸:寒冬腊月,这个人明明在浑身打颤,竟然完全不在意。他柔声道:“你想见他,先把身体洗干净擦好,去隔壁房间,我慢慢告诉你。”   流光连忙答应:“好。”又着急地讨好道:“谢谢哥哥。”   翁敬谦尴尬:“其实,我年纪比你小……”   如舟:“二十七岁的老男人……”   翁敬谦再次咆哮:“我不是二十七!你闭嘴行不行!”   流光看着翁敬谦,恍然大悟道:“难道你担心自己老吗?不用担心啊,我看他都不是很介意你的年纪。我的修修也二十六了,我还是很喜欢他……”   如舟哈哈大笑:“没错,你不用自卑,我不介意你的年纪。我可以将就的啊哈哈哈哈……”   翁敬谦铁青着脸摔门而出。   流光被吓得愣了一会儿:“年纪大还没什么,但是脾气真的是好差啊……”他又自言自语道:“我的修修脾气也是很差,但是我还是喜欢……”   如舟大笑不止,让流光纳闷起来。这个人好高兴啊,自己说了什么让他这么高兴?   过了一会儿,如舟终于停住,看着流光,眉眼带笑:“你……很合我的心意。”   流光:“嗯?”   如舟推开门,撂下一句话:“这段时间,我会好好教你。”   流光看着如舟出了房门,皱起眉头,兀自纳闷:“嗯?什么意思?”   —————————————————————————————————————————————   一个时辰后,翁敬谦房间内。   流光呆愣着,久久不能回神:“修修已经死了,我却还活着。而且,只有我才能救他。”   翁敬谦擦擦头上的汗:“你终于明白了……”解释了这么久,眼前这位才明白自己原来没死,真是累死老子了。那个白承修到底怎么受得了?   流光站起来:“那我们赶快去逆寒潭啊?行吗?”   如舟:“……”   翁敬谦看看如舟:“逆寒潭离这里有好几百里的路程,地势险恶,按照马车的脚程,我们不可能在七日内赶到,我看要他带你们先去。”他心中有些凄惨,如舟一手夹一个,自己就没份了,要慢慢地赶着马车前去。   如舟:“带着三个也没问题。”   他看着流光:“让他幻化成真身,自己飞过去。”   翁敬谦眨眨眼睛:“对啊……”   流光:“……”   如舟道:“如果你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每天晚上为他治疗。”   “我愿意!”流光连忙答应,又懵懂问道,“怎么治疗?”   “把自己的血滴在他的伤口上。”   流光的头点得像拨浪鼓:“没问题。”又想了一会儿,有点后悔道:“早知如此,那些抹了脖子的血就可以用在他身上了。”   如舟:“……”   翁敬谦看看二人:“快点睡吧,明天一早赶路。”   流光绞着双手,迫不及待地开口:“修修在哪里?我想和他一起睡。”   翁敬谦呆愣一会儿,声音里有着怪异:“他现在是一具尸体,你不怕吗?”   流光着急起来:“修修还没死!你在说什么!他一个人,一定孤独的很。你……”   如舟连忙打断他:“他在这个房间的隔壁。你去和他一起睡吧。”   流光擦擦眼睛,忙不迭地向二人道了谢,转身走了,留下二人在屋子里,谁也不说话。   过了许久,翁敬谦兀自呆愣不止:“他真是个怪胎……”   如舟眯着眼,脱下鞋子在床上躺下来,发出一声轻哼:“起码比有些人坦率。”   翁敬谦:“?”   如舟:“……”   翁敬谦坐下来,又若有所思道:“那个白承修,为什么没有死?”   如舟转过身来,在昏暗的烛光下紧盯着翁敬谦:“他的体质,和你的相似。死之后,神魂会留在身体里七天七夜,尸身也不会腐烂。只要在这段时间把他送去逆寒潭里泡着,神魂就不会离开。这时,只要修复身体就好了。”   翁敬谦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又狐疑道:“你怎么知道的?我怎么不知道?”   如舟低笑出声:“你整天忙着发懒,忙着玩,哪有时间想这些东西?”   翁敬谦:“……”   他咆哮道:“我有一天真的会打死你,你信不信!”   如舟笑了一会儿,低沉的声音又响起:“睡觉吧,明早要早起。”   “好……”翁敬谦把蜡烛熄灭,刚要上床,才反应过来,指着床上的人恼道:“你给我滚回自己房间!不要在我这里啰嗦!”   如舟闭上眼睛,往床的里面靠了靠,再也不理他。   翁敬谦的胸口起伏起来:“我和你究竟谁才是主人!我可以压制你的你信不信!”   除了他粗重的喘息,房间里没有别的声音。过了许久,只听见床上人的呼吸越发平稳,翁敬谦呆呆地坐下,委屈起来:“这是我的床……”   ————————————————————————————————————————   流光轻轻踏进乌黑的房间,心中慌乱:“修修的气味呢,怎么没有了?”   他摸索着到了桌前,找到蜡烛,费了半天的功夫将它点上。他环绕四周,只见床上安静地躺了一个人,连忙走上前去,坐在他的身旁。   摇曳的烛光下,白承修的脸色惨白无比,胸前的一个大洞十分触目惊心。   流光把他的身体往里推了推,在他身边躺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轻声道:“修修,我知道你还在。你把我丢下自己走了,我好难过啊……”   他紧紧握着白承修冰凉的手:“我尽快救你回来……”   冰冷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流光取出刀子,在自己的胳膊上深深地划出了一道血痕。他坐起来,将胳膊放在白承修的胸口上方。鲜血不断地滴下来,落到白承修胸前的伤口上,直到流光的胳膊自动止血。   流光舔了舔自己胳膊的伤口,再一次把胳膊完好的地方划开一道血痕,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昏暗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烛光把倾身滴血的人的影子照在墙上,拉得长长的。   反反复复了许多次,流光的两条胳膊上已经多出了十几道伤口,直到他觉得头晕起来,才连忙停止。   他扶着额头,躺倒在白承修的身边,摸着他的手轻声道:“修修,晚安。”   ————————————————————————————————————————   第二天的清晨,流光是被人叫醒的。他睁开惺忪的双眼,摸着还在发晕的头,立刻看到了翁敬谦满脸的惊悚和不信:“你……你身上……好多新的伤痕……”   流光:“……”这个人怎么老是这么惊讶?咋咋呼呼的……   翁敬谦眼中露出不忍:“你太拼了……”   如舟倒是点点头:“赞。”   流光:“……”这个人也在?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朝身旁看去,只见白承修还是僵硬地躺着,胸前的伤口却似乎有些变化。   流光连忙拉开他胸前的衣服。过了不久,眼中露出惊喜:“竟然真的开始修复了……”   翁敬谦连忙也倾身查看,兴奋起来:“修复了将近一成……”   他又看着流光,忍不住劝道:“不过,你这样的流血法,实在不是长久之计,肯定不能天天这样……”   流光的眼睛还是盯着白承修:“嗯,我要好好活着,自己的身体也要好好的。他很喜欢和我做/爱,等他一醒来我就和他做。”   翁敬谦:“……”   如舟低声笑起来,身体有些颤抖:“很坦率,比有些人好多了。”   翁敬谦:“……”   流光从床上爬起来,把白承修的身体抱着:“我想给他洗个澡,换件干净的衣服。”他看着翁敬谦呆滞的目光,解释道:“修修爱干净,他不喜欢身体脏脏的。”   翁敬谦还是无法回神:“好……”流光无时无刻不在挑战他的极限,幸亏白承修的身体不会腐烂,不然,他真的接受不了……   很快准备好了洗澡水,流光请二人到外面等着,把白承修的衣服脱下来,把他抱进澡盆里,想了想,自己也走了进去。   他抚摸着白承修身上的伤痕,眼睛又酸起来:“修修,我知道,那一天,你不必死的,该死的是我……”   泪珠不断地掉下来,流光的声音哽咽:“那个时候,你分明可以用瞬间移动躲开瘦高个子的攻击,但是,你没有……”   流光倾下头,细细舔着白承修身上的伤痕:“你看到我躲不过那个矮胖子了,所以,你用空间技法把我送走了,送到了皇兄身边……”   怀中的人了无生机,流光摸着他的嘴唇,把自己的轻轻印了上去:“修修……你若是走了,我必定会跟着你。你要是不想让我死,你就要活过来,知道吗?”   他摸着白承修的手,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笑容:“你老是说我蠢,现在我才明白了,其实你比我更蠢。”他看着他,笑着补充道:“你蠢得要死。”   流光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把白承修的身体洗净擦干,终于给他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他又抱着他亲吻一会儿:“修修,你干净了,开心吗?我们走吧。”   —————————————————————————————————————————   流光再一次带着白承修出现的时候,翁敬谦已经等得几乎要睡着了。如舟捏着他的脸:“该走了。”   “啊?哦……”翁敬谦清醒过来,晕头转向了一会儿,把自己的包袱背在身上,“我们要找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让你变身。”   流光:“……”这位老哥哥说的话,他听不太懂。   如舟道:“跟我来。”   三个人没有再用马车,反而兜兜转转地走了很久,来到城外一处人迹罕至之地。大雪还没有停,整个世间都是白茫茫的,让地方显得更加荒凉。   翁敬谦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药丸,递给流光:“剩下一粒了,你吃了吧。”   流光懵懂地接下,看看二人,把白承修小心地交给他们,将药丸放入口中。   接着,他感觉全身燥热起来,晕眩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极大的变化。   黑色的羽毛不断地在皮肤上生出,身体也在慢慢变高变大。终于,流光的衣服和鞋子被撑破,长势一发不可收拾。   流光仰天长鸣,浑身充斥着一种原始的,畅快淋漓的感觉。他想张开双臂,却看到自己丰满的黑色羽翼在风雪中伸展开来,有种难以言喻的力量。   他低头看去,只见二人的身形已经很小,正在仰面盯着自己。他看着翁敬谦满脸惊喜到几乎要晕过去的表情,心中讶异无比,却带着一种隐隐的激动:“我是怎么了?”   “你太帅了!太帅了啊!”翁敬谦高声呼喊,又扯着如舟的衣服,“卧槽!你看到没有!黑色的凤凰!黑色的凤凰!”   如舟:“……”   他吩咐道:“我在前面带路,让流光托着你和白承修跟在后面。”   翁敬谦激动地难以自持:“好啊!好!”   终于安排交代完毕,流光似懂非懂的点头承应:“简单来说,跟在你后面飞就可以了吧。”   如舟:“对。”   流光有点不敢肯定:“我……应该会飞吧……”   如舟:“……”   他肯定道:“那是你的本能,就和你撕裂人的本能是一样的。”   流光又道:“你不要走得太快,不然我跟不上。”   如舟:“……”   流光深吸口气:“只要修修安全就好。”   翁敬谦迫不及待道:“我会好好扶着你的修修的,绝对没有问题!”   终于,如舟把他和白承修的身体拖上黑色凤凰的背上,让他们坐稳:“我会随时注意你们,别担心。”   “嗯!嗯!”翁敬谦把白承修的身体好好抱在怀里,抚摸着流光身上光滑的黑色羽毛,“我们走吧。”   如舟低笑一声,化为一道黑影,向空中飞去。   流光伸展翅膀,在空中抖了抖羽毛,跟随着前面的人影,飞了起来,长长的黑色凤尾在迷茫的风雪中飘动,若隐若现。   ☆、第49章 想我了吗   层层叠叠的群山之中,有几座常年积雪的高峰耸立,直入云端。山民说,那几座高峰,完全没有道路可行,有毒虫猛兽盘踞,是仙家修炼的地方,凡人不得入内。   “那是什么!快看!”空中传来一声悠扬的鸣声,几个山民抬头看去,只见一只黑色的大鸟荡过天际,如孔雀一样美丽的长尾在空中滑过,朝那几座高峰飞去。   “是仙家的神鸟吧!”山民望着已经远去的神鸟,惊叹不已,眼中露出无限的倾羡和爱慕,只见那神鸟往山峰飞了半天,又原路返回,在山民头顶的空中盘旋,嘴中发出焦急的声音。   山民们呆呆的望着神鸟在天空中转着圈圈,上面还隐隐传来人的呼喊:“我要吐了……不要再转了……”   神鸟倏的停下,在空中扑打着翅膀,长尾随着它的动作上下起落,优美之极,却焦躁地收紧了爪子:“如舟呢?看不到了啊……”   接着,一个黑色的人影如闪电般飞来,停在神鸟旁边,敲了敲正在四处乱看的黑色鸟头:“在这里。这么慢也能跟丢了……”   说完,他飞身离去。黑色神鸟发出一声长鸣,连忙跟上,再次向山峰挺进。   山民们一同望向逐渐变小的黑色身影,只见它飞了半天,想要停落在一座高峰的参天古树之上,却控制不住地直直撞向树枝,扑腾了几下,往下落去,终于隐没在高峰之中。   山民们默默低下头:好好一个仙家,挑选的座骑却看起来似乎……有点笨……   神鸟在地上扑腾了半天,终于站起来,抖了抖翅膀,蹲在地上,紧张兮兮地望着被他摔落在地上的两具身体。老哥哥的脾气有点不好,他觉得自己要被骂了。   只见其中一具身体从地上勉强爬起来,脸色青白,捂着嘴干呕不止。接着,他看了流光一眼,露出些许恐惧的表情,口中喃喃:“以后再也不敢坐了……再也不敢了……”   流光忍不住开口:“修修……怎么样?”礼貌上,他应该先问老哥哥怎么样,但是他实在担心白承修地很。   “除了飞到半路,你控制不住方向,把我们从高空中摔落的那几次,”翁敬谦面无表情地开口,“他一直很好,没活过来。我很羡慕他,可以不用经历那些刺激,还有棒到不行的呕吐感。”   流光紧张地在圆鼓鼓的肚子下磨着爪子:“不……不用谢……”   翁敬谦立刻对他怒目而视,接着向站在一边看戏的如舟叫起来:“你赶快教他把这个白承修治好啊!治好了赶快带这只笨鸟走啊!”   “好!好!”流光连忙激动地道谢:“谢谢……谢谢老哥哥!”他一愣,立刻用自己的翅膀捂住鸟嘴。刚才话说太快了,老哥哥最不喜欢别人说他老。   如舟大笑不止,翁敬谦的脸色果然更加难看起来。   翁敬谦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瓶,取出一粒丹药,来到流光跟前:“张开嘴巴!”   流光连忙低下头,把头伏在翁敬谦身旁,乖乖张开嘴巴,只见他一边把药丸送入自己口中,一边自言自语:“化形草最后一颗给你了,复形草最后一颗也给你。你知不知道这些药丸多么难做……”   药丸入口即化,流光感到一阵晕眩,身体以极快的速度缩小,羽毛渐渐褪去,身边的树木和山石越来越高。终于,他全身发冷地裸着身体,蜷缩在地上。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件衣服就被丢上了自己的身体,只听翁敬谦叫道:“混蛋!你蒙我眼睛做什么!”   如舟把脸撇向一边,一手捂在翁敬谦的双眼上,一手扣着他的腰,向流光低声吩咐:“把衣服穿好。”   流光闻言连忙站起来,哆嗦着把衣服穿整齐,一边着急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白承修,一边不解道:“你蒙哥哥的眼睛做什么?他眼睛痛吗?”   如舟:“……”   终于打理完毕,流光冲向地上的身体,把他抱在怀里:“修修……”   这几天忙着赶路,他不敢在自己身体上划出太多伤口,是以白承修的伤只恢复了两成。流光擦擦他的脸,整理一下他的头发,向站着的二人担心道:“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下面该做什么?”   翁敬谦和如舟对看一眼,如舟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湖泊:“那个,就是逆寒潭。接下来的七七四十九天,白承修都要每天在里面泡上八个时辰。你每天在潭里泡上两个时辰,顺便给白承修疗伤。其他时间我会教你别的东西。”   流光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他环视一下四周,只见整个地方冰雪遍地,松树满峰。太阳照在头顶,让地上常年的积雪泛着淡淡的金光。峰下云雾环绕,不远处的逆寒潭呈现幽深的蓝绿色。流光站起来走了一下,感叹地赞赏:“好美的地方……”   他转头看着二人:“你们是怎么找到这样一个地方的?”   如舟指着远处一个木制的小房子,淡淡道:“这里,是我的家。”   ————————————————————————————————————————   一个月后。   流光看看床上躺着的人,在简陋的木制桌子前坐下来,摆好笔墨,想了一下,在昏暗的烛光下一笔一划地慢慢写着字。   【亲爱的修修: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一定已经醒来了。】   流光怔了一会儿,隐隐觉得信的开头有什么不对。他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决定不去理会,继续写了下去。   【我们来到这个山峰已经一个多月了。我每天给你滴血,你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但是却一直没有醒来。】   流光转头看看床上的人,只见他紧闭着双目,一动不动地躺着,心中涌上一股凄凉。   【两个哥哥对我都很好。如舟哥哥教了我很多东西,现在我不但会制作能量球,还可以同时攻击很多人。我们一直在旁边的山峰练习,现在那座山峰已经被我炸的有点秃了。如舟哥哥说,下面的山民们这都在传言,这些日子山上来了一只蠢鸟,才把山弄成这个样子了。】   流光握住自己写字的手,放在手边哈了哈暖气,没有注意到床上人的手指似乎动了动。   【不过两个哥哥也是很忙,一出去就是十天半月的不回来。老哥哥的脾气实在不是很好,但是如舟哥哥很惯着他。上一次回来,如舟哥哥好像和老哥哥吵架了,那天晚上他们在如舟哥哥的房间里扑扑通通打得很厉害,吵得我一晚没睡好。第二天的时候,老哥哥一天没起床,可能是被如舟哥哥打坏了吧。】   床上的人扶了扶额头,慢慢支撑着做起来,望着流光的背影。   【老哥哥做菜做得很好,我练完了功,就跟着他学做菜。那天在厨房里忙了一下午,他就把我赶了出来,说我真是做菜的奇才,以后再也不用学了。我说那怎么可以呢,我就算是奇才也要虚心练习啊,结果老哥哥差一点哭出来,说不急,不急,等我回到你的丞相府再学不迟。】   流光又哈了哈手,感觉烛光似乎摇曳了一下。他低下头继续写字,没有看到烛光在墙上映出了两个人影。   【修修,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我想给你做菜吃。你放心,我会小心的,不会随便释放能量球,把厨房炸出一个洞。】   【一直在等你,流光】   流光把信写好,又仔细读了一遍,折好放在一边。他伸了伸腰,转头看去,只见白承修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连忙把蜡烛熄灭了,爬到他的身边。   他在床的外沿,紧紧地拉着白承修的手,和他面对面躺着:“修修,我今天做了好多事情。我一件一件说给你听……”   流光把自己从早上醒来之后所有的活动一一报备着:“我早上很早就醒了。今天还是一样,第一件事情就是给你洗脸梳头。你又多生出了一根白头发。老哥哥说,生白头发就是会活过来的迹象。我不敢反驳,可是,我有点害怕。那些头发变白的,不是一个一个都老了,最后死了吗,但是我又希望他说的是真的……”   说着说着,他有点讶异地拉开白承修的衣服,摸上他的胸膛:“身体竟然是热的……那是怎么回事?”   流光把白承修的衣服扯散,不断地抚摸他的前胸和腰腹,声音带着哭腔:“到底怎么了,发烧了吗?怎么这么热呀?”   白承修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却轻轻皱起了眉。   流光让他仰面躺着,翻身骑在他身上,把他的衣服全都拉开,越发着急起来:“全身都热……怎么办……修修……我带你去看如舟哥哥……”   说到这里,他给白承修盖好被子,急急忙忙刚要翻身下床,却猛地一惊。   流光的手腕却被紧紧握住,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的人。   黑暗中,他看不清楚那人的表情,却感到他的呼吸沉重了起来。流光呆呆愣愣的,只听见低沉暗哑的声音传来:“笨蛋,想我了吗?”   流光说不出话,完全反应不过来,被白承修拉着钻进被子里,只听他又道:“笨蛋,想我了吗?”   想……想啊……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不出。流光哆嗦着嘴唇,慢慢张开嘴巴,似乎要说话,却立刻被人堵住,泪珠扑棱棱地滚落了下来。   修修……修修……   流光抱住他的头,两人躲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的亲吻,身上的衣服慢慢松散。   来来回回亲了小半个时辰,流光终于哭了出来:“修修……”   ☆、第50章 流光自首   白承修摸着流光的头,任他把眼泪抹在自己的前胸上,缓缓道:“流光……这些日子以来,我的神魂都没有离去。你为我做的事情,我都知道。”   “嗯?”流光抓着他的衣服,慢慢抚摸着他的胸膛,感受着手心的温热触感。怪不得热起来了,原来是活过来了……   “你一遍一遍地划伤自己,不断地流血,就为了替我疗伤,我都知道。”白承修的声音有些低哑,摸着他的脸,为他擦泪,“你这个笨蛋。”   “嗯。”流光往前靠了靠,舔上他胸前的一点,感觉到他身体明显的一颤,有点恍惚道,“身体真的会动了……”   白承修尴尬道:“你是不是想……”   流光的手沿着他的身体滑动,停在他的腰上,自言自语:“全都是热的……真好……这段时间你的身体都是冰凉的。”   白承修摸着他光滑的后背,声音带了一点沙哑:“流光,你再继续下去,我可能会忍不住……”   他流光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蹭着白承修的身体,把自己的身体紧紧贴上,咧出一个笑容:“我无论怎么抱你,无论怎么亲你,你的身体都是冷冷的。现在终于热了……”   白承修:“……”   流光的手慢慢下移,摸上一样东西,终于让白承修的呼吸粗重了起来:“流光,你想现在就……”   流光打断他的话,无意识地揉捏着,声音带着恍惚:“我摸这个的时候,你的身体也是凉的。现在终于有反应了……”   无法再忍下去了,白承修把他翻身压在下面,抓住他的手腕压在头顶,低声笑起来:“我死一次,你竟然主动这么多。我死得倒也值得。”   流光感受着温热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脖子上,呆愣道:“修修……你要做什么……”   “你说呢?”   流光:“……”   白承修:“……”   “不知道啊……”流光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有技巧地抚摸起来,终于恍然大悟,呼吸急促起来,“修修,你才刚醒过来……”   “嗯,”白承修越发难以自制,亲吻着他的脸颊,“刚醒过来……”   流光:“……”   白承修:“你的身体光滑了很多,很好……”   流光:“修修,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白承修:“嘘——”   流光呆愣一下,听话地闭上眼睛。修修想做,那就做吧。   嘴唇再一次贴上,流光刚想沉迷下去,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力的推着他,声音紊乱:“修修!我忘了!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白承修被迫抬起头,拨开推着自己的脸的手,重新压到流光的头的上方,不爽道:“什么事情?”   “呃……你让我坐起来,”流光的语气里有些尴尬,也有些害怕,“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我必须要亲口告诉你。”   白承修微微皱眉。箭在弦上,如何能忍得?什么重要的事情,也比不上现在的事情重要。他重重地堵住流光的嘴唇,霸道地将舌头塞进去:“有什么事情等下再说。”   流光被迫和他唇舌交缠一阵,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然后,他撇开脸,非常坚定地把白承修推开:“修修,听我说完。先说完再做别的。”   白承修:“做完再说!”   流光也恼起来:“修修,你冷静点!”   白承修愣了一下:“反了你了……”什么时候这个东西会说这些了?   他扣住流光的头,想不管不顾地再次吻下去,却被流光狠狠地推着脸,一时间竟然压不下去。   终于,白承修恼怒地吼起来:“你个笨蛋!”   —————————————————————————————————————————   蜡烛重新被点上,流光和白承修在床上面对面坐着。   白承修衣服散开,半抬着胳膊搭在床边的木桌上,露出精壮的胸膛和完美的腰腹,人鱼线没入松松垮垮的亵裤之中,隐隐可见浓密的腹毛。   流光眼神闪烁了一下,呆呆地看着白承修平坦肌肉分明的腰部,觉得脸上有点发热,连忙咳了一声,把目光移开。   白承修像饿狼一样的目光让他感到头皮有点发麻,他看了看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连忙拉过被子,小心的盖好,只见那人还在盯着自己的前胸,连忙又把胸前的两粒小红点盖住,有点惊悚地看着他。   “什么事情,快点说。”白承修脸色阴沉的开口,“说完了好办事。”   要不是知道这个东西从来神经都粗得很,完全不会明白他现在经历的痛苦,他一定不会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   “我……”流光鼓起勇气,“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白承修忍耐地开口:“慢慢说。”说完了□□你。说得越慢操得越久。   流光的眼睛里聚起了眼泪:“修修……我对不起你……”   白承修皱了皱眉头。他什么地方对不起自己?这么一副愧疚的样子,简直像个对丈夫坦白自己红杏出墙的小媳妇。难道是那天他和严云泽做出了什么事情?   白承修的咬肌微微有点发紧:“你说清楚。”   “我……我一直有事情瞒着你……”流光的声音哽咽起来。   白承修眯起了眼睛。一直有事瞒着自己?他心中一懔。这个节奏,倒不像是坦言红杏出墙,倒像是……   流光犹豫了半天,像是在寻找措辞。他抓耳挠腮了一阵,直到白承修脸上隐隐露出要杀死他的神色,才连忙开口:“修修,要是我告诉你,我根本不是什么十三刃,而是另外一个人,你信吗?”   流光紧张地看着他,话也说不连贯:“我、我说不清楚了。我、我的身体是这个十三刃的,里面的灵魂却是另外一个人的。”   果不其然,原来是要说这个。   白承修脸色不郁。真是耽误时间,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开始操了。   流光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我知道这个实在难以置信。可是我说的是真的。”他紧张地绞着双手,期盼地看着他:“你信吗?”   白承修眯起眼睛,泄愤似的咬了咬牙:“我……不信。”特么的,现在他必须要跟着演戏。   “我、我可以证明的!”流光连忙保证,神情却又畏缩起来,“我其实是一个你认识的人……”   白承修阴沉地盯着他,看着他期待着自己反应的脸,只好露出一丝惊讶:“哦?”   流光拉着他的手,泪珠挂在眼角:“修修,你千万不要怪我。其实,我、我从见到你第一天就认出你了。我听得出你的声音。但是,我欺瞒了你这么久,一直没有告诉你……”   他哭起来,扑到白承修身上:“我真是太差劲了。你、你罚我吧……”   白承修盯着他光裸的身体,心中狂乱无比。特么的!他想罚啊!他想罚!他太想罚这个笨蛋了!这到底是哪路神仙送来折磨自己的东西!   他镇定地诱哄道:“你知错就好。那你要听话,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流光擦擦眼睛:“嗯。好。”   白承修迫不及待地把他压下来,掰着他的双腿,心中的饥渴有点隐藏不住:“流光,你很好。我们现在就开始……”   流光着急地推着他的脸:“修修,你不想知道我到底是谁吗?”   白承修被迫停下来,咬牙切齿,心中抓狂:“我……想。”   流光又哭起来,抓着白承修的衣服:“我说出来你不要骂我……”   白承修欲哭无泪道:“流光……我不对……我太差劲了……你最乖最好。来,乖乖的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流光擦着眼睛,终于把自己最大的秘密一字一字吐出来:“我,是舜国的和王,严云启,也就是严云泽的弟弟,舜国的第四个皇子。”   他看着白承修毫无表情的脸,又补充道:“我以前是个瞎眼。你记得吗?十四年前,你曾经和我有过一段交往,还、还叫我从你的胯/下钻过去。”   白承修看着他一脸的期待,脸皮抽动了几下,露出一副惊讶之极的神色:“你就是严云启?”   “是、是啊,”流光激动起来,眨着眼睛,“你没想到吧?都怪我隐藏得太好了。”   “我没想到。你隐藏地太好太聪明了。”白承修再一次扑在他身上,“来,流光,你乖乖的,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再慢慢叙旧。”   流光抱住他的脖子,声音有点难以自制:“修修,你不怪我一直瞒着你吗?”   “不怪,我一点也不怪。”   “我一直以来都好怕啊……”流光的情绪终于爆发,哭出声来,“你不知道,我在你面前,觉得压力好大。好几次都差点露馅……”   白承修挺挺胸膛,坐了起来,心中酸涩无比。流光这副样子,自己今晚是绝对没戏了。   他无奈地看了他一会儿,靠着墙壁,调整一下姿势,把流光从背后抱住,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他抚摸着流光的手,轻声安慰:“乖,事情都过去了。你没有别的事情瞒着我了吧……”   流光:“没了……”   白承修:“没有就好。”   流光:“我一开始怕死你了……”   白承修:“我知道。”   流光:“你知道?”   白承修:“呃……我是说,我猜得到。”   流光:“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严云泽来找我了吗?因为他是我亲哥哥啊。你还不高兴……”   白承修:“……”   ……   两人慢慢地说着话,流光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终于打起盹来,放松地闭上眼睛。   白承修把他放倒在床上,把他头发上的乱发拨开,抚摸着他胳膊上一道又一道的新生的疤痕,不由自主地将他抱紧:“笨蛋,你说你怎么能这么笨。”   ————————————————————————————————————————   第二天的清晨,白承修睁开眼睛的时候,流光已经不在身边。他穿好衣服,来到门外,立刻精神一振。   山林里独特的清新之极的气息十分醒脑,放眼望去,蓝天碧湖,青木白雪,远处云雾缭绕,景色美丽地让人的目光无法移开。   他微眯着眼睛,只见自己心爱的人面颊发红地站在两个男人旁边,正在兴奋地说着什么。   白承修慢慢移步走过去。   流光一看到他,立刻向他跑了过来:“修修,你还记得他们吗?”   白承修微笑着来到这二人的跟前,虽然知道他们就是当时的黄衣书生和他身边的男人,心中却十分纳闷这两个人的身份。这二人能够指点流光,让他起死回生,绝对是世外高人。既然是世外高人,又是对自己有恩之人,自己就不能追问什么。   白承修微微点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有什么用得着的,今后请随便吩咐。”   翁敬谦道:“既然如此,我们进屋谈谈接下来该做什么。”   白承修点头:“好。”   不多时,四人在正屋入座。屋子和里面的摆设都简陋的很,却十分有生活气息。   流光悄声道:“这个是如舟哥哥,那个是翁敬谦哥哥。”   白承修眯起眼睛。这个人是翁敬谦?和昭国那个有名的断狱神手重名?还是就是他本人?   他细细地回想着,突然记起,前些日子听说昭国的翁敬谦不知怎么回事失踪了。他看着眼前毫无城府的书生,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想。   这个人,绝对不是翁敬谦。上次已经提到了,他和流光根本都是灵魂转换后的人。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另外一个人的灵魂转换到了翁敬谦身上。   三个人都静默着不说话,眼光都落在正在着急翻书的翁敬谦身上。白承修觉得有点诡异,那本书上明明什么也没有,全都是空白的纸张,翁敬谦却时而皱眉,时而把书端到自己眼前,好象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你们等等。”翁敬谦挠着头,尴尬地干笑,“我没料到你这么早醒过来,还没看天书。”   流光小声道:“翁哥哥喜欢看小说。他一晚可以看完两本小说,就没时间做正事。”   翁敬谦的脸憋得通红,小声骂道:“你胡说。”   如舟:“……”   白承修:“……”   如舟喝一口茶:“白兄感觉身体如何?”   白承修也喝一口茶:“极好,极好。”   两人又继续喝茶。流光也端起茶杯,学着白承修的样子抿了一口,还画蛇添足地咂咂嘴。   三人又静默地看着翁敬谦。   “有了!找到了!”翁敬谦叫一声,“找到关于睿国三刃的资料了!”   白承修的眼睛眯起来。竟然有这个?   ☆、第51章 云启真身   “书里都写了什么?”流光好奇地开口。   “呃……”翁敬谦阅读一遍,“天书知道的也不多,只说三刃是一个难得的修炼者,拥有一种很特别的技能,精神力强大无比,手下不止有两个从属。你们杀死的那两个,只不过是一般的神兽,他手下还有一只上古神兽。”   白承修微微皱眉:“有没有提到三刃是谁?”   翁敬谦把书翻了一遍,皱着眉,对着天书自言自语道:“我找不到别的资料了。你还知道些别的什么?”   流光看着翁敬谦一副恭谨小心的样子,向白承修小声道:“哥哥又在发病了。他有些时候就是爱对着天书自说自话。”   过了不久,翁敬谦把书合起,向白承修道:“天书就知道这些,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三刃到底是谁,看来你们要自己找出来。”   白承修思索一下:“多谢。”   过了一会儿,白承修又问道:“两位对于这个神秘组织看起来了解的很多,不知道他们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翁敬谦看了如舟一眼,小声道:“其实我们也不太清楚,不过感觉上,他们就是想弄得四国大乱。这个组织似乎特别对四国的皇室有深仇大恨,一直想要引发四国之间的战争,让这个大陆上的人自相残杀。”   白承修:“……”   如舟道:“白兄的精神力,和那个三刃相比,只怕还差得远。”   白承修:“没错。”   翁敬谦道:“我觉得很奇怪。一般来说,修炼精神力,能同时控制三只神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起码要修炼上百年的时间。能够在短时间内拥有这么强大的精神力只有一个原因。我觉得这个人……曾经在逆寒潭修炼过。”   说完,他看了如舟一眼,却正巧看到如舟的目光也扫过他,连忙把头转开,重新放回到白承修的身上。   如舟道:“在逆寒潭里修炼一天,可相当于在外面修炼一年。白兄可以尽可能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直到能够引导流光自由变换真身之后再回去。”   白承修皱眉:“睿国的情势十分难以预料。言谨风随时有性命之忧,这个我也要考虑在内。”   如舟道:“要是只杀言谨风,这对于三刃来说易如反掌。看来,三刃一定还另有别的目的,或者受到了什么限制。白兄也不必太过着急。”   白承修沉吟着点头:“若是流光和我的修炼没有进展,回去也是送死。不如就在这里修炼好了,等势均力敌之后再回去和他一同较量不迟。只不过……”   翁敬谦道:“只不过什么?”   “我希望能和影一影二搭上线。”   如舟考虑一下:“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下山的时候可以给你带个信。”   “如此甚好。”白承修连忙道谢,回屋写了一封信,拿回来交给如舟和翁敬谦,把自己和影卫联络的方式告诉他。   四人计议已定,白承修和流光暂时在这里住了下来。   ————————————————————————————————————————   时间一晃两月,流光和白承修在这座峰顶白天修炼,晚上休息,过得十分平静。如舟和翁敬谦不在峰顶的时间倒有八成,给了两人很多独自相守的时间。他们既然已经两情相悦,自然你侬我侬,其中的甜蜜温馨,不需尽述。   二人的修行一日千里。不到一月,流光已经可以自由变换真身。到了二月底,峰顶虽然仍是寒冷,峰下的群山却已经迎接春日的来临,树木初芽新冒,冰雪待融,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流光时不时变幻成黑色凤凰,驮着白承修在山林之中穿行,回旋翻转,一为练习,二为玩耍,高兴不已。林间的山民每当听到悠长的凤鸣,就会纷纷道:“那只笨鸟又出来了。”   离群山几十里处有一个小镇,白承修和影一或者影二每隔半月就在一家客栈里见上一次,随时了解睿国京城的情况。到了二月底的最后一次见面,影二报告,舜国和睿国边关的情势紧张,要打起来了。   影二:“本来边关还算平静,但是半月前的一日,舜国的一路粮草军路过一道山路的时候,被人偷袭了。几万的粮草被烧个精光,所有的舜国兵士全被烧死。事后查看,有人发现睿国兵士的尸体和军旗。事情一传出,舜国马上向我方出兵,死了几百人,边关才紧张起来。”   流光奇怪地小声道:“好怪啊。现在打仗都是用烧的吗?”   白承修看他一眼:“笨蛋。这件事一听就蹊跷地很。”他思索一会儿,向影二道:“还有别的事吗?”   影二又道:“晋王最近的举动有些怪异,舜睿边境的事情一发,晋王在朝堂上与皇上对峙,强烈支持向舜国出兵,得到不少朝官的支持。据说皇上当时气得脸色发白,却隐忍了下来,没有做出什么举动。”   “那出兵之事?”   “皇上一直在压着,至今没有定夺。”   白承修皱着眉:“舜国那边出兵了吗?”   “据说舜国天启帝也是一直不肯出兵,但是那边的太后一直在施压。我出发到这里来见你的时候,那边还没有定下来。”   白承修慢慢地踱着步子,过了半天,似乎终于做出了决定,向流光道:“流光,我们可能要向边关走一趟了。”   流光连忙答应:“嗯。你去哪我就去哪。”   白承修吩咐:“等下回去给我收拾行李。”   流光:“我知道。你自己从来不收拾。”   影二低着头:“……”   白承修轻咳一声,向影二道:“我和流光会率先抵达边关。你和影一,影五,影八和影十七立刻启程,到了之后等待命令,注意不要曝露了身份。”   影二:“是。”   白承修:“去吧。”   影二连忙跪下行礼,随即转身离去。   房间的门被关上,流光轻声道:“我们不是要去和那个三刃较量吗?怎么又要去边关?”   “粮草被烧一事有点诡异,我怀疑不是人力所为,怎么都要去那里看看。”白承修耐心解释,“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确认三刃的身份。”   “好。”流光有点茫然地点头。他其实不太明白到底如何确认三刃的身份,却不想在白承修面前表现的太笨,想想又道,“你说得很有道理。”   白承修白他一眼,低声笑起来:“你怕什么?你再笨我也喜欢。”   流光挠挠头,脸红道:“我知道。你说过的,我安安静静给你操,什么也不用做,你就很喜欢了。”   白承修:“……”   流光:“?”   白承修:“流光,我们在床上说的话,记得不要在别人面前提起。”   流光:“好……”   两人本来就是受了重伤才来到这里的,行李并不多,不多时便收拾好了。如舟和翁敬谦不在,白承修便写了一封告别信放在二人房中。   流光幻化成黑凤,依依不舍地飞了一阵,向自己的房间,逆寒潭,和自己经常查看的山中的几处鸟窝告了别,才驮着白承修离开峰顶,向边关飞去。   —————————————————————————————————————————————   睿国与舜国交接的关卡叫做惠门关,两国各有重兵把守,闲人自然不能进入军营重地。离它最近的一个城镇被命名为惠门城,平时是一个十分热闹的进行边境交易的地方,如今却看起来惨淡的很。   路程本来有十天之遥,但是白承修的空间技能已经有几里的范围。流光一边飞,他一边运用起空间技能将二人迅速转移,不到两天就已经抵达边关,在惠门城的一家毫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了下来。   到达的第二天,白承修便买通了一个当地时常往来舜国的商人,向他问清楚了舜国粮草被烧的具体地点。   “现在我们要去这里?”流光看着白承修画出来的简单地图,用手指指着一个名叫“歧沟”的地方。   白承修换上一身干净衣服:“粮草就是在那里被烧了的,现在不过才距离半个月,应该还会留下许多证据,也许对我们有很大帮助。”   “嗯。”流光想了想,又看看天色,“怎么去?边关已经被封锁,不放人过去。而且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白承修笑道:“就是要等到晚上才过边关去。你变身之后是黑色的,晚上飞,别人看不见。”   “哦……对哦,”流光又呆愣一下,“过去了之后呢?我不认识路。”   “那个先不必担心。我们暂时在山野之间睡一晚,明早再寻路。”白承修在心里算计一下需要带上的东西,“只怕要多带几件衣服,还要带上打火石,晚上冷。”   流光一听,连忙收拾起来:“明天再去歧沟?”   “歧沟离舜*营不过十几里路的路程,近得很,应该不会难找。”   “好。”   两人收拾停当,白承修拉着他,心念一动,身形已经移到了他早就勘察好的一处僻静树林之中。   流光在夜色下幻了形,扑棱扑棱翅膀:“修修,我们走吧。”话未说完,只见地上的人影消失,一个人已经骑到了自己的背上。流光拍拍翅膀,乘着月色飞舞起来。   —————————————————————————————————————————   第二日,歧沟。   流光跟着白承修,看着眼前一片到处是烧焦痕迹的山间小路:“就是这里?”   白承修仔细观察着地形,轻哼一声:“果然怪异。”   流光:“哪里怪?”   白承修拉着他的手,感觉十分冰冷,搓了一下揣在自己的袖子里,解释道:“你看这里的地形,旁边都是崖,无法藏人,那些睿国兵士怎么偷袭他们,难道从崖顶滚下来?”   流光四处环绕,点点头:“对哦。”   白承修继续道:“而且,就算放火,也只能在崖顶点燃大火球,让大火球滚下来烧掉粮草。但是你看看这四周悬崖,哪里有烧焦的痕迹?”   流光再次点头不止:“修修说得没错。”   “而且,”白承修拉着流光,指着地面上烧焦的痕迹,一路走一路和他转过一个弯,情绪有些激动,“这些痕迹,奇怪的很。”   “哪里奇怪了?”流光迷惑不解。   “你看……”白承修刚要解释,却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年轻男人,正在像他一样,细细检查地面上的痕迹。   白承修立刻呆愣地忘记了说话。怎么是他?   流光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儒雅之极的男人正在观察着地面上有些烧焦的青草。他面容俊逸,身着青色长衫,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在思考着很大的难题。   流光看向白承修,心中疑惑不解: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修修看得呆了?   似乎感受到二人的目光,年轻男人也转过脸来,也是倏的一呆。   白承修心中涌现无数问题,正在快速思索: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来到这里,难道也是调查粮草被烧一案?为什么派他来?他是严云泽的人,还是太后的人?   问题是,他认不认识自己?自己呢?究竟是该表现得认得,还是不认得?   年轻男子也有点焦躁,也在心中快速思索:白承修来这里做什么?也是为了粮草被烧一案?自己奉严云泽的命令来调查此案,为什么白承修能在边关封锁的情况下进入舜国?   最关键的问题是,他究竟认不认得自己?自己究竟是该表现得认得,还是不认得?   两人互相对看着,脸上的表情都有点高深莫测。   流光呆呆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百思不得其解,拉拉白承修的袖子:“修修,这个人到底是谁?你怎么了?”   白承修刚要小声答话,只听男子朗声笑道:“两位公子好风采,尊姓大名?”   流光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刻望向他,脸上的表情恐惧至极,颤抖着叫出声来:“你!你!你!你是我!”   ☆、第52章 流光吃醋   严云启呆住:“你是……”   他的心中十分激荡。他不是个笨蛋,眼前这个英俊青年的话实在是奇怪得很,让他的思绪有点混乱:难道这就是真正的和王严云启?皇上喜欢的四弟难道到了这个人身上?这么巧在这里和他碰上,还在白承修的身边,一副很亲密的样子?   他转念一想:怪不得皇上前一段时间无缘无故失踪,跑去睿国,难道就是为了这个人?   白承修:“……”   严云启:“……”   他们两个本来已经决定要装傻不认识对方,糊弄过去,却被流光的这一句话破了功。   白承修有点后悔没有早些堵住流光的嘴。严云启的眼睛本来是瞎的,现在却看得到了,实在有些诡异。是敌是友暂时无法分清,先装作不认识,再慢慢调查比较妥当。   白承修淡漠道:“流光,你在胡说什么。”   流光控制不住地死死盯着严云启,兀自激动地大叫:“修修,这个声音,我烧成灰也听得出来!这个声音就是我,就是我啊!我听了自己的二十年,怎么会不认得!你的声音我还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呢!你要相信我!”   流光气喘吁吁地说完,只见白承修脸色铁青,严云启的表情仍然高深莫测,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听见风声在小道间呼啸而过。   流光咬住指头,突然心有顿悟。他哭丧着脸看着白承修,小心翼翼地拉住他的袖子,讨好道:“修修……”   严云启终于开口:“在下奉皇上之命来调查粮草被烧的原因,想不到竟然能碰上王爷的真身。”既然已经变成这个样子,干脆承认了吧。这个英俊青年实在是一点城府也没有,竟然让自己毫无防备之心。   他有点头皮发麻,想不到皇上喜欢的四弟竟然是这种性格,怪不得自己从一开始就露馅了。   白承修瞥了流光一眼,也终于开口:“贱内愚笨,惹人见笑了。”说着,他看了看流光有些委屈的脸,拉起他的手,在袖子下慢慢抚摸,以示安慰。   严云启低下头:“……”   怪不得皇上的心情看起来差劲得很,原来自己的四弟竟然成了别人的“贱内”,那就怪不得了。   白承修拉着流光慢慢走进,心中在斟酌着对他的称谓:“王爷有什么发现?”   严云启皱起眉:“这里十分怪异。”   白承修:“没错。不像是睿国兵士所为。”   严云启摆摆手:“绝对不是睿国兵士所为。这个我几天前已经搞清楚了。”   白承修挑起眉毛:“哦?”   严云启道:“我把睿国兵士的尸体一具一具开膛查看,他们外面被烧得面目不清,口中和气管之中却一点灰也没有。而且,我还在一些有些没有烧焦的身体上找到了致命的伤痕。这说明,他们都是死了之后才被烧的,是以没有把灰吸进去。”   白承修若有所思:“嗯。”   严云启继续道:“而且,有些睿国兵士的手没有被烧焦。我查看之下,发现手上的茧分明都是干农活留下的,不是常年拿兵器的手。所以,他们大概都是一些农户,被杀死之后换上睿国兵士的衣服,放在了这个地方,和粮草一起焚烧。”   白承修赞赏的点点头。   严云启做下结论:“我虽然已经确认粮草被烧一案是有人故意陷害,意在挑起两国的争端,却觉得这里的现场十分怪异,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知白丞相怎么看?”   白承修思考着,眼睛里微微露出精光。这个人对勘察尸体这么熟悉,又有推理能力,比起自己见到过的翁敬谦更像断狱神手,难道他才是真正的……?   “不错。我也这么觉得。”白承修眯起眼睛,“王爷不知,最近我们遇到了一点奇怪的事情。我怀疑,做下此案的,并非是人。”   严云启立刻皱起眉头,过了一会儿,不断点头道:“丞相此话,匪夷所思,但是倒是和地上留下的痕迹十分相符。”说着,他指着一处地方。   流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地上的草被烧出了一个印记,朦朦胧胧竟像是一个庞大动物的爪印,立刻呆愣起来:“全身着了火的大怪物?”   严云启笑起来:“这么说也没有错。”   他补充道:“我怀疑是人扮成了怪物来行凶,但是根据爪印来看,似乎那怪物大得很,还是以极快的速度跳跃着过来的,甚至在两边的崖上也留下了痕迹,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说着,他指着两边崖上一处被烧焦的痕迹:“根据这些爪印,简直可以再现当时那只怪物的身影,实在不像是人扮的。丞相有什么看法?”   白承修看着他,许久也不说话,思考起来。   “修修?”流光拉着他的袖子,“他在问你。”   白承修盯着严云启,像是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王爷,我们最近遇到一些匪夷所思之事,不知道王爷有没有兴趣听?”   严云启看着他,显出探究的眼神。他向来不太相信什么神怪之事,只不过这段时间的遭遇实在怪异之极,承受能力已经今非昔比。   还在思沉着如何措辞,只听流光有点迫不及待起来:“修修你快告诉他啊。”   白承修的脸皮微微抽动,自己多少年养成的城府,非要给这个笨蛋破功。   严云启察言观色,心中不禁对白承修涌出淡淡怜悯,忙道:“还请丞相赐教。”   “……好。”   ————————————————————————————————————————   三人席地而坐,开始小心翼翼地交换消息。   白承修一边把自己和流光进入神秘组织的事情告诉严云启,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他不便说出太过奇幻的事情,只道自己听说睿国的三刃身边有一只十分厉害的猛兽,可以在人形和兽形只见随意变化。   严云启在听到三刃和四刃的名字时早已经心情有点波动,连忙把自己和四刃之间的较量说了出来。   说到后来,气氛竟然渐渐进入佳境,两人开始讨论起自己的想法和猜测。   流光目不转睛地看着严云启和白承修,觉得他们二人的谈话自己实在跟不太上,心中不禁感到一股沮丧。   再看严云启,只见他相貌俊逸非凡,流光心中又不禁想到:七年前,白承修假借白公子的名义给自己送东西,究竟是为了什么?   “流光,”白承修拉拉身边的人,只见他盯着严云启在发呆,皱起眉头,“你怎么了?”   严云启看着流光,只见他脸上有些难掩的沮丧,也觉得微微诧异,却不便出声。   “他……”流光挠挠头,轻声道,“他长得好英俊啊。”   严云启:“……”   这个节奏,是想逼自己把身体还给他吗?他倒是想,却不知道怎么还。   白承修微微皱眉,轻声安慰:“你现在也长得很英俊啊。”这到底是不舍得自己以前的身体还是喜欢上了这个严云启?   “嗯。”流光想想,又沮丧道,“他也好聪明啊。”   严云启:“……”   卧槽现在又是什么状况?   白承修看了流光一会儿,心中突然有点不爽,向严云启道:“今天一聊,我们心中已经有了头绪。不如就聊到这里如何?如今边境不通往来,我们不便在此地久留。对付三刃,我们既然已经有了办法,就各自行事,十日后再在这里交换消息。”   严云启连忙答应。虽然他不知道这二人究竟是如何来到舜国,却也不便多问。这二位之间分明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自己却搞不太懂,还是先让他们自己理清为妙。   白承修和严云启告了辞,拉着低着头的流光走了开来。   流光一路上都心情不太好,只顾低着头走路,让白承修更加烦闷,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   “啊?”流光有些无精打采,却也实在不明所以,悻悻道,“没事啊。”   “你分明心里有事。”   流光懵懂道:“什么事?”   白承修脸色阴沉地别过头,继续往前走。过了一会儿,他的心情似乎已经平静:“三刃是谁,我们已经有了眉目了。回去客栈,我们就着手调查一下。”   “好……”流光悻悻地应着。他也知道三刃的身份已经有了眉目。刚才白承修和严云启相视而笑,自己却完全没搞明白他们到底在笑什么。   白承修又看了看他,声音里带了些小心和讨好:“流光,你知道三刃是谁吗?”   “不知道。”流光的情绪又低落起来,低下头道,“是谁都好。”   白承修拉着他的手有些不太稳。自从认识以来,每次都是流光讨好自己,从来没有发过脾气,使过性子。现在流光的这副样子,让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人一路走着,不再说话。直到晚上回到客栈,流光命人准备了洗澡水,让白承修和自己沐浴之后,都一直安安静静的,精神不振的很。   ————————————————————————————————————————   接下来的这几日,流光和白承修都在客栈中度过。流光的情绪似乎好了不少,却还是话不多,和他平时大惊小怪,絮絮叨叨的样子十分不符。   白承修搞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时时刻刻处在紧张之中。   白承修:“流光,你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三刃是谁的吗?”   流光:“……算了吧。我听也听不懂。”   白承修:“我好好跟你解释。”   流光:“不必啊。你知道是谁就好了。我帮你打他就好了。”   白承修:“……”   白承修看着他的脸色:“我们出去走走逛逛,散散心,好不好?”   流光眼睛半闭:“不必了吧。出去逛,对我们打三刃也没有帮助。”   白承修:“……”   竟然连逛街都没兴趣了,卧槽到底怎么回事?   白承修:“我小时候,父亲对我很不好。”他开始试着博取同情。   流光果然有些不忍:“是吗?他怎么对你不好了?”   豪无节操的哭惨竟然奏效,白承修有些激动,觉得自己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喜欢过自己的父亲:“他觉得我人品不好。我做什么事情他都看不顺眼,经常拿我和大哥比较。”   流光着急起来:“他怎么可以这样呢?他是你父亲啊……”   白承修:“流光,我一想到这个,心里就很难过,觉得没人喜欢我……”   流光连忙抱住他,摸着他的头:“谁说没人喜欢你?我喜欢你啊。你不要想着他了,以后我喜欢你。”   白承修:“流光,你对我真好。但是我心里好难受。我觉得我在童年的时候受到了很多伤害,有很大的阴影。”   “那该怎么办?”   白承修把他压倒在床上:“这几天,我想和你做的时候你都兴趣缺缺,我觉得有种受挫,被拒绝的感觉,一直勾起我童年的回忆。”   “是……吗?”流光隐隐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却无法反驳,“我不拒绝你了。你要做,我们现在就做。”   “我不想逼你啊。”   “没。你没逼我。我心甘情愿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白承修迫不及待地扑上去。   俗话说:床头吵架床位和。一番云1雨过后,流光的心情果然有些好转起来,开始好奇地询问他到底是如何确定三刃身份的。   白承修心中暗暗吁气,虽然流光心情不好的根本问题没有解决,但是总算是暂时安抚了下去。   他细细解释了很久,流光才终于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啊。”   —————————————————————————————————————————   五个影卫终于在他们到来之后的第九天赶到,白承修吩咐了一会儿,命令他们去各自打探消息。   又过了三天,影一突然来报:“启禀主人,一个月前出使舜国的队伍终于得到了赦令,如今已经过了惠门关,今晚在官家的驿站歇息。”   白承修看着流光,面无表情:“影一先下去吧。”   “是。”影一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客栈的门被关上,流光紧张地站了起来:“就是……就是今晚了吧。打三刃。”   “嗯。”   ☆、第53章 大结局上   入夜,三更时分。   客栈里昏昏暗暗的,偶尔有人在廊上移动,隐约听得到客人的鼾声。一个小小的声音从屋顶传来:“修修,我们到底伏在这里等什么?”   “嘘——”白承修紧紧地盯着两人的房间,在他耳边道,“今天我已经放出风去,说有人看到我在这里出现。他就在这里停一晚,自然会来找我的麻烦。”   “如果不来呢?”   “我本来已经死了,他一定十分怀疑,自然想来确认。而且,我让严云启从中作梗放他回国,坏他的好事。听到我还活着的消息,他一思量就知道是我搞的鬼,现在只怕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怎么会不来?”   流光不再说话,却往他身边缩了一缩,乖乖地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客栈里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流光打起瞌睡来。朦胧中,他只觉得自己被一个胳膊抱得紧紧的,心里一甜,扭了扭身体。   “笨蛋。别动,小心掉下去。”   “嗯。”   月光下,白承修的侧面有一层淡淡的银边,下巴尖削,面无表情:“笨蛋,你看着我做什么?”   流光有些茫然:“修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白承修转过头看着他,脸上微微发热:“说了你也不懂。”   “我以为你喜欢我的相貌,”流光摸摸脸,“不是现在的相貌,是严云启的相貌。他现在又那么聪明,和你很谈得来……”   白承修转过脸来,有点惊讶:“这就是你这几天和我闹别扭的原因?”自卑?吃醋?   流光继续茫然:“啊?你说什么?”   白承修:“……”   连自己自卑吃醋也搞不明白,害得他那么担心。   “我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和你心意相通……”流光有点悻悻。那个严云启,倒是和白承修心灵相通的很。想到这里,他又郁闷起来,小声道:“哎……我是不是应该让贤呢?”   “你敢!人家有老婆的,你没听出来。”白承修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却还是能让流光感受到他的愤怒,“你少自作主张。”   流光:“……”   是吗?严云启有老婆?他真没听出来。   “心灵相通,只不过是感情的其中一个方面。”白承修在心中道:还心灵相通?你能和谁心灵相通?   他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我对你的感情,和对言谨风还有现在那个严云启都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想上你,不想上他们。”白承修再次把注意力放到客栈,“别想了,就是这么回事。”   流光:“……”   真是言简意赅,又简单粗暴,但是他还是没弄明白。   正要犹豫着再一次发问,只见夜色中突然有一个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二人房间的门外,似乎正在透过门缝往里查探。   白承修脸上挂着笑,突然把声量提高:“这位是?”   那人一愣,连忙转身,却被突然现身的白承修和流光堵住去路。那人顿了一下,嘴中发出一声轻喝,朝白承修直扑过来,却扑了一个空。   流光狐疑道:“咦?你的声音是……”他马上释放出一个能量球,在暗夜里散发着白色光芒。   “疆北侯。”白承修面无表情地看着容扬英俊的脸,“当日在齐王府为我说出一句‘剑下留人’的公道话,恐怕不是真的为我求情,而是怕流光当时情绪波动过大而当众觉醒吧。”   容扬阴沉着脸:“……”   过了半天,他冷冷道:“就凭这一句就猜出我有问题?丞相倒也好本事。”   “破绽当然不止这一处,”白承修笑道:“只不过半夜大家都睡着了,我们嘀嘀咕咕的,会把众人都吵醒。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细细的谈?您问问三刃,行还是不行。”   容扬冷哼一声,施展身法飞快地冲了出去。流光拉着白承修,在后面紧紧跟随。   乘着月光,几个人在夜里行了许久,终于来到一处空旷之地。   容扬停下,在一棵树下站着:“我倒想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还出了破绽?”   “不胜枚举。”白承修轻轻摇头,“容侯未及弱冠便战功赫赫,我之前便早就有了怀疑。但是以前想的,只不过是你虚报军功,甚至残害同僚。现在想来,必定是我当时对你的追查过于紧密,组织才想把我杀了,几个月里送入我府里的刺客不断。”   容扬道:“不错。”   “后来流光觉醒之后,我立刻想到你以前打仗中的几个细节,”白承修继续道,“敌军首领的头颅或者身体部位被撕裂,甚至有烧焦的痕迹。虽然不多,但是却足以让我怀疑。于是我想,你说不定是三刃,或者是三刃的从属,和流光一样,一个被注入了神兽精血的人。”   容扬:“……”   白承修摸着下巴:“虽然基本可以确定你有问题,我却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三刃。但是,你们在睿国京城把我杀死那一次,却带来了转折。”   容扬道:“那一日,丞相的胸口明明被捅出一个大窟窿,竟然能够活下来,实在是厉害。”   白承修笑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都是至理名言。当时在打架时,流光听到了一声命令,不是由那二人所发出的。他的这个发现,让我最终确认了,你,只不过是一个从属,是三刃手下的一个棋子。”   容扬皱眉:“如何确认的?”   白承修指着流光道:“这个人,从小就有一个天大的本事。他听过一次的声音,永远不会忘记。我们复活之后,他却告诉我,那个发出命令的人,自己从没听过他的声音。”   容扬盯着流光:“十三刃还有这样的本事?”   白承修哈哈大笑:“他的本事大得很。当日在齐王府,半数朝廷命官,包括你的声音他都听过。这样一来,我又把三刃的范围缩小了不少。”   容扬道:“丞相如此成竹在胸,想必已经猜到了三刃是谁?”   “不错。”白承修点着头,“猜到了。我前几天去勘察粮草被烧一案的现场之后,就已经猜到了。”   容扬笑起来:“一个月前,我带着人出使舜国,在粮草被烧时正好经过此处。所以,你便怀疑上了。”   “的确如此,”白承修盯着他,“你当时分明是化了真身来作案的。能让你幻化真身,三刃必然不能离你太远。所以,你出使舜国时,和你一同出使的人便是三刃了。”   容扬僵硬地站着。   白承修继续道:“你们的计划,只怕是在出使舜国的时候引发粮草一案,让边关打起来。这个时候,你们在朝中的人便会撺掇出兵。粮草一案发生,边关必然被锁,你们不能回来。只要皇上不出兵,你和三刃便会在舜国继续兴风作浪,直到两国矛盾激化,最终发生战乱。”   容扬低着头,喃喃道:“所以你才和舜国串通好了,放我们回来……”   白承修叹一声:“你们的计划本来可行,而且我也已经死了,没有什么人再去阻挡你们。但是,你们千算万算,什么地方都想到了,就是没有算到这个人。”   白承修指着流光:“小看他,就是你们唯一的失误。”白承修微微侧头,心中似乎有些感叹:“我小时候就小看过他一次,结果吃了亏。”   容扬死死盯着他,身形不断地变换着,俨然成为一个着了火的猛兽。他的声音暴躁起来:“你明明死了,到底是怎么复活的!”   白承修看着眼前越来越高的狰狞巨兽,全身戒备起来:“流光,来了!”   话一说完,白承修的身影立刻消失,流光全身生长出黑色羽毛来。   ————————————————————————————————————————   全身散发着熊熊烈焰,一头十人高的巨大猛兽正在向空中嘶吼,张牙舞爪。黑色的凤凰在空中不断地盘旋,发出一声又一声低沉的、让凡人晕眩的凤鸣。   凤凰是四灵之一,除了四神兽和四凶兽,对其他的神兽都有一种天生的血脉压制。但是,地上这头猛兽分明是赤炎兽,也是上古神兽,虽然在血脉上不如凤凰,却由于修炼的时间比较长,临战经验也比较丰富,竟然和流光的能力不相上下。   一个喷着烈火,在空中飞窜。一个飞身旋转,不断地发出能量球。不多时,周围便被烧炸地一片狼藉,地动山摇不止。   过了不久,流光渐渐适应战斗,身法更加灵敏,慢慢占了上风。他的能量球威力巨大,一个一个炸在赤炎兽身边,终于让它显出狼狈的状态来。   白承修躲在暗处,心中有些怪异,容扬能够变身,三刃必然在这附近。他为什么完全没有伸手帮助赤炎兽?难道是看它打不过,自己已经撤了?   想到这里,白承修在心中和流光发出信号,流光的双爪立刻制造出了一个巨大的能量球。白承修和流光都心知肚明,只要他现在把能量球转移到赤炎兽体中爆炸,战斗可以立刻结束。   他心念一动,那颗能量球立刻从流光的爪中消失不见,凤凰立刻飞走。接着,空中发出爆炸声,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   白承修定睛一看,顿时惊怒万分。那发出嘶吼的,竟然不是赤炎兽,而是自己的流光。   黑色凤凰全身着了火,从空中跌落下来,不断地在地面上翻腾。   白承修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那爆炸声分明来自于流光的能量球,但是那赤炎兽却躲了开去,反而趁这时流光不备,向他发出了熊熊火焰。   白承修的技能是瞬间转移,那怪物要躲,是绝对躲不开的。就算刚好凑巧移开,也绝对抓不准流光的准确位置,向他喷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只怪物难道事先知道能量球会被送入他体中?   赤炎兽从空中落了下来,蹋在凤凰的身体之上,一根爪子直1插凤凰的额头,竟是要取他的精血。   白承修大惊失色,运起空间技能,立刻把流光转移到几里之外的位置,自己也随之消失。   —————————————————————————————————————————   白承修抱着全身烧得面目全非的流光来到如舟和翁敬谦的峰顶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他来不及四处看,便把流光丢入逆寒潭之中。   流光的呼吸早已经停止,尽管白承修知道他是凤凰不死之身,也害怕得很,不断地清洗他身上被烧焦的烂肉,心中酸痛无比。   终于,在逆寒潭中整整饱了他一天一夜之后,流光身上有脓流了出来。   白承修慢慢为他清洗着身体,看到他身上逐渐长出嫩肉,忍不住摩挲又摩挲,直到他的面目可以重新辨认起来。   身上的伤口完全痊愈,流光终于慢慢张开眼睛。他看着白承修眼中暗沉的目光,有些局促的发现自己全身未着寸缕,正跨坐在白承修的大腿上,下面还有一根东西正在顶着自己,不断地蹭来蹭去。   “来,”白承修抚摸着他身上平滑的肌肤,抬起他的屁股,“自己坐上来。”   流光四处看看,伸出手抚摸着那根东西:“没……没人啊……”   白承修拉下他的脸,亲吻着他:“没人。你这两天吓死我了。坐上来。”   流光调整一下姿势,忍者些许的不适慢慢坐了下去:“好了……”   话还没有说完,他便觉得里面的东西迫不及待地动了起来。   在逆寒潭里纠缠了几个时辰,耳鬓厮磨了许久,白承修终于抱着流光起身离开潭水。接着,两人惊讶地发现,峰顶的房子竟然不知怎么回事已经倒塌,连几处山石也被炸得粉碎。   “怎么回事?”流光有些疲劳,缩在白承修的怀里,“今晚睡哪里?”   “和你睡在一起就行,哪里都好。”白承修低笑,“还没露天和你做过。”   “刚……刚才不就是露天了吗?”   “笨蛋。刚才在水里,我什么也没看清。”   “那也算啊。不然什么叫露天?”   “今晚你朝星星射,就是露天了。”   “混……混蛋……”   —————————————————————————————————————————————   夜晚,白承修抱着流光,两人一起看着夜空。篝火早已经熄灭,只留下一点火星在闪烁。   “你说,前几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流光有些疑惑地出声询问,“那只怪物怎么就躲过去了呢?”   “我都不想管了,”白承修有点无精打采,“那东西想取你的精血。”   流光沉默:“不想管了,他就会放过我们吗?”   “他都知道你是凤凰了,谁不想要你的精血?”白承修抱着他,“我宁愿和你逃一辈子,也不想你再冒险。”   “我不想逃一辈子啊,”流光小声开口,“我想和你养几个孩子。”   白承修低笑起来:“我懒得养孩子,要养都你管。”说着,他亲了流光的额头一下:“还不准只顾孩子,不顾我。”   流光:“……”   白承修又笑道:“你八岁那年,整个脸都粉嘟嘟的,老是爱哭。我看到你哭就想欺负你,当时还不知道该怎么欺负,后来才知道,那时就是想上你。”   流光:“……”好变态。他那时才八岁。   流光想了一想:“要是时光能倒流,我倒是希望能看看你当时长什么样子,你的声音凶巴巴的,好怕人……”   白承修摸着他的头:“还能长什么样子……也就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流光:“……”   这么厚脸皮,应该附和他吗?   他刚要出声表示一下赞美,却发现白承修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你怎么了?”流光小声问。   “我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白承修静了半天,有点不太肯定地说,“那个三刃一直没出手,我一直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现在我有一个想法了。”   “你是说那个三刃其实已经出手了?”   “没错,他出手了,”白承修若有所思,“他的技能,可能十分特别。”   ☆、第54章 全文结局 五天后,睿宫御书房。 白承修躲在梁上,闭着眼睛,听着下面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今早刚回来,你倒是去休息够了,再来陪着朕。” 熟悉的男声似乎隐隐透着高兴,让白承修心中有些疼痛。 另外一个十分稳健的声音道:“卑职心里记挂着皇上,一回来,就忍不住跑来求见了。” 熟悉的男声,自然就是言谨风。只听言谨风半晌不说话,慢慢道:“朕手头上还有些事情。你先在旁边等着。等朕忙完了,再……”说到一半,却又好像说不下去。 “是。”男人不等他说完,就答应下来。他似乎坐了下来,让白承修觉得下面安静了不少,只听见喝茶的声音。 不久,白承修听到十分独特的啪啪声。他睁开眼睛仔细听着,那是自己和言谨风特制的信封被撕开时发出的声音。 信纸被打开,过了一段时间,又被关上。白承修心中有些紧张起来,言谨风现在只怕已经读到自己写给他的信里的内容了。 御书房里更加静悄悄的,只听见言谨风批阅奏章时发出的声音。 过了许久,言谨风道:“明统领,此番同容扬去舜国这一趟,碰上粮草被烧一事,委屈你们被留在舜国了。” 明舜不答话,过了半天,突然道:“皇上,皇上明白卑职对皇上的心情吗?”声音里竟然是淡淡的绝望。 白承修猛地坐了起来。 言谨风也似乎着实愣了一下:“你……” “以后的事情,卑职已经暂时不想去想了。现在,卑职只想最后亲皇上一次。” 下面一阵桌椅的碰撞,接着便听到言谨风恼怒的低吼:“你放肆!” 接着,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起来。 白承修觉得有些骑虎难下,心中隐隐作痛,不知道应不应该现身。还未做下决定,只听见下面似乎有人狠狠揍了另外一人一拳,声音十分激动:“明舜,你这个叛徒!” 下面似乎好一阵安静。接着,明舜稳健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白丞相在梁上不觉得难受?何不下来好好谈谈?” 白承修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停了一下。大梁十分高,他又十分小心地连呼吸声也十分轻柔,明舜是不可能知道自己在这里的。 但是,明舜就是知道。 白承修的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镇定一下心情,心念一动,立刻来到二人的跟前。 言谨风的脸色有点苍白。他死也没有料到自己的至交好友一直躲在上面,只怕还听了一场好戏。 明舜高大英武,长相十分英俊,白承修曾经与他有过数面之缘,却从来没有很在意他,只觉得他为人低调的很。 他第一次真正注意到这个人,自然就是他舍身救言谨风那一次。 此刻,他的脸上有十足的疲倦,嘴角也破了:“丞相要说的话,我已经知道,不必再说了。我也知道了你写给皇上那封信里的内容。” 白承修盯着他:“这么说,我猜想的不错。” 明舜擦擦嘴角上的血,微微笑了起来:“没错,我就是你一直在寻找的三刃,组织里控制睿国所有活动的第一人。” 白承修刚要说话,只听明舜又道:“你也猜得没错,我的特殊技能,是时间倒流。” 白承修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十天前边境一战……” “我之所以事先知道那个能量球和凤凰的位置,是因为事情已经发生过了。我让时间转回到一炷香之前,才把你的凤凰一击而中。” 白承修偏头看着言谨风,只见他的脸色更加惨白。白承修道:“我们现在在御书房这个情景,只怕明统领已经让它倒流过一次了。” 明舜大笑起来,有些凄凉的笑声回荡在安静的御书房,让人觉得十分难受。过了许久,他停了下来:“白丞相,你知道吗?我的特殊技能,有两个限制。” 白承修:“什么限制?” “第一个限制,我每次让时间倒流,最长只能让时间回到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前。第二个限制,每一次的时间倒流,都不能回到比上一次倒流时更早的时间。” 言谨风道:“所以……” 明舜的声音十分平静,却让人从心底觉得惨然:“谨风,我无论怎么让时间倒流,都无法回到你打开那封信之前。” 说着,他淡淡笑道:“我已经尝试了三十二次。” ———————————————————————————————————————— “谨风,我一直并不觉得你有多重要。”过了很久,明舜再一次开口,“但是,在这三十二次不断的回放里,我明白,原来我错了。” 白承修:“……” 他今天只是想找机会向言谨风挑明明舜就是三刃一事,让他小心,再从长计议,却完全没有料到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明舜道:“白丞相,你的凤凰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宫房里吧。你可知道,在这三十二次的倒流里,我们每一次都交锋了。这三十二次的交锋里,有时你胜了,有时我胜了。最后一次,我把你和你的凤凰都杀死了。我坏了你的神魂,取了他的精血,让你们永远无法复生。” 白承修的胸口起伏,脸色也有点苍白起来。 明舜的声音茫然:“但是,我又把时间倒流了。” 他看着言谨风:“在这三十二次里,整个皇宫处在一片残垣断壁之中,燃烧着熊熊大火。宫女太监的尖叫声,仓皇逃命声,求饶声,我都记得。” 言谨风看着他,声音带了一点颤抖:“如今,你想做什么?” 明舜死死地看着他,颓丧道:“我不知道。我忘不了最后一次把白承修杀死时,你看着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杀死。” 御书房里一时间没有声音。 过了很久,明舜又笑了起来:“谨风,你知不知道,那一次的狩猎,本来是真的安排让你死的。” 言谨风:“……” “你可知道,我就是组织安排的睿国皇帝。那个言谨瑞,只不过是我们的傀儡。组织的计划一旦成功,天下洗牌。我便是取你而代之的睿国天子。” 言谨风:“……” “可是,到了最后一步,我竟然下不了手。”明舜的声音还是平淡无波,“我看着你被杀死,心里难受得想要毁灭一切。所以,我让时间倒流了。我知道那些弓箭手埋伏的位置。所以,我护住了你。” 言谨风眼中似乎有些晶亮:“从那次之后,我们……” 明舜突然打断他:“谨风,你知道有些事情,无论多么难受,都是无法回旋的吗?”他突然上前,掐上言谨风的脖子:“无论多么难受,我都要把你杀死,你知道吗?” 白承修立刻拉住言谨风,把他拉到一边:“明统领,既然无法回旋,废话不用多说,我们来进行第三十三次吧。” ————————————————————————————————————————— 天上一只巨大的黑色凤凰在飞舞,地上一只喷火猛兽在呼啸。周围的求救声,呼喊声,仓皇逃命声不绝于耳,言谨风却呆呆站在宫门前,死死盯着眼前的这一幕。 白承修躲在暗处,心里也是凄惨,他不知道这一次的较量,自己究竟能不能成功。就算明舜失败,只要他有一丝意识,也可以回到一炷香之前,重新来过。 自己和他的这场作战,实在是毫无胜算。 流光的能量球没有几个成功地炸到赤炎兽身上。就算由白承修以空间之术送入他体中的能量球,都被它一次又一次地轻松躲过。 白承修有些疲倦。他不知道,现在到底已经算是三十四次,三十五次,还是第三十六次了。 到底该怎么办? 四灵神兽和赤炎兽的能力差距逐渐显现,赤炎兽渐渐显出不支。流光的攻势越来越猛,以飞快的速度躲避赤炎兽的喷火。没想到,那赤炎兽却突然出其不意地往空中一个方向释放出一个巨大的火球。接着,一团猛烈地火焰把流光吞噬,凤凰再一次被烧着跌落了下来。 这分明又是用了时间倒流,来确定流光在空中的位置了。白承修的心中酸痛无比,正想以空间之术将流光转移到了宫外,那猛兽的烈火却向着自己喷了过来。 白承修仓促之下无法定夺,险险地避开攻击,站稳之后却见明舜站在挣扎的凤凰面前,以一柄剑直直地指向流光的额头。 白承修大惊失色。要是流光的精血被取出,他的生命就会完结,再也没有的救了。 还来不及有任何行动,接着,白承修眼睁睁地看着明舜被一个人从身后用一柄长剑穿透而过了。 白承修还在和赤炎兽周旋,惊讶万分却完全无法走过去仔细查看。那赤焰兽看到自己的主人被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继续对白承修发起猛烈的攻击。 也对,只要主人没有死,他完全可以让时间倒流。白承修一边黯然地等着,一边和赤炎兽周旋,心中却越来越奇怪。那人为什么渐渐倒下了? 慢慢的,赤炎兽竟然慢慢变小,身上的火焰竟然也消失之中。 不多时,一个全身*的男子倒在地上,正是变身回来的容扬。 白承修来不及惊讶,一个瞬间转移,飞身到他跟前,在他的脖子狠狠上划了一剑,只见容扬狰狞的面容瞬间变得扭曲,鲜血从脖子上喷洒出来,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只怕到了死,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拥有时间倒流技能的主人,竟然会失败了。 白承修把剑一扔,立刻来到流光身旁,把已经变形回来的流光抱在怀里,再抬头看着眼前表情淡漠的言谨风。 明舜躺在他的脚下,脸色早已经变得惨白,身上还插着一把剑。 “死了?”白承修弯下身探他的鼻息。 “死了。”言谨风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还是毫无表情,”我杀的。” ———————————————————————————————————————— 半个月后,睿宫御书房。 “恭喜皇上铲除三刃。”白承修恭谨地站着,身边是已经修复了的流光。那一日,他连打招呼都没有,就抱着流光去复原了,直到今天才返回京城。 “嗯。”言谨风批改着奏章,淡漠地应声。 “微臣还有一事不解。”白承修想了一会儿,恭谨开口。 “何事?”言谨风看也不看他,继续阅读奏章。 “明舜到最后,为何没有用时间倒流的技能,反败为胜?” 言谨风静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他告诉我说,他累了。一直回到过去,反反复复经历着已经发生的事情,就为了最后的胜利。他累了。” “原来如此。那明统领倒实在也是可怜人。”白承修也静了一会儿,又一次开口,“那他知不知道皇上从很久之前就开始怀疑他了呢?” 流光茫然地看着两个人。 言谨风抬起头,很久也不说话,表情还是淡漠地很:“也许,他知道吧。所以,他最后和我说的一句话,不是‘喜欢你’,而是‘我累了’。” 白承修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了,原来我对皇上也还不是很了解呢。” 言谨风声音平淡:“永远不要相信一个皇帝。他有太多的负担在身上。你所想的那些东西,对他来说,都是奢侈。” 白承修叹了一口气:“如此说来,微臣这么多年对皇上的感情,只怕也是微臣自作多情了。” 言谨风猛地站了起来。 “我对他的感情,你不要乱猜。”言谨风冷冷的开口,“我和他的感情,你是无法接受的。” 白承修:“……” “但是我和你的感情,你仔细考虑一下吧。要不要在朝堂留下来随便你。”言谨风说完,又淡漠地做下,继续处理公事。 白承修:“……” “谢皇上。微臣告退。”白承修拉着流光伏在地上,三拜九叩而去。 ———————————————————————————————————————— “皇上很久之前就开始怀疑明统领了?”一出宫门,流光就忍不住地拉着白承修的胳膊,“你怎么知道的?” “皇上许久之前曾经跟我提过一句话,”白承修拉着流光的手,神情很是疲倦,“明舜此人,在人群之中几乎注意不到他。” 流光等着。 “没有了,就提过这一句。” “啊?”流光有点关不上嘴巴,“就这么一句,你就说皇上怀疑他了?” “是啊,那么不引人注意的一个人,他一个做皇帝的,竟然注意到了。”白承修的神情有点萧索。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道:“流光,我也觉得累了呢,你说我们归隐山林好不好?” 流光点点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想了一会儿,他又道:“皇上注意到他了,也未必一定是怀疑啊,说不定是好感呢。” “也没错。”白承修笑了起来,“谁说你笨了?我看你聪明的很。” “呃……” “你这么一说,我又有点精神了呢。不然我还是做我的丞相,你沾我的光,享受荣华富贵。” 流光点点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怎么这么没主见啊。这也好,那也好,还是有点笨啊……” “修修,我突然想回舜国找皇兄了呢……”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白承修急三火四地追上开始一溜小跑的人,“反了你了!今晚操死你……” “为什么?我只是想家啊。”流光委屈地抱住头。他怎么又生气了呢? ——正文完——    ╭*||▂▂ ▂▂||*╮    ╰||| o o |||╯     ||╰╭--╮ˋ╭--╮╯||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s.bookben.cn---书本网【浅沫】整理 │ │ │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